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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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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色跟着白了几分,心中不好的预感蔓延而上。

见她如此,宋砚舟眼中也闪过一丝慌乱,眉眼柔和下来,轻声道:“念念,是孤着急了,只是裴贺不是什么好人,孤不希望你与他过多接触。”

他的手落在半空,江清念下意识避开,定定抬头看向他:“胡氏表公子的事…殿下可知晓?”

宋砚舟微挑眉,声中尽是不屑:“听说路上遇害了,不过没死,也算他命大。”

江清念呼吸一滞,她想过胡晟睿也许是被他人所害,但胡氏一脉八面玲珑,未听过与他人有私怨,费下这么大心思害他的人必定有权有势,而眼前的太子,确有其力。

看她出神,他有些不满:“怎么,你很挂念他?”

“殿下多虑。”她收回心绪,装作无事,“臣女还有其他事要忙,先行告退了。”

“念念!”他拦住她要走的步伐,眸子又深了几分,“裴贺此人心机颇重,手段也非常人所有,你不该与他有接触。”

她没说话,宋砚舟语气缓了缓:“大典马上开始,你先陪孤走走。”

江清念皱了皱眉,拒绝的话终是没说出,垂头跟在他身后,如同一只温顺乖巧的猫。

他自顾自开口:“念念,我遇害的三个月里多亏了婉宁照顾,她是有些娇纵,但并不是坏人,我知你脾气好,或许可以试着与她做朋友。”

“婉宁姑娘救了殿下,功劳无量,殿下可有娶婉宁姑娘的心意?”淡雅的花香弥漫于二人之间,偶有雀声相伴,被一阵惊风略走,留下一片羽毛无所踪迹。

等不到回答,江清念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下,平静的眼眸总算有了波澜:“殿下既不会娶她,又何必在臣女面前做戏。”

“念念。”他轻轻唤着她,叫她名字时缠绵不倦,似乎很喜欢这般叫她,“我此前与你生气确实过分了些,但也是无奈之举,你我自小一同长大,我待你如亲兄妹,婉宁救我顾我,她的恩情我始终铭记,可东宫不同,若是可以,我宁愿你们永不踏入东宫。”

“所以殿下会娶谁呢,北境将军之女孙氏吗?”

此话一出,两人皆惊。

“这话谁同你说的?裴贺吗?”语气不自觉沉下去,宋砚舟如狼般盯着她。

其实江清念自己也不知道,刚刚脑海里突然出现模糊的场景,仿佛自己早已经历过。

“臣女胡说的。”努力压下心头的悸动,她很快说道,“不管殿下身旁是谁作陪,臣女愿殿下心想事成,圆圆满满。”

她早该明白,宋砚舟既不会娶她也不会娶徐婉宁,这些日子拿徐婉宁对付她不过是想把她彻底从这场争斗中摘出去,徐婉宁一个乡下来的女子无人会在意,这样宋砚舟孑然一身便可做自己想做的事。

此等心机若非刚刚脑海中的画面无论如何她都猜不透,面前这人现在早不是当初认识的宋砚舟,或者说,在很早之前,他就不是她认识的人了。

他是大齐的太子殿下,她妄想他有情。

终是妄想。

所有人,连她也不例外,早就入了他的局,成为局中无法抉择的棋子,只是不知道,在他心中,她是否是那颗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

对于这天下,他也只爱天下。

太子入席,世家子女多坐于外席,大臣世子可入内席,她在门外与太子分离,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入座,只可惜她想低调,却总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江大小姐来了理应上座,怎么选了这么个偏僻的地方?”

一身华服的女子挡住了眼前的光,她抬头对着人印象不深,一时不敢下结论,象征性起身点了点头。

站在她身边另一个蓝衣女子见她这般忍不住跟着嚣张起来:“江姑娘见到安宁郡主不行礼吗,当真骄纵无度!”

安宁郡主……她微微蹙眉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才想起眼前这人是谁,陛下年前大赦天下,幽禁了十五年的武王爷刚被放出,出于安慰才将其女封为郡主,任谁都知道所谓的“郡主”不过是个虚名。

可本人非要狐假虎威当成真,她淡淡笑道:“小女平日不出门,见识短浅,冒犯郡主,还请见谅。”

“姐姐何需生气,我们这里谁不知道,这个江氏平日不愿与我们这群俗女打交道,人家清高着呢。”

“可不是,不然之前怎么能得殿……旁人的欢心呢?”

一声声嬉笑在耳畔响起,不管是哪家的小姐平时与她确无恩怨,可惜她的名声太响,多少都有过比较,心里默默结下仇怨,此次仗着有人出头,恨不得多踩几脚解气。

“好了。”终于有人站出,此人一出,饶是刚刚还耀武扬威的郡主也收了神色,微微闪开身子,坐在最前面的世家女落下茶杯,抬眼透过人群直直落在她身上,眼中没有半分笑意,上下朝她一打量,“大家都是京中姐妹,何需咄咄逼人。”

江清念一眼就认出她,福身道:“孙小姐。”

当朝镇南将军幺女孙慧羽,文武双全,性子慧敏,传闻中不少世家子弟都在追求她,不过……这样的家世怕不是你情我愿可以解决的,宋砚舟要找的或许就是她。

她从位置上站起来,其她世家女很有眼色的纷纷回到自己位置上,不过眼神中没有半分收敛,反而更有意味地向她看来。

“江氏果真如传闻中一般温婉可人,见了让人忍不住喜欢。”象征权势的玉佩环在腰间,她歪歪头一字一句开口,“听闻江姑娘跳舞更是一绝,既然大典还未开始,何不跳个舞让我等见见世面?”

