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计划中的邂逅

不是过去那种有所尊敬的客气，是把廖骁勇当了同类的随意。廖骁勇苦笑一声说还好，竟突然分不清过往将来你我他，不知道自己急匆匆地，在往哪条路上走。

书店的门面，是廖骁勇找了校产办的哥们，内部搞到的。三十平方米的面积，黄金位置，每月的租金却不过五百块。这所有的优惠，全得益于廖骁勇平时打肿脸充胖子的到处买单，以及“有事发话”的口头禅。

合同定下来那天，兰蔻也着实替廖骁勇高兴了一番。实在是太优惠了。证明这个社会，还是欢迎传统汉子的。哪怕这汉子，只是当初为了讨女朋友欢心，刻意地一天天做出来的。怪社会太露骨，连做一做，也没有几个人愿意了，廖骁勇倾情去演，倒也显得金贵。这样一感喟，兰蔻看廖骁勇的眼光，不由增加了几分温馨。

先是卖书。按照报纸杂志的读书指引，跑遍半个城市，参考了同行的货架，廖骁勇一次进回了两万块钱的书，还找了个清秀的小姑娘，做营业员。

看的人多，买的人少，见廖骁勇在店里，过来问是不是他投资的，顺带聊点中国足球什么的人，更多。连一向关心廖骁勇的系主任，也来转了转，顺手抓了本周国平的书，说借去看看。这种时候，廖骁勇当然非常热情地送给了她，还附加了一本女性美容的书，搞得那个中年妇女十分高兴。

开始几天的热闹过后，看稀奇的人渐渐不来了，剩了都是看书的人。其实也就仅止是看书而已。大多数人把书翻卷了，看完了，也没有掏出一分钱。作为该校的教师，廖骁勇人缘很好。本系外系的都认识，有不少男学生还跟他称兄道弟。其余的，也天天在林荫道、操场、电影院、图书馆等地方迎面撞过，大多混了个脸熟，算是熟人。尤其是女同学，可能还被他在灯光暗淡的舞厅里邀请过，共舞一曲。所以有人赖着一本本看书，一看几个小时，把面包或者矿泉水之类的带来，做持久战的姿态，一向讲义气的廖骁勇不得不亲自送上板凳，豪放地说，慢慢看，尽管看。

一周下来，盘存的结果很不乐观，而且还发现被盗走了几十本书。本来学生们的品行是没有这样低下的，怪只怪有个“窃书不算偷”的典故，倒把这个事，显得象有点风雅的样子。廖骁勇猜想，学生被抓到，也不会很感尴尬。就象古代文人的狎妓，白纸黑字那么多歌颂先例摆在那里，谁要上升到缺德的高度，谁倒显得不明事理了。廖骁勇这样义气为先的人，不吃这个哑巴亏，谁吃这个哑巴亏。那时候蓝天上有飞机飞过，天际一排细碎的白云，把晴朗的日子衬托得有了更晴朗的意思。隔壁有卖文具的个体户出来跟他打了招呼，还递上一支黄鹤楼，闲闲问，生意还好吗？

不是过去那种有所尊敬的客气，是把廖骁勇当了同类的随意。廖骁勇苦笑一声说还好，竟突然分不清过往将来你我他，不知道自己急匆匆地，在往哪条路上走。

一切高远的理想，却是从琐碎平庸的烦恼中开步的。

廖骁勇当天一阵忧郁过后，竟在书店门口，碰到了骆芊芊。女孩子自然有本事掏出男人的烦心事，廖骁勇也觉得，跟骆芊芊虽不是很熟，因了兰蔻的关系，却象是个自来熟的人，是个可以讲真话的人。

等骆芊芊了解了书店的情况，她就象个治病救人的医生，细细端详了书店好几遍，然后从书架深处钻出来，提出了治病良方。那些分析，那些办法和主意，头头是道，有根有据，让廖骁勇有了醍醐灌顶的感觉，悔不在筹备之初，就遇到骆芊芊，也免了这不小的损失。

廖骁勇夸骆芊芊聪明能干，不愧是商界白领，骆芊芊就说，说不定兰蔻还有更好的办法。廖骁勇就说，开业至今，兰蔻还没有来看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