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持久打算
交换场地时仁王和不二聊起对方的“超光速粒子发球”。
“比换位赛时越知前辈的球速要更快。但比昨天的又更慢一些。”仁王给出了他的判断。作为正面应对过“马赫发球”的人来说, 足够有说服力了。
不二表示赞同：“马赫发球能达到那样的球速, 也有越知前辈本身的身高臂展的加成。以国中生来说, 这种发球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了。”
“主要是, 我们也很少追求完全的快速发球。”仁王顿了顿，“你的‘飞燕还巢’能用发球打出来吗？”
“那不就是‘唐怀瑟’吗？”不二说完笑起来, “我如果打出零式，你会惊讶吗？”
仁王耸了耸肩：“puri.”
他们没有商量复杂的战术。
以熟悉度来说, 他们的打球方式是互补, 也是相似的。不过仁王现在在“扮演”着迹部。他是很敬业的。而迹部的技术特点, 和现在的不二的结合，冲突只在一点——进攻。
“防守……没问题吗？”仁王问道。
热身赛时不二当着手冢的面说他不会再逃避了, 而相对应的属于进攻的招数也都开发了出来。仁王不清楚不二是不是已经下定了决心把原本的网球风格完全颠覆。让一个决心一往无前的人再次回到以防守为主步步为营的球风，技术上的难度不大, 但心理上的负担却不小。
而不二像是因为仁王的这句问话而感到诧异：“你是觉得我已经没办法打那样的网球了吗？”
仁王一时间语塞。
不二笑着摇头：“想做坏人就做的更彻底一点。这一点上迹部比你做得好。”
等仁王回到场上，他才觉得不二大概是在回应他上场前的那些话。
他一哂。
他的精神力和灵力铺开, 但浓度维持在不产生视觉效果的程度。
想要和不二同调其实很难, 但这场比赛也并不需要同调。
因为“迹部景吾”和不二周助, 是不会同调的。
这场比赛会是持久战。
节奏控制是比赛的重点。
第一次发球局的“唐怀瑟”, 是为了让对方的下棋者在最快的时间内发现棋手已经换位。而现在，在对方不打算放弃“超光速发球”的时候, 属于他们的发球局，就需要不断让回球的回合数增加。
仁王脑子里的模型已经开始了计算。
这超出了“才华横溢”的计算量。对双打来说, 要完成才华横溢, 计算量是单打的计算量的三个次方。但对手的固定的行为模式又减少了一定的计算量, 而他也并不需要完整的才华横溢的精度。
超光速粒子发球！
“Game won by 澳大利亚，2-1！”
仁王和后场的不二对上了视线。
他噙着笑，灵力在球场上旋转起来。
“起风了。”不二轻声道。
他的球拍放在身侧，像是喂球一样。
是在世界赛场上几乎没有出现过的低手发球。
而网球慢吞吞地飞过半场，在越过中网的刹那突然拐了个弯。
“……消失了？！”还因为前一场比赛的结果而沮丧着的黑人少年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睁大了眼睛。
而澳大利亚的主将则微蹙起眉。
“不，没有消失！”
旋转。
“在那里！”
灵力引起的风强度不大，因此不二的这个发球大部分还是依靠本身球拍和手腕手臂的技巧加上的旋转。旋转推动着网球突然加速又绕了半个圈，却还是被对手发现了端倪。
但已经有些迟了。
他们匆忙救起了球，却无法控制球的走向。
仁王在球拍触网的同时勾起了唇。
“机会球！”
他在网前高高跃起。
“是扣杀！小米鲁！”
“马克，我知道了！”
头发更短些的少年后退了两步，试图通过仁王挥拍的轨迹来提前预估扣杀球的落点——如果能找准落地前的空隙进行回击，也能直接得分！
就在这里！
啪！
网球如他所料地冲着这个方向来了。马克沉下身准备好接球。但直到网球距离他只有短短不到一米的时候，他才惊觉自己对距离的判断出了问题。
太近了！
他想退，却已经来不及了。仿佛叠着球影的网球直直砸在他握拍的虎口处。
怎么会这么重？！
他惊讶之下手掌用力试图握紧球拍，但网球又顺着球拍往下滚了两圈后神奇地弹起。
就像是网球长了脚一样狠狠地又踩了球拍的拍柄一脚才重新往上飞。
啪嗒。
他球拍落在了地上。
但马克没顾得上马上去捡球拍。
他睁大了眼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和知觉。
但在球网前有着一头耀眼金发的少年已经又跳了起来，甚至比第一次跳的更高——这不科学不是吗？！二次起跳怎么可能跳的更高？！难道是第一次并没有用全力？！
啪！
仁王在球拍的最佳击球点和网球高度相等时向前挥舞了球拍。
