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洛阳
这一日洛阳城外来了一队人马，十几骑拥簇着一人缓缓而来。只见为首一个年方二十左右，骑着红色高马，面貌英俊，满脸的英武之气，嘴唇上面微微有点胡须。身穿白色锦袍，脚蹬黑色长靴，腰挂黑色宝剑，腿旁边的坐垫上面还有一把红木剑鞘的宝刀。
身边其余人都是身穿各色的武服，袖口紧扎。带着各种武器，每人除了环首刀和弓箭手弩，都有自己趁手的武器，或大斧，或长刀。
此处距离洛阳不过三四里远，就以及感觉到了京都的繁华。此时接近中午，官道上面的人流开始增多。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田野，隐隐约约有庄园耸立。近处成百的农民、奴仆忙碌在田间，看到卫宁一行人，连头都不转，显然已经是见多不怪，不由得让卫宁微微感慨。
由于圣旨上面并没有规定何时到京都报道，卫宁一行人都是该休息就休息，慢悠悠的赶路。十几人一路从汉中拜访了太守出来，自雍州而过，昨天恰好进入司隶地界。想起自己离开时，受过卫宁恩惠的百姓跪拜哭泣的场景，微微感叹，不由得再次想到，其实百姓需要的真的不多。
此次随着卫宁一起来洛阳的出来徐晃四人，卫强等贴身的护卫八人外，就剩余小满和卫康了。王武本来也要来，不过其家有老母在堂，却是让卫宁给劝了回去。到时卫康死皮赖脸的跟随让卫宁微微诧异，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此人刚刚做了监狱的头目不久，却是每日享受着监狱众人的拍马溜须，让其再回去做一个狱卒却是什么也拉不下面子。不过此人一路上倒也是鞍前马后，帮了不少忙。
那四百从山贼中间挑选出来的随从也有二百多人愿意跟随，已经有卫宁安排卫立带着全部奔赴河东了，在那里他们将接受严格的训练，为将来征战做准备。
看来看天色，卫宁对左右说道：“如今距离洛阳已经不远，我等一鼓作气，快快赶过去，等进了城我请大家喝酒。”众人起身称“诺”，于是轻扬马鞭，疾驰而去。
行了不久，已经到了洛阳城下。只见一条宽深的护城河环绕着坚厚高大的城池，骄阳下面泛着光芒。过来护城河，就是雄伟的城门。城门之上锦旗飘扬，看守城门的兵卒巡视其上，十几个身穿甲衣，手持长矛的门卒分别立在城门两端。待几人入得城门，还没有从城墙下面走出去，无数的嘈杂声已经传了过来。入眼看去，就见各色车辆、行人、马匹穿梭其中，更远处各种坊市林立，端是繁华无比。
卫宁后世而来，见惯了高楼大山，对此见怪不怪。其余如徐晃等也算是有见识的，看到如此的规模，也不由得目瞪口呆。更不要说小满和卫康张这么大，从来没有出过县城的人了。
卫宁洒然一笑，骑马缓缓而行。此地的坊市还不算茂密，坊市中间是一条青石铺就的宽阔官道，能够容纳七八匹马车并行。在往前边走，就见路边高楼临街，青色的酒旗远远飘扬，络绎不绝的行人或进或出。行人当中有高管锦袍的士子儒生，也有驰行于马匹车骑之上的贵人。
车道之上熙熙攘攘，看着卫宁也有点恍惚，后世也曾近来洛阳旅游过，不过一千多年前的洛阳何其不一样。没有办法只能找人相闻。
看见一个头裹汗巾，约莫二十几岁在外边招引客人的酒馆小厮，卫宁问道：“小哥，不知道如家酒馆如何走？”“如家酒馆”自然是锦衣卫在洛阳设立的据点。
那伙计看见卫宁几人过来本是笑脸如花，如今听到卫宁只是问路，便皱着眉头不啃声了。卫宁微微一笑却也不恼，身上从卫强手中记过十几个铜钱递给伙计。
那伙计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熟练的放在怀里，然后看了一眼身后的自家酒楼说道：“怎的全部都是去如家酒楼的，哼，从此处一直走，到了第二个路口左转就是。”说完话，提着手中的抹布，摇着头转身走了。
看着伙子的模样，想要表现一番的卫康冷笑一声说道：“大人，要不要教训一下？”说着已经卷起袖子，摩拳擦掌。
卫宁摇了摇头，说道：“不要惹事，此次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一切低调行事。”
“是，小人明白。”
问好了路，卫宁几人顺着街道直走，等过了第二个路口，就看见一个三层的酒馆出现的眼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有呼朋唤友急着进去的士子儒生，有提剑跨道身材雄壮的武士，也有喝得醉醺醺被搀扶而出的老翁。
卫宁微微一笑，没有想到锦衣卫才刚刚来洛阳一个多月，就经营这么一家颇具规模的酒馆，看来在汉中的一个多月锻炼没有白费。这么想着，卫宁几人进了酒楼，在酒店伙计的带领之下，几人上了二楼。
只见二楼的大厅里面铺设着几十具案几坐榻，将近七成都是满的，更远处则是一些用木板隔开的雅阁，中间挂着珠帘，小门外面跪坐着伺候酒水的仆役侍女，显得安静隐秘。
卫宁几人却不去雅阁里面，而是找了一个靠近窗口的区域做坐了下来，随行的伙子立刻热情的上来问道：“几位客官要点什么？”
“哦，你们这儿都有什么呀？”
