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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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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儿时戏言,太子既悔,臣女,亦悔!”

皇帝看着二人脸上一个比一个硬气,心里跟堵着块石头般,气得直呼:“孽障!江氏女与你自幼一起长大,你个逆子可知悔婚后她该如何!”

“儿臣愿娶她为妾,同样明媒正娶,或是亲自为她寻好亲事……”

“陛下!”江清念抬头,攥着衣角的手止不住发抖,整张小脸已然煞白,“江氏无才无德入不了太子青睐,今后只愿伴古灯香寺守在父亲身边,望陛下成全。”

话已至此,皇帝对二人的结局纵有万般不舍也不能再说什么,只好挥挥手:“罢了,既然你们都不悔,那便随你们去,江氏,这枚免死金牌就当是朕替孽障对你的补偿。”

金牌的棱角一点点陷入掌心,刺痛提醒她现在不是在做梦。

“谢陛下。”

她从大殿走出,这一段路全无印象,如同行尸走肉般,直到暖阳再次照在身上才让她浑身冰凉地缓过来 。

“念念。”耳边的称呼忽远忽近,她转头,那个刚刚还与她想要摆脱干系的男人现在又是一副担忧的模样看着她。

她站直,保持着疏远:“太子殿下还有什么要和臣女说的吗?”

宋砚舟眼中闪过不舍与痛苦,手抬起又落下,此刻大殿里的冷漠消失,抿了抿唇,道:“念念,抱歉,你与我并无男女之情,我不想耽误你。”

梦中的一幕幕与现实交织,她抬头看着这个男人,第一次产生了怀疑,她似乎从来没有看懂过他,曾经,刚刚,现在,她都看不懂,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她也分不明白。

“太子方才在殿上那般是怕臣女纠缠不放?”她自己都没想到会这样大胆地揣测并说出,只是有关理智的部分她不想再克制,胸口憋屈着一股脑说出,“太子多虑了,臣女并非是不知廉耻之辈,太子说得对,你我并无男女之情,这样久了也是彼此耽误,不如早些分开,只是——”

风吹过江清念的裙摆,她努力挤出一抹好看的笑容,轻声道:“要是我当时不同意,非要嫁给你为妻,你会把我怎么样,玄明哥哥?”

是会逼得她跳进那口枯井中吗?

很久他都没说话,江清念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与解释了,她转身走,下阶梯的步子一步未曾歪,一步比一步坚定,不再回头,也未看到他触动的神情。

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他的目光中,江清念才忍不住“哇”地一口吐出来,两段同属于她的记忆在脑海里不停穿插浮现,头晕目眩几乎要走不动。

皇宫中,熟悉的脸穿着皇袍,手持寒剑对她,他一步步逼近,声音冷若冰霜:“妖妃,不能不除!”

……

“姑娘……”文春一直静静跟在她身后没敢多言语,此刻再也忍不住,眼泪如掉线的珍珠落到地上,抽泣着,“姑娘别难过,管是什么太子,也不过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男人,姑娘千万别动气。”

手帕擦净嘴边,她歪头看了眼文春,凄惨着小脸笑道:“我不气,我们之间缘分浅罢了,怨不得别人。”

她说着,走到凉亭用茶水漱了漱口,看起来当真无事,上了马车往外走。

从皇城走出的一路,江清念瞌目不言语,头靠在文春身上,文春恨不得她家姑娘大哭大闹一场,把心底的委屈都发泄出来才好,这样不言不语生怕憋出病来。

姑娘自幼时老爷还未坐到尚书令的位置,姑娘的亲娘死的早也未享受到好日子,后来好不容易生活好些,姑娘依旧和以前一样很乖地选了府中最小的屋子住,明明是嫡长女,却连府中的庶女也比她住的宽敞,有什么好东西都分给弟弟妹妹。

文春有时觉得自家姑娘自私点儿才好。

马车停下,外面安静了一瞬,马夫轻声道:“小姐,是国相大人。”

文春知道她伤心没心情交涉,擦擦眼:“我家小姐身子不适,不叨扰大人了。”

马车重新转动,扬着沙石离开皇城。

在她离开后摇铃脆响,一柄折扇打开一角帐帘:“如何?”

