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包子的痛苦

?所谓喜欢，所谓依赖，所谓想要依靠一辈子。在很多人看来这就是天方夜谭之外的笑话。人与人之间充斥着欺诈阴谋敷衍虚伪，没人知道对方细嫩美丽的表皮之下隐藏着什么，没人知道那颗心脏是否还在跳动，是否还有温度。

我以前是这么认为的，甚至于对于很多我身边的亲人朋友我也抱有怀疑的态度。若我没有加入这么一个神秘莫测的英雄联盟，若我没有遇见这么多奇形怪状但是教给我很多东西的人，我想我无法相信喜欢一个人可以刻苦思念到如此地步。

仅仅是看见了和叶枯霞长相相似的一个小女孩，我竟然就义无返顾没有任何想法地确认她就是叶枯霞！没有怀疑吗？没有！

我相信我怀里抱着的这个小姑娘就是叶枯霞！她就是！

医生和护士还在奈何周围忙碌着收拾我闯下的祸端，那些本来浅显的伤口如今变得深邃甚至止不住流血。即使是在承受着身体上巨大的痛楚，奈何仍然扭头看着我，那双眼睛里好似有些许和闫无夜曾经看我的时候同样的感觉。可怜？还是疼惜？

“这个小姑娘？”一名胖胖的护士经过的时候瞥了一眼我怀里的小姑娘接话到，“这个小姑娘一直在这里乱转，好像是个孤儿，而且我们问她话她也没有回答。”

接下来的一句话我无法接受，可依然还是被这幅容颜所征服。

“可能这个小姑娘是个哑巴！”

嗡！

我的脑袋已经不知道被爆破过多少次了。尽管我十万个不愿意想起那个冰冷虚伪的让人憎恶的容颜，可是那毕竟和叶枯霞的相貌一模一样。

顾念依？

我低头皱着眉头看着怀里安睡还不时地朝我的胸口挤挤的小姑娘，心里却在呐喊着。你是顾念依吗？为什么不是她？

“张绛，你没事吧！”至少我现在没有发疯，方轻雨还是试探着对我讲话。

“没事。”我轻声回答了一句后退到走廊里坐在凳子上。怀里的小姑娘感到了震荡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又闭上挤了挤继续睡觉。

我抬起头把脑袋顶在墙壁上感受着冰凉坚硬有些疼痛的触感，眼睛盯着房顶一片一片脱落的白色墙皮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也在一片一片地脱落。

方轻雨就坐在我的旁边，我知道她的身体也扛不住了。经历了如此的惊吓和疲累而且还照顾了我许久的时间，方轻雨却依然安静地陪伴着我没有说话。

我没有心思去怜惜其他的人，仅仅是一个叶枯霞已经让我的心脏爆裂了几千万次。而且，这颗火热的支撑着我生命的心脏，是她用自己全部的生命铸就的。

我抬起一只手臂摁了摁胸口的位置，单薄的衣服根本遮盖不住粗糙的胸口的绿色褶皱。心脏在一下一下地跳动中顶起这幅瘦弱的胸膛，我长舒一口气感受鲜活的生命。

我现在还活着，我和叶枯霞一起活着。

眼角不由自主地渗出了一些温热的液体从耳旁滑落下去灌进了耳朵里有些痒痒的。

可我满脑子都是叶枯霞的身影，我想看见她，我想劝服她，我想拯救她。

我想你了，叶枯霞。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方轻雨靠在我的肩膀上正在睡熟。怀里的小姑娘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奈何在我们对面的屋子里的病床上躺着，门边的另外一条凳子上坐着小时候的方轻雨一家人。

昨天晚上因为我过于疯癫导致他们即使在我们旁边也是一言不发。我没有注意幼小的方轻雨看我的眼神，只有满脑子想那些疯狂的希望改变世界的事情。

小方轻雨现在也不在，我的身体有些僵硬，稍微活动了一下另外一条肩膀倒是把方轻雨给惊醒了。

“你醒了！”方轻雨有些激动，不由自主地就直起身子瞪大眼睛看着我，我皱着眉头好像闻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这是.”扭头才发现被方轻雨靠着的肩膀上正有一大团透明粘稠的液体浸润在上面，方轻雨尴尬地看着我嫌弃的神情赶紧拉扯着自己脏兮兮的袖口为我擦拭。

“对不起啊！这是.”说着方轻雨的脸蛋就红了，低下头怯怯地回答，“这是我的口水.。。”

我的眉毛没来由地跳了起来，其实我已经猜到了。我指望着这件事物的名称不要被揭发出来只要擦掉就行了。

“不好意思！我也不想的，可是就是莫名其妙地睡着了然后就流了出来..”我的喉咙竟然还滚动了一下表现出自己错愕的内心，看着有些慌乱的方轻雨使劲地在我的肩膀上擦拭。

“没事的，方轻雨。”我伸手一把抓住了方轻雨急速挥动的手腕钳制住她，表情恢复正常看着这幅因为我多愁善感的面容，“你为我牺牲了那么多，仅仅是一些口水而已。即使你把屎尿抹在我身上，其实我也是不介意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讲出这么恶心的话，本来还楚楚可怜的方轻雨倒是一下子嫌弃地看着我手腕上使着力气要脱离我的控制。

“哥哥姐姐！”曼妙的呼声打破了尴尬的场面，我放开方轻雨回头看见了小方轻雨和她身后的那个长相酷似叶枯霞的小姑娘。

我依然不肯相信她是顾念依，我希望能够有一丝转机。

“这是爸爸妈妈让我们去买的包子，你们吃点吧！”小方轻雨看起来很活跃，丝毫没有昨天刚刚经历了生死的那种恐慌甚至心理阴影。身后的小姑娘的表情很阴鸷，倒好像是心里有什么不想言明的隐情。

看见包子我的肚子终于咕咕叫了，伸手接过来还是烫手的。我递给方轻雨让她先拿了一个，然后笑着对小方轻雨的父母点头感谢。

我刚准本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包子，小姑娘从小方轻雨身后走出来伸出了自己脏兮兮的小手，她也提了一个塑料袋。不过里面只装了两个包子。

小姑娘把包子放在我旁边的凳子上，然后两只手摆出各种各样的动作。我已经很明确地知道她就是顾念依了，可是我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这两个包子是她自己的钱买的，她希望你能吃了它们。”小方轻雨的妈妈站起来对我解释。

在小姑娘开始打手语的时候我就有些失落了，不过只是因为冷静了一整个晚上情绪才没有表现的激动。这些话如果她亲自讲出来的话，估计会更让人感动吧！

我看着小姑娘的一双期待的美丽的犹如望着我的叶枯霞的眸子，心里一阵的抽搐疼痛不知所措。

我提起那个脏兮兮的简陋的袋子撑出一只包子塞进嘴里。又有一些温热的液体流淌下来洒在了无味的食物上。

我紧咬着嘴唇低下头不想看见小姑娘的面孔，我怕我的情绪再一次失控。

一双小手在我的脸上抚摸着，我抬起头看见了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好像我第一次趴在课桌上抬起头的时候看见的那一双。

“叶.叶枯霞！”我的手臂颤抖着伸出去覆盖上了小姑娘的脸蛋，嘴巴里已经抖动地将鲜美的包子全部洒了出去。

我不在乎我的形象，只要能够看见我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