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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这两个字撞进了姜窈的耳朵里。

茶馆里冷气打得很足，面前的茶杯冒着一点热气，姜窈听了岑仙的话，有点想笑。

或许，在她的印象里，鬼王的称谓和“威信严明”这四个字放在一起，天生就带着点滑稽色彩。

岑仙似乎是看出了她表情的含义。饶是年龄较大的他，在得知这个事实的时候，都觉得有点好笑。

岑仙清了清嗓子，问道：“姑娘，听你的意思，你现在在修真界还没有认识的天师？”

他暗忖着，不应该啊，这女娃娃的灵力如此之高，让岑仙都觉得惊人。按说这样的人才，修真界那几位长老一定会大力发掘才是，何况这还是位明星，职业所赐，她很容易被看见。"

"姜窈的眼睛眨了眨，说道：“不瞒您说，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自己有了这种能力。”

岑仙闻言，半信半疑，但这种事情以往并非没有，否则根本无法解释姜窈为什么没有被那些长老们发现，也只得信了。

如果真如她所说，忽然觉醒的灵力便已能到这个地步，岑仙也觉得惊愕不已。

不过，岑仙是个热情的好为人师的老头，既然眼前是个年轻的高手，他便生出了爱才之心，倒不介意把修仙界的事情和她说一说。

一个小时里，经过岑仙的一番解释，再加上小徒弟程朗时不时的补充，姜窈将这个世界，修真界和鬼蜮的恩怨情仇，了解了个清清楚楚。

与姜窈原本所在的那个世界，两者之间泾渭分明，互相看作是敌人的状况不同。这个世界中，修真界和鬼蜮，这些年来倒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意味。

而这样状况的起因，就在于这位鬼王。

不过，鬼性本恶，这么多的鬼，并非人人都会听鬼王差遣，其中总有一些怀有异心的，要么被修真界给祓除，要么，就是被这位鬼王处理了。

姜窈听着，倒对这位作风不拘一格的鬼王起了点兴趣。

“现在无论修真界还是鬼蜮，大多数成员在人间都已经有了社会身份吧。”她问。

“对。不过那位鬼王的身份一直是个谜。有人说按照他的能量，或许是政界的某位高层也说不定。”岑仙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程朗在一边插嘴：“也有人说可能是商界的中流砥柱。”

话刚说完，又被岑仙拍了一把脑袋：“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商界不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说到最后，姜窈差不多听了个明白，一看时间已经快晚上八点。手机上，刘挽和小璇的消息来了好几条。

她于是起身，客客气气地对岑仙说：“今天多谢前辈教导，肯把这些事一一讲述给我。”

岑仙听出她要走，有点惋惜。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他已经发现这位女娃娃，不仅能力极强，而且机敏聪慧，更难得的是举手投足间一股大将之风，让他生出一种强者之间惺惺相惜的情绪来。

毕竟，这些年的修真界里，能入了他的眼的后辈，也没几个人了。

岑仙这样想着，便问道：“你一个人，有时候碰上事，总归不安全。等你有空，我带你认识几位修真界的前辈吧。”

这是主动想把她拉入组织了。

姜窈一听，知道岑仙的意思，笑了笑：“好啊，承蒙关照。”

她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机调出二维码伸过去：“前辈，有事微信联系。”

虽然姜窈向来是个独来独往的天师，但是现在还没站稳脚跟，能得到组织的庇护，何乐而不为。

姜窈走了，程朗眼巴巴地看着岑仙的手机。

“你也想加？”岑仙乐得一笑，又眯了眯眼睛，“可以。这一周把手上那本经书背下来。”

程朗：“...我不加了还不成吗。”

姜窈回了家，和刘挽报了平安，敷衍过去“你刚刚去做什么了”的问题。

回到家，她和南瓜粥玩了一会儿，看大橘扭着圆滚滚的屁股追逐着地上的小红点，爪子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十分治愈。

