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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最终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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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可得让樊覆舟知道,还有不待见他的人,可真好。”说完把手里捧着的抹茶蛋糕递给华夏,转身说,“我去那边了。”旋即又走回来,笑得十分不好意思,“其实,那天早晨去砸门的也是我。”

“啊。”华夏想,怪不得长得这么漂亮,原来是首席古筝同志啊!“久仰久仰。”

“你这孩子性格可真好,眼光是得高点,看不上樊覆舟刚刚好。”

华夏被说得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脸微微的红着:“我们就是朋友。”

林蓁蓁侧目看着远处,眼睛里映着色彩斑斓:“朋友好,让他惦着你。省得他心里就只想着宁远筝,提起来还是不服气。”

华夏一怔:“你说谁?”

“宁远筝啊,他没跟你说起过?”林蓁蓁吃惊不小,“我还以为……那你是真看不上他啊。”

华夏哪里管他是真看不上还是假看不上啊,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恍然大悟——宁远筝,宁远筝。她虽然不认识宁远筝,可是她的名字早就熟烂。原来他就是泡面头的竹马啊!竟然就是他!

舞会到了后半程就成了酒会,酒会到了最后就成了飙泪。声嘶力竭的,歇斯底里的。

过了午夜渐渐众人都醉眼迷离,嗓子哑了,眼泪也流干了,终于散会。樊覆舟醒了好一会酒,觉得差不多了,才叫上华夏一起往家里走。

她忍不住问:“翻船,你认识宁远筝吧?”

樊覆舟撇头,些些防备的问:“怎么?”

“翻船,我发现这个世界真是小。我花了一个晚上才想明白,你183,你恐高,你的那本《挪威的森林》扉页上是她的笔迹。你知道么,说起来我是因为你才来南大的。”

他忽然笑起来,笑得有点孩子气:“这样?我才知道。”

华夏抿着嘴点点头:“真的,翻船,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那个人就是你。”所以,认识他是必然的,在一起不到一年的时间发生了这多大大小小的事情。因为他才来到的这里,缘分是多么奇妙的东西。

樊覆舟还是笑:“怎么说?”

“宁远筝是我最早的网友。我高三的时候患了疑似考试综合症,她给我打气,帮我找了目标,她建议我考南大。她说,让我替她来这里看看。”

樊覆舟默不做声,想了想说:“你还挺听话。”

那晚的天空很晴朗,没有一片阴云,漫天的星光。到家后,华夏帮他烧水泡茶,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等水开。好奇的问:“我能看看宁远筝长什么样子么?你这里有她的照片不?”

隔了好久,他才说:“有,在书架上,我帮你去拿。”

“哎,我自己去吧,看你走路都遛墙边。”

“书架,第二排,靠右。”

华夏欢欢喜喜的把相册拿出来,走回客厅打开大灯,递给他问,“哪一个?”

他翻开来,随意找了一张,指着说:“这个。”

华夏凑过去看,一头短发波浪卷的女孩子,白白的皮肤,瘦瘦高高的,像花仙子的样子。“真漂亮。自来卷?”

樊覆舟笑笑:“她网名叫什么啊?”

“泡面头啊。”华夏一扭头,“原来是这么个泡面头哇。”

他还是笑,像哄她玩似的:“啊,就是这么泡,留长了更泡。”

华夏暗暗的想,翻船你可真不厚道,怪不得那个古筝美女那么失落那么伤感,你是不是冲着人家头发去的啊。“你们俩怎么回事啊?为啥分开。我好奇了好长时间,一直不敢问她。”

樊覆舟笑了笑,问:“那你和你的183为啥分开?”

