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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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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桅帆船离岛继续向大海中驶去,船主安排客人落座后,从舱内一只装饰精致的木箱内请出四样宝贝,刘见一看,非常惊喜,原来那四样宝贝分别是一根毛笔、一块黑墨,一尊石砚、一串竹简。这前三样,刘见不觉得稀罕,他全都曾用过,虽然造型不同,但万变不离其宗,只这最后一样,除了影视剧里,他真是头一遭见到。

这个时代,纸贵如金,又容易损坏,所以读书人还是以竹简为书写工具,重要的文件,竹简便保存起来,不重要的,刮掉还可以再写。大汉给研了墨,船主坐定,端端正正提笔,在竹简上写下几个隶书汉字:“識字否”,抬头望着刘见。

刘见知道船主要跟自己笔谈,点头表示识字,那位船主见刘见识字,面露喜悦之色,继续在竹简上写:“汝何人”。

刘见接过对方的笔,凑着竹简,歪歪斜斜地在上面写了两个字:“刘见”。那位先生盯着这两个字看了好大一会儿,左右不认识,刘见猛然想到,自己写的是简体,人家自然不认识。

“刘见”的繁体字,他还是会写的,只好重写,船主等他重新写好,才恍然大悟,连说:“楼干,楼干。”刘见不知其所云,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原来对方读的是他的名字,口音极其可笑。

只见“教书先生”继续在竹简上写道:“缘何流落荒島”。刘见当然不能说是时空机把自己弄到这里来的,依旧老理由:“海盗”。对方点点头,刘见借机追问:“去哪儿”,对方摇头不解,刘见只好重写:“去何处”,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写道:“青州”。

“青州,青州?”刘见显然搞不懂青州在哪儿,船上无事,双方经过来来去去几十回合的笔谈之后,他大概弄明白了,这伙人是大陆汉人,从事海外贸易,去的是一个叫“亶州”的海外仙山,在一个叫“邪馬臺”的地方,跟那里的居民交换货物运回青州牟利的,“船主”叫范穗,那些船员,有些是他做生意的合伙人,有些是伙计,还有的是他们雇佣的水手。至于“亶州”和“邪馬臺”是什么地方,刘见搞不清楚,但他记下了这两个名称,准备将来有机会好好考察一番。

行船的空暇是无聊的,尤其对刘见这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帮不上忙的人来说更是如此,好在他有个优点:爱到处学点东西,闲来无事便找人聊天,为的是早一点听懂大家的语言,然而,伙计们多数不爱理他,只有那名大汉,外形粗鲁,却是个热心肠的,但凡刘见有要求,他都尽量满足。

后来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语言了,知道这大汉名叫赵二,因为家穷,打小就在范老爷家打零工,是范老爷最信任的伙计,又知道范老爷乃是临淄城巨富,家有良田十顷等等。

日行夜歇,十天之后,一个水手大声呼唤着什么,所有人都跑到船头望向远方,刘见也急忙跟出来看闹热,看到大伙儿遥望的方向出现了一条浅浅的起伏的曲线,绵延无尽,不是岛屿,这才知道大陆快要到了,据说,大伙儿出海一年有余了,现在快要回到大陆,激动之情可以理解。

范穗让人拿来一块木板,刘见初时不知此为何物,直到范穗在木板上一顿掐算,随后大声对大家说:“我们自中平六年三月十三出海,历经四百一十五个日夜,今天应该是中平七年五月初八。”

有人问:“掌柜,今天靠岸吉不吉利?”

“大吉。”

人群一声欢呼,谁不想早点回家?但有时候天不如人愿,归来当天正碰上晦气的日子,只好再在海上漂泊几日,非得等到吉日才能正式上岸,航海的人都是很介意这些的,一丝马虎不得,刘见现在才知道,范穗手里那块木板竟然是黄历。

大家正高兴,刘见插嘴说:“今年不大可能是什么中平七年。”

大伙儿都惊讶地看着他,范穗忙问,何来此言?刘见记得临来之际,安德鲁告诉他,这一年是公元一九零年,中国汉朝初平元年,既然是元年,那必定是刚刚改的元,范穗等人漂泊海外,不知道此事那是自然的,说:“可能中平没有七年,今年应当是初平元年。”

