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观察者们
遍布费城的防空警报已然平息, 沈洛从地下室爬上来，天空中的乌云正被逐渐驱散。
灿烂的阳光下，费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顾衍军装染血自远方走来, 身边跟随着几名军官，周遭弥漫着杀戮戾气。
可当顾衍瞧见不远处在门口等待他的沈洛后，他身上的那股戾气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摘下帽子走过去, 听见沈洛担心的问道, “有受伤吗？”
“没有，”顾衍摇摇头，
沈洛贴心的给他递上毛巾擦拭脸上沾染的血迹，旁边的军官们见了这一幕纷纷向顾衍敬礼告退, 识趣的把时间留给两人。
“有彩虹诶。”沈洛仰着头望向天空。
顾衍也同样抬头，望向那一道彩虹。
沈洛忽然悄悄伸出手，牵着顾衍的手。
“沾了祸兽的血, 有点脏。”顾衍说。
沈洛微微偏头, 冲他笑道，“我不嫌弃。”
顾衍不再说话，默默的红了耳垂, 隔着手套反握住沈洛的手心。
费城二次遭遇祸兽袭击的战况很快传回到了首都城, 乔娜二世对此非常震惊。
就如同顾衍说得那般, 祸兽真的又来了！
而且这次祸兽袭击的目标很耐人寻味，他们既没有破坏基地，也没有袭击市中心, 而是在不断寻找联邦总统的踪迹。
乔娜二世并不傻, 她能看出这些祸兽恐怕是被人操纵着, 想要破坏和挑拨两国之间的关系。
毕竟如果联邦总统死在了费城, 那就算得上是两国间毁灭性的外交事件了，足以使得两国陷入惨烈的战争之中。
此时此刻的乔娜二世终于完全确信了顾衍说的话，现如今的战局真的不能与联邦开战，祸兽的危险已经跃然纸上，无法忽视！
骑士团团长威尔斯此时带来了联邦发来的文件，“陛下，联邦总统纪莫希望与您共同商议抵御祸兽的详情。”
乔娜二世拿过文件，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准备好接待和安保工作，这次的会面很重要。”
“是！”威尔斯郑重点头，他也知道费城发生的事情。
咚咚—
忽然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待经过陛下的同意后，身材发福滚圆的财政大臣走了进来，向乔娜二世弯腰行礼。
这位财务大臣姓楚，其身后的家族与王室曾经有过联姻，因此双方关系密切。
当年乔娜二世登基前，也是楚家在其背后提供了大量的政治资金。
“有什么事吗？”乔娜二世开口询问。
楚大臣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陛下，我觉得费城这件事必然是联邦在背后所策划的，他们一向热衷于这方面的实验！”
“所以您绝对不能被前线的数据所迷惑！我们和联邦的合作恐怕只会召来对方的背刺。”
“您想想，一旦我们和祸兽开战时联邦在背后对我们动手脚，他们就可以轻易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我们就只能被其步步蚕食。”
楚大臣的发言令乔娜二世微微皱眉，他说的话不无道理，如果联邦真的针对帝国而设下这一阴谋的话，一旦帝国跌入其中，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乔娜二世转过身望向窗外，她需要好好冷静下来思索自己到底应该相信哪些情报，又不该相信哪些情报。
楚大臣退下后，很快又有女仆送来了政客们的联名信，皆是希望她要好好考虑和联邦的合作。
乔娜二世陷入了无比的纠结之中，眉头紧皱。
身为君王的她此时走到了时代的岔路口。
因为接下来她所做的决定，很可能会在整个历史都留下难以忽视的痕迹，稍有不慎就是遗臭万年。
时间很快来到夜晚，联邦总统的专机从费城起飞后抵达了帝国首都城。
在无数媒体镜头之下，乔娜二世与联邦总统互相握手，两人的脸上都带着礼节性的笑容。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联邦和帝国近10年来的第一次会面，上一次会面还是乔娜一世那时候的事情。
双方来到了帝国议会厅，联邦总统纪莫坐在椅子上开门见山道，“尊敬的女王陛下，相信您也知道我这次访问帝国的目的。”
“祸兽的威胁已经无法忽视，我们两国应该以身作则，为民众抵挡来自祸兽的进攻。”纪莫语气真诚。
他这次来到帝国首都城甚至没有携带安保人员，就是为了能得到乔娜二世的信任。
会议一直持续了三个小时才初步结束，沈洛坐在电视机前大口吃着晚饭，心中想着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会议放动画片呢。
“再来一碗～”他将碗递给顾衍，后者心中欣慰的帮他加满。
吃饱饭后，顾衍又去开会了，沈洛见此悄悄一个人爬到了屋顶，裹着顾衍的衣服坐在屋檐处看月亮。
人间的月亮是白色的，地狱里的月亮是赤色的。
欣赏着圆月的沈洛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后，一轮漩涡缓缓扭曲了空间，随后又缓缓合闭。
荒土，乱石阵.
