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竞选（上）
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总会让人印象深刻，而像寒叶这样一连杀出来两次的“刺儿头”，想必在场的这些掌柜以后必然会记忆犹新了。
理论上来说在场的所有掌柜们都有资格作为候选人，然而是不是敢于去争这个位置，就值得掂量了。没有资本和实力，盲目做出头鸟只会徒费心血，而且还可能被竞争对手嫉恨。
举个后世的例子，就像尤科斯石油公司前总裁霍多尔科夫斯基，30多岁就成了俄罗斯首富，外表英俊头脑精明，像这样一个人如果老老实实当好他的寡头钱多的一辈子都花不完，结果偏偏闲着无聊选择挑战普京这个铁血的家伙。结果怎么样呢，不但选举败得一塌涂地，2003年以后这家伙基本更是在牢里度过了。
在场这些丹药掌柜都不傻，自然知道该如何处世。大多数人选择的是或支持张玉京，或支持刘老，鲜有独树一帜敢为第三股势力的。
然而，寒叶敢。
一时间，在场形成了一种诡异奇妙的气氛。
一边是以张玉京为首的“少壮派”，十余人；一边是唯刘老马首是瞻的“保守派”，也是十余人；第三方却只有孤零零的俩人——寒叶与何童。
“少壮派”和“保守派”本来争得面红耳赤，现在看到某“新生派”想玩蚍蜉撼大树，纷纷给予了特殊的眼神照顾——混杂着鄙夷、同情与“少年你这是自寻死路啊”的复杂感情。
当然，对于这些寒叶毫不在乎，默默在心里构思着策略，同时在何童耳朵旁嘱咐了两句，后者连连点头出了会场。百无聊赖地托着腮沐浴着各种奇怪的眼神，寒叶嘴角露出了一抹邪邪的微笑。
……
……
第一个发言的是刘老。
这种演讲第一个发言的往往有优势，先入为主给出的许诺会给后面发言的人带来心里压力，要知道当A说了某某好处之后，B再提出相同的好处，就好像炒冷饭一样——不新鲜了。
刘老作为丹药界的老资格，只是稍作推让就开始第一个发言。
“那个，大家都静一静，静一静。”
刘老将大家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可不能总是让那个问题青年抢了风头，刘老说话的同时还用看似昏花实则深邃的老眼瞥了一眼坐在角落的寒叶，只见后者面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场的各位大多是老夫的老朋友了。老夫在这西城做了四十多年的丹药生意，风里来雨里去的，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这些年的丹药生意不景气，各位想必也跟老夫一样的感受，都希望能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带领大家度过这个难关。”
刘老说的这个不景气，寒叶作为已经踏入丹药界的掌柜之一，也有所耳闻。丹药界行情也有好有坏，不但跟当前的经济形势有关，更与战乱水平相关。
这些年齐国虽然在边关、境内有一些小的纷争，但是多年未起大事，因而对丹药行业的冲击还是比较大的。
这么说吧，丹药行业就好比后世的军火商与药品商的合集。
国家打仗总需要士兵的吧，这时候随着国家资本花费的增加，政府采购的丹药会成为丹药行业最大的进项，各种人境低级丹药会被填鸭式、系统性的塞给有潜力的士兵服用，以期望换来更强悍的体魄和战斗力。
另外，打仗总要受伤，这时候各种疗伤药，比如生骨丹的销量就会急剧增加。比如说三年前，仅仅因为距离临淄城将近一百里的两个小门派火并，东城三仙堂的生骨丹销量就相当于平日里的五倍之多，那才是真的赚了个盆满钵盂！
想到这里，寒叶知道这刘老是在指责张玉京领导不力。
这些年的丹药行情，寒叶向何童了解过，张玉京作为西城新首富，以“少壮派”领袖的身份自居领导西城丹药行业已经数年，作风和行事都比老一辈的人激进更有活力，比如说在丹药进货方面主张寻找小的新晋门派，他们物美价廉；而不是因循旧制，只认老字号招牌、大门派，他们根本不给西城这些丹药商议价的空间。
按照寒叶的观点来看，张玉京作为一个领导者，其领导还是有力的，只不过赶上了大背景的不景气，也怪不得他。想是这么想，不过寒叶还是心中要定了这个西城丹药商联合会代表的名额，时间紧迫，想在丹药界混出一点名堂，不激进一点怎么行。
这边寒叶心中想着，刘老还在那边滔滔不绝的演讲着，口沫横飞地一直从几十年前讲到了昨夜今朝，眼看桌子上的一小壶茶都要被喝光了。一个老人的回忆录，内容自然丰富多彩，不过有些用处的“干货”还真没多少，翻来覆去无非是恢复旧制，一切都按老法子来，听来味同嚼蜡，寒叶只好百无聊赖地想着何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希望事情能够按自己计划地来，不要出什么变数。
会场上，刘老的口沫横飞倒也不是全无用处，很多老人听了都深有感触，一时间也不去想近年经济形势了，随声附和指摘起张玉京的领导来。
一群人倚老卖老，谈论的好不热闹，寒叶在角落里看着笑话，只见张玉京面色一直如常，然而站在他身后那一位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表情就有些变化多端了。起初还是满脸和气的用涵养修饰着，后来越听传入耳中的词越不堪，各方面的讥讽嘲弄，就差指着鼻子骂人了，这样一来，搞得青年人本来就比较颀长的脸越绷越紧，越拉越长，最后跟只熟透的茄子差不多了，紫红紫红的，随时都有可能瓜熟蒂落爆发出来，就好像在骂他亲爹一样！
果然是一群难缠的老头，寒叶心想。
“够了！”
当寒叶还在感慨的时候，一声大喝突然传来，猛地冲击了寒叶的脑神经一下，满场喧哗尽皆消散殆尽，抬头看去，正是那茄子脸暴怒青年！
让寒叶心中警醒的是，这一声大喝让自己都险些失魂，恐怕青年的修为还在自己之上！
寒叶突然想起了那个跟自己和赵跃有关的传言。
赵跃一直号称西城第二，那么在西城比赵跃还要强的人自然是那位公认的西城第一了，传说中那人正是西城首富的公子，难道正是眼前这位发飙中的茄子脸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