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现世（六）卧底
冰凉的水流轻抚着林诚雨的脸颊，带走了挥之不去的困意。
“快点 ，就等你了啊。”程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来了。”林诚雨赶忙回应。
今天是他第二次来椋河县的第二天，当然如果算上前天夜里的话，应该是第三天。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诚雨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总是在向自己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一个看上去棘手的任务，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解决了，随之而来的是另一个自称更棘手的任务，天晓得后边还会发生什么。
唯一能令人欣慰的事，就是对于眼前这个任务，他们在昨天下午已经商讨出了初步的行动计划。
一开始的计划是林诚雨和陈婷雪卧底青虹帮，程诺和唐果在外面做策应，但是几轮商讨过后，还是将陈婷雪和唐果交换了位置，原因有两个：
唐果的能力是灵能感应，而陈婷雪的是符印，很明显，有唐果在的话安全程度会高很多。第二，陈婷雪在外面可以更好的掌控全局。
至于为什么是林诚雨，原因也很简单，青虹帮的人知道他去过安晨岭的大岭后村，也恰好是从他身上得到的玉麒麟，而且并不知道这个玉麒麟是他此行无意间得到的，这样的话就可以很好地在这件事上面做文章。
孤军深入这个行为很危险，所以需要提前准备两件事情，一是契机，二是退路。
前者已有大方向，只需要再商讨其中的细节就够了，但对于这个退路，他们四个却是束手无策，完全没有思路。会议就此中断，如果连退路都没想好，那么前面做的所有计划都将没有任何意义。
就当几人一筹莫展之时，关腾飞刚好回来，简单了解情况之后，立刻表示退路的事情包在他身上就行。
说实话，林诚雨对这种一句话的承诺还是持保留态度的，但看他们对此深信不疑后也就没有说什么，毕竟自己只是初来乍到，既然他们没有疑虑，那自己的担心也就于杞人忧天无异了。
清晨里的椋河县依旧是车水马龙，生机勃勃的景象。
林诚雨、陈婷雪、唐果和程诺四人漫步在街道之上，走走停停，东瞧西看，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你说，咱们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那帮人怎么还不见影子，都这么懒的么？”说着唐果还了打个哈欠。
“不急。”陈婷雪回道，“咱们这次时间富裕得很，总不至于一天都等不到他们吧。”
程诺连忙打住：“可别，上次那个任务，你说了啥我可还记着呢啊。”
“那次就是个意外。”
“噢，照你真么说，上上次也是个意外呗，上上上次也是个意外咯。”
“你差不多得了。”陈婷雪听得是面红耳赤，只得强行终止话题。
程诺听后连忙认怂，气氛也再次陷入宁静。
不过这么瞎走确实不是个办法，总要找个目标，这时林诚雨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可以去，随即问他们三个：“你们饿不饿？”
陈婷雪倒是回得很干脆：“行啦，别问了，快带路。”
几人现在的位置是城北，和林诚雨上次去的那家城东的豆腐脑店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大概要走一个小时。
在这一小时的路程中，他们遇到了两波像是青虹帮的人，第一波人跟了一段路后就离开了，第二拨人则是一直跟着到了目的地。
期间唐果认为机不可失，所以提议别再走了，但是被陈婷雪回绝，给出的理由是：太直接的话反而会激起对方的疑心，磨刀不误砍柴工，还是那句话，这次的时间很充足，慢慢来总是好的。