华夏认真的说:“因为适合做朋友。”

樊覆舟把脑袋靠到沙发后背上,闲适的动作,闲适的表情:“我们俩的故事挺恶俗的,听过的人都说俗。”

华夏笑着摇头:“我肯定不说……”

他也笑:“当初远筝的父亲投资失败,然后向我父母请求资助。”

“我猜他们一定拒绝了,然后你们就成了罗密欧和茱丽叶。”水开了,华夏走去厨房插了一句。

他说:“不,帮是帮了,可他们家还是破产了。”

“那也没办法吧,都尽力了。”

樊覆舟闭上眼睛:“问题就在于没有尽力,就是随便打发掉了。宁远筝同学从小脾气就倔,从那以后就不再好好学习了,天天就想着怎么把自己往令人嫌恶的境界发展,逃学,和小混混在一起打架,欺负低年级的同学。我那时候每天都要负责把她找回家,后来我腻歪了,我嫌她烦。所以全怪我,是我不好。先是我父母害了她父母,又是我害了她,她应该恨我。”

他说他腻歪了,他嫌烦。是不是每一个温柔的男人都曾经有过神经大条的过去,都曾经青涩懵懂,做过令自己后悔的事情?或许没有人是生下来就成熟,少年的时候就有能力处理好每一件事情。华夏摇头:“不是的,翻船,不是的。她一点都不恨你,她复读了,她努力过,她想来找你的。然后,她说她是来不了南大了,所以让我替她到这里来看看。”

樊覆舟睁开眼看了看她,又闭上眼,又睁开看了看,语气从未有过的沧桑:“华夏,我总觉得自己欠她的。”

她咬着嘴唇琢磨了一会说:“也许吧,可是这种事情太难说了,你去找她谈谈。”

“我小的时候想过将来有一天要是能漂洋过海就带上她一起,现在不行了,真的能漂洋过海了,她却不见了。”

“她去哪了?”

“嫁人了,今年过年的时候。”

“她大学没毕业吧?”

樊覆舟正经的说:“伟大的宁远筝同学什么事情是她干不出来的。”

华夏小心翼翼的不敢讲话。

过了会,他坐起来喝茶:“没事,别担心,我把她放下了。以前我总觉得欠她的,这下好了,她又欠我了,所以我们刚好扯平。”

华夏想,我和萧离为什么时候扯平呢?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放下呢?

他们这个扯平,硬生生被扯走了一生一世,那个说着“一直都在追一个人的脚步却永远都追不上的感觉真的很难受。”的泡面头,一狠心就跑到了他的前头,让他再也没机会追上了,可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她想,萧离为说她做事情决绝不留余地,那是因为他不认识宁远筝。

“华夏,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真是鬼使神差,我以前从不去岛屿的,那天也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就走到那里去了。我还记得你被一群人起哄叫着名字,走上台的时候很别扭甚至表情有些嫌恶,可眼神特别倔强,我以为你会扭头就走的,没想到你清清嗓子就开始唱了。别人都是有备而来只有你张嘴清唱。很骨气也很硬气,有点像远筝……可你不是她,宁远筝才不会温温和和的看着我,才不会好声好气的跟我说话,也不会像你一样傻里傻气的去撞电线杆,更不会像你一样给自己建立个目标而后全心投入,那么认真的做事,那么认真的生活。华夏,能认识你可真好,说起来,我该感谢宁远筝。”

她吸吸鼻子:“哎,翻船……别这么煽情好不好。”

“好,今天跟太多人回忆了太多的事情,怎么搞得好像永别呢。”他自嘲般爽朗的笑起来,“将来在马路上遇见了可不能装作不认识我。”

华夏笑了笑:“知道,他日归洞庭,幸勿相避。”笑得带了眼泪出来,止也止不住。

八月底樊覆舟飞往美国加州,奔赴一个拥有世上最温暖的冬天的城市。

那个暑假华夏没有回家,待在学校里复习考托福。偶尔给萧离为打电话抱怨种种困难,有时做题做得郁闷了,即便是半夜十二点也毫不客气的把他吵起来陪自己或聊天或打线上游戏。

转年的寒假,萧离为去外地实习,没有在家过年。给她发email说,幸好当初她没去平大,平溪市的气候可真是干得人难受,女孩子的皮肤啊,惨不忍睹。

同年暑假他们都升上了大四。关欣搞黄昏恋,交了男朋友,数学系的系草,方穹。邵安又拿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奖杯考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证书,去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地方,拍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照片。

