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我们的主角是
4.
袁沁枝拢了拢羽绒服帽子，用围巾围了帽子一圈扎起来。
回想三四个小时前她还在开足了暖气的场馆里因为着急找位置出了一身汗，现在却站在轮回俱乐部的门口，在午夜的寒风中瑟瑟发抖，不由感叹世界的参差，不对，时间的参差。
门卫室的大哥一开始以为这个子小小的清秀女生是哪里来的选手粉丝大半夜搁这蹲人，袁沁枝也没否认，还笑嘻嘻地说十年轮回老粉无人问津不甘寂寞，今晚必要一鸣惊人蹲他个海枯石烂。
大哥无语，选手都住宿舍谁大冬天的大半夜还出来啊。不过大哥也是好心，看她劝也劝不走但也没什么过激行为，好像是真在等人，就让她进门卫室里等。
袁沁枝这时候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了，忙说不用不用，年轻人抗冻况且穿得厚实无所畏惧。
大哥也没惯着她，忍了五分钟没理她。结果这姑娘站了会就开始“嘿咻嘿咻”沿着路边往返跑，穿着一身厚衣服还时不时做个拉伸。
门卫大哥：……行为艺术家？
……
本来打完比赛时间就不早了，所以当晚的复盘也没有太过细致，赶在凌晨一点之前结束了。
周泽楷出了训练室打开手机，发现明明答应了到学校要发消息的人和他的聊天框里没有再多一条的新信息。
心下一紧，指尖滑动间已经拨出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嘟——嘟——”
好在，熟悉的清脆嗓音很快从电话那头响起。
“喂？复盘已经结束了吗？”
“嗯。”周泽楷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不高兴起来，“没发。”
电话那头的人很快get到了他的意思：“哈哈，因为我没回学校呀。”
周泽楷刚松的一口气又憋了回去：“在哪？”
袁沁枝来回跑了快半个小时，早就热了起来。她把围巾解开拿在手里，又把羽绒服帽子推到脑后：“别担心，你来门口就看到我了。”
门卫大哥听到她打电话，虽然有所准备，还是诧异地探出头来：“你真在等人啊？”
袁沁枝：“嘿嘿，说了十年老粉，总得有点人脉吧。”
不过一句话的功夫，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个敞着长到膝盖的羽绒服外套的高挑身影从俱乐部主楼里快步走了出来。看到袁沁枝，他又加快了脚步几近小跑而来。
“周！”袁沁枝笑着对周泽楷轻轻跳起来挥了挥手。
她向来是只叫周泽楷的姓，一个单字，但叫他们那群其他朋友都叫全名。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在刚升上初中第一次与周泽楷重逢时，袁沁枝一时脑子短路没想起来他的全名，独独叫了个姓就卡住了，却没想到周泽楷敏锐地抬头看向了她——
他的视线穿过了九月开学时教室里相隔着几排座位的过道里来往的人流，直直地望向了她。
一时之间，竟让袁沁枝生出一种“他在等我”的错觉。
但那群朋友是不知道这茬的。
偶然问到她，袁沁枝回想起来周泽楷抬头的那个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心慌，就扯了两句说因为他的扣扣名不就是单字一个“周”嘛，而且这么单叫一个字还挺洋气。
门卫大哥一听这个姓，再回头一看，只觉得打扰了是他有眼不识泰山。把门一关，又把耳朵附上了。
周泽楷扫了大门口的人脸识别走到袁沁枝面前还有点气喘，不过后者往返跑了那么久呼吸也暂时没缓过来。
带了人体内温度的水汽甫一遇到冰冷的空气，瞬间凝结成了白色的雾，但那股温暖还氤氲着。
少有的没有柳馨那群共同朋友地这么单独见面，袁沁枝原本因为停止运动而稍慢下来的心跳似乎又开始乱了。
她看到面前人敞开的长外套里还套着轮回队服，故作平常地伸出没拿围巾的那只手从侧面拍了拍他的手臂：“不用这么着急吧，大冬天的衣服拉链都不拉会感冒诶。”
周泽楷任由她动作，旋即伸手拉住了她另一只手腕，从棉服外部感受到的冰冷温度料想她肯定在外面站了很久。
