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漆黑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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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这里干什么？”少女抛出一个问题。
“我……我就是……到这儿来看看。”
少女盯着阿莱，露出狐疑而微妙的眼神：“你确定？”
阿莱很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绯红色长发的少女举起长枪，对准敌人连连射击。贯穿力极强的子弹穿过小妖的身体，将其连带击飞。阿莱和小帕也倾泻着各自的火力，密集而致命的弹幕将两翼的小妖不断击杀。
“你叫什么？”
“阿莱。你呢？”
“米哈伊尔。”
怪物们的准头实在差劲，只会一个劲儿地扣扳机，根本不会打活动靶。三人很快将眼前的怪物清扫完毕，并不约而同地朝钻井平台外围转移。
“你来这里干什么？”这次轮到阿莱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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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关你的事。”
三人来到钻井平台的边缘处，米哈伊尔突然说：
“你们快走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
“我……”
阿莱无意间往米哈伊尔胸的位置一瞟，旋即瞪圆了眼睛。米哈伊尔的脸色骤然铁青：
“你在看哪里！”
长刀出鞘，刀尖对准阿莱的脖子。米哈伊尔的武器十分奇特。它是一把长枪与战刀的结合体。合上刀鞘的时候，刀柄与刀鞘形成了一把使用能量子弹的长枪；而当长刀出鞘，枪托变成刀柄，一把赤红的战刀便现出其原形。
阿莱伸开手臂，摆出投降的姿势以示友好，但小帕却举枪对准米哈伊尔的头。
“人类，我可以询问你这番动作的用意吗？”
“我无意冒犯。”阿莱完全不知道米哈伊尔为什么生气，伸手指向她的胸口处，“我只是想知道，你那个挂坠是什么。”
米哈伊尔的胸口正中的挂坠上，是一枚赤红色的六角形晶石，上面镶着一枚银色的十字星。她仍未放松警惕，直到阿莱从衣服里拿出自己的六角形晶石挂坠。
两人四目相对。阿莱的眼眸明亮而晶莹，如同映照着星空；米哈伊尔宝石般深红的瞳孔，静静折射出幽秘的光辉。
“抱歉。”
米哈伊尔收回刀，小帕也放下枪。
“你的挂坠是在哪里拿到的？”
米哈伊尔并没有回答，于是阿莱先说道：“我的挂坠是我醒来就带在身边的。”
“醒来？”
“啊这个……”阿莱意识到他又得解释一遍。不等他开口，米哈伊尔率先问：“你认识阿瑟·锡尔吗？”
远处又有枪声响起。
“不认识。你认识一个叫岚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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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识。”
一段略显尴尬的沉默。米哈伊尔从腰边拿出一把轻便的手枪。
“不管怎么说，这里很危险。你跟紧我，等下我有些事问你。”
这句话似乎是把阿莱放到了从属于米哈伊尔的位置上。阿莱有些不服气地说：“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是吗？”
米哈伊尔忽地举枪，而阿莱也在半秒后同时转身举枪，两发子弹先后击中一只小妖的头颅。大批小妖从狭道间涌出，再度发起了攻势。
“竟然还有这么多。”
米哈伊尔抓着阿莱的手，把他拉进一旁的集装箱后躲避。小妖们越来越多，火力也越来越猛。
“这些怪物为什么会拿枪啊？”
“它们是只出现在这里的特殊种族，它们的武器是以前来过这个地方的人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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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来这儿？”
“因为我在找人，那个人现在就在这里。”
一枚火箭弹在离三人不远处的地方炸开，烟尘一时遮蔽了视野。阿莱探出掩体往外张望，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如同铁桶一般的巨大怪物，慢慢从烟雾里走出。
那怪物两手拿着两挺火箭筒，就像是端着两把水枪一样；在它铁桶一般臃肿的身体上，长着无数小妖的头颅，其中几个正慢慢从其身体里钻出，落到地上，周围的伙伴立刻提供武器，紧接着便投入战斗。
阿莱动用了能量炮，却发现能量炮打在对方身上像是挠痒痒似的。
“那个家伙就是这里的首领。”米哈伊尔的长枪连连轰鸣，但于事无补，“我只有用刀才可能造成伤害，但眼下我近不了它的身。”
“我可以引开它们的火力，然后小帕掩护，你从侧面包抄。”
又一发火箭弹袭来，直接打穿了集装箱，溅起的金属破片差点伤到阿莱和小帕。
“你确定吗？”米哈伊尔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阿莱，但对方的眼神切实告诉她，阿莱是真打算这么做。
“我……”
“不要轻易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教诲在耳边响起，但阿莱决定暂时把它搁置。
“……我确定。”
“你们别聊天了！”小帕一边躲避小妖们的火力一边大叫，“快点决定怎么做！我的摄像头已经被弹头刮花了！”
米哈伊尔看着阿莱，最终点了点头。
“我数三二一！”
米哈伊尔翻身滚到远处，阿莱则掏出枪准备冲锋。
“三！”
外围的枪声突然变得奇怪。
“二！”
诡异的斩击声与小妖的嘶嚎声接连袭来。
“一……”
一场巨大的、吞没一切的爆炸，以排山倒海般的势头，将三人的对话打断。咆哮的气旋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像是要将一切都秋风扫落叶般吹飞似的，席卷整个钻井平台。
三人不约而同地俯下身子，尽全力减小爆炸对自己造成的损害。阿莱能感觉到，无数被击飞的物体正撞在自己背靠着的集装箱上，包括金属碎片、水泥砂石与小妖们的尸骸。爆炸产生的强大推力，甚至让集装箱本身都些许移动了几厘米。
“小帕！你还好吗！”
“还没死！”
“你一个机器人哪里来死一说！”
“少废话！”
听小帕还这么有精神，阿莱便放心了。他转过头去，看见米哈伊尔正望着他点点头。两人不约而同地从集装箱里探出身，查看爆炸的具体情况。
四周都是火焰，浓厚的黑烟不停朝上升腾，盖住了钻井平台的建筑楼。爆炸的正中央，原先是那只身穿铠甲的小妖，现在只剩下两条腿，好像被烧糊了黏在地板上似的竖着。它扛着的火箭炮只有首尾部分尚存，被爆炸的气流吹飞到旁边。
小妖们的躯体七零八落地散在四周，有一只还在坚强地爬动，即便只剩下头和一只胳膊。大多数小妖的尸体甚至难以辨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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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阿莱压低声音说。
“可能是火箭炮炸膛，顺带引爆了它携带的其他弹药。”小帕说，“但是为什么……”
这时，在那熊熊燃烧的烈焰之中，在那浓厚的烟雾组成的死亡幕布之中，一个人走了出来。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只有燃烧的劈啪声与那人影的脚步声，如虚空中响起的钢琴乐一般微微作响。
在火光的映照下，那身影的轮廓清晰地可怕。漆黑的身体，如同紧紧包裹着一层甲壳；周身皮肤的血脉状纹路，透出岩浆般赤红的鲜色；两只手的手腕下方，各有一把长长的黑色镰刀，在地面上不断拖行，形似螳螂，魂追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