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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杀父之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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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村头的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里,童五平躺在床榻上,迟迟不能入睡。白日里,被沈沐一记鹰爪抓伤了的肩膀,还一直隐隐作痛。

揉搓着隐隐作痛的肩膀,童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李六在村子里有钱有势,沈沐或许不敢前去招惹。可我童五,泼皮一个、烂命一条,沈沐若是想要对付自己,还不是易如反掌。一想到这儿,童五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沈沐犀利地一记鹰爪,和身后凶神恶煞的黑厮大汉。

担心李六会派人在夜里使坏,沈沐留下曾路照看如烟和玉娘两个姑娘。独自一个人趁着月色,摸到了童五的家门。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一脚踹开房门,沈沐一个箭步冲到童五的床前,伸出手一把勒住童五的脖子,竟把猝不及防的童五腾地举了起来。

“哥哥饶命!哥哥饶命啊!”被勒住喉咙的童五剧烈地咳嗽着。

“想要我饶了你的性命也不难,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李六与你是如何算计我的!”沈沐松开手

“多谢哥哥不杀之恩,多谢哥哥不杀之恩。”

双腿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的童五忽然脸色一变,对着沈沐的小腹直直地就是一拳。

童五性情乖戾凶狠,沈沐怎能不知。让过身去,一把抓住童五的衣领,沈沐不由分说,照准面门就是重重的一拳。一拳打在脸上,童五踉跄着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鲜血从鼻子里慢慢流了下来。

“难得童五爷还有这份忠心护主的心思,我沈沐也不含糊,就成全了五爷,如何啊?”沈沐一脚踏在童五的胸口上,调笑道。

“哥哥饶命,哥哥饶命啊!小人猪油蒙了心窍,这才敢在哥哥面前耍手段。我说,我说。”

童五见沈沐心狠手辣、一点也不含糊,也就死了逃跑的心思。一股脑的,把李六和自己交代自己的阴谋全部说了出来。

不得不说李六心思缜密、诡计多端。要不是今天晚上自己突发奇想找到了童五,明日的“三堂会审”,自己恐怕就要吃了大亏。收回踏在童五胸口的大脚,沈沐语气冰冷地说道:“你再说说,我沈氏一族的族长可是在李六府上?”

童五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说道:“小人从李家出来时,刚好赶上沈老太爷踏入李家的大门。”

听了童五的话,沈沐眉头一蹙,看来沈氏族长已经和李六有所勾结,事情有些不好办啊。

童五见沈沐眉头紧锁,整颗心不由得一紧,连忙说道:“小人还知道一件李六的一件密事,若是哥哥顾念方才的话,应允饶了小人性命,小人愿意告诉哥哥。”

饶了童五?沈沐压根就没有想过。且不说平日里,童五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为祸一方。就说今日,自己虽说有了本事,可街坊四邻依旧还是把自己当成原先的纨绔子弟,若不立下杀威,恐怕明日村中的集会上,不会有任何人替自己说话。既然这童五还有话说,也就先饶他一会儿性命。

“说吧。”沈沐轻松地说道。

抬头看了沈沐一眼,童五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煞有介事地说道:“哥哥也许还不知道,沈大叔的死与那李六脱不了干系!”

此言一出,如一记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沈沐的心上。自己窃据了人家的身子,童五口中的沈大叔就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自己的亲爹。俗话说的好,“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是自己有仇不报,定会成为一道难以逾越的心魔。

看到沈沐失魂若魄的样子,童五知道自己押对了宝,竟大摇大摆地踱起步子,说道:“难道哥哥从没想过,沈大叔年富力强、好好的身体,怎么会突然身染恶疾病死了过去?”

这童五还真是有七分染料就敢开磨坊的人,刚刚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还跪地求饶,现在竟趾高气扬了起来,好像沈沐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已经被童五报了似的。

“那李六勾结了镇上的郎中,说是给你爹爹瞧病,却一剂猛药下了去,害了你爹爹的性命。不仅如此,那李六还暗地里招呼几个泼皮引诱三郎你不务正业,这才有了三郎赌场输银子的遭遇。”

童五越是越是高兴,竟一屁股坐在沈沐身旁,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

沈沐并没有出手阻止得意忘形的童五,只是抬起头,淡淡地问道:“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

“那是!也好叫三郎知道……”童五挺着胸脯得意洋洋地说道。

没等童五说完,沈沐一把抓住童五的脖子,提小鸡儿似得把举了起来。

“哥哥……哥哥不是说饶了我童五的性命吗?”被沈沐勒住喉咙的童五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苦苦地哀求着。

“哼!童五,你若不说我父亲的事情,或许我沈沐一时心软还能饶了你。可李六杀我父亲,你童五能脱得了干系!?”

