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与恶念剑骸的交谈
《联邦总统：合作, 是我们人类唯一的出路。》
晚间新闻中，这样的一则消息迅速引爆了两国之间的人民舆论，大部分人都难以想象, 帝国和联邦居然真的达成了共识。
要知道, 帝国和联邦在近现代时期可是积怨已久，同时版图还在同一片大陆。
一山不容二虎的大家都知道，任谁都想不到他们会联合在一起。
媒体的镜头下, 乔娜二世衣着华贵, 佩戴着皇冠，联邦总统纪莫身穿西装，两人在媒体的闪光灯下共同签署了互不侵犯条约。
条约中同时申明，两国将建立一只专门抵御祸兽的人类联合军, 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好准备。
两边的一些政客们同时傻了眼，帝国方面以财政部长为首，连夜召开紧急会议, 不明白女王陛下为什么会同意这一合作。
联邦方面则是以国防部长为首, 同样在私底下会见了国内主战派和在野党的领导人。
他们都试图想要阻止两国合作的推进，但已经是在做无用功，两国的合作已经板上钉钉。
无论楚大臣怎么劝, 乔娜二世都坚定了自己的抉择。
昨天晚上的那场会议, 让乔娜二世做出了选择, 联邦总统的真诚成功打动了她。
消息很快通过报纸传到了周遭的小国里，一些嗅觉敏锐的领导人也已经意识到了接下来恐怕有大事发生，于是纷纷安排专机, 飞往帝国和联邦的首都。
沈洛和顾衍也在这天从费城回到了帝国首都, 参与最重要的一场仪式, 用四个字来感慨便是：回京受封。
庄严肃穆的王宫殿堂之中, 顾衍身穿礼仪军装，从乔娜二世和纪莫的手里接过了任命授权书。
从即日起，顾衍被两国最高领导人正式任命为了人类对外联合军最高统帅。
除去他原本所掌握的帝国陆军外，他将有权利调动联邦第1至第6集团军，在两国边境构建防线以应对祸兽的后续袭击。
哦对了值得一提，纪州是这支联合军的副统帅。
这也不难以理解，两人分别是各自国家最强大的念力者，且都拥有着与祸兽战斗的丰富经验，让他们来担任这一职位再合适不过。
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在军官群体中响起，他们都是顾衍最忠诚的追随者。
反观旁边的政客们则是满脸憋屈，战争时期武官势大，他们这些政客可就不好受了。
受封结束后，顾衍收到了人民群众代表的献花，这是帝国的老传统了，寓意此战大捷。
沈洛原本正和特对科的同事一起鼓掌呢，忽然阿秋悄悄凑了过来，将一捧蔷薇花递给他，并告诉沈洛，组织决定由他来代表特对科向顾衍献花。
“诶，我也要去吗？”沈洛捧着手里的鲜花不知所措。
阿秋笑着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是叶鸢组长他们的决定啦，这花由你来送绝对合适！”
沈洛回过头，发现叶鸢和副科长他们都向他投来鼓励的眼神。
沈洛难以推辞，便捧着花来到了顾衍面前，有些生疏的将之递给顾衍。
他还是第一次给活人献花呢！
“加油！”沈洛实在想不出什么高深的祝福语，想来想去也只能憋出这两字。
顾衍从他手中接过那束捧花，青蓝色的眼眸带着坚定与无畏，用着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我向你发誓。”
沈洛轻轻眨眼，随即展颜一笑，用力点头，“嗯！”
当仪式全部结束后，顾衍将收到的捧花交给了副官，唯独沈洛送的那一束蔷薇花被他始终攥在手里，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祸兽没有留给他们太多时间，海军总司令部也在当天为顾衍送来了鲜花，以及一个坏消息。
祸兽们已经逐步在荒土集结，数量难以估计，至少是500只起步！其中几乎包括了所有记录中的祸兽种族！
人类与祸兽的第一次全面战争已经近在眼前了。
这一则消息被公开后，立刻在全球范围内引起了轩然大波，原本还在国会上大喊着联合军是浪费军费行为的政客们也熄了火。
