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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盒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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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顾己肆知道,江祁这一步棋,已经快胜了。

“所以你是想让江祁跟着我?”陆宴说这句话的时候听不出任何温度,末了,他又补了句:“换作旁人我自当帮你这个忙,但把江知晚托付给我......顾二,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们的交情了?”

陆宴背对着窗外风雨,一道亮眼白光在他身后划过,雷鸣惊的穆幼青身子一抖,虽然没去过阴曹地府,但刚才那一瞬,她仿佛看见了阎王在说话。

陆宴瞥了一眼穆幼青,对上她双眼的时候,他十分确定,这就是那日在齐王府,他下令关进大牢,又做戏让阿放劫狱救出去的人。

那一刻,他似乎察觉的到眼前的顾己肆要棋高一招,或许一开始就是他陷进了顾己肆的局,他自以为聪明的演了一场笑话。

陆宴胸口怒气徒增。

顾己肆说:“我与殿下的交情,在殿下看来或许无足轻重,顾某却是珍惜的很,您还记得,那日在临月村,我与殿下说的话吗?”

陆宴一只手负在身后,他并没有多想,问道:“哪句话?”

顾己肆提醒:“您要找的东西,或许我已经找到了。”

陆宴眸光一亮,等着顾己肆说下去。

只见顾己肆唤了云可珠的名字,身后云可珠快步走到了穆幼青身侧。

陆宴看到云可珠的一瞬,脑子一片空白。

他从未这样无措过。

陆宴带着不可置信的迟疑,望着眼前的女子问说:“你是......云将军的女儿?”

看着云可珠冲自己点了点头,陆宴鼻尖一阵酸疼。

穆幼青听糊涂了。

到底什么情况,怎么和可珠也有关系?云将军又是谁,穆幼青忽然看向顾己肆,那时间,两人似乎越发疏离。

关于顾己肆,穆幼青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或者,她什么也不知道,顾己肆身体里装的似乎不是血肉,而是秘密。

云可珠的父亲云呈,是贺国有名的美男子,也是贺国大将军,他战功赫赫几乎天下皆知,云呈与花子酌的父亲花闲齐名,被称贺国双剑。

而陆氏和云氏是世交,陆氏叛国,云呈率兵出征向内抗敌。花闲身中诡计命丧边关那日,云呈天星坠落,死在了凌城。

那时的凌城便是今日楚凉国的京城。

云呈膝下有一对双生女,一名云可珠,一名云可锦。

姐姐云可珠长得像母亲,五官秀气,看着乖巧可爱,妹妹云可锦长得却与云大将军如出一辙,五官英气,落落大方,旁人都对云将军说:“您家阿锦啊,长大绝对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看这面相,就是做皇妃的命。”

只可惜,云可锦在五岁那年,被人贩子拐跑了,云夫人痛失爱女,一病不起,隔年就病死家中,留下云将军苦心找了女儿十几年,无果。

陆宴只见过云可珠。

幼时的云可珠,荣华一身,被众人捧在手心里供着,就是她跑两步,后面也总是提心吊胆跟着一群人,那时的陆宴虽是贵族,却也比不上云可珠的半分。

陆宴记得去云府问安的时候,云可珠总是不在,而后他就会听到云将军说:“宴儿来的不巧,可珠又进宫与小太子殿下玩耍去了。”

他保持着一贯的矜持,恭敬说着:“宴儿只是来给云将军问安的。”

他心里明白,他连进宫的资格都没有。

小陆宴甚至从没有见过那所谓的太子殿下,他时常在想太子殿下带着他的可珠妹妹在玩什么,他也想学学,哪怕能与可珠妹妹玩上一次两次。

记忆中的可珠妹妹一直就像高不可触的琼宫仙娥,她总是穿着一身藕粉色的裙子,那衣料听说和皇子们用的是一种,上面绣着精美的小金鸟,她总是戴着个金色项圈,坠在上面闪闪发光的夜明珠光彩夺目。

可眼前站着的可珠妹妹,不施粉黛,一身俭朴,连颗像样的耳珠都没有......

“你,可还认得我?”陆宴甚少这般小心翼翼的说话。

云可珠笑着点了点头。

云可珠怎么可能不记得,这可是她杀父仇人的儿子。

花子酌那头这会儿传来一阵掌声,引得云可珠和穆幼青都望了过去。陆宴背对花子酌,也微微扭过头,站在陆宴身边的江祁,悄悄往顾己肆那边移了几步。

“原来是可珠妹妹,”花子酌拿起杯盏倒了一杯茶,起身走到云可珠身边,把茶递向云可珠,“妹妹这些许年了无音讯,怎么也不上京城投奔我......或者齐王殿下呢?”

花子酌再次看向顾己肆,语气调侃:“这位顾公子也当真本事大啊,不仅江知晚跟在你身边,就连堪比公主的贺国云小姐,也这般服帖地跟在你身侧......”