他抿唇，顺势拉着她往俱乐部里走，但也克制着没用太大的力气。
“诶——”
袁沁枝猝不及防被拉着走了两步，不由有些懊恼。
啊啊啊啊怎么今晚就这么冲动想着什么不通过电话应该要当面见见就直接打了个车来了啊！
她本来是不打算进去的，不知道为什么从心里有种害怕踏入的感觉。
他们的高中与轮回并不遥远，和周泽楷在电话里的距离似乎也不增反减。然而身在轮回的周泽楷，却让她感觉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迢迢千里。
轮回的周泽楷注定要在荣耀的赛场上闪闪发光，受到很多很多人的喜欢。
袁沁枝为此感到高兴与骄傲，但也为此感到可耻的自卑与失落。
她只是喜欢他的那么多人里普普通通的一个罢了，连喜欢一个人的心情都不再是独一无二的，只有一份略显卑劣的庆幸——
庆幸着她比那些人早一步地与他相识。
可是那又如何？即使就在身边，甚至不再隔着电话，却也只能望而却步。
可看到他依旧没拉上拉链的棉服外套，袁沁枝还是主动跟上了脚步并肩而行。被拉着的手里还拿着一条胡乱卷起的墨绿色围巾，她扯了扯那只手示意先停一下。
周泽楷停了脚步，侧过头来看她。
袁沁枝把围巾挂到他折起的前臂上，然后挣脱了他的手帮他把膝盖处的外套拉链一路拉起。从微微俯身到踮脚抬头，她把拉链拉到了他的胸口处。
袁沁枝后退两步，后知后觉自己心脏剧烈的搏动已经传递到了耳根，震耳欲聋。
她不敢去猜想身前人是否有所察觉，掩饰性地垂眼嘟囔一句：“长太高了吧。”
周泽楷从她开始动作时仿佛才感受到了深冬的寒意，整个人像一只冻僵的企鹅，听到袁沁枝的轻声嘀咕才反应过来。
他顿了顿，上前一步把手臂上搭着的围巾套上她的脖颈，松松地绕了两圈又打了个拉紧的结，连同她的下半张脸一并围的严严实实。
被围巾糊了满脸的袁沁枝闷声闷气：“……倒也不必如此礼尚往来。”
红了耳根的周泽楷：“不是。”
——不是礼尚往来，是欲盖弥彰。
5.
方明华的消息很准确，袁沁枝和周泽楷确实是小升初的同学。
不止如此，他们还是初升高的同学，从小学到高中都在同一所学校。和他们一起的柳馨李君逸等人也同样如此。
小学初中都分在同一个班，这样类似于青梅竹马的缘分即使高中时都散落各班，在各个时段也总有人主动地联系维持关系。
一群人个性不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聚在一起就是相性很合。
就比如周泽楷的话废属性，一开始大家都不能准确get到意思，所以就喜欢七嘴八舌地猜测。在慢慢地可以做对阅读理解了之后，有时候还会故意歪曲他的意思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与他们相处，是周泽楷成长过程中与其他人交流时感受不到的轻松。
在高中以前，袁沁枝都没意识到周泽楷对她有什么特殊性。他们一群人甚至都没意识到这小子长得还挺帅，反应过来的时候周泽楷的新生校草之名已经传遍高中了。
于是在高中开始不久后的一次聚会吃饭时，一群人笑着打趣他，说怎么以前瞎了眼竟然都没感觉到和这么一个大帅哥成了好朋友。
袁沁枝刚好军训剪了短发自觉很帅：“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们都很好看。”
李君逸：“那怎么没见有人喊我们校草校花？有点自知之明吧！”
袁沁枝一边和其他人互怼一边习惯性假作不经意地瞄了两眼周泽楷，内心感叹好像确实这人颜值跟他们有壁。早知道早上打水碰到的时候就不给他蹭防晒了，晒黑一点肯定就没那么多人喜欢了吧。
想到这里她突然一顿，为什么会希望他不被其他人喜欢？
袁沁枝下意识地鄙视自己对朋友的占有欲未免也太过强烈，但对这群朋友里的其他人似乎又没这种感觉。
她一时不敢深想。
只是在大家聊着聊着都笑起来的时候，袁沁枝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周泽楷身上，没想到正对上了后者的视线。
在周遭并不寂静的世界里，她听到，不知是谁的心跳乱了节拍。
6.