陈婷雪的想法倒是让林诚雨想起了黄任跟他说过的一句话：“不要让你的敌人知道你的真正目的，这样就能够很好地把握主动权，有主动权的一方就有容错。”
仔细想来，倒是与其不谋而合。
等到了那家豆腐脑店，已经是过了早饭的最佳时间，但店里仍是人满为患，足见其火爆程度。
几人挑了一个刚收拾完的桌子坐下，一旁的李叔见到有新客人来了，连忙过来招待。
一走近，李叔就认出了林诚雨，喜道：“呦，林少侠，今儿个怎么想着来我这了。”
“这两天没什么事，四处转转，顺路来看看您生意怎么样。”
听到这，李叔更开心了，说道：“诶呦，托您的福，好得不能再好了。这不，前些天王府那走水，火灭了之后就要招工修房子，那些从外面招过去干活的几乎每天早上都来我这，打那天起，我这的人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可忙死我了。”
“是吗，那我得多来几回。”
“得嘞，那几位少侠今儿个吃点啥。”
林诚雨看向他们三个，唐果摊手，程诺表示啥都行，陈婷雪则回了个请的手势。
“那来四大碗豆腐脑。”
“好嘞，四大碗豆腐脑。四位少侠稍等，这豆腐脑马上就来，我先去忙了。”
“没事您先忙。”
大约不到一分钟，四碗香喷喷的豆腐脑就端了上来。
就在即将开动之际，唐果忽然用手指轻敲了两下桌子，按照计划里商量好的，这是在示意隔墙有耳。其他人接收到信息后，目光马上变得锐利起来，但嘴上还是该吃吃该喝喝。
片刻后，唐果忽然将茶壶里的水倒出一些在桌子上，然后用手指沾着水在桌上画着什么，林诚雨抬眼看去，发现是两个箭头和两个数字，一个指向他的右后方，旁边标着“3”，另一个指向他的左前方，旁边也标着个“3”。
林诚雨抬头看向窗外，然后接着看窗外的时机扫了一眼左前方那桌的三个人，发现他们的动作举止非常自然，与常人无异。与此同时，程诺也抬头看了看另一桌人，然后微微点头。
陈婷雪小声说：“吃吧，吃完再说。”
唐果听后，便擦去了桌上的水渍。
随着豆腐脑入口，绷着的心仅在一瞬之间就完全舒展开来。
程诺不禁感叹：“难怪这里人这么多，这可比咱陈师傅的手艺强多了，你说是吧，林师傅。”
林诚雨听完差点没呛着，心说他这拱火的本事是跟谁学的，怎么句句都是杀招。
此时他的脑子开始疯狂运转，思索着应该用什么言辞来回击他，但奈何程诺的这句话攻击性太强了，一时间还真没法开口。
沉默了两秒后，还是陈婷雪接过话头：“有你贫嘴的劲头还不如想想这次任务该咋办呢。”
程诺则是有些无所谓地说：“一个破玉佩有啥可想的，要想你们想去，我可懒得动那心思。”
话音刚落，林诚雨就感觉旁边的那两桌人忽然坐直了半分，看来这就要开始了。
这次林诚雨的身份是红脸，陈婷雪是白脸，唐果在一旁打圆场，负责给他俩灭火，程诺则是化身局外人，在戏演不下去时，往即将熄灭的火堆中填柴。
至于该说什么，该透露什么信息，当时也是争论了一些时间的，最终是赞成了林诚雨的提议——毫无保留，让对方觉得自己有更多的事情没有说出来。
不过这个红脸，林诚雨还是头一回当，陈婷雪给出的建议是：想想卧底道青虹帮后会发生什么让自己不满意的事，然后对着学院指桑骂槐就行了，到时候还能以此向他们提条件。
想到这，林诚雨便开口说道：“是啊，不就是枚玉麒麟么，一块破玉佩罢了想那么多干嘛。”
唐果连忙解释：“可别乱说，玉麒麟可是个神物呢。”
程诺依旧是不以为意：“我说姐姐，咱们这块是假的，真东西可不配给到咱们手里边。”
林诚雨有些不悦：“谁知道呢，给你真的，然后说它是假的，这坑自己人的事，学院可没少干。”
陈婷雪插嘴道：“学院怎么做，那肯定是有他们的道理，一切都是为了大局，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害我们吧。”
林诚雨喝了一口豆腐脑，然后立刻呛了陈婷雪一句：“是是是，被卖了还帮忙数钱，到时候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婷雪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林诚雨冷笑一声，气势不减：“明知故问，摇着尾巴进笼子，以为有什么好事，结果第二天就被端上盘子了。真要是进笼子了，你去，我可不去。”
