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有多远
第二十七章未来有多远
No.193
晕倒的第三天，虽然我感觉我的脸还有点浮肿，但是，还是迫不及待地让杨帆大清早骑车载着我去学校。
太阳还未升起，天际泛起微红。路灯下，环卫工人在清扫着路边掉落的树叶，几个早起晨练的大爷大妈穿着薄羽绒马甲往街心公园走去。北方秋天的天气翻脸比翻书还快，说冷就冷了下来，骤降得淬不及防。我冰凉的手紧紧地拽着杨帆的衣服，抖得厉害。杨帆侧头问我，“冷吗？”
“嗯，早知道，就听你的，把你外套穿上了~” 我的声音在寒风中颤抖。
杨帆拉起我的一只手揣到他的校服兜里，“抱住我，我要加速喽~” 我赶紧把另外一只手也插到杨帆的兜里，靠着他的背，紧紧环抱住他。
初中的冬天，杨帆总不放心我在结冰的路面上骑车，非要载我。风雪中，每当他加速时，我都死死地抱紧他。有几次，我们一起摔倒，他会赶紧来到我身边，一边拍着我身上的雪，一边问我有没有摔坏，我总是笑着摇摇头。现在想起来如果我脑筋不好使，肯定就是那个时候摔傻的！
可是即使当时我内心怕得要死，回家后发现身体摔得淤青，我却从来没有提出过抗议，没有要求过他减速。因为，我知道杨帆喜欢速度和超越别人带来的快感，而现在想起，无论何种情景，那时的我都想成为他的支持者，都想成全他，不想成为他的拖累吧！
从小到大，我总是喜欢看见他毫无顾忌，自由而果敢的样子，有点小自负和小得意的笑容。虽然，有时杨帆会强迫我听从他的指令，对我发脾气时像一头暴怒的小狮子，但是，瑕不掩瑜，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就像昨晚他偷偷地给我和Lucy盖被，那是Lucy第一次睡上他的床。我笑了， Lucy遇到我们是它的幸运，我想我也是幸运的……
No.194
早自习是进入高三作息的标志。早上六点，当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我们这群人已经为了相同的目标聚集在这里，为了各自的目标而奋斗。开学的时候，路遥就说过，你们挺过高三，就会发现没有过不去的坎，人生将是一片坦途。也许，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就是，这将是我们最重要一段时光，需要拼尽全力换取未来的希望！
我坐到座位的时候，还是有点困。景风进门看到摇摇晃晃昏昏欲睡的我，有点惊讶，有点欣喜。“好点了吗？”景风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我笑了，眼睛挤成一条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还有点肿吧！” 我打了个哈欠，“还有点困，其他的没什么~” 景风这两天给我发信息问我情况，我也是这么回答的。
“晚上，我送你回家吧~”景风一边把书包挂在椅背上，一边看着我笑着说。
我本想回绝。早上杨帆要晚上送我的时候，我就说了，他住在西边，我住在东边。十点半晚自习放学后，他送完我再回去就得十一点多了，太晚了。但是，我看着景风的笑脸，转念一想，正好我也有话想说，就笑着点了点头，“好~”
一整天我都好像在神游。也许是吃了药缘故，下课我就赶快卧倒。刘涛来看我的时候，我都懒得出去。景风把刘涛给我买的零食在我眼前晃了晃，我都没有起来……
No.195
十点半，铃声响起，同学们都如梦方醒，站起来活动下坐久的腰背，才收拾书包，三三两两地往出走。我和景风默契地慢慢拖到最后，等大部分人都走了才一起步出教室。
北方秋天的深夜，行人很少。至从上了高三住到校外住后，我才明显感觉到我们高中的影响力。学校周围基本上都住着我们学校的学生，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学区。我看着两边楼房里星星点点亮着灯光的房间，这家在等家里高三放学的学生，或者是高一高二的学生在挑灯夜战。沿路两边的烧烤摊渐渐多起来，这是很多同学夜宵的最佳场所……
昏黄的路灯下，景风推着车走在我旁边步行道的外侧。我们聊着这几天学校发生的琐事，我终于在今天里有了点放松愉悦和清醒的感觉。
景风说高三所有班级的体育课几乎都被各班班主任改成了自习。路遥比其他班主任要开明些，他把决定权放到了我们手里。他说他奉行鲁迅先生的教育理念，学习的时候好好学习，玩的时候好好玩。当然他也同时强调了现在不是玩的时候。