小厮立刻汇报:“小的打探了,听说太子殿下回京第一件事就是和江氏退婚,江氏同意了,只怕消息今日便会传遍都城。”

车内静了好长一会儿才听见那人微扬的语调:“……她竟同意了。”

小厮努力理解着主子的意思,也不知道公子最近想做什么,在西北玩得好好的非要快马加鞭回京,好不容易到京城却又不急去见陛下,第一件事就是在这里等那个江氏。

他自幼和公子一起长大,从不知道公子与江氏有什么羁绊。

不等他想明白,折扇撤回,他淡淡道:“进宫面圣。”

小厮拘礼,牵着马往里走,刚刚的小将见江氏已走对他们没了好脸色,再一次拦下:“喂,皇城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小厮仿佛没听见般继续往前走,那个小将见此脸黑了一层,上来想要阻拦,手还未碰到小厮的衣角,脖子上挨了一拳瞬间半边身子发麻动弹不得,连说话都发不出声。

收回手,小厮冷眼瞥了他一眼,刚刚为等江氏他已经陪他玩得够久了,现在要不是有正事没做完,他不会只让他跪地上,凭他对公子无礼的程度,让他永远躺在地上也不为过。

一辆红马车就这样目中无人地大摇大摆进了皇城。

江清念回去后大病一场,昏昏睡睡三天三夜,在她病的三天里整个京城都知道太子不要她的消息,她不醒,文春在她床头哭哭啼啼了三天,偶尔清醒听见无非是骂太子不念旧情,骂姨娘借势欺负,骂坊间听风是风嚼舌根,甚至连她爹都要念叨上两句,有时江清念恨不得起来堵上她的嘴,却因为实在没力气只能躺在床上任她说。

灌了好几壶苦汤药后她才能下床,本来就不圆润,如今更清瘦。

“姑娘!不好了姑娘!”文春说给她炖了蹄花汤好好补补,她正坐在小院晒太阳,蹄花汤没看见,但看到她慌慌张张跑来。

她掀开眼皮,面上病怠道:“什么事?”

文春跪在她摇椅旁小声:“姑娘,门外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一个女子,声称……声称自己是太子的心上人,说姑娘你,你棒打鸳鸯,拆散他们这对有情人,如今正跪在府门口大吼大叫,老爷怕你吓到让府里瞒着,刚刚才知道老爷被气晕过去,到现在都没醒……”

“什么!”江清念从摇椅上起来,眼前一黑,文春赶紧起来搀扶,唇色苍白,扯了扯身上的披肩,咬着下唇,“我去看看。”

“姑娘,你的身子……”

“难不成要因为她把江氏都搭上吗,我们不如看看她究竟想做什么。”

快步走到府门口,隔着很远就听见外面有女子大喊:“求江家大小姐成全!”

“贱人!”文春忍不住啐了一口,明显就是冲她们来的,还没见过心坏到这个地步的,她今日一闹分明是想坏了姑娘的名声,日后怕是无人敢与姑娘结亲,这是要把姑娘逼到死地!

江清念抿了抿唇,刚恢复的身子还有些虚弱,这一段路已经让她眼前冒星光,用力咬了一口舌尖,刺痛下清醒了不少,端着步子走出去。

一出门就看见一位穿着鹅黄色明艳的女子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好不让人可怜,哭了一上午嗓子都哑了,四周聚了不少人,听闻女子的经历纷纷起了怜悯之意。

江清念很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个女子,可那女子却在她出来的那一刻瞬间认出她,瞪大眼睛爬过去,一边爬一边哭喊:“江大小姐我错了!我错了!是我不该阻拦你和太子的婚事,但我与太子两情相悦,情深难耐,我从未想过伤害你!江大小姐求求你放过我的家人,家弟才五岁!五岁的孩子什么也不懂,五岁的孩子是无辜的!江大小姐,江菩萨,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的家人……”

眼看她就要抓上江清念的裙角,文春慌忙挡在她面前,把女子挡开:“你放肆!离我家姑娘远点!”

