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识破
一日之计在于晨，四周更是草木葱郁，清晨是兽类活动的高峰，一路走来时他听到不少鸟兽鸣叫，如今水潭处，他却未听到一声，寂静得诡异。
令人惊异的不只是环境，那条山崖垂挂的瀑布，落入水潭不溅出一滴水花，而且水潭时刻有些大量的水灌入，却丝毫不见增长，很是古怪。
“师兄……”
封默正欲询问，古言霖竖起手指在唇边，示意他噤声，带他躲到一块巨石后面。封默见他如此谨慎，心中更加忐忑，魂域修士都需谨慎，可见此事危险重重。
小半时辰过去，只听一声水响，紧接着金光闪耀，一股无法言喻的凶威喷涌而出，让封默心口一沉，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声兽鸣刹那传遍四方，封默仔细看去，只见一头白鹿站立水面，耀眼金光将之包裹，水汽环绕，仿佛仙家瑞兽。
封默大吃一惊，那白鹿头生四角，如四株无叶仙树，随后它脚下生云，载它远去。
封默呆了，这种造型的妖兽，他从未听说，更何况此兽祥云瑞气，不似凡尘俗物。
“这，这是什么妖兽！”封默待白鹿乘云飞离后开口，他觉得压力倍增，浑身冷汗泠泠。
“不，那不是妖兽，状若白鹿头生四角，乃是上古神兽夫诸！”
古言霖自岩石后走出，来到水潭边上，平静道：“我要取水潭一样东西，那物品对我很重要，你在我失败后接替，宝物我分你一份！”
“你要洗劫神兽的老巢，让我给你放风当炮灰！”封默神色大变，这可不是开玩笑，神兽实力惊人，这样做太危险了！
他曾听人说过，上古神兽生来便懂人言，甚至有高于人的智慧，神兽血脉之力极强，即便未成年，依然可战脱胎境。
古言霖笑道：“不过神兽而已，莫非你怕了？”
“嗯，的确怕了！”封默坦然道，恐惧并不可耻，不过一种情绪，封默直明本心，不做掩饰，也是勇气。
“我不与你争，我下水后若被发现，你再下水取物！”古言霖说完，扑通一声跳进水潭。
封默站在岸边，思索片刻，离开水潭，现在数十丈之外，时刻注意水潭动静。
小半时辰过去，一声巨响传出，封默心道是古言霖被发现，两者正在大战。
他立刻飞奔数里，跃进水潭，“夫诸被引走，短时间不会回来，我只需在夫诸回来之前离开，可任意取物！”
封默深吸口气，潜入水潭后，只觉潭水冰凉刺骨，现在正是酷暑，可水中温度远低岸上，更古怪的是深度，他下潜良久，依然不见底。
水压越来越大，即便他修习锻体术，也快承受不住。水潭中没有空气，却有比岸上更浓的灵气，修士可用灵气替代食物，达到辟谷，自然也可以灵气替代空气，使用胎息。
“水潭不过十丈，居然如此之深，下潜许久居然仍不见底，不愧是神兽住处。”
封默咬牙赞叹道，水压让他很吃力，体质最好的凡人，最多下潜六七丈，现在他已经下潜十余丈，却依然没有落脚处。
“我辅修锻体术，依然感到难以承受，若换做旁人，恐怕早爆体身亡，变成一具死尸了吧”
封默感叹，不断灵气推动，再次下潜数丈后，他眼前豁然开朗，水潭空间突然增大，潭水清澈仿若无物，甚至能看清潭底碎石。
数十枚拳大的夜明珠镶嵌四周，将整片空间仿佛白昼。
“不愧是神兽，土豪到没朋友……”
封默呷呷嘴，数亩大的宫殿式建筑屹立他眼前，其奢侈程度，比流风阁大殿，也不逞多让。
“夫诸乃是神兽，即便未成年神兽，实力也在脱胎境之上，如此强者，宝物肯定不少。”感叹片刻，封默心知时间不多，立刻进入宫殿搜寻。
半刻之后，封默皱眉站在一处洞府前，捡起石子弹入，立刻光幕闪现，石子碎裂。
“所有地方都搜遍，只剩这间洞府。不过有禁制，以我的实力无法破开。”