我看着景风笑着说，毕竟没有全面封杀，已经算仁慈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我住处的楼下，可是，我反复在心里斟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我站在单元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微笑看着我等我上楼的景风，长舒了一口气，“景风，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景风笑着点了点头，“说吧~”
“我和杨帆从小一起长大，不！准确地说我和杨帆，还有刘涛都是一起长大的……，杨帆其实……”我看着景风不知道怎样表述才能不要引起误会。
景风上笑着前一步，面对着我，眼睛里极尽温柔。他伸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发，“你不用说，我明白~你放心，我都理解。任意跟我也说过了，他说得也没错，如果我是杨帆，也许我也会这样的。以后，我会注意的~不会让你夹在中间为难~” 我看着景风眼睛，他好像都明白了，但是，又好像不知道……
“你要考北京吗？” 景风看着我笑着问。
“嗯？”我被景风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晃了一下神，“额……我妈想让我上省医大~”
景风笑了，“好，我们一起努力吧~”
“我……” 我仰头看着景风。他好像用他温暖的目光做了一个结界，世界好像只剩下我们。我已经感受不到外界的寒冷，只是觉得内心一股暖流涌动。
“回去好好休息~” 景风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再见，公主！”
“再见！王子~” 我看着景风挥手。我忽然感觉景风就是那个不需要言语，就可以理解我的人，心灵相通不过如此吧！我的脸忽然觉得一阵发热，赶忙疾步笑着跑上楼……
No.196
时间是相对的，很多年后，我仍然觉得高三漫长而短暂……
寒冬，一片银白，我和芷瑜站在走廊的窗前，透过呵气擦出的一个圆圈看外面的世界。期中考试过后，我们都淡定了很多。芷瑜期中考了年级第十一名，我的成绩始终在年级一百名左右徘徊，经过了两年多我们又回到了开学时的排名。
小胡子疾步从我们身后走过，一路上训斥着打篮球的男生。杨帆说，他们班主任出了新的班规，禁止一切体育运动。原因是，体育运动后容易出汗，冬天里寒热交替就容易感冒，一感冒就影响学习。不只影响一个人学习，还有可能影响全班学习。
冬天里，各班班主任好像都如临大敌，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和芷瑜站在走廊也能闻到刘涛他们班散出来的醋味。他们班主任是化学老师，天天点着酒精灯，上面放碟醋。任意经常拿这事儿打趣刘涛，说他应该闭着眼睛也能摸回自己班级。
突然，我左边肩膀被拍了一下，我直接回头看右边，刘涛在我左边笑出声来。“看看知你莫若我吧！” 我踹了刘涛一下，刘涛迅速躲闪开，“你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就是看看外面下雪！”我回答。这好像是今年最大的雪，从早上就一直在下，整个校园已经被厚厚的雪覆盖，好像童话的幻境。
“出去看不就好了！”刘涛不解的问。
“出去太冷！”我懒懒的答道。
刘涛左右上下看看我，“多日不见，脂肪壁也没见薄呀！怎么还怕冷了呢？”我伸脚要踩他，他一下窜到一米外，笑着倒退着往他们班方向走。
“出去运动一下吧！要不就成熊猫了！”刘涛笑着喊道。
“我愿意！”我瞪了刘涛一眼，转头看见芷瑜看着我笑。
“我胖了吗？”我问。
芷瑜摇摇头，“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出去透透气~”
这时，广播传来小胡子的声音。下午两节自习课，全校扫雪和打扫班级卫生。楼道里马上欢呼一片，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热爱劳动的孩子……
我们班分担区在实验楼后面，可当我们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发现整个校园已经打成一片。我和芷瑜对视了一下，手拉手左躲右闪，朝着操场边的看台处飞奔。
