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先天之体
第三十一章先天之体
气海中那漆黑龟壳上繁杂精美、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一般的铭文忽然闪过一丝极细小的光芒，然后又继续沉寂下去，在沈然气海的那湾泉眼中沉沉浮浮。www.DU00.COm
沈然立刻将抬起的那条腿放了下来，静下心来仔细体悟那一丝悸动从何而来，不知为什么沈然感觉到，若是就这么踏上第二层，将会错过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沈然在第一阶站定，眉头紧锁着，脑海中不断思索不断回忆，似乎错过了什么，脑海中有灵光闪过却又抓不住那一丝灵光。
“难道是？”
沈然顺着脑海中出现的《虎扑拳》、《修罗斩》之类的炼体功法、武技开始施展起来，台阶不大，但沈然也不是当初那般青涩小子，这几门炼体功法的招式早已经深深地刻进脑海之中，如同吃饭喝水一般，信手拈来，肩膀上也稳稳当当，小火球也睡得香甜，在这方寸之地沈然将这几门很是普通的锻体招式施展的虎虎生风，虽然没有翻腾跳跃一样的大开大合，但手臂挥舞、脚步挪动之间也带着别样的意境。
而随着沈然在这层窄小的台阶之上辗转翻腾，原本是固定节奏的捶击之力忽然间变得紊乱起来，原本均衡的力度也渐渐加重，使得沈然原本早已适应的节奏被打乱。
就像是被一块儿大石头狠狠地打在胸口，沈然在开始不久之后便开始觉得一阵难受，不像原本那般身体发痒，沈然现在感觉到体内仿佛有一股气流在乱窜。
强忍着那股难受之感，沈然继续将那一套拳打了下去，而体内那一道气流也越发躁动，让沈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开始翻腾。
“哇。”
沈然张口，一下子吐出一大口污血，黑红色的血液落在地上发出“孳孳”的响声，仿佛有腐蚀之力一样，黑红色的污血上升起缕缕黑气，散发出很是难闻的腥臭之气，沈然隔着很远闻到那气味都有一种要做呕的感觉。
而随着那一大口污血的喷出，沈然忽然觉得越发神清气爽起来，那一套拳也打得越发行云流水，气海之内那漆黑泉眼的喷涌也加快了那么一丝丝，经过这么久的积累，那湾漆黑泉眼周围的水潭也扩张到了六丈方圆，漆黑泉水流淌，一朵黑色的火焰悬浮在泉眼之上安静燃烧，那一个小小的龟壳在泉眼之中浮浮沉沉，偶尔露出水面那一丝铭文也为泉眼更添了玄妙之感。
冥冥之中沈然似乎觉得那一口污血喷出了他身体之内全部的杂质，精气内蕴，更是有一丝丝光华流转在他的肌体之上，原本就已经很是光滑的皮肤变得更为紧致起来，仿佛凝练了一层坚实的皮膜一般，肉体也变得越发强大。沈然有种感觉，似乎整个身体对周围天地元气也变得更加亲近起来。
沈然感觉的没错，人在生下来之前孕育母体之中，而随着自己母亲所吃的五谷杂粮，人体内也开始慢慢渗入后天浊气，随着人的出生、长大，吸收浊气杂质也更多，这是无法避免的。
而要消除自身的杂质使身体恢复先天之姿，只有通过武道、修炼，方才能一步步剔除自己身体内的杂质，使自己充满了后天杂质的肉体恢复一定程度的先天之体，从而才能对大道更为亲近切合。
而所谓武道修炼第一步的锻体阶段，也不过是将体内杂质初步排出，从而使身体能够接受天地元气的洗礼，开启自己悟道修炼之路。
然而就算是真正的先天境界也没有办法将自己体内的杂质全部清除，只是到达了一定程度，便能够去体悟天地。
沈然将手头那一套拳打完，便在台上不丁不八的站好，双目微阖，一缕精光在眼眸中闪过，静心体悟身体上所获得力量。
周身澄澈，连呼吸都有一种通畅之感。
宝体无暇，内蕴光华。
原本平静的识海中忽然泛起一个巴掌大的气泡，其中隐隐有着山脉蜿蜒、山峰巍峨的景象闪过，小小的气泡竟然给人山不动如山的厚重之感，仿佛在那气泡之中囊括了一座雄伟山川一般。
沈然周身忽然出现淡淡的山川虚影，不怎么高大的身影在台阶之上站定，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座无比巍峨的大山，仿佛不论遇到多大的风雨都能够“任尔东西南北风”，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将他摧毁一般。