“我们这是去哪儿？”
袁沁枝跟着周泽楷进了轮回主楼，想着来都来了，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已经是凌晨了，楼里空无一人，只有大厅还亮着灯。电竞俱乐部的设施布局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充满科技感和未来感，不过确实挺大挺气派。
周泽楷按下了电梯按钮：“训练室。”
袁沁枝：“？”
不会是输了所以大半夜复盘完还要加练吧？那她岂不是来的不巧……
电梯门已经开了，周泽楷回头就看到了她已经开始犹疑着想要退却的表情，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空调。”
“哦哦。”
袁沁枝跟着他进了电梯，把下半张脸埋进围巾里偷偷觑他一眼：“其实我没有等很久，也没有很冷……我整个人超暖和的现在。”
周泽楷侧过脸来垂眸看她，嘴角拉平显得有些严肃：“为什么？”
为什么说回去了又来轮回，为什么到了也不给他打电话？
“不要不开心嘛。”
袁沁枝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应援发箍，上面“周泽楷”三个彩灯大字旁周围有几颗橙色的星和一颗大爱心点缀。她按下背面的开关，绚烂的灯带点亮了名字和星辰。
袁沁枝扒拉了两下头发，把发箍戴上后又从口袋里一左一右摸出两把映了轮回字样的应援扇。
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般迅速。
她仰头对上面前人的双眼，周泽楷一时不知是她的眸光更亮还是她的发箍更亮。
“铛铛铛铛——”
“我知道强者无需安慰，但肯定也需要支持。身为轮回电竞新星周泽楷的十年老粉，怎么能不来履行一下粉丝的职责呢？”
“你今天肯定没看见我的应援装备，隔那么远而且台下那么多人呢！所以我——”
电梯里活泼清脆的女声戛然而止。
袁沁枝呆愣地看着周泽楷向她伸手过来，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旋即便感觉到左侧脸颊被稍带凉意的手指轻柔地掐住一块捏了捏。
他人的指尖与侧脸相接的轻触如同连蝶吻蕊，酥麻的痒意令人心尖战栗。明明只是蜻蜓点水般地触碰，彼此的温度却在刹那间就有所交换。
周泽楷抿唇笑了起来，他的名字和她的眸子映在他眼中，亮晶晶的：“很暖和。”
“没有不开心。”
“看见了，可爱。”
7.
心肌不受控制地收缩鼓动着，冬季冰冷的空气也阻挡不了上升的体温，微妙的灼热从跃动的胸口一直传递到了指尖，烫得手都不自主开始轻颤。
袁沁枝慌忙低头错开视线，顺势用手里的应援扇为自己的脸扇风降温，掩饰自己的心跳如鼓。
“啊哈哈哈哈我也觉得这个应援发箍很可爱。”
在她没能抬头看到的视角里，有人后知后觉地别过脸去红了耳廓——
“嗯。”
好在电梯到达确定楼层的声响解救了两人。
周泽楷率先走出电梯。
袁沁枝拿着扇子两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在他身后长出一口气，清醒过来后又猛然意识到前方人还没走远，抬头一看便对上了周泽楷侧头看过来的视线。
……啊啊啊啊啊好傻啊！
她轻咳一声，佯装若无其事地把扇子塞回口袋里，小跑两步跟上他的脚步与他并肩。
“咳……周，我跟你说，以我多年的阅读经验，像轮回这样的搁小说里绝对当不了配角。”
周泽楷不解：“？”
成功转移话题，袁沁枝又雀跃起来：“因为配角一出场肯定就是老牌的强队，十年难求一败，就等着主角队召集好人马升级打怪慢慢磨练，然后逆风翻盘。”
“主角？”
袁沁枝给予肯定：“轮回是，你当然也是！”
周泽楷点头：“你也是。”
袁沁枝愣了愣，电竞文里她算哪门子的主角，难不成晕3D所以退而求其次成为了4399的神嘛？
不过又想到周泽楷可能也不完全懂她话里的内容，她被自己4399之神的想法逗笑起来：“好哦，我们一起做主角。”
8.
周泽楷看着坐在他的座位上捧着一杯热水的袁沁枝：“回去？”
“好啊周你变了，才坐了多久你就要赶我走！”袁沁枝假作痛心的模样，看到周泽楷似乎要当真了的模样又赶紧说，“我开玩笑的，不过学校宿舍楼门已经关了……感觉可以去旁边的酒店对付一宿。”
周泽楷皱眉：“不好。”
袁沁枝表示大学生主打一个信任：“我带了身份证，应该不至于很不安全吧……”
“回家，近。”
周泽楷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打懵了袁沁枝，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周语阅读理解水平。她知道他家离轮回不远，也是当时他选择轮回的理由之一。
“啊？你是说去你家？叔叔阿姨在家吗？”
“在，”似乎是怕她觉得去他家里尴尬，周泽楷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有我。”
袁沁枝默然一瞬。
她还没做好登堂入室见家长的准备啊！而且这大半夜的去人家家里算怎么回事？
她勉强转移话题：“……你不回宿舍住吗？”
“男生，不好。”周泽楷顿了顿，“有我，也不好。”
袁沁枝脑子里转了两下才明白周泽楷应该是想过让她住宿舍，只是轮回只有男生寝室即使只是睡一晚也难免会不方便。
“嗯……不用这么麻烦了，其实我现在也还不困，你困嘛？”
周泽楷摇头。
“要不……我们开台电脑玩游戏？”袁沁枝的视线停留在了面前的电脑上，“不过这是你们用来训练的吧，是不是不太好啊。”
她说话间，周泽楷已经按下了开机键。
“4399？”
他知道她晕3D玩不太来荣耀。
袁沁枝瞬间抛弃顾虑：“好！”
于是凌晨一点半的轮回训练室里开着一侧的灯，有两个人仍勤奋专注地在游戏里厮杀着。
只不过一左一右地共用着一台电脑，4399双人版大鱼吃小鱼的网页格外醒目。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键盘被按动的轻响，间或夹杂着二人棉服外套相触摩擦的声音。
“啊，我死了。”
袁沁枝操作着绿白条纹的鱼一个没注意按错了键，扭头便碰上了从屏幕右边刚出场的一条体型比它大的红眼剑齿鲨鱼。
周泽楷侧头看她一眼，操作着屏幕里原始颜色的橙白条纹鱼就要往那条鲨鱼嘴里撞。
袁沁枝慌忙阻止：“诶别呀！周你指不定能代表咱打出一个记录来呢。”
屏幕上橙白条纹鱼灵巧地一个向下拐弯，躲过了剑齿鲨，顺便还吃了一条小红鲤鱼。
“好。”
9.