要战争，不要退缩！
这是民意，胆敢违抗民意者，一般没有好下场。
顾衍在办公室内签订了无数文件和调令，打了不知道多少个电话，为这场战事做准备。
夜晚，顾衍终于抽出了时间得以和沈洛独处。
两人吃了晚饭，一起坐在花园的藤椅上吹着晚风，欣赏高天的圆月。
“在费城之外的荒土上，已经探查到了大量祸兽的踪迹，明天我需要重新赶往前线。”顾衍说。
沈洛闻言，轻轻靠着他的肩膀，指着天空的月亮，“要小心观察者，他们一直藏在暗处，就像月亮一样在暗处观察着人类。”
顾衍揽着他的肩膀轻轻点头，沈洛已经把费城遇见观察者的事情告诉了他，所以这次他不准备让沈洛跟着他一起去前线了。
沈洛对此没有意见，因为他也想要和顾衍分开后试着主动去调查一下有关观察者的情报，如果跟在顾衍身边就不方便行动了。
“对了顾衍，羽毛你一定要随时带在身上哦。”沈洛伸出手与顾衍相握，仰着脑袋和顾衍说道。
“我会的。”顾衍不明白羽毛的作用，但既然沈洛多次强调，他便把这件事牢牢记在了心中。
沈洛露出一个浅笑，“你觉得这次的战争会持续多久。”
顾衍思虑了一下，“我觉得开战后大约三天就会结束，毕竟我们这次的对手是祸兽而不是人类，持久战显然不可能。”
以祸兽的体格和力量来说，双方的这场战斗也不存在所谓的战略纵深了，而是最纯粹的火拼和厮杀，直到流干最后一滴血。
两人又在花园待了一会，便回到了屋内休息，沈洛如往常般喜欢黏着顾衍一起睡。
次日清晨，沈洛在军事机场与顾衍紧紧拥抱。
“我等你回来。”沈洛笑着说。
顾衍强压着心中的不舍郑重点头，随后转身登上飞机。
下方的军官们整齐敬礼，沈洛则是站在原地默默注视着顾衍的离去，深红色的眸子中情绪颇为复杂，有些不舍，又有些寂寞。
“沈先生，我先送您回去吧？”司机小林问道。
“不用啦，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沈洛的思虑自远去的顾衍身上回过神，笑着拒绝了小林。
他独自离开了军事机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召唤出翅膀飞入高空的云层中，自高空俯瞰着帝国首都。
他的衣摆被风流轻轻吹动，白皙漂亮的脸庞上泛着些许焦虑，观察者的力量有多强？自己要怎么才能找到他？找到了又该怎么对付？
这些问题没一个好解决的。
苦恼的小恶魔落在一处时钟塔上，收拢羽翼坐在楼顶，任由冷风将他的黑发吹起。
沈洛伸出手，摸了摸脑袋上的发卡，在思考要不要回一趟地狱。
人间与地狱的通道其实并不难找，身为恶魔的沈洛只需要在心中聆听来自地狱的空间回响，就可以轻易寻找到入口。
可地狱里的恶魔也不一定知道和观察者有关的情报啊。
妈妈不知道去了哪里，如果妈妈在就好了，祂一定有办法对付观察者。
沈洛深深的叹了口气，苦恼的搓了搓自己软乎乎的脸颊，自暴自弃的躺在时钟塔上，变成了咸鱼小恶魔。
思考这些东西真的好累哦，他真想躺在妈妈或者顾衍的怀里睡觉，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恶魔。
沈洛想着想着，又觉得顾衍真是厉害，他每天都要烦恼这些东西吧，哪怕没有任何头绪也得绞尽脑汁的寻找突破口，身上的重任又无人能分担。
这简直比打架还累啊！
等等...地狱里的恶魔不知道，那么人间的恶魔呢？
沈洛立即坐起身子，小脑袋开了窍。
顾衍之前不是说过特对科深处供奉着一位大恶魔吗？自己去找祂问问不就好了！
那位大恶魔和人类关系密切，肯定知道一些观察者的情报吧？
说干就干，沈洛悄悄飞回了地面收好翅膀，然后直接来到了特对科总部大楼。
他非常小心的避开所有人，来到了特对科的地下三层。
根据之前他在档案里翻阅到的资料，能与那位大恶魔沟通的祭坛就在这里。
电梯门缓缓打开，这里并没有人看守，毕竟谁也不敢太过靠近那位大恶魔，据说祂的脾气不太好。
地下三层整体的装修风格偏向暖色调的原木风，颇为温馨，据说这也是那位大恶魔的个人喜好。