扭曲的漩涡再次出现，一身黑袍和彩绘面具的观察者走出漩涡，屹立在最高的石柱上。
“零，你迟到了。”
乱石阵中，五名身穿与他一模一样黑袍的身影立于石柱之间，或站或坐，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统一的白色彩绘面具，描绘着星空。
只不过和自漩涡中走出的零不同，那五名观察者的面具上都标有数字。
分别是：2，4，6，8，10。
第一个开口的，便是那位2号观察者。
“别因为你的私事而耽搁我们的时间。”
他随意的坐在石柱上，手中甩动着一把精致的苦无，这是他从人类世界里面找来的玩具。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多言。”
零号站在最高处，微微偏头俯视着2号，虽然面具没有开孔，但其余观察者仍然能察觉到来自零号的恐怖威压。
“别这么针锋相对嘛，我们好歹是一个团队，至少目的是一致的。”体型有些臃肿的6号观察者灿笑着缓和气氛，“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呵呵。”2号冷笑着，将手中的苦无刺入石柱中，却也没再多言。
主要是他确实打不过零号，不然以他的性格早该上去捅人了。
“都到齐了就互相汇报下情况吧，速战速决，我们最好不要现身太久，会被那位存在盯上的。”4号观察者单手叉腰，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说起那位存在，在场所有的数字观察者们心中顿时感到一凉，这是他们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也是他们500年来从来不敢在大众面前嚣张现身的原因。
被那个存在盯上并且找到的话，一定会死！
要问他们为什么那么害怕，他们只会冷笑着说：除去零号，他们来的时候是一支满编队哦。
现如今从1到10，死了几个你数数？
“所有的祸兽都已经完成了进化，最多三天，它们就可以赶到这片荒土集合，整体数量大约在1000只。”
10号观察者一板一眼的说道，作为所有观察者中最弱的一员，脏活累活基本都是由他来干，负责满世界跑来跑去操纵祸兽，引导它们来到荒土聚集。
“啧，只有1000只吗？”2号观察者轻轻咋舌，他对这个数量显然不是很满意。
10号点点头，“没有完成进化的祸兽在正面战场是帮不上忙的。”
他口中的进化含义可以拿马尔巴哈举个例子，没有完成进化的马尔巴哈无法操纵飓风之力，面对人类的枪炮时终究是血肉之躯难以抵抗。
可一旦马尔巴哈掌握了飓风之力，它的力量便产生了质变，寻常的枪炮就难以再伤到它了。
同理，地底祸兽们在完成了相对应的进化之后也将成为人类战场上的噩梦，特别是善于操纵泥土和熔岩的祸兽，防御力简直变态。
“1000只足够了，人类是不可能抵挡得住它们的。”8号双手插兜幽幽说道。
他们这次的计划非常简单且粗暴，那就是集合所有的祸兽力量，一举摧毁人类最强盛的两个国度。
只要将帝国和联邦的抵抗力量彻底摧毁，剩下的一些小国自然是不攻自破。
为此，观察者们等了500年，虽然不少时间都是在休眠，但他们每个时期最少都会有一名观察者保持清醒，也就是轮流工作培养祸兽。
一直到了近代30年，他们的计划迎来收尾，所有观察者才全部苏醒并一起行动加快进度。
500年的时间，让观察者们得以培养了名为祸兽的种族，目的就是借助它们的力量彻底灭绝人类。
“有一个意料之外的情报，帝国的陆军元帅，名字叫顾衍，他的念力很强大，需要多加关注。”零号忽然开口。
他回想起在发电站与费城所见到的场景，那个人类居然能把念力发挥到如此程度，震惊的可不止是沈洛一人。
第二次的费城事件是他故意安排的，目的其一是希望能借祸兽之手除掉联邦总统，好摧毁两国之间的合作。
其二则是他在思虑顾衍的力量，是否会影响到最终的战局。
“零，你是沉睡的太久已经失去自信了吗？”2号忽然阴森森的问道。
“除了那个家伙，我们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他拔出苦无猛然丢向零号。
零号的身体微微扭曲，那苦无直接从他的身体上穿透了过去。
“我只是善意的向你们提醒一句，接下来的行动我不会出手干预，如果你们能自己解决的话那便是最好了。”
零号的语气平静且淡漠。
他张开指尖，只见落在不远处的苦无周围空间微微扭曲，下一秒苦无便直接出现在他手中，随即被他以更快的速度丢向2号。
空间在刹那间折叠并扭曲，2号的额前不自觉落下冷汗，因为那苦无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插在了石柱上。
这是绝对的实力差距。
身为零号观察者，祂的存在是最终保险，也是终极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