“又改元了?”范穗半信半疑,却也不感到意外,皇帝经常爱改元,弄得人眼花缭乱,读书人当中那些爱琢磨历史的真是遭了无妄之灾,不过对于范穗这样的生意人来说,皇帝爱怎么改怎么改,他无所谓。

午后商船停靠码头,这里就是所谓的“青州”了,范穗上岸一打听,果真如刘见所说,今年已经改元,而这次改元跟上几次不同,这次是新皇帝登基改的元,年仅三十四岁的老皇帝刘宏就在上一年他起程出海没几天之后驾崩,长子刘辩继位,很快朝廷大乱,董卓篡政,改立刘宏次子刘协为帝。

“南蛮子,”——刘见说自己是南方人,范穗便称呼他南蛮子,他那口普通话也被认为是南方土语——“我们这儿有到扬州的船,你可以坐着它回家乡。”

在家乡肯定找不到原先的朋友,祖宗都不一定在那里,刘见想去南方看看,但不是现在,便说:“范老爷,为何急匆匆赶我走?救命之恩,我还来不及报答呢。”

范穗摆摆手笑说:“说什么救命之恩,遭逢乱世,大伙儿都是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你大难不死,冥冥之中定然有神灵保佑,不用谢我。我之所以赶你离开,也是为了你好,青州这几年不太平,‘黄天太平’闹得很凶,还是你们南方安宁些,不想死在异乡,就早点回去。”

刘见却不急着谈论这事,问:“‘黄天太平’是什么玩意儿?”

“黄巾军呗。”范穗越发惊奇,眼前这位识字的大爷,实在是孤陋寡闻得很。

“哦?”面对这么著名的黄巾军,刘见又喜又怕,喜的是让他赶上一场历史书上描绘的“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怕的是,“轰轰烈烈”之下,多少人暴尸荒野,自己也可能是其中一个。

范穗见他还犹豫,理解有误,以为是在为路费的事苦恼,便好人做到底,命赵二拿出一匹布,双手送到刘见眼前说:“这匹布,足够你返回南方的用度了,请收下吧,越早离开此地越好。”

刘见奇怪:“这布,范老爷您是想让我做一身衣服吧?也对,我这身衣服在这里也太不合时宜了。”

范穗愣了一下,只好打哈哈说:“我倒觉得老弟的衣服很好,我不是这个意思,大概你们南边的人还不知道吧,我们这里不兴用五铢钱了,买卖都用布帛,这匹布,是我送阁下的路费。”

刘见恍然大悟,天下不太平,钱不顶用了,民间流行以物易物,拍拍脑门子说:“原来是这样的,是我无知,多谢范老爷,但范老爷,你说你们这里不太平,为何不跟我一同往南方去,到南方不也是做生意吗?”

范穗说:“南方的门路我们不熟,再说已经有人在做了,我们不好去抢人家的生意。青州的生意虽然凶险,但是利润比南方更加丰厚,我们也是要钱不要命,见笑见笑。”

范穗不愿意去南方,刘见也不愿意去,在举目无亲的历史长河的另一端,这位老板和他的伙计赵二胜亲人十倍,于是他找了个慷慨激昂的理由要留下:“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老爷你首先救了我一命,现在又拿自己的财产要送我回南方,这个恩德,我是必定要报的,这匹布你暂时收回去,老爷,我现在只想请你收我做一名伙计,我给你端茶递水、来回跑腿,也要报答你的大恩。”

“可是这不合适吧,我看你细皮白肉,像是官宦人家的出身,哪里能做我们这行?”

刘见说:“范老爷这你就看错了,我不是什么官宦人家出身,我们家世代也是做生意的,不过,生意做得没有你那么大而已,是不是老爷看不上我?”

“不会,不会。”

赵二见刘见要留下,满心欢喜,对范穗说:“老刘跟我很谈得来,现在他自愿,老爷就留了他吧。”

范穗呵斥赵二:“你这人,光为了跟你谈得来,就要拉人家干我们这桩不是人干的营生?”但心里也是愿意的,转头对刘见说:“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这行又苦又累,还随时有性命危险,我是为你好,才这么说的。你要想留下来,我一百个愿意,这世道,老实本分的伙计难找,你要是好好干,我必定亏待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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