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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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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总会叫人看腻,不如一把火烧净,只留下最好的时刻。”始作俑者缓缓开口,不以为然地抿了口茶,浅笑道,“孙姑娘认为在下说的可有理?”

何止孙慧羽,就连江清念也怔怔的不知该作何表情。

“那是……我的蝶……”她站在殿下,从未受过委屈的娇娇女此刻无助地看向某个方向,眼中闪着泪光。

“呀,在下忘了,这蝴蝶是姑娘的东西,本来只想给大家看看奇观。”他说的看似满怀歉意,语气却冷淡得让人说不出话,“十鸢,一会儿你同孙姑娘对一下这几只蝶要赔多少钱,由我裴府赔偿。”

站在他身后的黑衣马尾少年一脸傲慢地收了弓箭,准备下去。

“国相大人说笑。”一直没开口的孙将军忍不住站出来,纵使征战沙场多年,遇到这般人也无法维持脸上的笑,勉强挤出几分笑意,“只是小女平日养着玩的东西,怎好让大人赔,一场好戏还望能博陛下一笑而已。”

孙将军话说到这份上可谓心怀大局,格局宽大。

本以为裴贺会被架到下不来的场面,可此人却如同听不懂孙将军言外之意一般,跟着点点头:“还是孙将军识大体,既如此,那裴某就恭敬不如从命,权当哄陛下开心。”

江清念看见中年男人的脸上筋肉一抖,怒骂的声音仿佛卡在嘴边,一张老脸憋得通红,要不是有陛下在只怕都要上来和身边的人打一架了,忍不住悄悄勾了勾唇。

国相这人……当真嘴毒。

“咳!”看够了戏的皇帝终于肯开口,其他人随着皇帝的动静也跟着松了口气。

满屋的火药味并没有影响他面上平和的笑意,皇帝起身举杯:“今日爱卿们的心意朕都看在眼里,如今百姓安居乐业,家国兴盛,也多亏了爱卿们为朕、为大齐肝脑涂地,今日朕在此与众爱卿共饮,愿朕的江山千秋万载!”

江清念转过身,举杯一同高喊:“愿陛下万寿无疆,愿四海兴旺昌隆!”

烈酒入喉多有不适,皱了皱眉她强咽下,每年最骇人的就是这杯酒,鉴于之前的教训,喝完这杯酒之后她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可惜她不想说话的时候总有人来打扰她。

“姑娘,这是殿下让我拿给你的。”身影笼罩在她的头顶,今年不知为何,酒格外烈,她晕乎乎抬头,徐婉宁笑盈盈地把一壶梅子汁放在她面前,温声细语道,“姑娘脸好红,可是吃醉了?梅子酒刚冰过,姑娘喝了会舒服点儿。”

殿内歌舞不曾断,她的声音不大,动作不小,有心人自然都发现了这一幕。

江清念虽有些醉但也不傻,抬头就看见对面黄袍的少年朝她微微点头,眼中担忧:“妹妹莫再喝了,都吃醉了。”

“妹妹……”她跟着小声嘟囔了一句,宋砚舟是第一次用这个称呼唤她,也对,毕竟他要娶孙姑娘就必须和她彻底摆脱干净关系。

黑到发紫的梅子汤看起来就酸涩无比,她忽然想起来后宫皇后院里种着两棵青梅树,每年四月会长出第一批小青梅,青色的梅子长在树上格外可爱。

两棵树中间皇后搭了一座秋千,据说是帝后初见时所坐的秋千,幼时她最喜欢坐在那柄秋千上,嬷嬷一边推她一边掩面感叹:“许久没人来坐过了,姑娘小心别摔倒。”

晃着晃着她就睡着了,那时总会有几个小青梅摔在她头上把她砸醒,迷迷糊糊睁眼,正午的暖阳悬在头顶,顺着悉悉索索的枝叶照在脸上,抬头半遮住眼眸,方才看见一个华衣少年坐在树枝上,手里的青梅抛下又落下,见她醒来笑意更甚,叼着梅子故意拿她打趣:“念念,没了门牙如何啃梅子?”

她刚掉了门牙本就心情不好,听他这么说眼眶一红,鼓着脸委屈低下头,一言不发,眼泪如珍珠般大滴大滴接连不断地掉。

树上的少年慌了神,直接从枝上跳下来,蹲在她面前凑到跟前昂头:“真哭了啊?”

高高在上的小君主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赶紧把怀里藏的饴糖拿出来:“我开玩笑的,喏,这是我偷偷出宫给你买的饴糖,我知道他们都不让你吃,你馋好久了吧,别哭了,快尝尝。”

小桃子般的女孩看见饴糖也犹豫了,抽泣了两下,伸手挑了块大的塞嘴里,香甜的饴糖充斥着嘴巴,眼睛亮了亮,含着糖糯糯开口:“这些都给我吗?”