“你！”
唐果赶忙打圆场：“好了，你说大家伙出来一起跑趟任务也是缘分，没必要闹得这么僵。程诺，你快说句话啊。”
程诺白了一眼：“关我屁事。”
求助无果的唐果瞬间手足无措，委屈得直跺脚。
林诚雨虽然知道这是演出来的，但是她这个快要掉眼泪委屈样，已经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不用林诚雨自己强行调整，单单是看她一眼，就会不由自主地心软了。
“算了，懒得和你们说了。”甩下这一句后，林诚雨便埋头吃起来。
至此，谈话戛然而止，剩下的时间里，四人一边吃，一边聊些有的没的。那两桌人很快便吃完离开了，大概是防止时间太长而暴露吧。
至此，这第一步——展现内部矛盾，宣告成功。
吃完后，几人动身前往镖局商讨下一步动作。镖局的位置是城南，离这里不算太远，不一会就到了。
镖局名叫寒芒镖局，里边的镖师在昨晚就收到了关腾飞的消息，今天看到他们几个，也是赶忙相迎。
一番沟通后林诚雨就发现他们知道的东西少得有些离谱，除了要把玉麒麟送到东边距此一百一十里的南鹄县以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甚至连玉麒麟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这是一枚很重要的玉佩。
林诚雨也看了那枚玉麒麟，发现这果然是假的，虽然里边也流淌着灵能，但和他在大岭后村发现的那枚不同，这一个并没有给他带来那种当时的那种奇异的压迫力。
既然镖局的人什么也不知道，那四个人也就没有过多停留，询问了几个不疼不痒的问题就起身离开了这里。
中午，四人就近找了一家客栈落脚，点了四间上房，但是这四间房是分开的，并不挨着。
按照计划，下午四个人会分头行动，去做一些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而且不能告诉别人。
但在分别之前，唐果悄声地告诉了林诚雨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事情，那就是在他的房间左右两边住的人好像有些不对劲，看行为举止，八成也是青虹帮的人。
林诚雨心中一阵苦笑，怎么哪都是他们的人。也罢，既然他们喜欢监视自己，那就随便监视，自己就什么都不做，看谁耗得过谁。
整个下午，林诚雨什么都没有做，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实在闲得不行的时候，出门随便转转，转上一会就回去。
起初，隔壁的人还是有些动静的，而且还跟着他出去过一次，后面发现他在摆烂，也就不跟着了。说真的，要不是唐果事先提醒，他基本上不可能发觉有人在监视他。
转眼到了傍晚，其余三人也陆续回来，最先回来的是程诺，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从林诚雨身边走过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第二个回来的是唐果，她见到林诚雨的时候则是很高兴地上前打招呼，并表示陈婷雪一会就回来，他去叫程诺，一会一起开个会，商量一下明天的计划。
最后一个回来的是陈婷雪，在她走进林诚雨的房间时，发现其余三人已经在等她了。
陈婷雪刚把门关上，林诚雨便问她：“怎么样？没人跟着吧。”
话是对陈婷雪说的，但林诚雨却看向唐果，后者则是立即点了点头。
“没有。”陈婷雪也是一边说，一边看向唐果。
此时所有人心里都有了底。
这次会议主要时商讨一下明天的具体行动计划，陈婷雪的提议是兵分两路，大部队走大道，由程诺带队，明修栈道，剩下三人和两位镖师走小路，暗度陈仓。