江清念受不得冷风,遮嘴咳了两声,无视众人对她的指点,拍拍文春的肩示意她让开。

文春犹豫下还是闪到一边,却一步不离地盯着那个女人。

江清念没认真梳妆,普通的木簪歪歪斜斜带在头上,她蹲下歪头看向那个女子,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落在侧脸,偏偏一身素衣让她宛若勿入世间不可亵渎的神女。

在没有发生这事前,人人都在私下叹江清念宛若谪仙似的妙人,现在妙人病了,遭难了,除了看乐子外更多还是感叹江氏长得果真绝色,怪不得能待在太子身边许多年。

“姑娘,我并不认识你。”她淡淡说着,“你的家人我也不认识,你和太子的事与我也无关。”

那姑娘可能没想到她会这么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话,愣了一下才继续哭道:“小姐,我只是一介平民,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太子,更不想害你伤心,我……”

“你先起来。”江清念伸手,“地上凉。”

女子的手搭上,抽抽搭搭地站起,眼神不断瞥向侧方,好像再等什么人。

“有什么话我们可以进府说。”她刚要把女子带进府中,身后忽然传来尖锐的叫声。

“太子到!”

“婉宁!”

江清念根本来不及抓住脱离手的女人,只见鹅黄色的裙摆在她面前向后飘去,猛地摔在地上,随后熟悉的身影慌张跑来,一把将地上的女人护在怀里,满眼心疼:“有没有受伤?哪里痛?”

女人咬着唇,眼眶哭得又红又肿,摔在地上的手掌磨破皮出血,仍然拽着他的手使劲摇头:“砚舟,我不疼,求你跟江小姐说说,放过我的家人好不好,我弟弟,他才,他才五岁啊……”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身污浊发丝凌乱,宋砚舟脱下披肩将她抱在怀里,猛地抬头看向江清念:“江清念!”

被吼的人有些懵地回看过去,想笑却因为舌尖痛笑不出,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宋砚舟克制住情绪,盯着她一动不动。

江清念吸了一口冷气,张张嘴,解释的话全都咽下,反问他:“你指哪件?”

宋砚舟:“所有,你做的所有。”

江清念:“我什么都没做。”

很冷,哪怕是晌午,可她还是觉得冷,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冷的,冷的她想打颤,冷的她不得不要紧牙关才不会倒下去。

宋砚舟看了她半晌,最终什么都没说把徐婉宁抱进怀里,起身再看向她向看一个陌生人:“江清念,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文春实在看不下去,站出来跪着道:“请太子殿下明鉴,我家小姐大病初愈,别说推人,连站都站不稳,平日我家小姐乐善好施,从未做过任何坏事,与怀中女子更是不相识,这一切……”

“闭嘴!”宋砚舟只觉得聒噪,厌恶地瞪了眼文春,“你家小姐没嘴吗,用得着你来和孤说话!”

文春被吓得一抖,本就是十六七岁的姑娘,再加上平日江清念纵容,说话自由惯了,今日被吼确实吓到了。

“砚舟,你别这样,吓到江姑娘了。”徐婉宁适时在怀里扯了扯他的袖子。

江清念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笑话,她身形单薄地站在原地,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太子既不信……臣女任凭处置。”

“你真以为我不敢处置你吗!”

“太子敢,太子乃九五至尊,臣女不过蜉蝣。”

她端端跪下,垂着眼,连个软话都不肯说。

宋砚舟握得拳头作响,就像那天她退婚一般,都是这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样,他于她是不在乎的存在吗。

冷笑出声,他决绝道:“江氏女,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以为我们情谊深厚,没想到是我从来不曾看透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转身丝毫不留情地走向马车。

“太子殿下说不曾看透我,我也看不透殿下,殿下当真认为这些事都是臣女所为吗,臣女自问无愧,我们之间的情谊,原来如此浅薄吗……!”

说到后面是明显的哭声,每一个颤音都揪着他的心无比难受,他故意不回头,步伐加快,生怕自己做出出格的行为,一直坐到马车上才反应过来已然出了一身冷汗,脑海中全是她最后的哭腔。

那个从小就爱哭的姑娘被退婚没哭,被污蔑没哭,却因为他转身忍不住失仪哭出声,那一刻他几乎要喘不上气。

他未看见,在他上马车后身后的人猛地喷出一口血,吓得众人一哄而散,文春惨白着脸喊人,唯有江清念缓缓抬眼盯着离开的马车,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原来那一切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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