穆幼青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望向云可珠。

这在场一位王爷,一位刑部大人,一位可说是前朝公主,江祁又是什么凌城四子之一,这场面里加个她,多少显得有点不合群,不入流......

但她转念一想,几人身份都如此尊贵,那是不是说明,这几人都是“主角团”?

她的机会又来了,她得自救解除惩罚。

她正想着等回去可以再读云可珠的记忆,身边顾己肆又说了话:“找到云姑娘,算是巧合,只不过......云姑娘发生过意外,现在说不了话。”

陆宴面色一沉,“什么意思?什么叫说不了话?”

“或许可以治,”顾己肆没说前因,“夫人来自落羊谷,精通医术,我便让云姑娘跟在夫人身侧,以便照看,不过,若是殿下想带云姑娘回去,只要云姑娘同意......”

陆宴深拧着眉,心头像被针扎般疼,手心冒出一层汗,他思虑后,才说:“不必,这天下医术,还有几个人比的过阿锦姑娘的,就让云姑娘跟着阿锦姑娘吧。”

顾己肆拿出的第二个锦盒,也赢了。

这就是他的目的。

云可珠就是他牵制陆宴的筹码,这会儿陆宴不仅不会动他,更不会动穆幼青,面上这步棋是护着云可珠,实际是他为穆幼青争取到了陆宴的保护。

而且,他还用“给出云可珠”这份诚意,换得江祁的安全,毕竟江祁身份特殊,只要在陆宴身边,少有人敢动江祁。

陆宴不知不觉间,成了他身边三个最担心的人的保护伞,这样他就可以放手一搏了,顾己肆轻轻呼出口气。

****

天客酒楼这顿算不上饭,谈完事情,几人就散了。陆宴有刘珏安排的落脚宅子,就带着江祁回去处理公务,毕竟太后寿宴将近,他有的忙。花子酌原先也要走,只是顾己肆一句“府上花开的好,花大人若有兴致,可以到府上坐坐。”他就跟来了。

彩珠和琉璃提前把屋子烧的暖,顾己肆让穆幼青回屋好好睡一觉,他吩咐琉璃别让穆幼青出来,又吩咐了彩珠熬着穆幼青的药,云可珠在廊上守着,屋顶吉祥躺着看鸟。

穆幼青躺在床上睡不着,走到窗边伸出头四处望,然后问琉璃:“你在院子里有见到别的什么人吗?我是说,那种很可疑的到处躲躲藏藏的人。”

她还惦记着穆幼白。

琉璃离开了姐姐彩珠的管束,什么话都敢说,她捧着香,给穆幼青熏着屋子,“琉璃没有见过可疑的人啊,”琉璃单纯,灵动的表情里流的都是真感情,她笑起来,“二公子这府上好生安静,我和姐姐在院子里都见不着其他人,倒是有只小野猫,我刚才还喂它吃了鱼,它怎么吃都吃不饱,就像姐姐一样,馋死了。”

穆幼青听着这话,有些失望,如果不在院子里,那弟弟是回去了吗?

穆幼青扭头看着,瞧见站在廊上的云可珠冲自己笑,一想到云可珠身份尊贵,她多了些说不上来的情绪。

她还曾经想过,等自己发达了,就带云可珠吃好的住好的,再也不用挤在那小破屋子里了......

她也冲云可珠笑了笑,缩回头关上了窗户。

顾府两个院子离得远,穆幼青休息的屋子在后院,挨着满春楼。而顾己肆用来接客的屋子在前院。

顾己肆并未礼让,他前脚进了屋,花子酌跟着进来,说了句:“这花不知开在哪,光闻得见香,却看不着,怪遗憾的。”

顾己肆不予理会,直径走到桌前,倒起了茶水。

花子酌负手站着,看着顾己肆流利的动作,实在不像眼盲之人,他以为对方要给自己倒茶,没想顾己肆倒完,自己喝了一口。

花子酌轻轻一笑。

“花大人手里,可有黑死毒的解药?”顾己肆不做任何铺垫,迎头提起“解药”,花子酌一愣。

“谁中了黑死毒?”

顾己肆坐在椅子上,朝另一个杯子里倒了茶水,往前一推。

花子酌见状,坐在了顾己肆推了茶的位置上,“黑色毒是我花氏用来......”他抬头看了一眼顾己肆,话锋一转提醒了句:“这毒旁人是做不出来的。”

“我问的不是毒,是解药。”顾己肆没打算说太多,他原本以为是花子酌给穆幼青下了黑死毒,然后在天客酒楼逢场作戏,现在看来,那毒应该是花凭烟留的。

花子酌盯着顾己肆的眼睛,“解药我身上没有,不过倒是可以现做,那东西用料简单。”

“要多久?”

看来顾己肆挺着急的。

花子酌抬起茶杯喝了口茶,这茶水是凉的,他咽了冷茶,放下杯子,笑说,“这么多年未见,不如先寒暄几句。”

顾己肆没耐心寒暄,他现在只想拿到解药,正欲说话,就听花子酌说了句:

“这些年,您过得可好啊?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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