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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异世的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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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道路,往往在我们童年就已经定下了铭刻,等待破蛹而出的命运,有时仿佛是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却不断超越出我们的期待。悲剧的诞生不在于它的自身可悲,悲剧的诞生在于当我们认识到它的结果是无可挽回的,发现自己无力去改变不愿意面对的现实,有时命运的规律是否与悲剧相同…………”——洛菲·尼古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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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从来不管别人怎么看待都坚持固执己见的人,不会轻易被语言所迷惑的同时,也很难对他人长敞开心扉。

刚刚学会走路了的孩子为何会被抛弃?淅淅沥沥的雨水打进眼睛里,从眼角流出来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但是孩子露出笑容,那一丝微笑在他脸上相当的邪异。嘴唇微动,却没有声音发出。

这是当然的,声带还未发育完全是不可能说话的。

不过若是懂得唇语的人,大概能读出他口中的意思“:活着真好。”

大雨倾盆,混合着污浊的雨水冲刷着他的身体。比起来半生不熟的行走来说,四肢齐用的爬行显然更有效率一点,他一点点的挪动着身躯,终于爬到了一处能够躲雨的地方。

“喂,我说你。”相对于稚嫩的身躯来说,声音的主人无疑是个巨人。

“这里是我的座位。”看不清对方的脸,雨水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

“算了,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我的同情心又泛滥了,这个位子就让给你吧。”

“啊,啊——”嗓子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不过他的本意,是打算说句“谢谢。”

那个声音在那以后再也没有在他的记忆中出现过。

作为人类这一君临地球的物种的幼生体,是相当脆弱有相当强大的。简直可以称之为最强与最弱的混合物。

脆弱是因为身体还未涨到成熟,而强大的是适应性…………

乳牙,本是不适合进行过度的咀嚼的。但是那只是现代人类所放弃了原本的本能而已。

寻找可口的食物,在最初对他而言是相当困难的事情。作为人的矜持而言扔进了垃圾桶里的剩菜不具备食用的价值。但对于一个迫切需要能量才能继续成长的生命来说,被倒掉的剩菜与餐桌上的佳肴具备同等的营养价值。

同样如果把与他抢食的野狗单纯地视为会移动的肉块,那同样是可口的食物。虽然吃生肉有些不卫生,乱七八糟的杂毛也很妨碍进食。不过他可管不了那么多,顶多是有点臭味罢了,狗肉还是很有嚼头的。

什么??

去孤儿院需找庇护,他一次都没有这么考虑过。在城市的巨大阴影下隐藏着这样一直非人的怪物,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在阴影中的驻足,在夜晚中游荡,在角落里休息,在嘲笑时微笑,在悲惨的命运里狂啸,在雨天中狂欢,这就是孤儿的生活……

我们不需要关怀,我们抛弃了怜悯,我们放弃了仁义,我们丢掉了道德,只为活下去……

我们失去了长辈的呵护,朋友的友情,兄弟的信任与羁绊,只因我们走在命运的前方,不会回头,只顾着往前走,因为我们知道回头永远没有我们想要追寻的存在,在未来的生活,在以后的路途中,我们还有希望……可能,那里有我们,一直在寻找,在追寻,有那么一个给我们活下去理由的概念或意义!!

四年后,他每天在人类和觅食者之间进行着身份的切换,语言能力能从垃圾堆里翻出的纸片中看到熟悉又陌生的文字,已经是偌大的安慰。久而久之他学会了如何区分流浪猫和家猫的区别,并且肆意的伤害着一切除强壮人类以外的生物。

穿越而来的思维模式,不符合一颗六岁左右的脑袋,要理解这个世界和原来那个世界有什么区别,还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另外,他不喜欢阳光。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长时间呆在阴暗的角落才不喜欢明亮的光线,还是因为不喜欢明亮才长时间呆在阴暗的角落里。

长时间得不到日晒的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白色。虽然不是他喜欢的颜色,却相当适合。

他已经具备了独自进行长时间思考的能力。几来年的刻意模仿,已经让他的行为举止都接近一个正常的人类小孩。他准备在这几年内就想方设法融入人类社会。

事实上,他已经不把自己当做一名能够到异世界能称王称霸的穿越者。他更觉得,自己似乎是忘记喝了孟婆汤,只是一个带着前生的记忆的普通人而已。不过对于死后世界,他没有丝毫记忆。

知道那一天…………

“穷人的孩子蓬头土脸的生活,是为了生活在街上转;富人的孩子在街上妖形妖势的嘲笑,是为了找到在同伴中的羡慕的眼光,回到家娇声娇气的在家里转,等到转大了,都学会昏天黑地的在社会上转了,知识就可以他们为老爷或贵族了。在这里看到五六岁的孩子,便可以料到诸神联盟二十年后的情形,看二十多岁的青年便可以推测他的儿子,孙子,晓得五十年乃至七十年后诸神联盟的情形……被精灵统治的可悲联盟。”

伊丽莎白来到诸神联盟,是个偶然,但是他的所见所闻和过去没什么两样。

“所以说还真是无聊的生物呦,人类……”

辛苦的挣扎,哪怕与狗争食,也仅仅是为了活下去。

垃圾堆是男孩的家,垃圾桶就是男孩的食堂。昨晚为无依无靠的孤儿,想要独自在这个残忍的大人的世界里活下来,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这里是人命最不值钱的联盟王国——范德兰,劳动力的廉价程度,哪怕是一个苦力,也不过能让一个成年男子维持一家的生计罢了。

视频的质量早已不是他关心的问题,剩饭剩菜对于他而言都是奢侈的享受。

“范德兰的制度不是共和主义吗?怎么会有小孩子在这里吃垃圾?”少女的声音,响起在了他的耳边。

她抬起头来看到了一抹湖蓝色。

“那是个孤儿,在这个国度里,福利的受益者只有公民阶级。像这样的流动人口是不算进人员的。”男人口中的“流动人员”,正是其赋予男孩的身份符号。似是轻蔑的语气,又仿佛不带感情色彩。或许在他眼中,男孩与路边的野狗并无二致。

“是这样的吗,还真是残酷的过度呢。”少女说着像是感慨的话语,却并没有被男人的语气所妨碍。

她朝他走了过去,走到了她的面前,向他伸出了芊芊玉手。

他不由得向后退去,措不及防得打翻了身后的垃圾桶。

“很怕我吗?”少女的言语带有魔力。

“脏……”他答道“……我很脏”

“滴答——滴答——”是污水从翻覆垃圾桶边缘落下的声音。

沉默,在扩散……

中断了这份沉寂的,是少女的声音。

“你先回去吧。组织方面,本月的工作就按原定计划进行,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问题让杰斯接手。”以上位者的口吻对身边的男子下达命令,然后少女再次转向他。

“不过是这种程度而已,算得了什么。真正的肮脏,你根本就不会明白。”少女把他从垃圾堆里拖了出来,以不容反抗的态度。

“名字呢?”她问。

“没有。”他答。

“对父母完全没有印象了?”她继续问。

“不记得了。”他接着答。

“几岁了?”她随意地问。

“五岁,不,大概是六岁。”他犹豫着回答。

“你有愿望吗?”她认真的答道。

“…………”沉思数秒后,他抬头来正视少女的脸,郑重其事的回答“有。”

少年脏兮兮的脸孔上,那双血眸显得格外明亮。就这样,湖蓝发少女进入了他的生活,并且从那一天开始,他获得了一个“洛菲”的名字,并冠上了“尼古拉斯”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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