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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见钟情白掌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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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沐的莽牛劲至刚至猛,每每打出一拳,丹田里积蓄的真气就要消耗一分。几十个回合下来,沈沐只感觉一拳又一拳地打在一块巨大棉花上。更可怕的是,这块巨大的棉花竟然还会黏手。

每一次和九尺大汉狠狠地对上一拳,大汉手中那股绵软的力道,都会轻而易举地化去自己的莽牛劲。不仅如此,九尺大汉阴柔绵软的怪劲,还会一点点顺着手臂,缓缓地流向自己的丹田。

阴柔的怪劲,顺着奔腾的血液,纷纷流向沈沐的四肢百骸。一时间,沈沐只觉得自己的一双手臂愈发地沉重起来。

“哈哈哈,小贼,洒家这毒龙钻味道如何啊?”看着沈沐的动作渐渐僵缓,大汉知道自己的暗劲起了作用,大笑着说道。

“若不速战速决,定会被这该死的怪劲纠缠至死。”沈沐心中一凛,知道是时候应该拼上性命了。

沈沐提起一口真气,咬紧牙关,顾不得体内肆虐的阴柔怪劲,双拳紧握,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疾如电闪,莽牛拳激起赫赫长风,呼啸而过。仿佛孤注一掷,沈沐像疯狂的莽牛一般横冲直撞。然而,随着这一拳打出,沈沐的内心却是无比的平静,六识洞开,百感空明。沈沐浑身上下全部的心神,尽皆积聚在九尺大汉如流星铁锤般的拳头上。此时此刻,沈沐别无选择,他只能使出那个迟迟没有使出的法门——“九天玄音”

二人错身而过,登时又是一记重拳。刹那间,九尺大汉留在沈沐体内阴柔的怪劲,被再次激起。这回,阴柔的怪劲不再绵软。透发着针砭入骨的寒冷,沈沐的丹田一阵抽痛。至刚至阳的莽牛真气与这股子凄寒的怪劲,顿时猛烈地撞击到一起。好似一个被点燃的火药桶,周身经脉中紊乱的真气,狂暴的撕扯着沈沐脆弱的经脉。

喉头一滑,一口鲜血险些涌出。若是这鲜血喷涌,定会散去积聚在人中穴上的道家真气,九天玄音的法门也就无法使出。

生生地咽下这口鲜血,沈沐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地盯着九尺大汉。又是一回错身而过,沈沐二话不说,转过身来,挥拳迎了上去。二人身形相接,却见沈沐蓦地收起了探出的铁拳。说时迟,那时快。九尺大汉沙钵般大小的拳头,飞驰而至,距离沈沐的胸口不过丝毫。清晰地感受着拳罡所带来的凛凛的杀机,罡风如一柄柄锐利的飞刀,刺痛着沈沐的胸口。

近了,近了,近了。沈沐默默地低着头,一点红唇被狠狠地咬出鲜血。突然,沈沐红唇一起,一个古老的音符,乍然响起。

“吒!”

那声音,仿佛来自于亘古的岁月,绵长悠远、饱经沧桑。陌生却又熟悉,模糊却又清晰。来自远古的音节,不禁让人想起,盘古开天的第一声怒吼,轩宇清虚的第一场雷霆,贤人圣者的第一言诲语,懵懂孩提的第一次哭泣……

包罗万象、大繁大简,这就是九天之上的玄玄妙音。一语之威,天地风雷尽皆失色;一言之力,三界神鬼莫有不从。

“啊!啊!啊!”九尺高的大汉突然抱起自己硕大的头颅,痛苦的哀嚎起来。噗通一声,大汉一个跌咧,直挺挺地向前探去。又是一声哄然巨响,一张重达上百斤的实木赌台,被大汉巨塔般的身躯一下子压了个粉碎。

眼见大汉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沈沐再入一步,踏住九尺大汉的胸脯,提着醋钵儿大小拳头,对着地上一坨烂泥般的汉子说道:“你这腌臜泼才,畜生一样的东西,设赌骗人、残害百姓,还敢称爷道祖,今日定要结果了你。”

“扑!”的一声,沈沐一拳正打在大汉的鼻子上。霎时间,只见大汉鼻梁崩裂,整个鼻子软软地歪在半边,鲜红的血液顺着鼻腔汩汩迸流。

沈沐周围一众十来个打手,登时吓了个半死,哪个敢向前来救。两旁的赌客都惊得目瞪口呆,那躲在角落里的牛二,也是骇得瑟瑟发抖,裤裆湿热,一股骚臭的液体,顺着裤管,流淌满地。

沈沐再进一步,就势提起满脸鲜血的大汉,抬起手来,对着太阳穴又要一拳。

“住手。”

