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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本书的底稿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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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博涵是个魔术师。

老实说,这句话实在太过庞统,而作为一个开头来说,又过于突兀。

但是,如果要说这个青年有什么特点的话……那么无疑就是魔术师的身份了。

所谓的魔术师,正是掌握着神秘力量的人,以一般人的角度来讲,称呼他们为“魔法师”也没错。

不过,有两点必须要记牢,

一,魔术或许是无限深远的,但魔术师的能力是有限的。越是高深的魔术师就越会领悟到这一点,所以魔术师也并非是万能的,他们也只是一群有着特殊能力的人————但却和人有着决定性的某种不同。

二,魔术师并非是童话中那种好心的魔法师老爷爷————他们是与人间的真情与温柔这种美好词汇相去甚远的求道者,纵使行走的道路是要用无数人的尸骨来铺垫,纵使路的终点是死亡,是破灭也绝不停止,笔直向前的行走的疯子。

他们就是这样的一群衣冠禽兽。

而蒋博涵就是这些衣冠禽兽中的一员。

或许稍微多了些人情味,但本质却并无变化,都是为了自己而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家伙。

————而我们的故事,也是以这个年轻魔术师作为主角。

————————————————————————————————————————————

由于德国侵攻波兰而爆发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夜。在日本冬木市举行了第三次圣杯战争。七名servant,七位master为了一己私愿准备相互厮杀至最master为了一己私愿准备相互厮杀至最后一人,但战争途中却发生了小圣杯破裂的意外。圣杯战争本身,在那一刻就已经含糊地终结了。

问题是,在那之后。

秘藏于圆藏山的,万能的愿望机大圣杯。不知命运是在何处发生了怎样的转变,某个拥护纳粹德国的魔术师将之发现,并尝试借用军事力量对其进行转移。

艾因兹贝伦、远坂、间桐这御三家以及帝国陆军为了阻止这场阴谋而奋战,但终因刚经历过圣杯战争极度衰弱而失败。御三家倾尽全力构筑起的大圣杯,遭到纳粹德国的强夺。

这场战斗既无文献记载,也未留下影像资料,甚至不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之中。但唯独军方与魔术师之间曾爆发过凄绝的战争一事,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那么,将大圣杯据为己有的纳粹德国,是否能随心所欲地统领世界呢?

……当然,那样的未来并未造访。在运往德国的途中,大圣杯还是谜一般地消失了。是被帝国陆军强抢?亦或是遭到了苏联军队的袭击?

不论如何,本该成为德意志第三帝国的象征,并实现世界统一梦想的大圣杯,没有落到任何人手中就消失了。

责任人被更迭,关联者被送往战场,本该身为胜利者的纳粹德国之中,都变得无人知晓大圣杯的行踪————毕竟,知道大圣杯的人们都已不在。隶属于纳粹德国的自称“尤格多米雷尼亚(*注:Yggdmillennia,千界树。)”的魔术师也下落不明。

大圣杯消失了。御三家的梦想、或是偏执,都随泪消散,冬木市也平稳地迎来了终战。

之后,经过了让幼童变为老叟的漫长岁月————

在英国。人称魔术协会总署的“时钟塔”。以伦敦大英博物馆作为据点的此处,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自诩称霸于漫长魔术历史中的唯我独尊之人,以及野心勃勃的魔术师们。

听起来似乎很厉害的样子,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了吧。

至少,作为时钟塔原学生的蒋博涵是这么想的。这种想法要是被时钟塔的魔术师知道的话,一定会引起他们的勃然大怒。

不过,这种可能性并不存在。任谁看到蒋博涵脸上那安抚人心的温和笑容,也绝不会想到他的内心是如此的傲岸不逊。

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保持笑容。这种想法并不是没有道理————从外表看上去,蒋博涵只是个十九二十岁的年轻人……谁能够想像到这个眉眼清秀,带着让人舒心的笑容的青年,是一个已经葬送了数多生命的一流魔术师呢?

