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汇聚的众人
冬天是一个怎么样的季节呢？
我记得小时候书上写着，冬天虽然很冷，但是没有秋天的萧瑟，而且房子里永远都是温暖的。跟亲人朋友们在房间里看电视聊天，大家其乐融融地待在一起。或者在大雪纷纷的屋外，堆堆雪人，丢丢雪球，好像是在最合适的季节里做最美好的事情。
可是小时候的我很内向，不擅长与人交流，不会和男孩子们在外疯玩。我很羡慕那些可以在一起随意违抗老师的叛逆的男孩子，他们好像懂得这个世界上的所有道理。他们知道该跟别人讲些什么话，该在什么时候欺负喜欢的女生，然后再在合适的时机对她们赔礼道歉让对方产生好感。
而我只能一个人在角落里看看书，然后很隐蔽地偷偷看他们几眼，希望拥有他们所饱有的能力。
那个时候我只希望爷爷奶奶可以永远留在我身边，他们的手虽然粗糙但是能够紧紧地握着我不分开。那个时候我没有死亡的意识，我不知道人还会去世，会不存在这个世界上。
高考结束后，爷爷突然就躺在了床上。我每天照顾着昨天还健步如飞的老人，直到他在我面前双手开始在半空胡乱地抓弄。那是回光返照。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就这样在我面前失去了生命，成为了一个有着我熟悉的人的一副躯体。
我没有想过自己会遇见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会喜欢我，会想要跟我在一起，会想要照顾我的生活无微不至。
我只希望自己的生活稍微平顺就可以，希望到了合适的年纪家人可以给我这么一个看起来痴痴傻傻的男孩子介绍一个女孩然后我们将就着过完下半辈子。
就在我觉得我的人生就要这样毫无波澜地进行下去的时候，联盟出现了，叶枯霞出现了。
那个时候我很高兴。
现在，我很痛苦。
这间破厂房里在这么一个世界平静的时间里聚集了这么多的人，而引发这一切的人，是一直陪伴我们的那个看起来让人喜欢的中年人。
他叫第五天机。
可是他到底是谁呢？
我的全身依然灼热，手臂艰难地撑着破旧的门框站立着，模糊的视野看着眼前这众多的人。
我突然想到了我爷爷，我在想自己会不会在这里死去，然后变成一缕轻飘飘的灵魂看见他一直在我旁边。
他告诉我，他一直在我身边，现在，他来接我了。
我感觉很累，我已经没有什么力气站在这里了。脚下一软倒了下去。
胳膊上多出了一只美丽的手掌，托着我的身体让我不至于摔倒。我抬起头看见了第五天机身后的人影动了动又返回去。
那个人是谁呢？我为什么那么想要看见它？
我的大脑一片混沌，模糊的意识让我想要看清楚那个淡淡的或许根本不存在的人影。我甚至不清楚他是男是女或者是否存在？
对了！现在扶着我的这个人是谁呢？
我扭头又看了一眼扶着我胳膊的这只手掌，因为感觉过于迟钝，就好像是回到了被治疗之前的那种状态，所以即使扭头也是一顿一顿的，感觉时间过去了许久，我这才能看见一只手掌。
这手掌是如此的美丽，就好像是用最为纯净透彻的玉石按照最为完美的比例雕琢的一样，虽然我没有见过真正的玉石，但是书上是这么描述的。
我开始努力地抬头想要看清楚这个人。
在大雪纷飞的这个冬夜，这个人为什么穿的这么单薄，因为我的视野之内是一只纤细洁白的手臂，袒露的胳膊上刻画着些许的纹身，肩膀下面戴着橘色宝石穿成的链子。再往上是从头发中钻出的尖利的耳朵和额头中央的那根突兀的犄角！我天！人也可以长犄角！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然后我才意识到这个人是谁？
云落絮！
【众星之子】——云落絮！
怎么会是她呢？难道不应该是那些一直围绕在我身边的人。我的大脑瞬间开始胡思乱想，我伸手用力拍了拍脑袋想要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但是无可奈何。
我正在苦恼自己的无能之时，被云落絮神灵握着的手臂上开始传来一股冰凉但是很舒服的力量，顺着我虚弱的身体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让那些杂乱的灼热感消失掉。我的视野终于开始清晰起来，而且身体里也开始恢复了力气。大脑里也逐渐的不再迟钝。
“这人是谁呢？”我听见了第五天机阴阳怪气的声音，抬起头看见这个我从来不曾认识的男人眯着眼睛打量云落絮，突然睁开眼睛好像想到了什么，面色上显露出来一丝的恐慌，“你是【艾欧尼亚】的..”
“你居然还记得【艾欧尼亚】！”云落絮想要尽量保持自己的冷静，但是语气依然参杂了些许愤怒，一双仿佛汇聚着星辰大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二楼居高临下的第五天机，“你还记得那些被你的药剂和化学武器残害的那些人吗！”
“没想到真的是你啊！”第五天机终于稍显慎重地站直了身子，一脸严肃地看着云落絮，“那个时候我并不相信有神灵这一说，即使你的模样好像真的跟我们不同。但是现在你出现在这里，我信了！”
第五天机的表情狰狞可怖，就好像那个已经死绝的樊天烟一般！
“但是今天，我希望你陨落，就好像你的名字一样。”
“做一个彻底脱离大树的落絮！”
第五天机的声音仿佛在喉咙里徘徊，脸上的肌肉都在隐隐颤动，不知不觉间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力气。可是云落絮的手掌依然握着我的手臂在将源源不断的力量传输给我。
“真是一个让人厌恶的炼金师啊！”云落絮叹了一口气始终还是不能抑制自己内心的愤怒对着第五天机恶狠狠地喊出来自己的心里话。
“厌恶吗？”第五天机听见这句话显得很高兴，反问起来的语调也变得轻快，好像对方的厌恶是在夸赞自己，“我喜欢你的厌恶！”
第五天机话音落下，一把飞驰的镰刀已经急速向云落絮的脸面袭来。云落絮一动不动，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眼。而我已经无法忍受。
啪！
我伸出另外一只手臂准确地接住了镰刀，可是大力还是冲击这我的胳膊有些颤抖。
云落絮慢慢放开了我的手臂，我的力量和意识已经恢复。可是面对这么多的人，我和云落絮到底有几成胜算，或许这仅仅是我的希冀。
“小兄弟，镰刀还给我。”一个男人单薄的身影一瘸一拐地走出来，虽然繁茂但是杂乱的头发将整个面孔遮蔽。靠近我的时候我甚至能够看清楚对方的手背上每一条凸起明显的疤痕。这些疤痕延伸到衣袖里面，也许他的整个身体都是被这样缝补在一起的。
我皱着眉头不知道该不该还给他镰刀，想了想还是随手把这把和他身体同样看起来残破的武器甩了出去。
我无法看清楚他的表情，在镰刀刚刚进入被疤痕覆盖的手掌时，另外一只手从腰后迅速地抽出另外一把镰刀甩了过来。
我惊愕地面对已经袭击到我面前的这把下一秒就会割破我咽喉的镰刀，瞪大眼睛不知该如何是好。
吱！
厂房外一声尖利的鸣叫声传来，一根仿佛划破了空间的箭矢瞬间冲到我面前击落了镰刀。
“没事吧！”【德玛西亚之翼】齐灯影从敞开的窗外飞身翻越进来，手臂上的弓弩依然谨慎地面对着【诺克萨斯】的众人。
然后，一只飞鹰旋转着落在了齐灯影的肩膀上。不断有身影从门外闯进分散开来站在我们的两侧。
所有人都来了。
可是唯独少了叶枯霞。
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