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炼神
雾林，某处山洞。
石衍正焚香祭拜天地，一套复杂的程序过后。盘膝坐在一草垫之上，口中念念有词。这些是炼神前的准备工作。炼神不比炼皮、炼骨这些步骤，炼神是非常危险的过程。需要将心境完全平静下来才能开始，而那些准备工作就是为了使自身心境空灵。当然，等修为高深后就没有必要这么做了，随时都能进入空灵状态。
普通人的灵魂非常脆弱，一旦离开肉身很快就会消散，而且极其容易受到伤害。比如，一个书生偶遇一美丽的千金小姐，回家后茶不思，饭不想。就这么一天天消瘦下去，最后郁郁而终；一个老人唯一的儿子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让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后恶疾缠身而亡。这些都是伤到了灵魂的表现。
而所谓炼神，就是强壮灵魂，凝练灵魂的过程，最后能够达到灵魂出窍的程度。怎么强壮呢？如果没有特殊的天材地宝的话，就只能依靠肉身的力量滋养灵魂了。然而炼神所消耗的身体能量非常大，如果没有一副强壮的身体，很容易在炼神过程中脱力而死。这也是为什么肉身境要先将炼皮、炼经、炼骨、炼血、炼髓都达至大成后才能开始炼神。
此刻，焚香祷告完毕，石衍进入了‘入定’的状态。按照‘轮回心法’炼神篇的内容，石衍开始观想阴阳太极图。世间万物都分阴阳，相生相克，循环不息。人本身也分阴阳，肉身为阳，灵魂为阴。石衍观想自身的肉身与灵魂分开，分别坐在阴阳太极图两边。此时可以看到石衍的灵魂较为虚弱，而肉身格外强壮。这种情况就打破了阴阳太极图的本身的平衡，所以太极图开始旋转，慢慢将属于肉身的量转移到灵魂当中，以求达到新的平衡。
表现在外部则是石衍的灵魂真正慢慢吸收他肉身的能量，本来虚幻灵魂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缓慢的变得凝实起来，但石衍身体却是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快速消瘦起来。这也是没办法事，能量的转化不可避免的会消散掉一部分。石衍的情况还算是比较好的了，《生死轮回经》提供的观想法门已经称得上是无上级别的观想法门了。就算如此，在转化过程也只有大概三分之一的肉身能量成功转化为灵魂能量。那些普通的观想法门大概只有七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的肉身能量能够成功转化。所以炼神是肉身境最难，同时也是耗时最长的一步。通常需要耗费20年以上的时间，不过如果有天材地宝辅助，或者好的观想法门的话，可以将时间缩短两三倍。两者兼有，则可以5年以内完成。
其实石衍并不知道，他的灵魂境界早在他恢复前世记忆时就已经达到了法身境的标准。不过因为后来获得奇遇，肉身被大道锻体，使得肉身的力量超过了灵魂。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如同普通人一般，肉身强过灵魂。石衍观想时完全符合‘轮回心法’所描述的情景，没有经验的石衍当然是老老实实的照做了。不过一饮一啄自有天定，虽然石衍会浪费好几年的时间，但却会将基础打得比一般人牢靠许多。这也算是意外收获吧。
言归正传。石衍观想阴阳太极图1个时辰之后，已经明显感觉到体力不支，知道肉身已经到达极限，再观想下去有害无益。于是立刻停止观想，从入定中醒来。石衍打量了一番明显消瘦了的身体，苦笑的说道“力量降低了将近十分之一，至少得1个月才能恢复了。”这里说明一下，只有将身体调整到巅峰才能进行炼神。否则很难进入‘入定’状态，就算勉强‘入定’，肉身也会因为虚弱而崩溃。
“小峰，你说我能不能如同你那般靠吸收圣甲虫凝练灵魂。”石衍突然灵机一动，对着玉佩说道。