再加上由于长期修行佛道魔术,他的身边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氛围,叫人面对他的时候想要不自觉的放下戒心。这不是魅惑的魔力,而是一种心灵上的感染力。虽然不值得夸耀,但他确实因此获得了不少方便。

用在交际上能够快速的与人拉近,就算用来杀人也有着不凡的效果。

这个道理很简单,如果是看上去就很危险的东西,人们在一开始就会抱有戒心,所以他就伪装成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人失去警惕,然后利用这个空档尽情破坏。

迄今为止,已经有多少魔术师因此而死在他手上了————蒋博涵已经完全记不得了。

他只会记住敌人,而对于排除的目标,他没有兴趣去记那些人的名字。

虽然身上没有驰骋于战场上的火与血的气息,但他……的确是一个以杀人越货拿赏金为生的自由魔术师。

「汝笑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女性喜欢啊。」

坐在宽大办公桌后的老人,一见面就笑嘻嘻的说出了让蒋博涵面露不愉的话。

尽管身材矮小脊背却挺得笔直,脸上的皱纹如木雕的美术品般充满光泽。他是召唤科系主任洛克·贝尔费邦,传闻自从就任系主任以来在任已逾五十载。

毫无疑问,他是莅临于时计塔的大人物,这一点从他的这间办公室就可以看出来。

设置在房间墙壁上的陈列棚里、摆着有如猿和象合体而成的野兽的头盖骨。旁边明显有千年以上历史的卷轴并未受到严加保管、被随便放置一旁。上方看似沉得要命的玻璃瓶中,用福尔马林浸泡着头部分为九股的小蛇。

这些东西都不起眼,但却都是些千金难得的宝物,而这样的东西就被他毫不上心的随意摆放在这里————和老人所拥有的这些藏品相比,他的这份豪气才更让人赞叹。不愧是在时计塔掌权五十年仍然屹立不倒的人物。

不过,就算洛克?贝尔费邦是一个如此了不得的家伙,也不代表蒋博涵会害怕他。

事实上,作为一个实战派的魔术师,整个时钟塔内能够威胁到蒋博涵的人一只手就可以数的过来————那其中绝不包含眼前的老人。

「老头子,亏你枉活了这么些年,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所谓笑容才是人最大的武器。」

这句话的确有其正确性,但用在魔术师这群人身上却绝对称不上合适,如果想要反驳的话,凭借贝尔费邦的雄辩一定能够做出有力的回击。

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做。

之所以会找来眼前的青年,贝尔费邦可不是为了给自己多增添一个吵架的对手。

「啊,受教了呢,能说出这种话的汝,不愧是精研禅宗密术的【缚日罗】呢。」

「能让身为时计塔大人物的你说出这样的奉承话来,我也深感荣幸呢。不过,你找我来,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个吧?那就请我不能奉陪了……虽然我并不赶时间,可却也没有那么闲呐。」

连眉毛也没动一下,蒋博涵面不改色的说出了这番可以说是极其失礼的话。

他已经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的十分清楚————赶快进入正题。

收到了这个信号的贝尔费邦也终于将笑嘻嘻的面具摘了下来。

「那么,言归正传,请汝过来不是为了别的————汝知道“冬木”的圣杯战争吗?」

「还算是比较清楚吧……灵魂物质化,圣杯正是第三法的不完全体现。」

所谓圣杯战争,是围绕着传闻能实现万能愿望的圣杯所展开的战斗。加上了“冬木的”这一冠词的场合,则是指魔术师之间将英灵作为servant召唤,相互厮杀直至最后一人的极其特殊的战争。

也许是协会对这东洋小国的监视不严,直到这圣杯战争重复三次以后才有所察觉。万能的愿望机会在极东的穷乡僻壤显现这种蠢话,就算是玩笑也要有个限度————魔术协会的认识,仅仅只有这种程度。

但是,第三回的圣杯战争扭曲了一切。大概也有眼看就将爆发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原因,以“国家介入”这一异常事态为契机,位于冬木的圣杯战争迎来了终结。同时,这场圣杯战争的系统本身也作为情报在全世界的魔术师之间扩散。

