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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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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帘暖帐,雾气氤氲,萦绕在暖流中全身慢慢放松下来,好舒服……

长睫缓缓睁开,仿佛误入仙境般,半梦半醒之间她禁不住轻轻开口:“我死了吗?”

记忆中她最后跌进一座佛堂,蜷缩于佛像脚下,有个人影朝她走来,再后来的片段太模糊,她如何都想不起来。

“江姑娘,这是裴府,不是地府。”

清朗的声调在背后响起,她猛然回头,隔着素帘看不清他的面孔,男人立于帘后,身影卓越,只一眼她就认出是何人。

“大,大人。”她愣愣喊出声,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身中衣惶恐地缩回池中,温水下娇俏的容颜不自觉红晕起来。

他折身背对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亲手煮了一壶新茶,似是看出她的不安和窘迫,出口解释:“今日我与家卫前去祈福,恰好遇到江姑娘晕倒在佛殿中,见姑娘神色有异来不及通知尚书令便私自带姑娘回府救治,裴府的温池有解毒排毒的功效,冒犯了姑娘还望勿怪。”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之后的事怎么都想不起来,她才发现温池旁已放好了新衣,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多谢大人相救,今日遭歹人毒手,若无大人救助恐后果不堪设想。”

忙换好衣服,说来也巧,裴大人准备的衣服与她刚好合身。

清甜的花茶香弥漫在屋内,她掀开素帘,裴贺刚好倒出来第一杯茶,半撩开眸子不经意看了她一眼:“西域的雪莲有独特的味道,江姑娘尝尝。”

她没敢接,微微诧异:“雪莲茶?我记得年年西域向我朝进贡只有两朵,大人这茶未免太贵重。”

不止茶,就连他递给她的杯子釉色光润明亮,三彩皆是上等光泽,内壁如玉般温泽,御中之物都未必这般好。

都说大齐国富民强,一半的银子在国库,一半的铺子在裴氏,她那时还不懂是什么概念,如今撩撩数面已然有了个大概印象。

花茶放到一旁的桌上,裴贺没勉强她,只是微微笑道:“再珍贵也不过是漱口的茶水,姑娘不必有负担。”

他转头去端另一盘点心,转头瞬间江清念恰好看到他右侧脖子上一片红晕,像是被人掐了一把似的……

“泡完池子腹中最好有东西垫一垫,姑娘不嫌可用一些。”

她安静地坐下来,拿起糕点放在嘴里,口感甜软分明,桂花香中掺了一点酸甜的乌梅子,刚好解腻,从没吃过这种样式的糕点。

“大人受伤了吗?”咽下最后一口她还是没忍住开口。

“啊……”他先是迷茫了一下,而后像是想起什么诧异地捂住右侧脖子,无奈叹息,“本来不想和你说的,没想到你倒自己发现了,也不是什么大伤,姑娘中的是媚药,虽晕过去,可中间醒了片刻,我没提防,这才……”

“哐当”一声,她手里的酥饼掉在身上,直愣愣地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巴,努力理解他话中的意思:“大人是说,大人这伤是我做的?”

看着那块酥饼,裴贺眼中浮现过一丝笑意:“江姑娘放心,裴某并非小肚鸡肠的人,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严重。”

倒不是严不严重的问题……

她有许多话要说,到嘴边欲言又止生生吞了回去,最后羞愧得不敢抬头,带着颤抖地哭腔半是恳求半是道歉:“是小女无礼,大人勿怪,还望大人不要将此事说出。”

“江姑娘放心,我听说你与你家那个表哥不日将成婚,我素来不喜棒打鸳鸯。”他轻飘飘开口,提到这事语气跟着冷下来。

“大人误会,我与表哥近日已解释清楚,今日我胡氏姨母与表哥便回江南。”她鼓足勇气诚挚地看向他,“大人,去太府庙可否给小女一个机会?”