沈沐大手一握,不顾童五眼中惊恐哀求的神色,活活得把童五掐死了过去。

“李六,杀父之仇,我沈沐焉能不报?”

找出一根麻绳,沈沐把童五吊在梁上,更是掏出丁香的荷包,丢在了童五的尸体上。他要让李六明白,让所有人明白,沈沐已经不是原先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子了。

清晨,沈沐带着如烟、玉娘和曾路,早早地来到了村中集会的空地上。昨晚,就在沈沐离开家没一会儿。张里正就派人通知沈沐,让沈沐大清早儿,到村头的空地上,等候他张里正调节自己和李六的纠纷。

“好一招贼喊捉贼啊!”沈沐看着被李六搀扶着走进人群的张里正,嘲讽着说道。

不大一会儿,全村老老少少二百多户人家,全都聚集在这片小小的空地上。对着身旁的沈老太爷拱了拱手,张里正站起身,对这喧闹的人群说道:“承蒙乡里乡亲看得起在下,让在下出任里正一职。今沈家三郎和我那不争气的奴才,有了纠纷。我张某人,定会恪守公正。孰是孰非,绝无偏袒,还请沈老太爷和诸位乡亲做个见证。”

“沈家贤侄就你先说吧,免得你说我张里正徇私偏袒。”张里正喝了口清茶润了润嗓子,说道。

“还是让李叔先说吧。”沈沐今天只想见招拆招,还不想主动出击。

沈沐话音未落,张里正举起茶杯说道:“既然贤侄谦让,就让李六先说吧。”

“好嘞!”李六挽了挽袖子,说道:“众所周知,我李六与三郎的父亲乃是生死之交……”

不提沈沐的父亲还好,一提起自己的生父。沈沐顿时火冒三丈,眸光一转,沈沐面色阴沉地盯着李六,眼中迸发着熊熊的怒火。

似乎是感到了沈沐噬人的目光,李六转过话题,继续说道:“前些日子,三郎欠了赌坊的银子,险些被抓去砍了手脚。我李六看在眼里,更是急在心里。东拼西凑总算是借到二百两的银子,我李六火急火燎地送了过去。”

说完,李六顿了顿,换上一副比窦娥还冤的表情,放生哭诉道:“天理良心啊!我李六压根儿就没想要三郎抵押什么。可三郎怕我不放心,硬是要抵上自家田产。”

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李六满是懊悔地继续说道:“就怪我李六一时糊涂,没能要了字据。如今,三郎赖着红口白牙说过的话不算,还拖欠着我李刘的银子。大老爷啊,我李六的银子也是向别人借来的,现在让我去哪里还别人的银子啊……”

说着说着,李六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张里正的大腿,白眼一翻,哭晕了过去。

见到这一幕,饶是一旁自诩脸皮极厚的沈老太爷,也不好意思地脸红了起来。

“快把李六扶起来。”张里正就是张里正,脸皮厚不说,演技也很是纯熟。叫人扶起了晕厥的李六,张里正伸出手,遥遥地指向沈沐说道;“拖欠银两在先,背信弃义在后!沈沐!你可知罪!”

“张里正大好的口气,你一没人证,二没物证。何以说我沈沐有罪啊?”沈沐双手插在腰上,饶有兴致地观看着眼前张里正和李六一主一仆的精彩演出。

沈老太爷终于登场了,拄着拐杖,老太爷厉声说道:“李六,你可有证据!”沈老太爷的这一出入木三分的精彩客串,立即博得了在场沈氏族人的一致好感。

“我李六有证据,有证据!”原本晕厥着的李六竟恰到好处地醒了过来,说道:“我李六人证物证都有,人证是村东头的童超,物证是装银钱的荷包。”

“装钱的荷包?”沈老太爷明知故问道。

“没错,那天早上我李六走得急,就顺手拿过自己小妾丁香的荷包装了银子。”李六弯下身,毕恭毕敬地说道。

“把那村头的童超给我找来!”张里正大手一挥,几个家丁走了出去。

“童超何在?我家老爷唤你,还不赶快站出身来?”几个家丁扯开嗓子喊了好几遍,也不见那泼皮童五,按照预先设定的出场顺序站出身来。

“老爷,定是那童五贪睡,没能起身,还请老爷派几个人催催!”