沈洛推开面前的双开门，打开灯，一座祭坛便展现在他眼前，由重重叠叠的锐利石英所构成，形状好似王座一般。
在那石英王座的前方有着一个剑架，上面摆放着一把普通的黑色长剑，和叶鸢随身携带的那把差不多。
沈洛走上前，轻轻握住那把长剑，释放出了一些自己的黑色小闪电。
很快，长剑给予了他回应。
“恶魔，你有事？”
高傲且冷漠的声音回荡在屋内。
祂便是特对科一直以来所供奉的恶魔，其名为恶念剑骸。
“你好，我叫沈洛。”沈洛放下长剑礼貌的自我介绍。
“沈洛？....”那边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但不多。”
“直说吧，找我什么事。”剑骸的语气依旧冷漠。
“你知道观察者吗？”沈洛问祂。
剑骸沉默了一会，忽然问道，“人类和祸兽开战了？”
“你怎么知道？”沈洛很惊讶。
剑骸阴沉的冷笑两声，“早有预料，那群家伙筹备了这么久，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你好像知道很多东西，能告诉我吗？”沈洛开心了，因为他感觉自己找对魔了。
“我干嘛告诉你？你是哪来的小恶魔也配和我说话？把你的真身现出来，懂不懂什么叫尊重？嗯？”
剑骸的声音带着一股不满，身为地狱之中的大恶魔，寻常恶魔和他说话那都是五体投地的跪倒在地。
沈洛被他一连串的问话搞懵了，反应过来后召唤出了自己的翅膀，稍稍拍打了两下。
“这就是你的真身？”
剑骸忽然爆发出一阵嘲笑，“哈哈哈哈，如此羸弱不堪的外貌，你真的是恶魔吗？！”
“啊？不行吗？”沈洛的翅膀微微收拢在身前，他摸了摸自己的翅膀，明明很好看啊。
“弱小的家伙，你把我逗笑了！”剑骸毫不留情的嘲笑着，沈洛仿佛能看见祂笑得满地打滚。
沈洛有些生气了，“我可不弱，地狱里除了妈妈，没有恶魔能打的过我。”
“就凭你那乌鸦一样的小翅膀？你就用这个揍人吗？你这是在卖萌吧！哈↘哈↘哈↘哈↘哈→哈↗ ”剑骸甚至笑出了奇怪的尾音语调。
“你太过分了！”沈洛也是有脾气的小恶魔，他不满的鼓了鼓腮帮，发丝间的漆黑闪电骤然涌现，缭绕在他的翅膀上。
滋滋！
漆黑色的闪电一出，剑骸的笑声逐渐变得微小，祂重新审视了一下沈洛翅膀上的那些闪电，陷入了思索....
“漆黑色的闪电...好吧好吧，是我看错了，我向你道歉。”剑骸口风一转，居然直接给沈洛道了个歉。
“你有资格聆听我的自我介绍，记好了，我是恶念剑骸，世界的终结者，也是....弑神者！”
说实话，剑骸不发出那种奇怪笑声的时候，说起话来还是蛮威武霸气的，很符合沈洛心中对大恶魔的幻想。
“好厉害。”沈洛被祂的自我介绍给震撼了一下下，“你的真身呢，能出来让我看看嘛？”
“额....”气势高昂的剑骸忽然熄了火。
沉默好一会，沈洛忽然发现自己面前的黑色长剑发生了变化。
一根根的白色骨刺从剑身上生长而出，重重叠叠的覆盖在剑身和剑柄上。
原本普通的黑色长剑眨眼间变成了一把深灰色的巨大重剑，剑身厚重，长度至少有一米七！
比沈洛的个头还高！
“好了，这就是我目前的真身。”剑骸的声音幽幽响起，只不过这下是从那把重剑上传出。
“一把....剑？”沈洛傻了眼，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恶魔，还是第一次见到本体是把剑的恶魔，只能感慨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哼，无知！”剑骸忽然从剑架上跳了起来，刺入沈洛面前的地板之中。
“我称霸地狱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现如今的我只不过是出了些....小小的意外。”
“小小的意外？”沈洛在祂的剑身上弹了弹，“直接把自己的本体玩没了？”
剑骸：.......
这小恶魔真不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