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马脚（上）
胡小姐虽然衣衫不整，很是诱人。一天之内死了父亲，最心爱的人成了杀父仇人，本来今天趁着胡小姐伤心欲绝、任由摆布的机会，赵跃很有可能将她破身，然而胡小姐满脸的泪水让他感觉很不爽。
赵跃不是急色的人，要知道有着人境二层实力，到哪里都是香饽饽，银子大把，青楼女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虽然胡小姐秀色可餐，此时哭的一塌糊涂实在是让人少了很多兴致。况且明天还要去开西城丹药商年会，赵跃思量了一会儿，来日方长，决定暂且放胡小姐一马。
赵跃想到这里，翻身下了床，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床上哭肿了眼睛的胡小姐，从胸口衣服里掏出了一张纸，道：“早些睡吧，明天陪我去参加年会，现在你父亲死了，我们的婚约是你父亲订下的，琼仙玉药堂也有我一半，明天，就是我们一统西城的好机会！”
说罢，赵跃把一纸婚约揣进了怀里，穿上鞋，朝门口走去，打开门，冷冽的风迎面吹来，赵跃却觉得有些像春风，一切顺利都在掌控之下，岂不是冬风也像春风？春风得意啊！
院子中，赵跃满面得意，随手扯下挂在某处枝头的一段白绫，擦了擦双手，实在对惨死的老丈人感到丝毫歉意。赵跃并没有出胡家，而是走到院落东面尽头的房间外推门进去了，看来赵跃已经住进了胡家。
这一切都被已经躲藏在角落里的寒叶三人瞧在了眼里。
一片墨绿蒙尘的冬青后面，寒叶正与夜氏兄妹蹲在地上。
寒叶脑子很乱，因为今晚的事情实在诡异，难怪胡小姐伤心绝望至此，自己的父亲被自己最爱的人杀死了，还有比这更能击毁人生观、价值观的事情吗？
现在的事情很是蹊跷，处处证据都显示着是何童杀人，甚至寒叶都能模拟出来整个犯罪过程。时间应该是今天清晨，由于昨晚在酒楼的刺激，何童早早地进了城，来到胡掌柜家里，估计此时胡掌柜还没有起床，所以何童直接来到了胡掌柜的卧室，同胡掌柜商量婚约的事情。两人争执不下，何童愤怒杀人，还不小心留下了藏在身上的定情信物小算盘。而何童进家门的事情，被胡家的下人和丫鬟阿奴看到了。
到中午的时候，胡家下人发现胡掌柜死在了自己的卧室里，赶忙报官，一切证据都指向了何童，人证物证俱在，于是下午官府就派人将何童抓了起来。
这个故事很合理，但是一些细节让寒叶不得不怀疑。首先是何童的反应，杀人之后还能不动声色陪自己打理了一天生意，这是几乎不可能的，这要一个冷血无比的人才能做的出来，何童显然不是；再来，何童的小算盘一直放在了枕头下面，这一次却正好带在了身上，还正好被胡掌柜拿在了手中，这其中诬陷的痕迹太明显了，不合常理；第三，赵跃的表现实在处处充满着阴谋得逞的自信而不是幸灾乐祸的窃喜，就差头上写着真凶二字了。
可是，猜测是猜测，证据却是全都指向何童的！
寒叶理顺了思路，决定直接去找证据的关键——阿奴！
作为贴身丫鬟，阿奴的房间离胡小姐的房间很近，从布局上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里寒叶就觉得奇怪了，听说阿奴跟胡小姐的关系很近，怎么会没有听到胡小姐闺房中的奇怪声音呢？难道说阿奴提前睡了？也不对，胡小姐今天肯定很伤心，阿奴作为贴身丫鬟应该陪在胡小姐身边才对，就算是胡小姐想要清净，也不会这么没心没肺地就睡着了，小姐没睡丫鬟怎么能睡？听到胡小姐的闷哼怎么也不来看一看？
三人来到阿奴的窗户外，夜月眼尖，拍拍寒叶肩头，指了指窗户上的一个有些灼烧痕迹的小洞，附在寒叶耳边，口吐热气道：“有可能是迷香。”
说罢，夜影很合时宜地从地上捡起一些香灰，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斩钉截铁道：“九息迷魂香。”
行动以来寒叶已经发现了，夜月夜影俩人平日里说话不断，但是真正执行任务的时候，说话却是简明扼要，丝毫没有话痨的痕迹。
潜入房间是一个巧妙的活儿，寒叶运起神念，先确认了有人正倒头大睡，接下来就是破门而入。门闩这种东西，夜影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就用随身带的丝线坠物打开了，屋子里虽然光线很差，但是凭借着院落中星光的漫反射，几人运起目力，发现屋子里物什并不多，风格很娘，正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
有些简陋的梳妆台，像是用过了许多年，比胡小姐房间里的那个旧了不少，旁边就是一张床，床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呼呼大睡。
从夜家两人口中知道了九息迷魂香的厉害，寒叶大胆地带头走了进去，关了门，来到床前。夜影看了寒叶一眼，得到了许可，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瓶，打开盖子，一股恶臭传了出来。
夜影左手捂住女孩的嘴巴，右手将小瓶送到了女孩的鼻孔处，没过多久，女孩猛地睁开了眼睛，一双明目在黑暗中煞是惹眼，充满了惶恐，然而嘴巴被夜影捂住了，小女孩却不能发出声响，急得眼角冒出了一些晶莹，眼珠也有些流离闪烁，双手被夜月按住了，只能将两只小脚踢来踢去的。
害怕吓着阿奴，让夜月打着火折子，寒叶三人并不凶煞的脸，这才让阿奴放心了一点，眼中仍是慌乱，却不再乱踢挣扎。
寒叶看着火光映衬下肤色有些嘿嘿的女孩，小声道：“你就是阿奴？”
女孩不能出声，只好点点头。
“我是何童的朋友，想找你了解一些事情。”
阿奴听到寒叶的话，眼神中露出了一些厌恶和凶狠，寒叶这才确定，估计这阿奴真的看到了何童，否则不会是这般神态。
“有些事情，我想要让你了解。第一，知道你为什么会睡得死死的吗？有人对你用了迷香！”
阿奴听到寒叶的话，双眼变得有些慌张，想了一会儿，才微微点了点头，估计小丫头也感受到了异常。
“第二，刚刚赵跃去了胡小姐的房间，差点将她强暴！”
一句话将阿奴惊得又是一阵慌乱踢蹬，寒叶连连解释了整个过程，听到赵跃没有得逞而是走掉了，阿奴才平静了下来，看来很是忠心嘛。
“第三，我想让你好好回忆一下，今早见到何童时的具体情况，仔细回想一下，到底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阿奴陷入了沉思，好久以后，喉咙中发出了哼声，似乎有话想说。
害怕阿奴乱喊，寒叶又加了一句：“何童真的很喜欢你家小姐，也跟我说过阿奴最是忠心，我这才找你，想替何童洗去冤屈，这样你家小姐才不会像现在这样承受双重的痛苦。另外，我让你开口，但是请不要大声喊叫，如果我真是凶人，你们所有人都跑不掉的，请不要试图激怒我。”
说罢，寒叶故作恶狠狠地运起无名真气，钢铁一般的大手将阿奴床头的柜子一角捏的粉碎。
一软一硬，恩威并施之后，寒叶才示意夜影放开了捂在阿奴嘴上的手。
嘴巴得到了自由，阿奴猛地喘了几口气，第一句话却是：“刚刚是什么东西，臭死阿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