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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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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理解他的话,可惜困意袭来,根本没力气多思考,跌入昏暗中。

等她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头疼的想要昏死过去。

“姑娘,快喝些醒酒汤。”

文春手疾眼快端来一碗汤,姜水气冲,她憋着气喝了一口就被呛到眼泪出来,哑着嗓子悄悄把碗放下:“算了,我们不喝了行不行……”

“江大小姐真是好硬的命!”

她本想用之前求饶撒娇的方法蒙混过去,娇怒声兀自打断她,冯芜拧着毛巾走来,瞪了她一眼:“昨夜还知道回来,怎么不直接在宫里睡!”

她一噎,心虚低下头,重新端起碗强忍不适小口小口继续喝。

“算了算了,姑娘没事就好。”文春满眼心疼地看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顺气。

“没事就好?!”冯芜拿出蜜饯给她,一脸恨铁不成钢盯着她迫不及待吃蜜饯的样子,恼道,“昨夜被国相大人亲送回府的事怕是大街小巷都知道了吧?这能叫没事!”

文春挠挠头,迟疑开口:“可大人是修道中人,与红尘无缘,没什么可担心的吧?”

冯芜也瞪了她一眼,指着窗外大声嚷:“别说什么修道中人,就算是和尚,只要是个男人,有什么可以相信的?更何况还是你家姑娘这般如花似玉的女子,你看昨日国相的眼神,和狼有什么区别?”

“冯姐姐慎言!”文春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巴,眼睛都瞪大了一圈,悄声阻止,“那可是国相大人,岂能这般议论!”

这话要是传出去,就算是国相大人不追究,冯芜和她也难逃一死。

没人注意到床上眼睛慢慢瞪大的女孩,断了的记忆一点点涌上来,如同碎片在眼前飞快闪过,她猛地想起马车上……她是不是还调戏大人来着……

碗掉落在地上,一下子从脖子红到耳根,生无可恋地把头埋进被子中。

江清念啊江清念,明明每年都努力练酒量,怎么还是一杯倒,做什么不好,哪怕在宋砚舟面前丢人也好,为什么偏偏选了这么一尊大佛。

门外敲门声适时响起,老嬷喊道:“老爷说了,嫡小姐若醒了速速前往家祠。”

屋内静下来,她叹了口气,无奈坐起,文春熟悉地从柜子中取出一副护膝,麻利地蹲下为她系在膝盖上。

冯芜看不明白,却也蹲下来绑另一边:“这是做什么?”

文春垂眼耸耸肩:“每年宫宴但凡姑娘沾酒就要回来罚跪祠堂,整整一天一夜,第一次不知道,姑娘腿都跪肿了,好几天没法正常走路。”

冯芜手一顿,忍不住抬头看坐在床上没什么意外的女孩,明明金枝玉叶的身份,可她来府里好几天了,也没见过一个嫡长女该有的待遇。

手下又绑的紧了些,抱怨着:“怎么说也是亲爹,对自己亲生女儿怎么这么严苛。”

“何止。”文春见怪不怪地又从桌上把糕点包好赛到她怀里,“家祠内不能用食,老爷任谁求情都不会给小姐一口吃的,江老爷就是一个最爱拿规矩的人。”

江老爷没做官之前有的江清念,家妻因此去世,正值考取仕途的年纪,江老爷却三年未如今考仕途,在乡下守了妻子三年孝头,后孤身带着年纪尚小的女儿入京赶考,那时没钱,江清念常生病饿肚子,依旧乖乖地趴在他腿上陪他读书。

哪怕做了官,江氏在京城的名声依旧清白公正,谁人不知江老爷是最铁面无私、清廉公正的好官,哪怕后来再娶也没续弦,家祠庙里江清念娘亲的牌位始终干净整洁,江府无子,许多人劝江老爷多纳几个妾也被他用“子女无异,皆陛下之子”的话语堵回去。

一入祠堂,江清念就看见坐在中央冷面的江父,她低着头不用多说,直接跪在硬垫上。

江父“哼”了一声,不免沾染怒气:“我瞧你是不把为父、江氏放在眼里了。”

“女儿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一巴掌拍在桌上,文春也被惊得跪下,总觉得今日气氛有些不对……

江父瞪着地上跪着的人,斥道:“你是不是觉得有陛下抬爱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江清念!你低头看看你,你不过就是我一个小小尚书令的女儿,是什么公主郡主吗!宫宴前顶撞安宁郡主,宫宴中还非要坐在国相身旁,不知天高地厚喝了那么多酒,冲撞殿下,被国相送回,这桩桩件件我光是说就怒火攻心,你不知羞耻吗!我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她抬头想要解释:“不是的,并非是我主动招惹安宁郡主,我也没有得罪她,也并非是我主动坐在国相身边,是……”

