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杨柳冲着奶奶的背影喊了一句“不要逞强一次挑太多，慢慢来，我等会儿跟你一起挑。”
奶奶回头“我身子骨硬朗着呢，你忙你的，枪在阁楼的粮仓夹缝里搁着，你自个儿找找。”
杨柳又给两只狗子喂了些水，这才开始忙活起来。
她欣喜地发现，爸爸私藏了不少好东西——打磨枪支的细砂布、一大匣子铳光瓦亮的新铁砂、包裹铁砂的软纸......
有了枪，她心里又安定了几分，按照她的命中率，这铁砂少说杀一百个丧尸没问题。
爱不释手地给枪/支做过保养后，她又翻出家里所有的铁钎，长的短的加一起，竟有七根！
“可惜头子不够磨损了一些，不够锋利，得用磨刀石磨上许久。”杨柳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又找到了几只弯曲弧度极大的镰刀。
这玩意儿加上长长的手柄，想必很适合站在墙头远远地勾割丧尸的脑袋......
她忍不住把镰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试了试，嗯，弧度正好。
“小柳，你干啥！”奶奶刚好挑土进院子门，见状吓了一大跳。
杨柳被骤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手一抖，要是反应再迟点，那镰刀就直接割断了她脖子。
奶孙两个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奶奶，你别一惊一乍，害我险些把脖子割断，我就是想演练下怎么用这刀割丧尸脖子来着。”杨柳一边帮奶奶卸下那担土，一边忍不住小声抱怨。
奶奶愣了。
干了一上午活儿，两人胃口格外好。
前几天，费了老大劲，才把那头大肥猪杀了。
最近，奶孙二人顿顿都在吃肉。
这会儿饭桌上奢侈地摆着几道荤素好菜——卤猪头肉、酸菜炒猪血、凉拌黄瓜、紫苏蛋汤。
杨柳夹起一块卤猪头肉，嚼得满嘴油香“奶奶，还是自家养的猪好吃，肥肉多，香！”
奶奶夹起一块酸菜猪血，送下一大口饭“那可不，都是吃粮食、野菜、南瓜之类的好东西长大的，能不好吃吗？”
院子里晒满了切薄的瘦肉，用盐跟酱油浸过，竟没有变臭。
猪蹄也被剖开用竹枝撑开，这会儿已晒得干硬，想必是不会变臭了。
奶奶顺着杨柳视线望过去，忍不住感慨“这头猪少说也有三百斤，咱把不能腌、不能晒、不能榨干的先吃了，再加上往年的腊肉，哪怕丧尸祸害个两三年，也不愁没肉吃。”
奶孙二人边吃边说，暂时忘记了丧尸的威胁。
“对了，我刚瞅了一眼，咱地里那棵树上的毛桃子熟了，虽然还有些青，但也甜滋滋的，怕再长几天要趴（软）了，丧尸上山了的话，更不好出门摘了。”奶奶突然提了一句。
杨柳思忖片刻，就决定下午先跟奶奶一起把做菜池子的土挑完，然后再去摘桃子。
末世，食物储备自然是越多越好！
不过，杨柳还是高估了自己。
长期不干农活，她挑了几筐子土后肩膀就被磨出了血泡。
“哎呀，你快去摘桃儿吧，我这也不差你那几筐子。”奶奶嫌弃地开玩笑。
他们家地里的这颗桃子树，还是爷爷在世时候种下的。
这棵树虽然长得不咋挺拔，但旁逸斜出的枝子上挂满了比普通毛桃大上很多的桃子。
用苞谷叶子擦去桃子表面厚厚的一层绒毛，咬一口，“嘎嘣”一声。
清脆甘甜的桃子肉，味浓肉厚，根本不是水果店卖的大桃儿能比的。
“奶奶，你吃不？”杨柳边摘边吃，用衣袖擦好一个递给奶奶。
奶奶拄着扁担，吃得毫不费力，她牙口好着呢。
“丧尸不算人吧？”奶奶突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杨柳凝眉，这要怎么回答？
你说它不算人吧，它还能走，你说它算人吧，这东西没有了人类意识。
“应该不算吧？”
奶奶啃干净桃子，仔细端详着手里的桃核“那就是鬼，是鬼都怕桃核、桃枝，吃完的核别扔了，我闲下来刻几个桃宝，戴着驱邪避鬼......”