裴贺这人就和传闻中的一样,人冷难以接近,如江上明月,能碰到的始终是倒映在江面的图影,至于高悬于夜中的真正明月永不可碰。

所以即便只是见过几次,江清念依旧能感觉到在他身边被压得喘不上气来的窒息感,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但也唯有这样的人才能护住她的周全。

她看见他手中的玉扇上坠着七枚鱼眼大小的玉珠,玉珠在他手中流转,像是七条小鱼被搅弄。

明明是温润如玉的少年郎,她没由来的浑身颤了下。

“江姑娘若想去也不是没办法,在此之前总要知晓姑娘是否有佛缘,七日后是天子祈福的日子,姑娘到那时也来吧。”

她顿了片刻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连开口:“谢大人愿赠予机会。”

“十鸢,送客。”

从偏院送出坐上马车,文春已在里面等她,见她平安出来才松了口气。

文春:“我回来时见姑娘不见十分担忧,后来国相大人找到我,说是姑娘受伤了,把我安排上马车在此处等姑娘,多亏青天大老爷保佑姑娘平安无事。”

江清念也觉得神奇,那时明明那般难受,泡了泡汤池不仅好了,还异常舒服,一想到刚刚裴贺说自己不清醒时做的那些事就懊恼,还好国相大人心胸宽广,不然不知她要死几百次。

至于胡晟睿……她眼神暗了暗,找不到她估计已经踏上了回江南的路。

被算计一番固然可恨,但此人阴狠狡诈,就此避得远远的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她是这样想的,可过了些时日就看文春慌慌张张跑进来,压低声音惊恐道:“姑娘出大事了!胡氏回江南遭了土匪,胡姨母跌进河里这才找回,表公子……”

见她欲言又止,她不免斥责:“有什么话直说。”

文春咬了咬唇,似不想回忆:“据说表公子被土匪砍了右臂,逃到市井遭了几个混子嚯嚯,如今,如今已疯疯癫癫送回江南,胡老爷大怒,此刻正委托老爷上奏天子。”

江清念慢慢瞪大眼睛,一想到那个场面就想干呕,皱眉道:“此事还有谁知道?”

文春回:“这事还是从二小姐房里传出的,现下估摸全府都知道了。”

如今太平盛世,纵有流民荒年也不至发生这样歹毒的事,她轻叹:“守住口风,胡氏就算是旁系也与江氏有关,朝堂之事父亲自有定夺,容不得他们三言两语。”

“是。”

“对了。”她放下手中的书,“明日天子祈福的事可安排妥当?”

“姑娘放心,明日老爷已将一切安排妥当,陛下祈福与民同乐,定不敢有人造次。”

她垂眸点了点头。

春日风光明朗,宫中祭祀大典,文武百官皆可带亲属入宫,为民祈福。

一大早宫门口已放满了马车,一年只有一次可入宫的日子,许多人都把握住机会,恨不得把最华丽显赫的衣物饰品穿戴在身上,一举一动皆小心翼翼,只差把“陛下看我”四字写在脸上。

她掀帘下马,素净的脸上少有粉黛,最普通的青色衣裙站在姑娘们身边十分低调,即便这样在被人认出的那一刻十几道锐利的目光射到身上。

她恍若看不见,站在原地面容不惊。

“没想到姐姐今日也会来。”江嘉怡下了马车,娇粉的衣角如同蝴蝶般轻盈惹眼,那是去年御赐的布料拿来做的衣服,她扶了扶发髻上的流苏,轻声,“我以为姐姐不想参加这种无聊的祈福。”

江清念没理她径直往里面走,她身上浓重的花香让她不舒服:“妹妹慎言,天子祈福乃是大吉。”

江嘉怡跟上来,冷笑一声:“江清念,这里就我们两个你还装什么,难不成你还没放弃太子?想趁这个机会让他回心转意?”

前面嘈杂,多是女眷游园,她瞥了她一眼,不想回她。

见她这副样子,江嘉怡反而以为她默认了:“也是,毕竟胡氏你是没戏了,太子又成你最后的希望了,不过说起来你比那个贱蹄子漂亮,为何殿下突然不要你了,你们之间难不成……”

“够了。”江清念被她在一旁说的头疼,蹙了蹙眉,“这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随意胡言是不想要这张嘴了吗?”

“你!”江嘉怡怒瞪了她一眼,“你说我有什么用,我这也是替你好,喏,你看那小贱蹄子如今多么春风得意,本是乡下的一个种田女,如今跃龙门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江清念才看见被女眷们围在中间一脸娇羞的徐婉宁。

巧在她看向她时,徐婉宁也抬头对上她的眼,歉意地告别女眷向她们这边走来,周围安静了一瞬,不少人不嫌事大地看过来。

江嘉怡“啧”出声,抱怨着:“怎么回事,她过来干什么,要吵架吗……跟着你怎么什么好事都没有。”