“目前酒馆只供应三中酒水，一种就是我们酒馆的招牌英雄醉，另外就是女儿红，酒馆另外有各种小吃奉送，我看几位客官风尘仆仆，想必是赶路累了，只要消费一定数目，自可到三楼的雅阁休息，另外三楼还有名伶献唱抚琴，士子儒生吟诗作对，端是风流不凡。”
“好了，就将这三种酒水每样来上几壶，另外再切上一些熟肉上来。”说着卫强递上几贯铜钱。
不想拿伙计却没有借钱，微微一笑说道：“客官请听我说，估计你那几贯钱不够，你等十几个人，最少也要十几贯。”
“什么十几贯，你们酒馆买的是什么酒？难道是黄金做的不成？”卫康听到此言，出口斥责。
没有想到那伙子却是不恼，微微一笑温和的说道：“客官莫要生气，我家酒馆开门做生意，自然童叟无欺，不过我家酒水却是和旁人家不同，再说我们买的不只是酒水，更是一种品位和服务。”
看着酒馆伙计不卑不亢的言语，卫宁微微一笑，这样的话语若是出现的后世，一地也不大惊小怪，不过在汉末出现，却是显得那么的新奇，自然会吸引许多人的注意。听了伙计的言语，卫宁对卫强点了点头，后者拿出一两金子递给对方，对方才说了声：“马上就来。”退身而去。
此间的酒水却是和别家的不一样，这英雄醉分明就是用小麦酿造出来的，看上去清澈无比，一杯下肚却是辛辣无比，就像断肠一样，回味无穷。再说那女儿红，却是酒水发红，显然是用黄米酿制而成，既有米酒的温和，还带着淡淡的甜味，绵绵不绝。
几人都是七尺男儿，尝了一口女儿红就不在理会，一心喝起英雄醉来。
卫宁喝了几杯酒水，突然看见一个熟人，是自己刚开始训练出来的那一百二十人中的一个，好像是叫王平，有了主意，对左右说了一声。就招呼伙计说道：“伙计，你这里可能小解？”
“客官从此间后门出去，下楼，进了院子就是。”
“多谢伙计。”卫宁道了声谢。慢悠悠的走过去，靠近那人说道：“可是王大商人？哎呀，却是许久不见了，怎么一起喝一杯？”
王平听到熟悉的声音，惊喜的转身，就看见卫宁朝着自己使脸色，于是会意的说道：“哎呀，原来是兄台你呀，这是去干什么呀？”
“解手，可要同去？”
“嗯，同去同去。”
两人从后门出去，却是没有下楼，转身向一个毫不起眼的门垛里面进去。进了么王平招呼卫宁坐下，先是跪拜，然后去叫卫林过来。
不一会儿卫林就来了，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显得成熟多了。先是跪拜过卫宁，然后说道：“公子既然要来，可以通知我们，我们也好暗中保护。刚才忙着算账，却是没有注意到公子。”
卫宁微微一笑说道：“不用，我自然有人保护，再者说越是细节就越要注意。我看你酒馆中全部都是一些强壮，这样不好，你应当适当的雇佣一些有经验的人帮忙操持，明面上这里就应该是一家酒馆，仅此而已。”
说着指了指卫林说道：“你看你身为一家酒馆的老板如今却是带着刀剑，怎么能不令人怀疑。当店主就要有店主的觉悟，你要观察别的酒馆老板，看看那些人是什么样子的，你们就要是什么样子，要多学多看。对了，如今洛阳一共有多少人？”
“目前一共有三十几人，其他几人真忙着洛阳其他地方开分店的事情。”
“不错，不过还不够，开分店是要抓紧了，不过酒馆只是个隐藏身份的地方，不必在这上面多下功夫，人才才是最重要的。要多多接触收拢一批忠实可靠的人才。不但洛阳要设立情报站，其他的地方。比如颍川，汝南、南阳、长安还有冀州这些地方都要秘密安排各种身份的人进去，或是盗匪，或是商人，或者是士兵，或者是士子。所以说你要挺住压力，想尽一切的办法。”说着卫宁起身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对了，我让你查的人可有什么消息了？”
“回禀公子，为了安全起见，我们都是在暗中打听，所以慢了一点。不过如今倒是有一点收获。前几天我们发现了一个叫唐周的人，此人确实是冀州口音，如今就住在洛阳，哪儿我已经让人暗中顶起来了。至于那个马元义好像是个商人，前几天来过洛阳一堂，如今却是南下去了荆州一代，我也派了两个兄弟前去核实。至于袁绍此人目前隐居在洛阳，不过此人暗中却是常和几人来往，有叫张邈、何颙、许攸的。曹cao此人目前是朝廷议郎，除了上朝，每日深居简出，却是没有什么消息。”
听了这些，卫宁微微一笑说道：“不错，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这几个人目前倒不用过于频繁的监视，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入他们的府邸，成为他们家的人，这些潜伏的人员你要像个好办法，既然能为我们所用，也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底细。这样的人可以慢慢找，先让他们稳定各自的地位，以后才好发挥自己的作用。不过马元义和唐周二人一定要严加见识，他们和什么人接触过，说过什么话都要想办法弄清楚，记住一般情况下不能见血的就不要，我们比的是谁更聪明，说更有智慧，不过要动刀的时候也绝对不能够手软。另外那些弟兄们的家眷亲人一定要照顾好，不能让他们有一点的后顾之忧，你明白了吗？”
“是，公子，属下一定好好思考，用心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