大鱼吃小鱼的游戏机制是分数到了一定程度时，吃了九条鲨鱼后只要不碰鲨鱼游戏就不会结束。
周泽楷结束这一局的时候，确实打出了记录来。分数已经上了两万，橙白条纹的鱼已经大到占据了海域的三分之二，第十条鲨鱼经过时它已经避无可避——
“恭喜你，成为这片海域最强大的存在了。”
随后系统提示他登录账号取名，但身边并没有传来预想中为会他欢呼的女声。
周泽楷转头，看见身旁的女生一手架在桌上，对着他的方向撑着脸。
被他捏过的脸颊肉被挤到手边，原本偏薄的嘴唇也变得嘟嘟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头上亮着彩灯的发箍还没取。
他想，原来还是她的眼睛更亮。
可爱。
10.
清晨。
江波涛推开训练室的门时，惊讶地发现房间里有半边的灯没关。
嗯，还有空调也开着的样子。
“三点水同志，怎么不进去？”
方明华在楼梯口吃完了食堂的油条跟上了江波涛，却看到后者半开了门又没敢踏入的样子。
江波涛指了指门缝，示意他自己看——
亮着的半边灯光下，两个人影安静地趴在电脑桌边，看着像是熟睡了的样子。
柯·方明华·南虚空中的眼镜光亮起，没管江波涛伸出的尔康手，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凑近一看，方明华欣慰地掏出手机拍了张照。
照片里，男生女生的侧脸轮廓漂亮又美好，隔着一条手臂的距离面对面地睡着，连呼吸似乎都是同频的。
女生厚厚的棉服外披了一条淡蓝色的毯子，手边有一个装饰了彩灯的应援发箍，上面的字即使没点亮也格外醒目——
“周泽楷[爱心]”。
两人身前的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大鱼吃小鱼的游戏界面停留在登录账号的取名阶段，输入框里静静地躺着四个小字：
阿沁和周。
……
扣扣群『轮回传说之为你熬成电话周』
7：20
方明华：[照片][星星眼.jpg]
杜明：！！！什么情况！！！！！
江波涛：昨晚复盘结束，周队是不是打了个电话来着？[柯南推眼镜.jpg]
后记.
高中毕业时，一群朋友聚在一起，有人感慨说以后就各奔东西了，我们还能一直保持联系吗？
袁沁枝说：“那我像之前我们放月假跟周打视频那样，每个月都给你们打电话！一定要接哦，没话也要多说一些好吧。”
然后被吐槽说：“别人可能会没话，但你应该不会没话吧哈哈哈。”
袁沁枝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总之一定要接，别嫌我烦哦。”
没想到周泽楷第一个接话：“好。”
李君逸调侃道：“没话的来了，这岂不就能完美印证刚才的话嘛。”
于是袁沁枝大学后第一次单独给周泽楷打电话的时候说：“我和他们打电话都打了半个小时以上诶，周你话这么少我们也要打久一点哦，至少超过十分钟！”
周泽楷：“好。”
结果果然印证了那个朋友的话。袁沁枝反应过来时，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
“原来我们真的这么能聊嘛哈哈哈……好吧是我能聊，不能嫌我烦！但是不是打扰你训练了，要不就先挂了？”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他们俩打电话意外的也不是她单方面的输出。
周泽楷：“不想。”
袁沁枝心猛地一跳：“啊？”
她听见隔着电话显得更多几分磁性的男声顿了顿，仿佛踩着她心跳的频率：“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