“好了姐姐。”江嘉怡站在一旁直接打断她说话,“父亲又不是要听你这些解释,本就是你做错事,承认不就好了,之前父亲娇纵你不罚你不是为了让你今日再冲撞父亲的。”

“我家姑娘又没说错,明明都是……”文春还欲还嘴,就被江清念眼神止住。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江父就站起身,他看着下面的人冷意瑟瑟:“看来是我平日对你太纵容了,如今你身边一个小丫鬟也敢在祠堂大放厥词。”

“父亲息怒,姐姐总是心软,把府中下人惯的有些不知礼法也正常。”江嘉怡忽而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道,“不然也不会让一个有孕的女人随意进府。”

她的话如同一道惊雷,江清念忽而抬头对上那双挑衅的眼,手心不由握紧。

“你这话什么意思?”江父也察觉到端倪,眯起眼问道。

江嘉怡无辜地眨眨眼:“姐姐没和父亲说吗?我以为姐姐是得到父亲的许可了,姐姐把一个有孕的女人带进府,养在自己院里,女儿还听说,那女人就是姐姐之前绑来与胡表哥对峙的人……啊!莫非,莫非当时那事真是姐姐找来的人演的……”

“荒唐!”江父根本不想继续听下去,气得来回踱步,而后不解气一般抄起杯子一把摔在地上,“天大的荒唐!江清念你当真是我的好女儿!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女儿!”

“老爷!”二姨娘眼神一转,猜出他要做什么,佯做讶异地跪在地上,“求老爷三思,嫡姑娘年纪还小,偶有失言也是小孩子脾气,万不可动家法。”

看似为她求情,实则句句数落她的不是。

江父转身从柜中拿出一柄长圆杆,一臂长,足足三指宽,梨花木所做,上面刻着江家祖训,那些话江清念从小背到大。

他拿着棍子朝她走来,纵然从小受罚到大,此刻她也怕了,下意识向后蜷缩。

“今日为父要替祖宗正家风!我只问你一遍,你可知错?”

她未张口,长杆狠厉地抡在背上,顿时火辣辣的疼传遍全身,她双手撑在地上,咬紧牙关才没喊出声。

“……女儿知错。”

“那好,我问你,那个有孕的女人在哪?”

“……女儿不知……呃!”痛!好痛!和戒尺书本巴掌的痛都不一样,是她从未受过的痛,痛的想喊出声,痛的快要忍受不了。

“啪”地一下回应着她的回答,江父气得眼角抽动,握着长杆的手因为用力而颤抖,咬牙道:“你知错,你就是这么知错的吗?那个女人在哪,交出来!”

她深深喘息半晌才抬头,尖尖的小脸惨白一片:“父亲,你要杀了她吗?”

“她一个妓女如何在江府!为父必将她逐出去!”

“所以……”豆大的眼泪顺着眼眶落下,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冯芜是舞女,丹唇轻颤,“所以父亲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谁,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存在,对吗?”

她最不敢想也最不承认的事实如今就摆在眼前,说来也对,连她一个未出阁女子都能看透查清楚的事他如何不知?

只是这一切就算知晓,他依旧对她不管不顾,若是当初她没有把冯芜带回来,没有把最后一层窗户纸戳破,他也是不会拒绝这门恶心的亲事。

江父抿着唇没有回答她的话,可所有一切都说明了他的态度。

可笑,太可笑了。

江清念禁不住笑出声,她所求的公道、所受的委屈,他不是不知道,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

“父亲。”凄然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这两个字她从小叫到大,刻在骨子里般难以割舍,重重叩了个头,“冯芜如今在我房内,女儿愿以自身名义为她除奴籍,为她赎身,一切罪罚,我一人承担。”

江父没想到她这次会这般犟,跟着红了眼:“你一人承担?江清念,我看你是病一场病坏了脑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一个官宦嫡女竟为她一个奴籍女赎身!我看今日非要打醒你才对!”

手中的长杆一下又一下打下去,像是慌乱又像是在掩盖什么。

“老爷!!”文春顾不上规矩了,跪着爬过去挡住那些鞭打,哭喊着,“求老爷看在逝去夫人的份上放过姑娘吧!姑娘从小体弱,怎能受得了这般毒打,夫人天上有灵也会心疼姑娘的!求求老爷开恩,饶了姑娘吧!”

好疼,真的好疼,被打的那一下疼得她根本没法思考,疼得她一直抖,眼泪止不住落下,颤颤巍巍说:“我,我错就错在不该喜欢殿下,错就错在不该赴宴,错就错在不该反抗应该嫁给表哥,错就错在事事都顺父亲的心意。”

抬头,一双红目对上男人的眼,悲愤、委屈、不甘混杂在一起,明明在哭着认错,可她倔强的模样反倒像是在质问他,看得他心头一悸。

手中的力气卸下,江父错开她的眼神,转身把长杆放回去,一步一步朝中间的牌位走去,许久才语气低沉地开口:“那时为何活下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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