封默叹了口气，他浪费诸多精力，竟一无所获，如何能不郁闷。
“难道我真的与这造化无缘？”封默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出发前，古言霖给过他一柄短剑。
“莫非那短剑……”封默暗自猜测，取出古言霖的短剑，猛刺禁制。
“咔”
只见光华闪耀，光幕破碎，化作星光消散。
“果然如此……”
封默快步进入，却见洞府空空荡荡，只余一枚戒指，静静漂浮，这这戒指满是岁月痕迹，十分古老。
“莫非这戒指有神秘？”封默喃喃道，一把抓起戒指，以最快速度上游，时间已过去很久，若是撞见夫诸，他性命不保。
“没想到只有戒指，若有些灵药宝物，还可供我修行锻体法……等等，锻体法！”
封默神情大变，立刻加速，以最快速度奔逃，他忽然发现一件，事关他的生死，所有事情的致命破绽！
一路狂奔，封默神色焦急，或许他早该想到，那个自称古言霖的人，并非柳铭弟子，而是另有其人。
虽然封默不知对方为何盯上自己，但他十分清楚，这一次若再见面，他九死一生。
想到此处，封默再次加快速度，在山林中疾驰飞跃，想要远遁。
突然古言霖出现在前方，焦急开口道：“封师弟，戒指到手了么？”
封默眼中一凝，露出笑容，紧握戒指，输出一股灵力，绘上阵纹，正是乱。“短剑可以破开禁制，戒指我也到手！”
“那就好！”古言霖右手轻抬，立刻一股力道接引，接住封默抛出的戒指。
就在这一刹那，封默眼中寒芒一闪，脚下猛踏，右臂阵纹密布，凝聚所有修为，掀起刺目炫芒，直奔古言霖而去。
古言霖淡淡看着封默，目光平缓，挥手间，阵纹破碎，封默倒飞而出，“我自认伪装天衣无缝，能告诉我破绽在哪里吗？”
封默起身，抹去嘴角血丝，“柳长老离开之前，留给我一个储物袋，而且这没提起过你要来。开始我只道柳长老忘记交待，但后来想到，既然古师兄要来，柳长老何必单独准备丹药法决，直接让古师兄传授岂不方便？”
“这种理由，恐怕太过牵强……”
古言霖皱眉，随后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道：“你是在试探……”
话未说完，突然戒指闪出一道炫芒，刹那爆开，强大的气浪将古言霖包裹，尘土四起。
封默立刻运转修为，不惜损伤神窍，用出最快速度逃走。他面对古言霖，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倾尽全力逃走。
“囚笼！”就在声音传出那刻，有晶莹丝线射出，化作巨大丝网，将方圆十丈覆盖，等住所有出路。
“给我破！”封默低吼，一拍储物袋取出短剑，猛刺丝网，两者相撞刹那，丝线发出刺眼光芒，立刻短剑轻鸣，轰然断裂。
“很好！”
古言霖把玩着戒指，轻轻开口，“没想到你那一招并不完整的阵术，竟已经到达了可以依附物体的程度，不愧是柳铭都惊叹的天赋。”
封默神色平静，念头不断思索，“想要我做什么？直接说吧，不用拐弯抹角！”
以古言霖的实力，杀他不过刹那，他至今仍活着，就说明自己有价值。
“聪明！你可以叫我夜天，有什么想问的，我可以先为你解答！”夜天微笑着，看不出丝毫敌意。
“那晚的黑衣人，是你吧？”封默松了口气，夜天如此做派，说明他暂时安全。
“那是我部下，不过计划被你破坏，他告知我你的事，这次取夫诸宝藏，正巧遇见，便找你合作！”夜天依旧危险，似乎计划被破坏，他并不生气。
封默再次开口时，一柄血红巨剑从天而降，落于两人中间，扬起漫天尘土。
一名红衣女孩飘落，足尖点在剑柄，森冷道：“夜天，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