周围原本安静漂浮着的白色云雾忽然加速涌动了起来，随着沈然身上那山川虚影的出现与那“不动如山”之感的加深，那白色云雾忽然围绕到了他的身边，就像是云雾缭绕的名山大川，一眼望去更多了几分虚无缥缈却又壮美至极之感。
沈然只觉得脑海中闪过一座座无比巍峨的山脉，或雄奇或高峻或绵延或耸入云宵，无数的山川虚影从他的脑海中闪过，他周身的山川虚影也在不断变幻着。
最后所有的山川高峰都聚合在一起，相互融合、相互补充交汇，最后在沈然的脑海之中渐渐出现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山峰轮廓。
山峰十分高耸，像是一根耸立在天地之间的柱子，如同“擎天之柱”，撑开天地、分割阴阳，也十分雄壮蜿蜒，盘桓在大地上像是一条巨大的祖龙之脉，万山恭贺朝拜，如同万山之祖一般带着混沌初开、鸿蒙未分的气息。
古朴莽荒之意在沈然脑海中盘旋不散，那山川的虚影也在沈然脑海之中越发凝实，却始终像是有一层云雾遮蔽，看不真切。
然而那一层淡淡虚影所散发出来的厚重苍茫之感，便让沈然获益匪浅。
沈然现在心中甚至有种感觉，若是再使出这不动如山，只要不是先天强者，只要自己能够坚持得下来，便能够立于真正的不败之地。
而另外两条路上，孙子剑刚刚站定在第一阶之上，原本猥琐的脸上沾满了黑色污渍，只露出两只更加猥琐的小眼睛；莫忠义咬着牙在第一阶上小小的挪动了一步，愈发多的黑色杂质从他的躯体中被锤炼而出。
在第一层闭目等待了许久，沈然方才睁开眼睛，眼眸中仿佛有着一湾清泉，清澈见底。
轻轻握了握手掌，丝毫没有力量增长的不适之感，一切仿佛都是水到渠成一般，适应了锻体五阶，又将自身力量重新感受了一遍，沈然抬腿便向第二阶迈去。
然而脚一靠近第二层台阶上，四周围的白色雾气涌动，沈然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一股股奇异力量在凝结，仿若灵识的力量一般。
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这股力量，沈然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在刺向自己的识海之中，说是灵识却又似乎比灵识更为凝练。
识海中传来针扎一般的疼痛之感，却比扎在肉体之上要疼痛不知多少倍，哪怕是之前与那尸分身交手窜入识海中的一缕黑气、之前骷髅嘶吼对识海的冲击，都远比不上现在的冲击来的更加凶狠。
似乎有无数根细针狠狠地扎向识海之中，又好像有一个大锤在狠砸着自己的脑袋。
原本平静的识海之中像是泛起了巨大的风暴一般，泛起巨大的涟漪。
“啊啊！”
沈然忍不住低声嘶吼，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珠滴滴渗出，青筋突起，沈然强忍着那锥心的疼痛，双手摆在胸前，捏出一朵莲花般的印决，《小乘心地观经》自然运转，手指纷飞间似一朵莲花随风轻摆、摇曳间悄然绽放。
灵识之力自发防御起来，《小乘心地观经》将识海中映照得一片金光灿灿，仿佛有佛陀在沈然的识海之中诵经，感慨天地至理人间善恶。
灵识悄然流转，在外界的刺激之下显得更加凝练与恢弘。
庞大的灵识之力似乎转瞬之间便将这外来的奇异力量尽数防御下来，沈然只感到自己的灵识一阵鼓荡，却又更加凝练了几分。
外界白色雾气在莹白如玉的台阶旁自由流动着，沈然却睁开了眼睛。
识海中闪过无数画面仿佛只经历了一瞬间，一只脚已经踏上了第二层台阶之上。
除了一开始猝不及防的疼痛之外，沈然很快便将那疼痛之感防御在外，除了让自己的灵识更加凝练几分之外，沈然在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舒服。
手捏莲花印，沈然浑身带着淡淡的圣洁之意在第二阶之上站定。
灵识在他周身布满层层叠叠的防御，外界的捶打只会让他的防御更加凝实与坚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