今天的拍摄结束之后，Voque杂志就在微博上发布了预告。

预告使用的那张海报里，姜窈穿着一件带孔雀元素的黑色羽毛裙，露出洁白无暇的脖颈和肩膀，俯视着镜头。

一束光芒打过来，落在她裙子的羽毛上，那如同眼睛一样的孔雀翎图案便闪着青碧色的光，仿佛要从以黑为底色的海报中直直射进观众们的眼睛一样。

拍照的时候，姜窈的眼神平静，一副睥睨张扬的神采。眼皮上的一抹碧绿两片眼影延伸，勾的人移不开眼。

这样大胆跳脱的风格，不仅与姜窈以往的拍摄风格不同，甚至，与现在国内封面海报擅长拍摄的精致感都不同。

这张海报野性不驯，魅力十足。

几乎在Voque刚刚发布预告的时候，评论区便被刷了屏。

【是姜窈！之前不是听说是金蔓吗？】

【实话实说，金蔓未必能有这种表现力。姜窈这次和镜头的配合感太强了，张力十足！】

【这套时装太适合姜窈了，我从来没想过她有这么野的一面，姐姐鲨我！】

【Voque之前举办的设计大赛冠军是唐明秋！这次姜窈也会穿秋秋设计的衣服吧，她俩是不是关系很不错？】

【我还记得前不久的汉服风波，当时两人都发过声来着。】

【夸一句神颜也不为过。】

【而且，姜窈前段时间又是锦鲤又会算命的，很配这种神秘感十足的造型啊！】

虽然Voque的官博只发出了这样一张海报照片作为预告，而配文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暗雀”。但架不住各路时尚圈人士、姜窈和唐明秋粉丝、吃瓜群众们，把这条微博在短短一小时功夫就转了十万次。

姜窈和唐明秋的粉丝数在蹭蹭往上涨。一些原本不关注姜窈的人，被这张照片的颜值吸引，又追着姜窈以往发过的自拍微博，连着点下去。

一时之间，姜窈微博的评论里满是各类粉丝的亲切问候：

【在？粉丝快破一千万了，现场抓个幸运粉丝算命？】点赞1.2万。

姜窈回复：“说了多少遍我信唯物主义，这个梗是不是过不去了？”

【锦鲤，你颜值十分，演技五分，要不还是试试进模特圈吧，别演戏了。】点赞1万。

姜窈：“先别急，等《仙骨》播了再评论。”

【窈窈，我最近和初恋男友分手了，你可以帮我算算我们俩还有可能吗？我的生日是xxxxxx。求大家帮我点赞上去让锦鲤看到】点赞8千。

姜窈：“能让你问出这种问题的男孩子，建议直接当没可能了看。”

【为什么都叫她锦鲤？求补课】

姜窈：“这里有个老实路人，大家快来欺负她。”

姜窈现在微博的画风变得非常欢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大家也很爱和她互动。

所以，不仅仅是粉丝数在飞涨，互动数更是涨得飞快。

应曦看到这么好的数据，差点没哭出来。

国内明星的微博号很多是由经纪公司打理，应曦也想过在姜窈身上沿用这一套。

但她发现，姜窈很知道自己的长项与弱势，对于长项，她会发扬，而对于弱势，她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自黑。

所以，应曦就放下了让经纪公司打理姜窈账号的想法。

她觉得，带姜窈这么多年，这半年里，姜窈是忽然开了窍，特别让人放心。

应曦觉得，自己前几年的求神拜佛，大概有了回音。

Voque新一期杂志，如约在月末的二十八号发行。

现在的纸媒逐渐衰落，而Voque在前几年就十分识时务地开设了线上电子杂志订阅，现在，线上电子订阅数量与线下订阅数平分秋色，为Voque带来了成倍的收入。

而这个月的二十八号，正好是农历的中元节。

原本就是一个稍显阴森的传统节日，配上这一期暗黑国风主题的封面，更显得气氛到位。

封面是黑白红三色。主画面是姜窈的侧脸，半边埋在黑暗里，半边被光照射。而她的身后，象征着危险气息的电子红灯笼映照，将她的发丝和瞳孔染得微红。

无一处不完美的侧颜，绝佳的视角与打光，还有无与伦比的造型搭配。

直接冲上了热搜。

电子杂志发出的时候，正是夜晚九点。姜窈手里拿着纸质样刊，对比了一番电子版和纸质版的区别，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拉上房间的窗帘，遮住了窗外一轮圆月。

而在不远处的那幢因为过高，而显得有些伶仃的大厦内，总裁办公室依然亮着灯，穿高定西装的靳贺游姿态懒散地坐在椅子上，放在膝盖上的平板，赫然滚动过Voque的彩色内插页。

靳贺游望着她眸子里映衬着的一点儿红，指尖动了动。

作为鬼蜮的王，在中元节这一天，他的实力大增。

所以虽然他其实有一点想见她，但碍于怕被她发现身份，只能打消了这个主意。

靳贺游的目光从屏幕上，姜窈的眼睛中移开，看向落地窗外的月亮。

中元节虽然是“不吉利”的鬼节，但这天的月亮总是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