可见,艾因兹贝伦、远坂、玛奇里三家所构筑起的圣杯战争系统作为仪式是如此优秀。

假设历史上曾经有过“如果”。即是说,第三次圣杯战争如果没有扩大到这个地步,圣杯战争也许至今也依然是仅限冬木市的独自仪式。恐怕距今十年前左右,第四次圣杯战争理应举行过了。但是在失去了大圣杯的冬木,早已不可能展开圣杯战争。

「那么,汝知道圣杯战争的真正目的吗?」

「……是为了魔术师的终极目标,抵达根源吧。」

贝尔费邦的嘴角露出了一个令人厌恶的笑容。

「完全正确。」

艾因兹贝伦最初的方针,是利用大量的灵魂冲破抑制力,打开通往根源之涡的大门————不得不说,这个办法可以说是成功率极高的一个,但实行起来却是千难万难。

首先,那些灵魂从哪里来?想要用这种方式突破抑制力的话,没有个百万人份根本就是开玩笑。先不提艾因兹贝伦一族有没有这么疯狂,也不提他们有没有这个能力,只要他们真的这么做了,等待他们的结局不是达到根源,而是被魔术界的所有魔术师围攻灭族。

那么,放弃似乎是个正确的选择?

不,绝无可能。

艾因兹贝伦一族传承千年,并不缺乏天才,他们找到了代替的办法。

既然量不够的话,那就用质来代替吧。

作为达到了既人非人之境,拥有远超人类灵格的英灵之魂,的确是千里挑一的首选。

————因此,在圣杯战争之中,master不是必要存在的,servant才是必须的,当英灵败亡之时,他们的灵魂不会回归“王座”,而是被圣杯强制留住。然后,借助七位英灵所拥有的强大灵魂打开根源之道。那才正是“冬木的”圣杯战争真正的目的。

「所以说愿望只是色彩斑斓,让飞蛾自愿坠入地狱的诱娥灯吗……」

「还真是恰如其分的形容……汝,说不定有做诗人的天赋呢。」

「……」

没有理会贝尔费邦的话,蒋博涵瞥了他一眼,默默的缀饮起放在桌上用来招待客人的药汤————然后,他咳嗽了起来。

这玩意儿虽然回复效果不错,但却实在是辣的够呛。

「呵呵呵……」

看到蒋博涵的反应,贝尔费邦像是早已预料到,耍人一般的闷笑起来。

「好个老头子……先不提我有没有做诗人的天赋,我并不认为圣杯战争能够实现愿望这件事是一个幌子。」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老人,发现全无效果之后,蒋博涵放下了器皿,重新诉说起自己对圣杯战争的见解。

「也许吧,虽然不是全部的愿望,但如果实现只关乎个人的愿望,那个圣杯应该还是可以办到的吧————你不想试试吗?」

听到贝尔费邦最后那一句突兀的话后,自打进屋以来,一直保持着悠然态度的蒋博涵发生了变化,虽然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可是那流露出欲求的眼睛却并没能逃过老狐狸那细致的观察。

「老头子……你到底是想要我去干什么一些?」

「别着急。」

看到眼前的青年似乎终于真正提起了兴趣,贝尔费邦却像是唱反调一般挥手制止了催促蒋博涵。

「接下来才是正题。在“冬木的”圣杯战争之中最为重要的基盘大圣杯,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之后销声匿迹,这汝知道吧?……三个月前,此物终于被发现。与其说是被发现,不如说是知道了它是被隐藏起来的。」

「……地点是?」

「位于罗马尼亚,特兰西瓦尼亚地区郊外的城市图利法斯。似乎设置在了该城市最古老的建筑米雷尼亚城塞之中。」

「……在这里我还是确认一下,莫非圣杯战争再度展开了吧?」

「汝很敏锐啊————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个问题。把这个情报泄露给我等的,是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的族长达尼克。」

尤格多米雷尼亚————这个熟悉的姓氏出现在对话里,不禁让蒋博涵从刚才就舒展不开的眉毛更加的纠结在一起。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在时计塔修学时期的朋友菲奥蕾·弗尔维吉·尤格多米雷尼亚就是千界树一族的下一任预定当主。