很显然这个计划是非常愚蠢且幼稚的，林诚雨几乎是立即提出了反对的意见，给出的理由是：敌人规模不确切，兵分两路简直是在告诉他们我们要分开了，切记一定要逐个击破，那玉麒麟岂不是唾手可得。
并且在说话间，林诚雨好不掩饰自己的自负和对陈婷雪的讥讽。
陈婷雪见他如此傲慢，询问有何高见，而后者却以学院隐瞒关键信息，不信任学院为由，拒绝作出回答。
之后便是一场对于他们几个来说冗长无聊，但对于隔壁的旁观者来说却是激烈内讧的大戏。
林诚语不记得当时具体都说了什么，因为那一段假戏没有一句话值得记忆。
说起来也可笑，每次他和程诺回忆起这段故事的时候，程诺都会以“小孩子打架”来戏称他和陈婷雪当时的种种表现，并且一边竖起大拇指，一边捂着肚子狂笑。
最终几人不欢而散，而且计划并未改变，依旧采用最初的兵分两路，林诚雨也因为这次争吵，决定这次任务自己不会出手，陈婷雪也表示不需要他的帮助，并且以后也不再需要他了。
第二步，内部分裂，宣告成功
次日清晨，四位灵语师和十二位镖师在椋河县东城外会合程诺和十位镖师走大路，林诚雨、陈婷雪和唐果以及两位镖师携带假的玉麒麟走小路。
路上，林诚雨心里一直在打鼓，因为自从那天晚上来到这里直到现在，他还从未和青虹帮的人打过照面，最多也就是见过背影。所有的信息均来自于身边的人，以至于那种不被信任且蒙在鼓中的感觉久久挥之不去，甚至在愈演愈烈。
这个青虹帮真的存在么？他们一定会中计么？假设自己成功深入在他们之间，又会发生什么事呢？最重要的，这个玉麒麟和所谓的麒麟飞台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世上最糟心的事情，就是知道问题，但不知道答案，然而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顺其自然，等着答案在慢慢靠近自己，最终在不经意间突然吓你一跳。
“相信学院，一切自有安排。”导师黄任的声音在林诚雨心中响起，这是他在课上经常说的一句话，以至于后来听得都有些烦了，没想到这时候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此时陈婷雪也看到林诚雨面色不太对，便问他：“怎么了？没事吧。”
林诚雨吸了一口气：“……没事。”
“诶呀放心。”唐果拍了拍林诚雨肩膀，“有我呢，保证啥危险都没有。”
林诚雨心中苦笑，上一次听到类似的话语，还是在公会那该死的崖边凉亭上，而跟他说没危险的人正是唐心，当时他的出的结论是：你才是危险。没想到，那个结论现在对唐果竟也有些适用，真不愧是亲姐妹。
不过被这么一整，林诚雨的心情也就不再那么紧张了，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且坐看好戏的姿态，大踏步走在了最前方。
“来了。”唐果忽然低声说到。
林诚雨抬眼望去，发现前面是条小路，两边是杂草丛生的陡坡，在那里埋伏是个再合适不过的选择。
就在进一步观察之际，一只鸟从前方草丛中飞出，同时大片的草丛在轻微摇晃，方向乱七八糟的，看来有人埋伏是板上钉钉了。
林诚雨将点水剑取下，抱在胸前，目的有两个，一是将武器展示在对方面前，传达一个自己不会插手的信息，二是用手臂遮住自己的左手，遮住已经准备好的朱雀符印。
果然，就在几人即将走到最窄地方时，五根银针忽然从草丛里射出，分别对准了两位镖师和三位灵语师，随后八个人从前方和两侧杀出，呈合围之势，行动十分干净利落。
林诚雨斜身躲过瞄准自己肩膀的银针，目光直视前方，眼睛微眯，尽量使自己能够想传达出避战但不惧战信息，同时也做好了迅速反击的准备。
果然，从两侧杀出的六个人的目标并不在自己身上，且迅速地和他擦身而过，正面的那两个人虽然在看他，但步子迅速放缓，同时收起了手中的兵刃。
计划奏效了，林诚雨心中稍微地松了口气。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其中一个人边走边说道，语气中带着嘲弄，声音很清脆，听上去年龄应该不大。