杨柳有些啼笑皆非“奶，这树上摘得差不多了，树尖尖儿上的几个留给雀儿啄着吃。”
这是他们家的传统，下柿子时也会留几个给小动物。
她背了三次，才将所有的桃子背回家。
看着一大堆青皮毛桃，她有些发愁，放又不能放，该咋处理呢？
虽然这样想，犹豫片刻，她还是背着篓子去村里别人家的道场转悠了一圈儿。
到处都是齐腰深的荒草——苍耳、火镣子（可以用来做酒曲）、节节草、剌剌秧......跟拦路虎似地。
她扯下一颗青枣扔进嘴里，一股子青气！一点也不甜。
记忆中好像村里人都是八月十五以后才打枣儿的？
村里的桃树十分贫瘠，不像他们家的那棵桃树有人施肥、除草，所以果子又小又青又硬邦邦的，胜在数量多。
“估计只能连核腌泡了。”
才摘了两户人家门前的树，就已摘了满满一背篓。
她只得往回背。
摘到村尾那户人家时，她意外发现了一颗葡萄树，虽然周遭都荒芜了，但那遒劲的葡萄藤竟顽强地存活至今。
上面稀稀疏疏挂了二十多串葡萄，已经都熟了，她费了一番功夫才把这些葡萄都摘完。
日落时分，奶孙俩各自忙完了手头的活儿。
院子里堆了成堆的南瓜、桃子，二十多只鸡被圈在竹篱笆围成的栅栏里，眼巴巴地看着果子干着急。
吃完晚饭，杨柳莫名有些不安。
看了看还没来得及磨的钢钎，她叫上奶奶一起去后山砍一了二十多根胳膊粗细的竹子。
奶孙二人借着清幽的月光，将所有竹子用刀削尖。
杨柳又检查了家里的两架梯子，这才心神不宁地回屋睡觉。
半夜，狗子呜呜咽咽，随之一阵急促的拍声响起来。
“开门啊，快开门！求求你们了，开门呐，救命啦！”
杨柳一骨碌爬起来，奶奶也瞬间清醒地爬了起来。
奶孙二人对视一眼都没开门，只是趴在门缝往外看。
门外的人，他们竟认识，就是第一次随黄书记一起来送信的其中一人。
他头上都是苞谷穗上的屑，身上也粘着许多苞谷叶子，刚在干什么不言而喻。
奶奶一看就破口大骂“又来偷老婆子的苞谷......”
但很奇怪，那人置若罔闻，一直叫“快开门，快点！赶紧！”语气变得急促又惊慌。
“你叫唤啥？”
那人死活不回答，一边回头往后看一边一声急过一声地叫门。
杨柳察觉到不对劲，忙搬来梯子。
她站在梯子上往山下一看，接着月光，只见两个动作僵硬诡谲的人影，正朝这边奔来。
杨柳暗骂这人心思阴毒！
上山偷苞谷被丧尸跟上来，发现有丧尸却死活不开口告知真相奶孙真相，生怕她们知道了不给自己开门。
见奶孙二人不给自己开门，那人便开始恶狠狠踹门“你们见死不救，简直是畜/生！老子死了变成鬼也要来找你们！”
杨柳手在发抖。
她强迫自己镇定“奶奶，快，去拿几根竹竿！”
那人咒骂的声音越来越恶毒，他见丧尸近在咫尺，最后用淬毒般的眼神看了杨柳一样，打算慌不择路地朝荒村里的废墟跑去。
丧尸差点抓住他的肩膀时，杨柳一竹竿捅进了其中一个丧尸的脑袋。
另外个丧尸视而不见继续朝男人追去，杨柳利落地重新抓起一支竹竿，“扑哧”一声，戳进了另外只丧尸的脑袋。
看着丧尸抖/动几下，终于悄无声息，她才虚脱地软着腿脚从梯子上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