而贝尔费邦口中的达尼克……

「“八枚舌”达尼克?」

「没错,就是那个达尼克。」

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传闻已活了近百年,外表却仍保持二十后半的,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的现任当主。本身乃是时钟塔的最高阶位【王冠】,并且以二级讲师的身份执教元素转换,不过,学生对达尼克的老师身份评价极低。

————蒋博涵也很赞同一点。他曾经听过达尼克的讲授,对其评价只有四个字。

一堆垃圾。

这个魔术师作为一个研究者来说并不出色,用差劲来讲都不为过,但是,他的真正价值比起“讲师”来说,还是作为一个“政治家”要更为合适。

在时钟塔内派系斗争,权利斗争可谓家常便饭,而达尼克凭借自己的卓越手段,让信任自己甚至乃至不信任自己的人都一并加以利用、操纵,而对方则一直被蒙在鼓里,还有临战倒戈,鹬蚌相争之类的,他全都得心应手————他确实是一流的欺诈师,一流的政客。

「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就因为达尼克是这种男人,所以他很可能与置身于有关圣杯战争的某种交易,只要能够获得利益,他会无所不用。

不过,当看到贝尔费邦脸上的表情的时候,蒋博涵就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打从见到他以来就一直存在的游刃有余的笑容,被冰冷的怒容所替代————实在太过明显,面部被不快扭曲,尽显愤怒之色。

对这个老头子而言,这可以说是极其特殊的情况,能够让他如此愤怒的原因————绝不仅仅只是因为利益这么简单。

如果说是达尼克投机倒把,想要对魔术协会做出一些不对等的交易,洛克?贝尔费邦也不会气愤至此。能够让这个老狐狸无法保持气度的情况只有一个……他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像洛克?贝尔费邦这样的传统魔术师,以生命作为赌注,行走在常伴死亡的魔道之路上的魔术师,除了本身的知识,技术,还有一族的传承外,尊严就是他们的第二生命。他们正是以魔术师的身份自矜,并以此为荣的狂人。

事实上,抛去蒋博涵这样的半赏金半自由魔术师,还有自由魔术师和赏金魔术师外,拥有领土和自身家系的魔术师大部分都是这个样子。

「问题不在于达尼克,而在于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

「……什么意思?」

不妙的预感正逐渐在蒋博涵的心中涌起,鉴于他以前的经历,这份预感很有可能化为真实。

「米雷尼亚城是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的领地,而那一族已经举族叛离出时钟塔。」

「…………对不起,你,能不能再说一遍,我刚才好像没听清。」

这个消息的冲击性比方才知道的圣杯战争再开还要更甚,其效果不亚于在他耳边投放一颗重磅炸弹。

他不是没有听清,只是不愿意承认————因为,如果承认这个事实的话,那就代表他可能要和昔日的朋友对峙。

可是……对于已经发生的现实,蒋博涵即使再否定,也是没有丝毫意义的。

「那我就再说一遍,汝可听好了,名为尤格多米雷尼亚的一族已经叛离出时钟塔……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我已经听的很清楚了。那么,竟然举族叛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内心的震动也只是一瞬的事情,作为魔术师的素养让蒋博涵几乎立刻就恢复了冷静。毕竟现在就算想什么也都是无济于事,倒还不如多获得一些情报。但与此同时,他还是不由得诅咒起自己那糟糕的预感。

「我听说汝和尤格多米雷尼亚的下任当主菲蕾奥关系不错……所以汝也应该相当了解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吧?」

贝尔费邦的问题似乎意有所指……不错,蒋博涵作为时钟塔的原学生的那两年里,的确是和菲蕾奥?弗尔维吉?尤格多米雷尼亚意气相投,在这里被即使被怀疑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但是……那又如何?

难道,时计塔的这些人就敢因为这莫须有的原因把身为大魔术师的他怎么样吗?

