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下一步

在与艾伦的战斗中，克莱恩为自己定下的【认知界钉】为：梅丽莎为真。</p>

所以梅丽莎所描述的一切都是发生过又被抹去的，所以自己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存在着梅丽莎的线索，常人无法收到梅丽莎发出的电波，但自己一定能收到，并且自己在梅丽莎无形的引导中完成某种使命。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梅丽莎的痕迹。</p>

这个逻辑链的确在与艾伦的战斗中帮助克莱恩稳定了精神状态，但现在克莱恩及时地进行反思，却发现这个简单粗暴的逻辑里充满陷阱与漏洞。</p>

梅丽莎到底要指引我……做什么？</p>

一但放弃或者深度思考【认知界钉】，克莱恩又觉得思维开始打叉了。</p>

让克莱恩对幻象梅丽莎如此不安的，不仅是这种扑朔迷离的不安定感，更是这段时间自己经历了两次意识缺失，记忆大量空白，这些都是在接触大量幻境——虚无烟尘的情况后发生的。当自己意志回笼时，发现自己处于另一个地方。</p>

种种迹象合在一起，让克莱恩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p>

有另一个意志正试图篡夺自己的身体。</p>

更令人心惊的是，这个结论一旦抛出，原本已经平静的信念又泛起怀疑的涟漪，一串又一串，直指克莱恩自我信任的基础。</p>

这个意志，会是那个被封印的疯神·爱丽丝吗？</p>

幻象梅丽莎的一切指引，难道是为了借助我的手，将一个彻底疯狂的神明带回世间吗？</p>

为什么？当年不是他们设局封印祂的吗？又为什么要在现在企图将祂放归现实？</p>

幻想梅丽莎……真的是梅丽莎本人的意志吗？</p>

她到底是故人留下的灵魂，还是疯狂的神明捏造的虚假诱饵？</p>

操纵那个幻象意志的，是梅丽莎·莫雷蒂，是疯神·爱丽丝，还是福生玄黄天尊？</p>

抑或是……我自己？</p>

克莱恩忽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写下的东西，惊得立刻用虚无火柴把灰雾纸给烧了。</p>

天哪……我到底在想什么……</p>

看着黑色的烟尘在空中消散，一点细小的怀疑又钻入他的心头。</p>

当年第五纪的我，真的如伦纳德所说，彻底打败天尊了吗？</p>

还未等克莱恩深入思考，伦纳德便趁着夜色摸到公寓窗台，从窗口滑了进来。</p>

“等等，让我先说。”</p>

克莱恩举手，先发制人。</p>

“唯一肯定的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逻辑的。”</p>

“……啊？”</p>

突如其来的讨论，让伦纳德有些跟不上节奏。</p>

“我是说，我们正在经历的事情，看似是几条独立的事情，其实这之后都有一条线索，将这些全部关联起来。</p>

“我们的行动与决定，并不是我们的行动与决定，是有人通过这个世界无形地向我们发送信息，通过各种方式指引我们去完成他的意志、他的行动……”</p>

“啊？那不就是三百年前没失忆的你吗？”</p>

克莱恩抬起头，两人对视，气氛忽然安静。</p>

逻辑突然以诡异的方式闭环了。</p>

“当时的计划不就是，大家封印力量与记忆来逃避监视与侦察，悄悄地修养、复活，然后在关键时间点苏醒，同时对抗星空可能的反击吗？</p>

“当时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p>

“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p>

伦纳德一脸茫然地挠挠头。</p>

“我记得我之前应该给你说过几遍的，你又忘了？”伦纳德疑惑地点点太阳穴，“老头可以作证。”</p>

帕列斯早在进入公寓前乖乖休眠。</p>

两人茫然的对视中，伦纳德率先翻篇。</p>

“先不谈这个，我是来提醒你，贝克兰德不能再呆下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