话音未落,但见一十五六岁的俊秀少年,身形一展,“蓬”的攥住了沈沐的拳头。

“滚开!”沈沐心中杀机重重,定要结果了九尺大汉的性命。没想到,竟有人出手将他拦住。眸光一冷,沈沐振臂一挥,想要挣脱开来。哪成想,少年的右手如铁钳一般,死死地攥住了沈沐的拳头,半点也未能分来。

“年轻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见一位苍颜老叟,身着一身道门修士的紫色长衫,鹤发童颜,皓须如雪。飘飘然如遗世独立,当真一副仙风道骨,甚是不凡。

“师叔祖。”与沈沐缠斗的俊秀少年,突然撤下右手,乖巧地站在老者身旁,毕恭毕敬地说道。

放下拳头,沈沐上下打量着这一老一少两个道人。老者仙风道骨,少年俊美姿容,二人风采奕奕,绝非世俗中人。

沈沐提起步子,走上前去,对着鹤发老者躬身作揖。刚要开口说话,却听见大堂之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叱。

循声望去,只见远处行来一位翩翩公子,身着青衫,手持折扇,步履轻盈,缓缓几步走到了沈沐面前。定睛瞧去,来人容色秀丽,衣衫洁整,恰如琼枝一树,华彩万千。又如花树堆雪,美不胜收。只不过,来人俏脸苍白,竟无半点血色,两片薄薄的嘴唇,也是血色极淡。

见到这宛如女子一般清雅俊秀的少年,站在鹤发老者身旁的长鑫,突然露出一抹赧然之色,扭捏了起来。

“敢问兄台,为何在我这长乐坊闹事?”来人一声轻叱,却如黄鹂鸣柳,清亮甘甜。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妖娆如女子般的白掌柜,体带馨香,吐气如兰。不觉让人心中欢喜,生不出半分怒气。

“在下不过是玉屏山中,一个普普通通的山户。平日里,得了些散碎银子,便进城耍上几手,图个开心快乐。没想到,这畜生东西,居然做局诓骗在下。骗了一百两银子不说,还串通村中豪强夺我家产。这才一怒之下,出手伤人。实在是情非得已,还望白掌柜见谅。”

沈沐的一席话,明面儿上,是对白掌柜说的。实则,却是在向身旁的紫衫老者解释着。自己与九尺大汉的一番恶斗,体内的真气早已消耗一空。若是面前体态婀娜的白掌柜突然动手,自己定是招架不住。身旁的紫衫老者乃是世外高人,既然有心劝住自己不要杀掉九尺大汉,定然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受难。

果不其然,沈沐的话音未落,紫衫老者站出身来,对着长乐坊的白掌柜说道:“跖祺,我与你师父说过,修道之人本不应理会世俗之事,免得沾染因果,坏了修行。可是你师父执囿得狠,自己有着打算,这才差遣你来怀远城管理长乐坊。这白袍小子身有修行,也是道门中人。此事,就这么算了吧。”

“是,师叔祖。”白跖祺点了点头,说道。

哎,亏得自己还处心积虑,算计来算计去。还想着要是老人不愿意出来帮忙,就狐假虎威地借一借曾校尉的势。没想到,紫衫老人淡淡的几句话,自己几日来的烦心事,竟然一下被摆平了。

“到哪都一样,世间公理,强者为尊。”沈沐摇了摇头,感慨道。

北街附近的怡红院,是怀远城里所有男人的温柔乡。

一栋精致的二层小楼,连着楼后方方正正的院落,青瓦的墙头如波浪般高低起伏。经过青砖红瓦堆砌的窗花,渐渐绕到正门,你就会看到,一群莺莺燕燕的风尘女子,扭动着婀娜的身姿,挥动着丝绸质地的手帕,骚动着一个个男人的心。

自从决定从家里偷跑出来寻找自己的三郎,吴家小娘提着裙摆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了怀远城。

第一次进城的玉娘,对城中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没有了父兄的约束,玉娘欢喜地像一只飞舞的蝴蝶,左看看,右看看。

惟妙惟肖的麦芽糖人,酸甜可口的冰糖葫芦,花花绿绿的绫罗绸缎。无一不吸引着玉娘那双晶亮清澈的明眸。

心疼的从荷包里,掏出几分银子。玉娘跺了跺脚,狠下心来,买了一根还算精致的香钗。低头拨弄那根钳着蝴蝶的花钗,玉娘小巧的樱桃小嘴微微翘起。红唇微张,竟自己对着自己高兴的起来。

玉娘对着铜镜,一点点盘过自己秀美的长发,把那根钳着蝴蝶的花钗,调皮地别在脑后,说道:“这花钗真美,三郎见了一定喜欢。”