先不说做不做得到,或许在平时还有这个可能,可是在现在说不定会给敌人增加一员大将的情况下,他们是不敢这么做的,因为那简直太过愚蠢了。

「倒还算得上是比较了解吧。」

面对贝尔费邦意味深长的目光,蒋博涵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我还去过他们的领地做客呢……」

那是受到菲蕾奥和她弟弟的邀请,所以就去稍微打扰了一两天。

————这些都是题外话了。现在,需要详细说明的是,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

魔术师的素质,是与存在时间的长短息息相关的。

每一个魔术师都会将自己研究的毕生成果流传到下一代,只要血脉不出现衰退,无论是怎样弱小的家系,也会有着独一无二的技术。

越是历史悠久便越为强大,自古学习魔术的贵族,最长者据说已经两千逾年。

这样的大贵族有三家,相当于亲族的家族有二十多家。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既不属于上述任何一方,也无联系。尽管其历史绝不短浅,会变成这样,有人说是由于其在过去的权力斗争中失败所致,也人说是源于与贵族三家关系不和,还有人说是因为魔术回路性质恶劣而被敬而远之,可谓众说纷纭,其个中缘由蒋博涵也不得而知。

但是,他们一直受到贵族的排斥这一点,蒋博涵也还是知道的。而尤格多米雷尼亚也没有就因此垂涎的旁观,他们有做出积极的行动。

只是……他们把“代代积累,令作为魔术师的血脉变得浓厚,穷极初代所选定的魔术系统”这一做法舍弃。取而代之的是,将与一族有广泛而浅薄联系的魔术师们凑集起来。

成为对象的,有诸如纯粹历史短浅,魔术回路贫乏的家族。也有已经开始衰退,魔术回路逐代贫乏的家族。还有受到魔术协会的惩罚,被悬赏通缉的家族。即是一群即使脱离了魔术协会的中心,依然没有完全放弃到达根源的人们。

尤格多米雷尼亚的中间名,全都是过去依靠这种方式吸收而来的家族的名字。他们连魔术刻印都还未统一。他们将曾经家族的刻印,原封不动地继承下去。

他们所学的魔术系统覆盖面也很广泛。西洋型炼金术、黑魔术、巫术、占星术、卡巴拉、符文、乃至日本的阴阳道,一族之中都有人学习。

完全与正常的魔术家系应采取的做法相反,尤格多米雷尼亚选择的是“浅却广”的道路,与其他“深且窄”的家族们实在大相径庭。

虽说如此,到底也不过是衰退的家族和历史短浅的家族凑集而成的类似联盟般的组织。他们的魔术,只是会被贵族们耻笑,无法入其法眼的凡庸之物。

这种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平庸之辈到哪里都很多,而稀世的天才却很少见,对于魔术协会来说,一堆丧家之犬就算聚集在一起又能有什么威胁呢?

平均水平二流,偶尔会出现一流人物,不过也仅止于此。数量虽多却构不成威胁。当然,他们没有被追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达尼克的政治手段,这一族毕竟也只有“人多”这一优点————本该是如此。

「不知是否是因为对此感到郁闷,某日他们宣布背离时钟塔。还说,今后要以自己一族为中心建立新协会。」

如此叹息到的贝尔费邦,除了愤怒之外,声音里还包含有惊诧的成分。

别说他了,就连蒋博涵也有相同的感想,这么明目张胆的叛逆行为,与宣战布告根本没什么两样,对于魔术协会来说,这就像是往朝脸上丢来的手套一样,是绝对不能无动于衷的行为。

————的确,只要还在时钟塔内,尤格多米雷尼亚就没有成为贵族的可能性,无论经过百年还是千年,只要没有将现有势力几乎全部清洗的大型政变,就无法摆脱低人一等的窘境。

在这种情况下,离开现有的体制,由自己建立一个全新的体制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这个想法虽然也算正确,但实施起来真的会有这么容易吗?

