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是！”辛宸一脸肃穆, 两眼坚定。
十分不幸，他以前被程尚单独教导过，所以辛宸更加清楚的知道, 关键时刻, 命还是比面子重要。
程尚：“真的？”
辛宸：“真的！比本殿下还真！”
“行了。”程尚笔直的嘴角弯了弯，语气平缓，“殿下先安安分分吃完饭。臣等下检查一下殿下这些时日有没有长进。若是没有......”
程尚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殿下应该也还记得训练不达标的后果吧。”
记得，那是记得相当清楚。
辛宸嘴里的饭顿时就不香了。
一夜未休而有些软绵的手脚好像一瞬间还多了些酸痛感。
童年阴影！简直就是童年阴影！程将军的心肠太硬了，比他手里的剑还冷硬！他还是无敌可爱小团子的时候，程尚就能下狠手, 现在肯定更狠了！
辛宸欲哭无泪地大口吃饭，心里从没有这么希望自家舅舅能够立刻出现在他面前过。
程家和云家同为大辛武将世家，关系向来不错, 云家舅舅和程尚也有从小一起长大，战场互相扶持的情分, 所以辛宸幼时才会被程尚教导一二。
程尚对辛宸这般严苛，不仅是因为辛宸从小就皮实, 给点颜色他能让世界焕然一新的性子, 更多是因为惜才。
众多皇子中，程尚目前只在辛宸身上看到了将才之相。
在武功方面有得天独道的天赋, 这点倒是像极了云家也像极了陛下。
只是满篇的之乎者怎么也背不动，九曲十八弯的兵法倒是说得头头是道, 把云家人弄得又是喜又是愁的。
不管如何, 辛宸该有的资质一点不差。
等辛宸慢慢吞吞, 百般拖延地吃完这段食之无味, 弃之……下午可能会饿死的午膳, 该来的人也都来了。
辛佑看见辛宸满脸苦相的样子，瞬间就乐了，“三皇兄来得这般早，真是勤勉非凡。”
辛宸一脸被岁月磨平棱角的躺平状态难得没有和辛佑呛声。
辛佑多看了他几眼，心情更好了，还伸手揉了把辛羽的小脑袋，“小七也来了呀。”
辛羽眨眼：“......”她哪天要是年少脱发，在座的没一个人能逃脱干系！
仅凭一个动作，辛羽就瞬间认出这是哪个四皇兄，她脸上慢慢扬起笑容，小奶音相当激动，“今后我会和皇兄皇姐们一起上武课！”
“各位皇兄皇姐，还有……质子殿下。”辛羽视线落在站在人群边缘不言一语的温孤朝，眼睛轻眨，眼底藏着深深的笑意，她双手抱拳，微微鞠躬，“请多多指教。”
小小一团初次学着习武之人的礼仪朝众人行礼也是十分有模有样。
除了脸上愤愤不平的辛熙，其他人对于辛羽这个小团子的加入都表示十分欢迎。
其实其他皇子公主们早已经知晓这个消息，辛宸本也会被云贵妃告知这个消息，只是昨晚辛宸上蹿下跳闹个不停，云贵妃看到他这样，一气之下也懒得多说。就让辛宸去闹。
程尚站在一边满脸欣慰地看着辛羽与各位皇子公主友好相处。
等他们寒暄得差不多之后，才轻咳一声，拉回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次武课内容很简单，各位殿下挨个和臣切磋。”程尚五官硬朗，除单独面对辛羽，其他时候都自带一股凶悍气场。他视线在各个皇子公主身上逡巡，语气十分随意，“当然，多人一起也可以。切磋方式任凭各位殿下选择。”
整个下午，原本穿戴整齐满身贵气的皇子公主们在结束武课时，脸上都有些恍惚，连原本满脸不甘计划着暗地里对辛羽使绊子的辛熙也没了搞事的精力，一下课就忙不迭地回宫了。
她都不能保证再多待片刻，她会不会一个腿软摔在辛羽面前。那种场面，光靠想象辛熙都觉得快呼吸不了了！她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只能说程尚不愧是当朝最厉害的将军之一。
辛羽神采奕奕，幼嫩的脸上丝毫不见半分疲倦，反而双眼炯炯有神地看向程尚，“舅舅！”
脆生生的小奶音，仿佛能去除课上的疲倦，还没离去的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精神饱满的小团子身上。
“您明天什么时候来呀？”辛羽兴致勃勃问道，“或者我还可以再待一会儿吗？”
“我觉得我还可以坚持一会儿。”
辛羽并不是那种自高自傲觉得自己曾是修仙之人就看不上凡人的武学。恰恰相反，辛羽十分好学，她一直觉得知识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武学剑术也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只有不断学习，取长补短，才能让自己有更好的发展。
就像今天下午，她就学到了许多这个世界独有的武学知识。
比如说内功，又比如轻功。
辛宸满级惊恐地望着可爱软糯的辛羽：“！”
一定是本殿下耳朵出现了问题，不然怎么会有人不要命了！更可怕的是那个人还是他可爱的小七！
辛宸狠狠闭眼，然后再次睁开一丝缝隙看向这个荒谬的世界。
小七依旧十分可爱，世界依旧......如此可怕！
小七清脆软绵的声音并没有因为辛宸内心的崩溃就停止。
“我可以学习轻功吗？飞檐走壁踏雪无痕潇洒水上漂！听上去就超级厉害！”
辛羽眼睛满是向往的光芒，她好久没有御剑飞上天了，低配版的轻功正好能解解馋！
程尚闻言失笑，眼角满是柔和的笑意，与上课时的严肃截然不同。小团子嘴里说的一溜串形容词，都是他上课时故意激将骂其他的人话，他倒是没想到会被这个小团子记得这么清楚。
“可以。”程尚拿出一袋小零嘴塞到辛羽手里，“公主若是想学，臣随时欢迎。”
虽然相处时间还不算长，但程尚对辛羽的性子大致有了了解，就是实打实的一只小馋猫！
辛羽收到来自便宜舅舅的投喂，有得到了承诺，乐弯了一双大眼睛，“那我上午可以去找舅舅吗？”
那日殿里各宫的眼线不少，程尚在宫中调查刺客之事，该知道的、想知道的人也打探得十分清楚。所以辛羽问起来相当自然。
其他皇子公主上午都是文课，她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好好学习，还可以从程尚这里打探一下有关于林沅芷的消息。
和林沅芷一起长的程尚知晓的消息肯定只多不少，辛羽脸上笑容天真烂漫，心里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程尚迟疑一瞬：“......臣去和陛下说明情况。”
辛羽和其他皇子公主的情况不同，朝中又有无数双眼睛不分昼夜地盯着程家，他去辛帝那边过个明路才是对辛羽最好的选择，免得落人口舌徒增是非。
“若陛下应允，臣从明日起便全心教导公主。”
要是辛帝不同意......闻风宫的墙他也不是不能翻一下。
程尚后边的话没有说出来，只是眸光柔和的看向辛羽。
“好！”辛羽语调上扬，“多谢舅舅！”
短短几句话，辛羽今后上午的日程便就决定下来。
辛宸眼里的光瞬间没了。
这以后，他究竟还逃不逃学去闻风宫找小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