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破烂大王（23）
跟周玉亭在1起的点点滴滴汹涌成河。
如瓯江的水1浪高过1浪，冲击着他并不牢靠的堤防。
他想起不久前看的1本小说，李承鹏写的《你是我的敌人》。
小说开头1段文字让张小虎印象深刻：
我甚至以为我已经把你忘记的时候，你却从背后悄然无息地掩杀上来，你站在我呼吸可及的地方，眉发清晰如旧-----
我的天，这写的不就是我现在的感受吗？
张小虎真心佩服小说作者的功力来。
他做出了1个大胆的决定：
到昆明，跟周玉亭见1面。
火车很慢。
慢到可以稀释情感，回归理智。
1个周末的早上，张小虎来到春城昆明。
天空蔚蓝，云朵洁白。
在这个紫外线更加强烈的西南边陲之地，人跟天的距离更近。
张小虎始终未拨通周玉亭的电话。
出了站，他4顾茫然，自己到昆明来有什么意义?
来参观1下周玉亭1家夫唱妇随的幸福生活，还是找她倾诉1下这几年以来自己的悲惨经历？
看来听了1路的陈奕迅的那首《好久不见》，应该从曲库里永久地删除了。
张小虎整个人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思虑已定，他就在火车站售票大厅买了晚上的火车票准备返回温州。
时间1下子空出来1大把。
他在1家老字号的米线店，慢悠悠吃了1碗过桥米线。
他提着1个小旅行包，顺着旅行社散发的旅行手册的指引，他饶有兴致地准备1睹闻名遐迩的高原明珠：
500里滇池的芳容。
昆明滇池海埂大坝。
发生了1桩惨烈血案。
周边道路封锁，最精锐的特警队已经突击抵达事发现场。
1名中年男子，手持1把西瓜刀，将1名少妇，少妇的父母及1对儿女残忍砍杀，血流满地。
游客连滚带爬，惊叫4散逃窜。
这名中年男子的砍杀目标十分清晰，就是少妇这家5口人。
他面目狰狞，浑身血渍，准备继续砍杀倒在血泊中，奄奄1息的少妇。
突然，他听到特警威严震慑的喊话，自己的面部和前胸被不同方向的狙击步枪的红点瞄准，他浑身1哆嗦，濒临死亡的气息让他瞬间惊觉。
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拿的并不是临时从水果摊贩那里抢来的西瓜刀，而是旅行社派发的被他折叠成长刀状的简易的旅游地图。
他长舒了1口气，心下欢喜，从梦幻回到人间。
在张小虎的余光里，周玉亭1家5口缓慢的优雅的其乐融融的从他身后走过。
多少次梦里的重逢，这该死的不期而遇！
周玉亭带着精致的妆容，几年不见，身材丰腴了1圈，更显得成熟女人的魅力。
两位老人气色很好，衣着得体，精神矍铄。
1对儿女活泼可爱。
眼前是下午3点和煦阳光下烟波浩渺的滇池，张小虎如堤坝上1尊活体雕塑。
人啊，你总是固执地想要1个结果。
诚然，今天的结果很好，没有旧情人的抱头痛哭，只有陌路人的擦肩而过。
没有手起刀落，鲜血4溅，只有1别两宽，云淡风轻。
只是张小虎眼角滑下了两滴不争气、不值钱的眼泪。
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张小虎也说不清楚。
但枕畔的潮湿的泪痕，似乎证明1切真的来过。
张小虎起床的时候，老婆温小美已经去公司上班了。
冰箱上，贴着1张便条：
“老公，你最近辛苦了，今天就休息1天吧。
来日方长，我愿意陪你走过春夏秋冬------”
1个电话急促地打了进来，破坏了这种夫妻间的小甜蜜。
电话里，2叔张习武说：
“小虎，我这边出了1点事，你过来1趟。”
张小虎的酒劲还没有完全消除，有点头重脚轻，他不敢开车，拦了1辆出租车直奔仰义。
他到了以后，见2叔张习武和妹夫余非，面色有点凝重，就问道：
“2叔，发生了什么事？”
余非说：
“昨晚我跟爸爸从餐馆回来，发现平时堆放纸皮的仓库起火了。
我们赶紧叫醒工人，把火扑灭了。
爸爸当时说要报警，我说，等明天跟2哥商量1下再说。”
张小虎问：
“这视频是什么？”
张习武说：
“我在院子外围装了3个摄像头，被人砸烂了两个。
还有1个位置比较隐蔽，没有被发现。
这段视频就是火灾发生之前的影像。”
张小虎点上1支烟，仔细地盯着电脑屏幕看。
借着大马路上的路灯，他看到放火的是两个人。
他们戴着鸭舌帽，戴着口罩和手套。
从院子的东北角扔进来两个点燃的汽油瓶。
而东北角，正是他们储存纸类废品的仓库。
这段长约3分钟的录像视频，张小虎看了两遍。
张习武指着两人的撤离方向说：
“他们肯定不是后面村子里的人，你看，应该是看到我们车的灯光，他们往镇上的方向跑了。”
张小虎说：
“你们没有报警是对的，如果报警了，消防部门也会介入。
这个地方肯定会要求重新整改甚至拆除。”
张习武忧心忡忡地说：
“我现在更担心的是，他们还会不会再来？
你看，昨天晚上如果不是我们碰巧赶了回来，如果他们再多扔几个汽油瓶，这些个纸皮烧了倒也无所谓，万1烧伤了工人怎么办？”
张小虎问他们俩：
“你们觉得会是谁干的？”
余非说：
“监控视频上我们是什么也看不出来，要不还是报警好了，交给警方处理。
他们通过技术手段甄别，应该能找到这两个人。”
张习武皱着眉头说：
“我刚来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很注意跟周边处理好人际关系。”
张小虎问道：
“同行之间呢？有没有发生过口角，或者有没有什么矛盾？”
张习武说：
“没有啊。这个我平时也很注意。
我从来不去抢别人现成的客户，废品的报价跟其他收废品的也基本保持1致。”
余非沿着这个方向分析道：
“在我接手之前，都是爸爸自己慢慢建立起来的客户群，关系很牢靠，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