用困难重重来形容都是轻的……一个不小心就是灭族的危机。

这种行为实与背叛无异,魔术协会会有何种反应实在是无需多想。就算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刚宣布叛离,第二天就被魔术协会排除的讨伐部队给全灭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虽然只与达尼克见过寥寥数年,不过蒋博涵不认为他是个考虑不到这种事态的男人……换句话说,他一定是有了相当的底牌才会做出看似疯狂的举动。

至于要说那底牌是什么的话……答案已经呼之欲出,除了万能的愿望机,直达根源大圣杯外,蒋博涵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能够给予达尼克这样揭竿而起的勇气。

「大圣杯就是问题的关键……」

「对,他们似乎想将大圣杯作为协会的象征。幸存下来的魔术师是这么传话的。」

对蒋博涵的结论做出肯定的贝尔费邦,说出了一个让他不能忽视的词语。

「等等……你说幸存的魔术师?你们已经派出讨伐大队了?死了几个?」

面对这样的问题,贝尔费邦踌躇了。

那态度就好像是想要遮掩考出了烂分数的卷子的小孩一般,不想让人知道丢脸的事情————蒋博涵已经可以想象到事情有多么糟糕了。

而接下来贝尔费邦说出的答案,更印证了他的正确性。

「五十名受过“狩猎”特化的魔术师,仅有一人生还,其余四十九名全部阵亡。」

「————」

多少也能够明白贝尔费邦的心情了。

五十名经过狩猎特化的魔术师,这里面每一个都是能征善战的好手,他们的战斗力绝对要远远凌驾于一般的魔术师————五十名这样的魔术师,只要不是二十七祖中上位的话,就算去讨伐也应该有着相当的成功几率。

老实说,这可是相当的手笔,看来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将对方全灭。不过,魔术协会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这可是规模如此之大的叛离剧,如果对此一笑而过的话,时钟塔将会颜面扫地。

对于一直自诩为世界魔术轴心,在活跃程度上要胜过彷徨海和阿特拉斯不知一筹的时钟塔来说,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局面。

但是,还有一个不能够忽视的问题————

「他们是怎么被打败的?」

蒋博涵的语气中充满的是难以置信的惊诧,能够面对五十人的讨伐大队仍然拥有近乎全歼的战绩,这份能耐,真的属于尤格多雷米尼亚一族吗?

说实话,这就像天方夜谭一样让人难以相信。

虽然其中包含了许多轻蔑的非客观色彩,但魔术协会对尤格多雷米尼亚的评价基本上算正确。

————平均水准二流,偶尔出现一流,并且血脉混杂,除了人多似乎就没什么有点的一族。

可是……讨伐大队里的魔术师个个都是一流水准,而且还是专门战斗的实战派,没道理会在尤格多雷米尼亚的面前折戟沉沙啊。

蒋博涵的问题实在是非常刁钻,而洛克?贝尔费邦则是铁青着脸色答道。

「那帮家伙,好死不死地竟然用servant迎击!派遣过去的使魔已把一切都尽收眼中。那名servant突然出现在魔术师面前,笑着一挥手————于是就结束了。眨眼间,除了一人以外全员都被椽桩穿插身亡。」

「……好吧,我无话可说了。」

这份叹息是对于魔术协会所发出的。蒋博涵已经确实了解到讨伐会惨败的原因,别说区区五十人————就是派一百人过去,结果也依然不会有任何变化。

英灵本身就是凌驾于魔术师之上的神秘,二者之间的差距就像是全副武装的大人和初生的婴儿一般,连丝毫的可比性也没有。

不过……【罗马尼亚】和【椽桩】吗?

后者本来就已经相当少见了,而考虑到地区知名度的问题,召唤的必定是在罗马尼亚声名显赫的英雄————到底是谁根本已经无需赘述,哪怕是没有多少历史知识的外行人也能答得出来。