林诚雨忽然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仔细观瞧之后才发现，那两个人正是安晨岭救他的那三人中的另外两个，这两个人一个身形瘦高，另一个稍微矮一些和胖一些，两个人的年龄看起啦和林诚雨差不多，并且他能够感觉到对方对自己并没有太多恶意。
林诚雨的表情放缓，回道：“是啊，不过天下这么大，能遇到两次，未免太巧了些。”
“从来都没有什么巧合。”还是同样的声音，是那个瘦高的男人发出的。
另一个人接过话：“能相遇就说明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你什么意思？”
“学院并没有把事情都告诉你，说明他们有不能告诉你的理由，但这个理由或许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或许你本应该直到这些事情。”
林诚雨想过对方可能会很了解学院，但就目前看来，他们对学院了解的程度比自己预想的要更深一些。
“哦？我洗耳恭听。”
“告诉你可以，但就像你说过的，我需要确认你是否值得信任。”
林诚雨心道这群人做事果然简单直接，看来这是在挑明了他们暗中监视自己这件事了，于是冷笑一声，转身看向陈婷雪他们，那两个镖师已经倒地昏迷，陈婷雪和唐果的肩头已经被架上了兵刃。
陈婷雪见林诚雨看她，几乎是立即回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林诚雨会意，于是用下巴指了指陈婷雪，对那两个人说：“你要的东西就在她身上，不过……”
“我听着呢。”
“不过，那个玉麒麟是假的。”
“林诚雨！你……”陈婷雪挣扎了一下喊道，但说到一半就被按了回去。
按她的那个人对陈婷雪说：“是你自己拿出来，还是我搜出来。”
陈婷雪被逼无奈，只好从口袋中掏出玉麒麟，丢向林诚雨。后者接过玉麒麟，但并没有给那两个人，而是收了起来。
那两个人见状也并未心急，较矮的那个人继续和林诚雨说：“到底是真是假，还犹未可知，至少你们说的可不算。”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林诚雨，他现在确实不能下结论说这枚玉麒麟就是假的无疑，不排除是真的这种可能。同时，他这句话还有另一层含义，意在表达他的行事准则和自己如出一辙，都不会轻易地相信别人，其目的也很直接，那就是在抛橄榄枝。
“既然你们这么说了，我倒是很想知道这玩意到底是真是假。”
“想知道是真是假，很简单，跟我们走。”
“你的意思是，加入你们？”
“这个，之后要看你的诚意。”
“那你们的诚意呢？”
那个人思考了一阵后，说：“你知道麒麟飞台么？”
林诚雨点点头。
对方继续说：“麒麟飞台的位置就在几天前你去过的安晨岭，玉麒麟的最终目的地就是麒麟飞台。”
这件事林诚雨听关腾飞说过，但是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麒麟飞台就在安晨岭之上，正好可以以此牵线搭桥。
“什么？安晨岭？”惊讶之余，林诚雨也陷入了沉思，仿佛是在权衡利弊，其实他这一切都是只是在做样子走过场，让对方觉得自己加入他们的这个选择并不是随随便便做出来的。
沉思之后，林诚雨眼神坚定地看向对方：“好，我跟你们走。”
“痛快，不过还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把灵标扔了。”
这次是真的出乎林诚雨的意料了，他们怎么会知道灵标的？而且，灵标如果丢掉的话，那就相当于一个手持盾剑的士兵亲手丢掉了自己的盾牌，放弃了所有的保护。但现在想不了这么多了，只得稍加斟酌后将灵标取下，丢向了陈婷雪，转身向那两个人走去。
林诚雨刚走出一步，唐果忽然喊了了一声：“等等！”
随后唐果支支吾吾的说：“我……我也去，我也跟你一起走。”语气中夹杂着极其复杂的情感。
说罢，唐果用手拨开架在肩头的兵刃，取下灵标，走到了林诚雨身边，抱住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