寂静的殿内无人言语,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贴在她身上,这场恶意的羞辱不似有结局。

良久,她轻叹一声:“孙小姐误会,都是谣传,小女既不善歌舞也不通音律,唯诗书略拿的出手。”

“噗嗤——”地嘲讽出声,一旁的安宁郡主拿着团扇掩面大笑:“孙姐姐你何需为难她,看她的腰身就不是那块料,全京城论歌舞音律有寻乐坊潞娘,论骑马射箭有孙姐姐,若论诗书作画,只怕我比她还要强上几分!”

“郡主说的是。”她低头恭维着,沉沉说,“小女实在愚笨,不敢在各位面前造次。”

见她一副软性子怪没意思,众人正打算放过她,这时从内殿出来一个小公公,尖着嗓子喊道:“宣尚书令之女江清念入殿伺候!”

看来她这杯水是喝不了了,缓缓起身唤了声“是”,硬着头皮在一计计刀眼下步入内殿。

能入内殿的女子除皇后、公主与后宫特许的妃子外,还有重臣之妻,前些年江清念能进是因为和太子似有若无的关联,可如今明明都……都已经解约了!

就连江清念自己也不知晓为何以她的身份还能进入内殿,想来当朝皇上皇后心宽仁善,自幼待她如亲女,不想让她多伤忧,虽是如此,这样与她架在火中烤并无二异,朝内外也只有她会遭非议。

进了内殿才发现徐婉宁也在,就坐在宋砚舟身侧,以前看到或许心中还有些别扭,现在只觉得她格外可怜,若那日的梦属实,连她都会死在宋砚舟手中,徐婉宁呢,同为棋子,她的下场也不过如此。

从她身上移开目光便看见坐在陛下另一侧的官服男人,暗红的绸缎上绽放着几只盛开的黑莲,如同活了般浮游在泽泽生辉的珠光下,红唇丹目,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那个平日穿白衣温润如玉的人,此刻像毒蟒蛰伏于皇权下,遥目而对,唇角上扬,是她不敢直视的威严。

这一瞬间她终于明白为何那年朝堂上下对于拥立尚且只有十三岁的裴贺为国相没有意见了。

“臣女叩见陛下。”

“江氏来了。”皇帝在上位和善地开口,他此刻把她叫来,一来是替她着想,以免外人多谣谈,二来也是为了皇家的颜面,毕竟退婚一事除了江家,他这个皇室也没少被人议论。

他环视了一圈,正想着把她安排在哪里好,一旁沉哑的声音开口:“陛下,臣无侍女,身旁无人落座,不如让江姑娘到这里来坐。”

若是旁人他定会有所顾虑,但裴贺人人都知道他一心念佛道,对世俗女子无任何欲望,况且以往都是让她坐在太子旁边,这下也算不偏不倚了,于是应下:“来人,赐座。”

如果有第二个选择江清念绝不会选择坐他身旁,只可惜陛下赐座,不管她想与不想,此时只能走过去,僵硬着身体坐下,身旁芙蕖香传来,深色的衣角连褶皱都没有铺在腿边,呼吸都变得谨慎而轻微。

“听说你那个表哥路上遇害了?”

头顶的声音微微上扬,慵懒中带着沙哑,她垂着眼,满手都是汗,大脑一片空白,听到他的话愣愣举起酒盏倒入,谨慎道:“回江南途中遇上凶匪,家父已上奏,相信会捉到贼人。”

男人端起酒杯晃了晃,目光淡然:“盛世乱匪只怕不好捉,不知你那个表哥如何了?”

她低着头蹙蹙眉,回道:“被贼人砍了一臂丢在街上,现已回到江南,听家父说,目前不太好。”

一想到那个场景她就忍不住蹙眉。

“当真残忍。”他轻声开口,烈酒入喉,漫不经心地盯着杯子,“不过听说少的不止是一个手臂。”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感觉刚刚裴贺似乎轻笑了一下,背后凉意袭来,禁不住抖了一下,端起酒盏欲添酒。

“怕什么?”他靠近,呼吸声离得很近,似乎扬起她头顶的碎发,惊得她手抖滴落两滴酒。

“臣女不怕。”干涩的回答毫无信服力,不知是不是想给自己鼓劲儿,有些倔强地添了一句,“国相今日穿着不似往日,我认生。”

“哦?”他半哼半开口,手撑在桌上,修长的指尖修整得格外精致,如同女子的手,平整透着粉嫩,一下又一下轻敲桌角,“那今日吾这样穿,江姑娘觉得好看吗?”

桌角声弄得她心乱如麻,她极低的声音开口:“国相美若天仙,怎样都是好看的。”

她听见他胸腔传来几声闷笑,直接戳穿她:“江姑娘在讨好我?”

“怎会?”江清念强作镇定地抬头,绝不承认卑劣的心思,捡了颗葡萄剥开递到他嘴边,长睫轻撩,乌瞳充满真诚,“臣女所言句句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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