「既然他们用英灵迎击的话,你们也可以召唤servant回击啊————可别告诉我你们没想到这一点,老头子。」

「汝到底是把我等想的有多么愚蠢?!怎么可能想不到……但太迟了。那帮家伙已经集齐七名master。虽然未必已经召唤,不过派遣过去的魔术师显现令咒的可能性是零。」

「他们难道要自相残杀吗?」

「也许吧,或者是将一族的某人作为首领,让其他的servant即刻自尽。不论如何,我们一样无法出手。」

「喂……丑话说在前面,跟英灵战斗的事情我可不干。」

毕竟,那可是有七个英灵啊。

如果是一对一,哪怕是对上三骑士之一蒋博涵倒也有自信不落下风,可问题就在于,将胜利指望于对手的英雄气概上也未免太不靠谱了。的确,那些英雄们是高洁的英灵,可那些master们可都是些对英灵有着三次绝对命令权的魔术师啊。

————同样身为一个魔术师的蒋博涵知道,想要从这个拥有这个身份的人里找出一个好家伙,其难度不亚于通过买彩票来发财。

如果自己真的现在跑去米雷尼亚城,那么等待自己的结局便也可想而知了。

「别这么说嘛。老夫的委托啊,就是想请汝召唤servant进行战斗啊。」

「你没发烧吗?还是说终于得了老年痴呆症了。圣杯战争所能召唤的servant,只有七种class,也就是七名啊。」

「这就是此次圣杯战争颇有意思的地方啊。可以召唤的servant、竟是两倍十四名。」

「……什么?」

看到蒋博涵那变色的表情,刚才还满脸郁闷的老人笑了起来。那是以看到他人丑态为乐的表情。

这老头果然一如既往的讨厌————忍耐住想要一拳砸中那张老脸的**。蒋博涵注视着贝尔费邦,等待着回答。

「幸存到最后的魔术师他发现了沉睡于米雷尼亚城塞地下的大圣杯。于是,成功地打开了预备系统————大圣杯会根据状况,进行诸如令咒的再分配这类与圣杯战争相关的辅助。尽管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当七位servant全部被一方势力所统一之时,为servant全部被一方势力所统一之时,为了找出对策,预备系统便会启动。它就是如此被设置的。」

「为了对抗来自同一阵营的另外七名servant,就召唤另外七名servant,这就是圣杯的意思嘛……」

「正是。本来图利法斯就是罗马尼亚屈指可数的拥有灵脉的土地。恐怕,用比冬木更快的速度不断地储存过魔力了吧。即使七名servant被召唤,仍有永不枯竭的魔力。」

合计十四名英灵,这个数字背后所隐藏的含义,让蒋博涵也兴奋不已。

这场战争将会成为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圣杯大战。既然这样的话,他没理由不去凑一下热闹。

「原来如此,魔术协会也要找七名master召唤英灵,与尤格多米雷尼亚交战,然后获得胜利。」

「就是如此,那么,你要不要参加呢?」

话题,终于回到了最开始。

当知道了一切的缘由后,蒋博涵会做出怎样的回答,对于贝尔费邦来说已经是可以预料的事情。

「啊,那还用说吗?我当然参加,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要是我赢了的话,圣杯怎么办?」

「当然,胜利之后由我等确保。能轻易到达根源之物就在眼前,幸存的魔术师能不能保持冷静还不知道呢。」

换句话说。意思就是“歼灭尤格多米雷尼亚之后发生任何事责任自行承担”么。能实现愿望也行,阻止愿望也行,或是————破坏一切都行。当然,眼前这只老狐狸肯定早有对策。大概会在战争结束的瞬间,立刻出动回收部队吧。

只是啊……一切真的会有那么顺利吗?或许并非万能,但到底也是个许愿机,蒋博涵没可能错失这一次良机。他如此确信。

但是,还有些问题要确定。就算决定了要怎么做以后,也要谋而后动,历史上因为冲动而死的英雄可不在少数,蒋博涵并没有学习的打算。

「作为召唤英灵的圣遗物,想必魔术协会已经准备好了吧。」

「那还用说吗?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协会方面已经四名魔术师召唤好了servant,教会方面也有派出了一个master兼监督官,余下的class也只有两个了。」

一边说着,贝尔费邦拿出了两个黑色的手提箱放在桌子上。看来那里面装的应该就是圣遗物了。

到底是挂上圣杯之名的战争,会引来教会倒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这次圣杯战争需要什么监督官吗?