“全都是你的!”看到她停止了哭泣,宋砚舟心才舒展开,坐在秋千上轻轻晃,揉着她的头一如既往温柔,“知道念念不爱吃酸,刚刚逗你呢,以后你放心,有我在你永远能吃到饴糖。”

秋千晃啊晃,没人要的小青梅滚到泥里,饴糖粘了嘴,那时她只觉得饴糖很好吃,一辈子给她买饴糖的人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兴许醉了酒,她胆子也大起来,撑着脸笑道:“不想喝。”

徐婉宁手一顿,看不透面前的女人想做什么,干笑两声:“姑娘,殿下亲赐。”

她厌恶这份虚情假意,讨厌他的逢场作戏,她不想配合也不愿配合,酒气上涌,轻轻蹙眉:“他既亲赐就让他亲自来,你算什么东西。”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换成旁人只怕两个脑袋也不够砍,偏偏她的话音刚落,有人就看见当朝太子竟真的起身朝她走去,接过徐婉宁手里的白玉碗,俯身递给她。

“你吃醉了。”

“我知道。”

头晕晕的,呼出的气热热的,胃也很痛,她知道自己醉了,都怪今年酿酒的,未免酿的太厚重。

宋砚舟往前送了送碗:“喝了吧,喝了会舒服些。”

为什么心口酸酸涨涨的,她迷茫抬头,对上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茫然开口:“可以不喝吗?”

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涌上来,她蓦然低头,鼻子酸得不行,哪怕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也能听出她哭腔:“算了,喝就喝。”

宋砚舟一愣,下意识把手中的碗向后撤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冷静,推给她:“听话。”

赌气似的伸手接过白瓷碗,正欲靠近碗边,清脆的声音打在碗上,玉扇挡在中间,隔开了酸涩的梅子汁,声音轻飘飘从头顶略过:“还未入夏,冰梅汤不适合姑娘家喝。”

手中的梅子汤被自然地拿到一边,裴贺眼角弯下看着对面的二人,顺手换了手边自己的茶碗:“在下这刚好有些菊花姜茶,江姑娘若不嫌可尝尝。”

一只手悬在半空的男人抬眼,琥铂色的瞳孔一点点暗下去,嘴边的笑意在此刻显得有几分骇人:“国相大人很关心江姑娘呢?”

裴贺微微垂眼,没理会宋砚舟话里的警告,反而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揽住身旁人的肩,浅笑道:“天下国土皆为君土,君待民为子,臣待民亦为子。”

所谓山上下来的和尚,就算喝酒吃肉只要念两句经也会有佛相,在江清念眼里裴贺现在便是如此。

碗举到她面前,菊花清淡的味道扑面而来,热气熏的她睁不开眼。

“大人,这个碗你用过。”另一只手突兀地把碗扯到一旁,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但清楚地听到某人十分不虞的语气,“还请大人自重。”

“殿下倒比臣更在意江姑娘。”

碗悬在中间,两边谁也不让谁,高位君臣面上的笑一点点结上冰霜,殿内不知何时声音渐渐小了许多,站在身后的十鸢将手搭在腰间的短刀上,哪怕是皇帝此刻脸上也有些沉重。

“……你们干什么……好渴……”

细若蚊声地抱怨打破了寂静,处于两个男人中间喝成小粉团子的女人努力直起身子,两双眼睛因为醉酒格外红,半眯着眼一晃一晃的,盯着眼前的碗黏黏糊糊开口:“咦,这里怎么也有一个我?”

宋砚舟暗道不好,想阻止还是晚了一步,小姑娘一低头,像只小狗似的咕咚咕咚连着喝了好几口茶,解了渴才从碗中抬头,微微偏头懵懵地看了眼他,而后冲他一笑向后倒去,温暖的芙蓉香环顾周身,好困……

“父皇……”

“陛下,江姑娘醉得属实厉害,臣先带她去解解酒。”

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孩身上发烫,如同没骨头的棉花团倒在他腿上,鼻尖还蹭着茶水,尖尖的下巴蹭过他的指尖,明明才十六,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嫡女,怎么会这么清瘦。

皇帝收回视线,未说话,一旁皇后反倒笑盈盈道:“清念这孩子年年如此,年年还贪酒吃,有劳大人送她一程了。”

裴贺微微朝她的方向点头,抱起昏沉沉的人,众人熟视无睹,一步一步迈出大殿。

“玄明,还愣着做什么,你也吃醉了吗?”

宋砚舟站起,再抬头那张脸仍是一副谦和的样子,平静道:“回父皇,儿臣只是担心江妹妹。”

皇帝瞥了他一眼,他这个儿子什么样子他最清楚,冷声警告:“别忘了这是你选的。”

默了一瞬,宋砚舟才低下头,掩去眼底的不甘,一字一句回:“儿臣不曾忘。”

悸动的春风撩拨睡意,马车摇晃,她迷糊睁眼,一眼就认出面前的人,玉冠端坐,和大殿里一模一样,明明那么真,可她就觉得眼前像一幅画。

“大,大人,你真是个好官!”

她说话轻飘飘的,每个字发音都掉着上扬的尾音,坐在旁边抬头睁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看,明明都坐不稳,却依旧不主动找他搀扶。

裴贺睨了她一眼:“连吃醉酒都要讨好我,江姑娘何不换个更直接的方式。”

听到他这么说,她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连连摆手,着急解释:“不…不!我,我是真的很敬慕大人,更直接?我要如何更直接让大人开心?”

她真诚地开口,一脸迷茫。

“更直接……”裴贺忍不住低笑,转头慢慢凑近她,半撩长睫如同妖精让人移不开眼,下巴被轻轻捏住,他半似提议半似陈述,“江姑娘,对着一个男人要试试吗?”

她只觉得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让人心安,眼前这张脸美的动人心魄,丹唇在前想要尝尝是什么味道,喉咙滚动,江清念最后一丝理智尚存,她说:“大人待臣女如子,臣女……”

“江姑娘。”他眼中的笑意更深,甚至还有一些江清念实在看不出的情绪。

“吾待你如子,并非子女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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