等我们站在看台上，却发现跟在我们后面的轩然和高畅，已经加入混战。她俩用围巾把自己围得像阿拉伯人，只露出眼睛。偶尔蹲在地上制造武器，偶尔挺身站起，追逐认得出或认不出的‘仇人’……
我和芷瑜看着操场上雪肉横飞的架势，果断放弃了突围，站在高处观战。我们不断慨叹红旗在风雪中招展，人们全副武装投入战斗，真的是‘自由引导人民’。
我们正说笑着，突然一个雪团从击中了我的胸口。
“你们傻站着干嘛呢？” 杨帆笑得一脸灿烂。任意站在杨帆身旁，手里拿着刚刚握好的雪团也笑看着我们。
“我们内战就算了吧~”芷瑜帮我掸了掸身上的雪，看着他们说道。
“就是，你怎么能打你妹妹呢~”任意笑着拍了下杨帆的肩膀，走上前把手里的雪团谄媚地递给芷瑜，“我帮你弄的。”芷瑜伸手接过来，我看到她羞赧的脸红了起来。听刘涛说任意向他取经，而且刘涛觉得任意孺子可教也，现在可见不假。能这样恶心，而自己浑然不觉的，任意确实很有潜力。
“你们班分担区在哪？”我问杨帆。
“那儿！” 杨帆指了下附近的篮球场，然后，走过来，帮我把羽绒服的帽子带上，“我送你去你们分担区吧~”，说完，拉起我的手，对芷瑜和任意说，“走吧！”
我们逐进入了混战区，杨帆就把我挡在身后，拉着我抵挡躲避前行。雪团纷纷袭来，打在杨帆身上。大多时候，我们已经分不清是谁的投射，偶尔遇到追击，我们也会负隅顽抗。这些日子以来的压力，我通通释放到了一个个抛掷出去的雪团上。杨帆看着努力还击的我，也异常兴奋活跃起来……
雪还在下，我们好像置身在一个鹅毛梦境里，欢闹声在整个校园此起彼伏……
等我们好不容易到达分担区，我转身看到杨帆胸前羽绒服的一大片雪，笑了。杨帆也笑了，伸手把我羽绒服的帽子摘下来，弯腰拍了拍我膝盖上的雪，起身看我还在咯咯咯地没心没肺地笑着，说道，“被打傻了吧你！”
我摇摇头，伸手给他掸了掸身上的雪，傻乐着说，“我还想去玩儿~”
杨帆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抖了抖脖领上的雪，“等我打扫完分担区再过来带你~”
“没关系，你不在，我顶多被多打几个雪团呗！” 我给杨帆拉上拉链， “再说，你不是也用雪团打我了吗？”
杨帆的头发因为雪的关系，已经有点湿，他一边拨弄着头发，一边说，“那怎么能一样，我打你可以，别人不行！”
“切~”我笑了，有时我自己也在想，杨帆真是我哥也不错！
我一边整理自己，一边瞟了一下周围。所到的人并不多，景风去拿清扫的工具了，还没到。至从我晕倒后，景风就刻意地在杨帆面前跟我保持距离。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一起打球，偶尔一起吃饭聊天，划重点记笔记，这让我颇感欣慰。也是，男孩子有冲突很正常，董鹏飞和杨帆后来不是也成为朋友了吗？
正想着，任意和芷瑜穿越战区终于站到了我们的身边。我看了看芷瑜绯红的脸色，打趣任意道，“班长，你是不是只管支书不管我们了呀？”
“你不是有你哥护着呢嘛~”任意笑着说。
“我是说我们的劳动工具还没有呢~”
任意环视了一下，“景风还没到吗？那我现在过去接他~”任意说着跟杨帆一起又并肩走入战场，“一会儿完事儿，我和景风过去找你打球~”任意一边抖着身上的雪，一边跟杨帆说道。
“好！” 杨帆应着，回头笑着朝我挥了挥手。
我望着杨帆和任意的背影，心里忽然莫名的感动……
我还记得联赛成绩出来后，他们两个站在实验楼的天台上，聊了一整节自习课。任意本来还有所犹豫，但是最后还是填写了保送申请，这也是他家里人的决定。毕竟他一直把精力都侧重在竞赛上，偏科太严重。
而杨帆在最后一刻选择了放弃，在他心中已经有了既定的目标。如果保送不了北大的数学系，他宁愿自己去博一次。因为保送的事情，杨帆爸爸特意飞回来跟杨帆面谈。回家的公交车上杨帆一言不发，中途突然拉着我下车，寒风里我陪着他一路默默走回家。幸运的是深思熟虑后，杨帆爸妈最后还是尊重了他的决定。
那天晚上，我爸爸跟杨帆爸爸喝酒，宽慰他说，“自古英雄出少年~杨帆有志气，有自己的想法，你应该高兴~杨帆这孩子聪明，勤奋，以后做什么肯定都能成！你就别担心了~”
杨帆爸爸压了口酒，“哪有不操心的父母~我是怕杨帆年轻气盛，很多事情考虑不周全~我们都是那个时候过来的，都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哎~少年气！”
夜色中，两个父亲在餐厅一角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一点沧桑和无奈，又有那么点骄傲和期待……
No.197