大四的华夏仿佛重复了樊覆舟的人生轨迹,在校外租了房子,去新东方教托福和GRE阅读,因为平时做人不是很能扯,所以课堂上多是腼腆的靠冷笑话支撑,效果倒也不错。

偶尔给萧离为发发短信讨论讨论天气,这里如何冷,那里如何热。或者牢骚排课的不理想和疲劳的程度。他常常都在开导她,有时也会说,那么难受就别硬撑了。

仿佛真的做回到老朋友。彼此都小心谨慎的不敢再前进,像悉心的维护双边友好的合作关系。

临近寒假的时候,一年一度的保研活动紧锣密鼓的开始报名。看到通知发下来的时候,她对着十七寸的电脑屏觉得自己并不是多么的想出国,就像萧离为说的,走得太远,怕他追不上。才明白樊覆舟当年不只是觉得欠泡面头的吧,没有付出过真爱哪里有舍不得远走的道理,没有深深牵挂和惦念怎会义无反顾的选择留下。

她问邵安,我是该保研还是该出国。

邵安说:华夏,我们这一生只能在每一个岔路口单选一条路,选择的时候并不知道这条路是否适合我们,只能尽量的根据梦想的匹配程度去挑,但也不能知道这条路究竟能不能带给我们实现梦想的法宝。或者选对了,梦想成真,或者选错了,一切皆空。你说我们像不像赌徒。

像,太像了。

华夏去填报保研表的时候,不断有同学和老师产生或大或小的疑问:“你真的不出国啊,基点和外语成绩都那么无可挑剔。”

包括关欣都问:“你是不是还没放下萧离为啊?为什么不出国呢?”

她甩了甩马尾问:“出国有什么好的。”

关欣说:“出去溜达一圈总是长世面的啊。”

华夏睁着大眼睛问:“那你怎么不出去呢?跟你家帅哥一起出去溜达溜达多好。”

关欣一撇嘴:“我家方穹说了,立志用他那瘸了腿的英语成绩证明一颗爱国的心。盼着他那英语成绩混出去不如有朝一日我把他F2出去得了。”

华夏煞有介事的皱着眉头说:“是不是数学好的外语都差劲啊。”

关欣点头:“还真是。”

一月份保研名单发下来,华夏自然是第一名,保研保研,天天过年。乐得轻松。

那个寒假,她仍在新东方教GRE阅读。在樊覆舟站过的地方闪闪发着只属于她的光芒。她的爸爸妈妈跑到南陵市来陪她过年,带来消息说萧离为最近更忙了。

她想,应该的。他已经是那么出色的人了,出色的人是闲不下来的,就像发条橙。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免不了彼此奚落一番,再彼此祝愿来年心想事成。

终于六月份的时候他们成为了毕业主旋律上的音符,一场场毕业舞会,一顿顿毕业大餐,流不尽的眼泪,拥抱不够的朋友,说不尽的伤怀。

偶尔喝醉了会想起萧离为,很多次拨了他的电话,往往拨通的瞬间就清醒了,然后把手机关上,或者故作冷静的说一句:“哦,我不小心打错了。”

萧离为有一次也是真的喝高了,比她喝得多得多。华夏说:“我打错了。”

他叫:“别挂,我有话说。”一听就是醉醺醺的,电话里声音都变了。

华夏很着急,相比之下清醒得很:“你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千万别走路,别过马路,听到没?”

他低低的说:“华夏,你有那么多的坏毛病都是我给惯出来的。你还心狠,说走就走,说不理我就不理我,也是我惯的。所以,我能忍受,华夏你的臭脾气,也只有我能忍受……怎么每次都是我对你服软呢?”然后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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