“那就离我远点。”她淡淡出声,没有半分慌张,继续观赏手中的芍药花,宫中的芍药是独一份的好看,品种也是独一份的特别,能看一眼是一眼。

被她噎得不知说什么,气极下狠狠掐了一瓣花瓣当她面撕碎。

“江姐姐来了。”徐婉宁温婉地行了个礼 如同花蕊般淡黄的衣裙衬得她更加娇俏,“不知姐姐要来,若是早知妹妹必定去门口迎接。”

“徐姑娘唤我江姑娘就好,我与江姑娘既没血缘关系也无姐妹情谊。”她眼也不抬地说着,把玩手中的花。

徐婉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故意放大声音:“江姑娘要找殿下吗?殿下此刻在殿内和陛下正探讨要事,不过江姑娘不嫌我可引路去相见。”

此话一出人群轰然,本来江清念出现在此地就够她们说上几日的,现下被徐婉宁这般直接挑明,火药味弥漫,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你说什么呢,她何时说要去见太子殿下了?”连江嘉怡都听出不对劲儿来了,开口争辩。

“啊?江姑娘不去找殿下吗?”她一脸无辜地看向江嘉怡,而后一脸愧疚道,“我以为江姑娘想念太子这才来的,是我多思多虑了。”

“无妨。”直到把花上的露珠都蹭干净她才抬眼,似乎并不在乎她怎么说,唇角轻抬,“那就劳烦徐姑娘带路了。”

“……”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徐婉宁愣在原地缓了会儿才回过神,面上的笑差点挂不住,只能硬着头皮说:“能帮到江姑娘就好。”

江嘉怡还想问问她怎么突然改主意了,对上江清念冰冷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离开了嘈杂的女眷,她顿时感觉呼吸流畅了不少,走到一半突然开口:“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徐姑娘先去忙吧,过会儿大典见。”

江嘉怡忙接上:“我也……”

“你别跟来。”她直接拒了她的提议,在二人欲言又止的眼神下快步离开。

皇宫她自小就来,何需她带路,况且徐婉宁这条路也不像是把她带到什么好地方,摆脱这两人才能更好行动。

她刚走,徐婉宁就挡在江嘉怡身侧:“江二小姐,幸会。”

江嘉怡抱胸有些不耐烦:“有话要说?”

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徐婉宁笑意更深:“我向来听说江府大小姐温婉喜人,外面评价颇高,倒不知二小姐的名讳,今日一见只觉二小姐比大小姐更让人佩服,不知为何如此低调?”

江嘉怡翻了个白眼:“外面那群蠢货实在有眼不识泰山。”

徐婉宁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小瓶子,不隐藏心中的阴狠:“二小姐,只要她在你终是无出头日,只要你想,我或许可以帮你。”

许久,江嘉怡笑出声,不屑地上下打量着她:“哈,我当你要做什么呢——一个乡巴佬还想利用我?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真当太子捡你回来你就是太子妃了?徐婉宁,江清念不愿搭理你是因为你根本不够格,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是不是,还有,就算在宫里待几天你身上的土味儿还是改不了,行礼的姿势连我都赶不上还好意思在江清念面前班门弄斧。”

她一顿嘲讽,说完之后连眼神都不想给,捂着鼻尖错身走开,真是晦气,什么人都敢贴上来,除江清念还用这种人搭手?凭江清念那个破身子,没几年就自己死了。

再说了现在江清念名声臭成那样,她干嘛还要费心思害她,真是蠢货。

徐婉宁站在原地,眼皮直跳,被她气到手抖,这两姐妹如出一辙让人讨厌,倘若有机会定当一并除去。

正在找路的江清念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谁?”一个小公公从石山后跳出,一脸谨慎地看着她。

她赶紧解释:“小女尚书令之女江清念,应家父之令来寻国相大人,不知公公可否指路?”

小公公似乎是认出她来,正欲开口,另一道声音先一步从他背后传来。

“尚书令要找国相,为何孤不知。”

紫衣加身,正冠华锦,少了青涩的宋砚舟帝王之气跟着加了几分。

她愣了一下才拘礼:“冒犯殿下。”

小公公很有眼力见儿地退下,留下二人。

四周寂静,唯有风过竹叶的悉索声。

宋砚舟:“你找他做什么?”

她低着头平静地回答:“臣女听闻国相大人负责此次大典,恰好臣女略懂礼佛,想来能帮上忙。”

话音刚落,她听见枝条断裂的声音。

抬头,宋砚舟身侧刚刚长出的竹枝被折断,他冰冷地盯着她:“江清念,孤看起来很好骗吗?”

他一步步走过来,脸色阴沉:“没了你那个烂表哥,又来了个国相,你想爬上裴贺的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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