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贵族学校中的万人迷（19）

迟暖在这种温柔的目光包围下，迟钝的情绪如同春夜小草萌芽，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怎么回事？

挚友之间会用这种眼神吗？这种……难以言喻的眼神。

迟暖微微睁大了眼睛，之前在论坛中看到的东西又浮现在眼前。

“所以，迟暖到底知不知道诺亚，顾识还有米勒三个人都喜欢她呀？”

当时迟暖只是觉得荒谬，她想她与他们之间不过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怎么会扯到男女之情呢！

可现在，听到耳边传来小小声的议论。

“诺亚学长的眼神深情款款的，难道他喜欢眼前的女生。”

“嘘，小声点，他面前那个就是迟暖！”

“啊，那不是……”

迟暖的的视线微微一凝，在别人眼中，诺亚学长竟然是深情地看着自己吗？

迟暖望着诺亚眼睛，苍绿色的带着笑意和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粘稠的湿润的。

从前，他都是这样看我的吗？

迟暖心中很复杂。

诺亚：“好了，快走吧，不然赶不上了。”他如同往常一样去触碰迟暖的手臂来催促她。

可迟暖一下子躲开了，发现自己的行为太过突兀后，她又抬头笑笑，然而两人并肩的距离远了很多。

诺亚发觉了迟暖的躲闪，缓缓将手放下，有些受伤的样子。

迟暖却没看他，往前走了。

发现了吗？

这种程度的接触也不可以吗？

可是，我想要你，很想很想。

别疏远我，别离开我…别逼我！

诺亚心中升起阴暗的念头，这次他不想，也不会去刻意去忽略那种念头了。

他面无表情往前走。

莱顿公学的课堂是与别的学校课堂有很大不同的。

这里，老师多是起到激发，引导和辅助作用，课堂是要交还给学生的，由他们来主导。

现在是分组讨论环节，诺亚和迟暖很早前就是一组了。

同伴们都在讨论或者倾听。诺亚和迟暖也一样。

只是诺亚并没有谈论课堂上学习的内容，他说：“你还记得上次我与你交谈的有关于神的话题吗？”

“如果神创造万物和人类，创造世界底层逻辑和法则，世界就此形成，人类就此繁衍发展。可是忽然有一天，祂动了动手，拨弄了这个世界的钟表。”

“于是世界规则泯灭混乱，时序颠倒。这个本来自我发展，运行良好的世界开始变得崩塌和混乱。——你怎么看待那位所谓的神？祂曾创造世界，是万事万物的造物主。可是顷刻间祂动了动手，世界无可避免的滑入深渊。你说祂到底怎么想呢？”

迟暖被这种假设吸引：“可是神为什么要改变世界呢？——我觉得任何事情发展都必然有其因素，无论源自过去还是在未来。这些因素分子交织成网，推动着事情朝那个必然的方向发展。。”

“你是这样想的么？可是我觉得任何事情都有偶然性和必然性。如果促成事件发生的那一丝微乎其微的偶然因素，恰恰是我们不能承受的呢？”

诺亚眼睫轻颤，继续说：“如果神只是恰好瞥了一眼祂创造的世界，仅仅是因为有趣，祂随意拨弄了一下，世界便开始崩溃。”

“你能感受到那种恐惧吗？——一个庞然大物般的存在，看似无心随意落下一个脚步，却给蝼蚁带来灭顶之灾！”

迟暖想了想那种情况，觉得窒息。

“不管那位神是无心还是有意。可是祂已经从造物主变成了世界破坏者和敌人。人类之于神可谓蝼蚁，然而蝼蚁也有自己的志气，也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那世界是他们辛辛苦苦发展的世界，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倘若真的到了那种境地，不若拼尽全力抵抗。哪怕杯水车薪，哪怕螳臂当车。这样，死的那一刻，不会早无限的悔恨和遗憾中度过！”

“神又怎样？神若挡路，不妨走上弑神之道！”

诺亚心头剧烈震。

一种无言的震撼袭上心头。

好像一道困扰他多年的难题终于有了答案。

他耳边嗡鸣，几乎有种眩晕的感觉。

迟暖的脸好像蒙上了一层曦光，炫目无比。

被诅咒的人终于有一天看到了被解救的曙光。

好像多年来，他就等待着这一刻。

拉起已经腐烂的自己。

被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