位于冬木的圣杯战争,需要对御三家以及外来的master公平的裁判。因此,不偏袒任何一方的圣堂教会会被选中是情理之中。

但这次不一样,是魔术协会与其对抗势力之间的争斗,完全不需要什么中立地裁决魔术师同士的争斗的监督官。硬要说的话,顶多做些隐蔽工作,但对魔术协会而言根本不缺这方面人才。

「那个监督官,叫什么名字?」

以防万一,蒋博涵还是询问了一下。

「老夫也没有直接会面过,不过……记得是一个叫做shirou的神父吧。」

一点印象也没有。蒋博涵很快就把这个名字放在了脑后。

他把视线放在了桌上的两个手提箱里。

「左边的箱子中装的是圆桌的碎片,而右边的箱子则是和阿尔忒弥斯有关的弓形宝具的碎片————现今剩下的class就只有saber和archer了,所以汝选择哪个圣遗物也就等同于选择了哪个class,这一点汝应该知晓。」

「……」

饶有兴趣的视线在两个箱子之间来回游荡,让人难以看出他的真正想法,而洛克?贝尔费邦则是很有耐心的等待着他的选择。

不愧是魔术协会,与大部分英灵有关的圣遗物都可以弄到手。

一个代表的是在亚瑟王麾下驰骋于战场的英豪,另一个代表的是古希腊的神代英雄,这个选择对于蒋博涵来说……并不是那么的困难。

「我要这个。」

他将手放到了右边的手提箱上。

「archer吗?为什么不选最强的saber呢?」

「要说为什么的话……总觉的我跟骑士没什么相性啊。对了,那么,剩下的那个圣遗物,要交给谁啊?」

「你认识的,巴捷特?弗拉加?马克雷米斯」

「那个女汉子呀……」

蒋博涵像是感到安心似的点了点头。从贝尔费邦中说出的名字是个有过共事经历的家伙。

怎么说呢?虽然为人很笨拙,缺乏圆滑,但作为一个魔术师来讲,计量却有A+的程度,是个可以让人放心的伙伴。

「那么,签契约吧。酬金先付一半,剩下的事成再说……还有,作为追加报酬,我要从你这里的藏品中拿走一样东西。」

「报酬已经很丰厚了……那个追加报酬是怎样?」

「丰厚?开什么玩笑,你们可是要请一个可以让你们必胜的人去战斗,多给功臣一些优厚的待遇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争都还没开始就敢口出狂言,对于这份自大和贪婪,虽然面色不太好看,但贝尔费邦还是给予了认同。

「好吧……你想要什么?」

似乎已经等了这句话很久,蒋博涵立刻站起来指着陈列棚上摆着的幼年海德拉的福尔马林渍品说道。

「这个。」

「……那个是赝品,没关系吗?」

「没关系。」

听到蒋博涵斩钉截铁的回答后,贝尔费邦的脸色沉了下去。这也难怪,因为这个渍品是地地道道的真家伙,很有可能是世界上最后的一份海德拉的标本,以收藏的角度来说,价值不可估量。

「……随便你!」

但是,既然话已经说出去,就覆水难收了。为了自己的面子,贝尔费邦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哈哈哈哈……看你那个阴沉的脸色,好吧好吧。我就换一个吧。」

能够戏耍一番面前的老狐狸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再说那个标本对他也根本没什么大用,拿来也就是送人或当个摆设而已。

说着,蒋博涵随手从陈列柜里拿出了一个古旧的卷轴。

用古色古香来形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最起码也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但贝尔费邦却没什么印象————也就是说,这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

「那么,就请尽快飞往罗马尼亚吧。监督官和其他的master由我来联络。入境之后,对面应该就会马上和汝取得联系。」

离开了时钟塔后,蒋博涵立刻从伦敦飞往了罗马尼亚,因为在被邀请之前考虑到了是有任务委托,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可以随时上路。他对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非常高兴。

————就这样,因为时计塔的委托,蒋博涵作出了一个对他后半生产生了重大影响的决定。参加圣杯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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