林峰从玉佩中出来，并不正面回答，而是反问石衍道“石哥，你可知道为什么祭司墓周围寸草不生吗。”
石衍闻言摇了摇头。
“是因为圣甲虫！圣甲虫集天地阴气而生，而阴气浓厚的地方往往伴有剧毒！所以圣甲虫本身也有剧毒，被它们咬到的生灵包括植物都会被毒死，所以祭司墓周围才那么死气沉沉。对我而言这些剧毒无所谓，但石哥不行，你还有肉身，你要是吸收圣甲虫的话，会被它的毒死的。我记得当初对我进行虫噬的那个狼图族人就是想通过吸收圣甲虫加强灵魂力量，才会被毒死的。”林峰接着说道。
闻言，石衍打了个冷战，故作轻松道“呵呵，看来是我心急了。那圣甲虫能够帮你提升凝练灵魂已经是赚到了，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啊。”
“石哥你也不必失望，我只是说你现在还不能吸收圣甲虫，没说将来也不行啊。”林峰见石衍露出失望的表情，赶紧安慰道。
“哦？怎么说。”石衍好奇的问道。
“嘿嘿，石哥我看你是昏了头了，如果你可以灵魂出窍，不就可以像我这样以灵魂体的状态吸收圣甲虫了么。”林峰微笑着说道。
石衍闻言愣了一下，再次苦笑道“看来我心境已乱啊，这么浅显的道理都理不顺了。炼神？我看是伤神才对。”
“石哥，你打算就这么躲着那群人，一直潜修吗？”见石衍心情不佳，林峰岔开话题道。
“小峰，你知道最残忍的杀人手段是怎样的吗？”石衍配合的反问道。
林峰闻言，露出茫然的表情，但还是猜测道“应该是千刀万剐，薄皮抽筋之类的吧。”
“不，都不对。最残忍的杀人手段应该是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去杀一个人。”石衍说道这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赵雄，就三年吧。我要用三年的时间杀死赵雄。”
“呃？”林峰还是一脸茫然。
见林峰仍然露出不解之色，石衍并没有多做解释。而是拿出一张地图来，这张地图绘的十分粗糙，一看就知道绘制地图的人是个门外汉。不错，这是石衍自己手绘的地图，进入雾林近一年来，石衍每到一处地方，就会将周围大致的地形、环境描绘出来，这才有了这张地图。虽然粗糙，但非常详尽，只不过只有石衍能看懂罢了。
将地图展开后，石衍指着一处地方对林峰说道“这里是雾林相对较安全的进出口，赵雄应该派了重兵将此处重重围住。”移动手指，指向另一处地方继续说道“这片区域是我们据点的主要集中地。从入口到这片区域差不多有80公里，虽说雾林多雾，找人不便，但这距离还是有些太近了。我们的任务就是将他们引向别的地方。”石衍说到这顿了一下，眼神一厉道“比如说，祭司墓！”
“呃？祭司墓？”林峰闻言打了一个冷战，“石哥，会不会太狠了，他们毕竟只是底层的士兵，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不，小峰，有很多事你并不了解。镇南王赵雄的士兵被称为当世第一强兵，这跟赵雄的训练方法有关。赵雄信奉只有见过血的士兵才能称得上真正的兵，但近20年来并无战事，士兵要见血，只能去杀一些强盗土匪之流。但哪有那么多强盗给赵雄20万士兵杀啊，于是赵雄就想到一条恶毒的方法。杀百姓，赵雄把百姓当做强盗，命士兵去斩杀。你知道吗小峰，这20年来为了练兵，赵雄至少杀害了百万百姓！”石衍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或许这些士兵当初杀普通百姓是被逼迫的，但杀了就是杀了。这分罪过就算有一大半要落到赵雄身上，他们也算的上是罪孽深重。”
“所以大哥就要他们用生命赎罪吗？”林峰仍然不能接受，不满的说道。
“呵呵，小峰，我跟你说过，我不是圣人，我也没有资格给什么人定罪。我之所以赶尽杀绝，是因为——我怕。”石衍深吸一口气道。
“怕？怕什么？”林峰疑惑道。
“你以后会知道的。”石衍并不解释，淡淡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