他身体也往前倾了倾，大臂用力往下抡。
身体前倾带来的体重的加成也一并通过球拍传递了出去。
但他竖起的球拍的角度反而向上偏了五度左右，让网球在拍面上滚动了很短的一段距离，才让网球直直地脱网而出。
唰！
网球拖着黄色的尾砸在马克的脚边。
风带起他偏长的刘海，露出他睁得滚圆的眼睛。
仁王落地时还在想，真是久违才见到这种眼神了。他的老对手们现在一个个的都是“你打，你打什么我们都不惊讶”的表情，特别让人泄气。
他落了地，站稳，抬起手放在自己眉间，抬下巴，动作一气呵成。
“啊恩，沉醉在本大爷的美技之下吧！”
观众席的迹部听着几个国中生会意的“破灭的圆舞曲”的呼喊，眉心忍不住跳了跳。
他身边的丸井也跟着喊了一句，喊完还侧过头和他说：“虽然总是吐槽迹部的风格太浮夸，不过跟着别人一起喊也是挺有趣的。真可惜迹部的啦啦队都没来，不然跟着一起喊‘胜者是迹部’也不错。免得都是澳大利亚的加油声。”
迹部：“……”
他能说什么？
跟着一起吐槽他自己吗？
还有幸村，你猜出来就猜出来了别总是笑而不语，做人坦荡一点如何？
这一局拖了很久。
仁王在第二球时不再“制造”风了，但现场又非常巧合地起了风。
不二歪了歪头觉得有趣，再打出的“消失的发球”就比第一个球角度要刁钻许多。
高度集中注意力的马赫和米鲁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无法应对忽然数倍刁钻的旋转球。
“那里！”
唰~
网球擦着米鲁的球框轻巧地落了地。
ACE发球得分。
他直起身看着对面半场的后场上，纤细又温柔的少年，咬紧了牙。
“Game won by 日本，2-2！”
尽管挂念着持久战，但事实是，不二光凭着“会消失的发球”也拿下了这一局。
局末时风变小了，他就顺势换成了普通的高速发球。
对手原本正严阵以待，又因为这突变而反应慢了半拍。仁王用了“冰之世界”，这种空隙在冰之世界里简直是被几个冰锥围成圈指着的。
他对准空隙打了个标准的抽击，竟然也直接得了分。
“除了发球，没有其他优点了吗？”他露出一个傲慢的表情，英语口音是标准的伦敦音，“可太让本大爷失望了。”
“你！”
大概是不愿意被说成“除了发球一无所长”，再次的澳大利亚的发球局，“超光速粒子”甚至又快了一线。
除去原本的身体素质的加成外，这两个人大概也是用尽力气用出了他们技巧上的全部的实力。
在球上的旋转干净利落，只是为了加快球速而加上的单边的旋转配合上对网球落点的精准控制，已经是近乎无解的发球了。
仁王脑子里的模型判断出他无法在不使用灵力和妖力的情况下完美回击这个球。
他在第二球时往后退，一直退到靠墙的位置。
“迹部他打算用这种方式回击吗？”
从网球的球路来看，“超光速粒子”是个太典型的高速发球了。
仁王摆出了接球的姿势。
他的脚后跟已经碰到了墙，这正好可以给他一个加速度。
在那里！
啪！
球拍的前端碰到了网球。
“打回去了？！……啊！”
“OUT！30-0！”
看起来这个方法不行。
仁王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后，又尝试了两次。
过长距离的拉球要控制落点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但来球的球速和因此变得过度的球上的旋转，才是回击球的难度所在。
“如果要回击这个球，你需要多久？”他在交换场地时问不二。
不二没有回问“你需要多久”这种话。
他仿佛毫无异议就接受了“击回超光速粒子的任务是属于我的”这一点，给出了一个大概的时间范围。
“时间还不够。”他说，“战术是持久战的话，我们的节奏也还需要再放慢一些。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我只能保证在抢七能够击回他们的发球。”
“我明白了。”仁王很快决定放弃“唐怀瑟发球”，“就在抢七决胜负吧，前几局尽量放慢节奏。”
“你不用刻意去想该怎么打球。”不二歪了歪头，“我们的目的只是胜利吧？如果能快一点赢，也没必要把范围定死在持久战上。”
“但这不是很有趣吗？”仁王不置可否，“而且，迹部想要等的人还没来。”
“那就好好玩吧。”不二笑道，“你总是这么打球的话，幸村居然还没有生气吗？”
“你也说了，打赢了就可以了。”仁王反手转了转球拍，又重新抓住，“至于怎么赢，还不是随我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