“不行,不行。”玉娘突然摇了摇头,扯下香钗,散开杨柳低垂般的秀发,抿着嘴,害羞地说道:“不行,不行,定要让三郎亲手给玉娘戴上,这才真正的好看。”说话间,玉娘不觉想起了三郎俊俏的面庞,和二人欢好时候的美丽时光。

玉娘静静地站在街上,心中默想着和三郎的种种美好。一双美眸含俏含笑,已是如水遮雾绕。一颦一笑之间,玉娘灵动跳脱,甚是貌美。虽算不上风尘绝代,然而清新脱俗,倒也让人眼前一亮,不觉喜欢上这个可爱的丫头。

今天丁麻子的运道可是糟透了。一场小雨,把正在城中破庙里,做梦娶媳妇儿的丁麻子,一下子淋醒了过来。恼怒地踢开淋湿的草席,丁麻子转身出了庙宇。本想着趁着开城门的时候,顺手牵羊地偷上几个钱袋,也好痛痛快快的吃上一回饱饭。哪成想,不知哪里来的白袍小子,竟他妈的引来城中巡视的卫兵。

穿过的寂静的小巷,丁麻子来到了人群熙攘的北街上。在这儿,他能放心大胆地施展自己的手艺。

“妈的。今天,老子一定要多找几只肥羊,多搞些银子,去怡红院爽上一爽。”贼眉鼠眼的丁麻子抬起头,四处张望寻找着目标。

突然,丁麻子停下脚步,死死地盯住一个手拿花钗的妙龄少女。这少女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让丁麻子不得不停下步子。

“对,太对了。”丁麻子大叫着拍起手来,恍然大悟地说道:“对,没错,就是她了。”

没错,这妙龄少女就是玉娘。天真烂熳的美丽姑娘,在丁麻子的眼中,却是实实在在的一只肥羊。说得好听了是清新脱俗、天真烂漫,说得不好听了就是幼稚老实,容易上当。

“姑娘。”

听到有人呼喊自己,沉浸在美好回忆中的玉娘,转过身去,只看见一个满脸麻子的猥琐男子,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玉娘连忙把花钗装进荷包,牢牢地握在手里。

“姑娘别怕。”丁麻子一张嘴,露出焦黄的牙齿,腥臭的口气让人作呕,叹了一口气,丁麻子换上一副可怜的嘴脸,说道:“姑娘千万别怕。要不是我丁麻子命苦,生下来害了麻病,也不至于长出这一脸吓人的麻子。惹得街坊四邻,人人厌恶。”说着说着,丁麻子竟动情地哭了起来。

玉娘强忍着丁麻子腥臭的口气,听着丁麻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述说了自己的悲惨遭遇。三岁害了麻病,生了一脸的麻子。九岁又和爹娘一起得了瘟疫,虽说捡回一条命,却死了爹娘。寄人篱下在姑舅家,却因为这一脸麻子,被赶出了家门……

玉娘心思单纯,丁麻子编织的悲惨遭遇,让玉娘一下对丁麻子同情了起来。“原来,这世间还有比三郎更悲惨的人家。”玉娘心中一软,说道:“丁家哥哥不要哭了,哭得玉娘好伤心。”

丁麻子一见玉娘上了当,继续说道:“姑娘说得对,我不哭了,不哭了。对了,刚刚看见姑娘在此徘徊,不知姑娘遇到了什么事情,可是丢了银子?我丁麻子在怀远城有些朋友,或许能帮姑娘找到。”

“多谢丁家哥哥,玉娘不是丢了银子,而是要去赌坊为三郎还债。”玉娘天真地说道。

“还债?”丁麻子一听,心中高兴起来,说道:“你家三郎欠了多少银子?”

“好像一百两。”

“啧啧,一百两,还真不少,你可有银子还债。”

“玉娘的银子都在这儿了。”玉娘小心翼翼的拿出荷包,对丁麻子说道:“要是不够,还有这根花钗。”玉娘咬了咬牙,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把花钗和荷包一起递给了丁麻子。

丁麻子掂了掂玉娘递来的荷包,说道:“姑娘,这点银钱,远是不够。我丁麻子知道一个地方,不用辛苦,就能赚到不少银子。今天,算我丁麻子心善,带着姑娘去赚银子,也好早日还了你家的郎君的赌债,可好啊?”

玉娘一听能帮沈沐还了赌债,自是高兴起来,连忙点着头答道:“好啊,好啊,多谢丁家哥哥啦。”

丁麻子把玉娘的荷包一把揣进怀里,说道:“姑娘还要记得,那里要求高得狠,到时你需说是我家妹妹,这才能让做了工,赚了银钱还债。”

“记得了,丁家哥哥。”玉娘高兴地点点头,心里想着:“三郎,玉娘这就赚了银钱帮你还债。”

天近晌午,一个身形猥琐,满脸麻子的男人,带着一个活泼可爱的少女,一步步地走向,怀远城的北街上怡红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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