张里正不耐烦地看了李六一眼,心里埋怨着李六找的都是些什么人,嘴上却已经说道:“你们几个去看看,那童五究竟怎么了。要是睡在床上不愿起,抬也得给我抬来。”

日头渐渐升起,派去催促童五的人却是好一阵子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人群之中突然一阵喧哗,几个家丁抬着童五的尸体,走了过来。

“这……这……”李六眼看躺在床单上,满脸青紫,舌头吐得老长的童五,一时说不出话来。

“沈沐你杀人灭口!”还是张里正心态平稳、遇事不慌,演技高超能够随机应变,当即一声断喝,张里正指着沈沐恶狠狠地说道:“沈沐杀人灭口,罪大恶极,来人给我绑到祠堂去,我要活剐了他!”

说话间,几个家丁欺身走上前来。

“我倒要看看哪个敢动我家公子!”曾路大喝一声,站出身来,吓退了围在沈沐四周的家丁。

“张里正还请先别着急!”沈沐悠悠地站出身来,一把展开手中的折扇,说道:“李叔不是说还有物证吗?”

“对!对!对!”李六如梦初醒,说道:“物证是我家小妾的荷包,天蓝色的绸子绣着大朵大朵的菊花。”

“不知道李叔说的,可是这个荷包!”没等李六把话说完,沈沐走到童五的尸体旁,伸手从童五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荷包。

“这……这……”李六一时间哑口无言,四处张望说不出话来。

“就让在下大胆地推测一下如何?”沈沐随手把荷包丢在童五的尸体上,踱着步子像前世电视剧里的侦探一样推测道:“死者童五,男,光棍儿一条。与李叔叔的小妾丁香早有暧昧,又赶上李叔操劳在外,愈发地感觉力不从心。一个精力充沛,一个如狼似虎。童五和丁香就勾搭在了一起,荷包就是二人私通的定情信物!!”

沈沐的一席话,仿佛在滚烫的油锅里滴进了一滴冷水,在人群中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小小的山村闭塞而落后,如此激情四射的八卦花边儿,怎能不让人兽血沸腾?

“沈沐,你个王八蛋!!”李六一听这话,已是怒不可遏,那个男人能坦然地接受一顶绿帽子,哪怕这绿帽子是沈沐编造出来的。

“等我说完,李叔在歇斯底里也不迟啊!”沈沐不屑地看一眼李六,说道:“昨天上午,这童五听从李数的吩咐来到我沈沐家里捣乱,却被我沈沐赶了回去。”沈沐顿了顿,目光扫过议论纷纷的众人,继续说道:“这童五回道李叔府上交差,又被痛骂了一顿。满怀郁闷的童五,恰巧碰见了风骚的丁香……”

沈沐摇动着纸扇,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童五和丁香两个人是如何勾搭成奸,如何爱慕缠绵的。说的是栩栩如生,宛如眼前。真是听着脸红,闻着骚动。一旁的李六气得满脸铁青,险些背过气去。

说着说着,沈沐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就在二人深深情浓之时,李叔领着闯了进来。看见自家小妾半露酥胸地躺在童五的怀里,李叔怒不可遏……”

沈沐自顾自的摇着头,描绘出一番童五和丁香生离死别的动人场面,真是好一场冲破封建束缚的自由爱情啊,轰轰烈烈又凄美绝伦。

“小兔崽子,我要杀了你!!”李六大叫一声,顾不得身旁的张里正,飞身扑了过去。

“李叔,别生气啊!小子说了,这只是猜测!猜测!至于荷包为什么出现在童五身上,我就不知道了。”看着被曾路一把拎起来的李六,沈沐笑嘻嘻地说道。

此时,看着眼前耍活宝似的沈沐,沈家老太爷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刻的笑容。站起身,老太爷拍了拍手,对张里正说道:“既然人证物证都不在,这事情,还请张里正做个决断。”

“老太爷你?”李六看着突然变卦的沈老太爷,猛地一口气堵在胸口,竟晕死了过去。

“老太爷的意思是放了沈沐?”张里正阴沉着脸,死死地盯着眼前瘦小干枯的老头。

“放了沈沐!这二百两银子,我出!”老太爷一把扯过拐杖,重重地拄在地上,说道。

“好!好!好!”张里正怒极反笑,挥了挥手,手下的一众家丁抬着李六走了下去。

舞台上的变化过于戏剧化,搞得身在一旁的沈沐一时间摸不清头脑。

拄着拐杖,沈家老太爷步履蹒跚地走到满脸疑惑的沈沐面前,拍了拍沈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三郎,可愿意陪我这把老骨头走走啊!”

“敢不从命!”

沈沐一把搀过老太爷,恭敬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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