高三的补习班到临近春节才放假。放假的第二天，杨帆妈妈便和杨帆一起飞去了美国。这也意味着我将迎来这十几年第一次没有和杨帆一起度过的春节。
不知是不是太累了抵抗力下降，我在三十晚上开始发高烧不退。我妈开了药从医院回来给我打吊瓶，我们全家折腾了一整个晚上，清晨才睡下。我错过了春节联欢晚会，新年的烟花和杨帆的电话……
刘涛初一来拜年的时候，看着卧床不起有气无力的我，毫无人性地拿着手机拍照。然后，坐到离我最远距离的飘窗上，拿着笔记本电脑跟杨帆视讯，“你别担心了，她没事儿！刚才拧我的时候，手还挺有劲儿的~她还让我下楼给她买巧克力呢！”
我拿起身边的枕头朝着刘涛扔了过去，“你看看，你看看！”刘涛说着，把镜头转向我。
我挥了挥手，我害怕杨帆担心，强打着精神坐了起来，“我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
杨帆有点担心地叮嘱我了几句，然后，就让刘涛赶紧买完巧克力回家，别在我家打扰我休息。刘涛悻悻然地关上电脑，说，“那我一会儿就走了~我一会儿还要去趟许文琪家呢~”
我躺下，眯着眼睛笑看着刘涛，“知道，知道，你一天不见都心慌！”
刘涛笑着捡起地上的枕头扔到我床上，“那你就错了~小爷是去担当男朋友的责任！我得给许文琪送电脑过去，董鹏飞他爸公司有一些文件需要打。没办法，我们家那位太要强，不像你！”
“夸你女朋友就算了，干嘛捎带打击我呀！”我醒了擤鼻涕，把纸扔到纸篓里，“她到董鹏飞他爸公司做兼职了？”
“嗯，上学期就开始做了。我本来想让她去我爸公司，但她不干~我就让董鹏飞帮了忙~”
“哎~要是我就去你爸公司，还可以凭关系多拿点儿红包~哈哈~”我打趣刘涛。
“我们家许文琪哪像你，脸皮那么厚！她是好女孩儿，我现在在学校都要跟她保持距离，害怕她不好意思~”我真不明白刘涛的套路，追的时候死缠烂打，追到了反而保持距离。
“你除了巧克力还要什么？我买完就走了啊~” 刘涛说着走到房门边。
我摇了摇头，转念一想，笑着说，“你看着买吧~就看你心意了~”
“切~”刘涛笑着刚要走出房间，“哦~对了，董鹏飞初七要组个局，你要不要去？”
“我看情况吧~”我拉起被子,缩进被窝，“出去把门给我带上~”
“你去吧~他爸公司年会你也没去~再说，开学想聚就更难了~”因为刘涛他爸公司很多项目投标是用的董鹏飞他爸公司的资质，我爸公司也与董鹏飞他爸公司有业务往来，所以每年董鹏飞他爸公司年会，刘涛爸爸和我爸都会被邀请参加。董鹏飞爸爸通常都在另外的包厢给董鹏飞开一桌，刘涛肯定会被他爸带上，我不喜欢应酬的场合，只是在高考后去过一次，后来就没有再去过。
“我养好病再说吧~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其实，董鹏飞年前就打电话问过我了，我当时答应了，但是，现在浑身疼，杨帆又不在，我实在没有心力去跟他们闹腾。
“别介~董鹏飞特意给我打电话，让我把你带去~你别不给面儿啊~让不他非要来找你，我可拦不住~” 我看了刘涛一眼，知道刘涛说的是董鹏飞生日会的时候，杨帆正好去考试了，高三周六也有课的，我就没有过去。
半夜，董鹏飞喝多了，非要刘涛带他到我住处楼下。刘涛也不清醒，两个人坐在我家楼下叫嚷，耍酒疯。我赶忙穿着睡衣，外面裹着羽绒服，跑到楼下。本想打车给他们送回去，但是，两个人两摊烂泥我实在搞不定。最后我只能连拖带拽地一个一个运上楼，放到我家的地板上凑合了一晚。
那夜，董鹏飞不停地喊我的名字，絮絮叨叨地说着听不清的梦话。我起身给他倒水，扶他起来喝的时候，他差点吐到我身上。想到这，我起身喝了口旁边床头桌上的水，真是让人头疼的家伙。喝醉的时候胡言乱语，清醒的时候莫名其妙……
我突然想起董鹏飞在竞赛后，跑过来问我要报考什么地方大学时的情景。我说不知道时，他一脸不高兴地说，“银航，你怎么总这样儿？”我仰头笑盈盈地看着他。董鹏飞已经比我高了不止一头，但在我眼里却觉得他还是那个大班儿小孩儿，率真、任性又有点可爱。但我已经不是那个跟他同桌，天天斗嘴乐此不疲的小班小朋友了……
我们不知道未来有多远，但总是希望路途中，有熟悉的同伴，信得过的朋友。但是，时光的流水推动着我们沿着各自命运的轨迹不断前行，我们必定会面临不同岔路的选择。
未来的光投射进我们的眼底，我们却看不清远方的景象。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未知的迷茫和彷徨，不安的情绪，坚定的理想，各种交织在一起需要我们面对的问题和选择，让我们不知不觉中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