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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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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半个山丘,便可见两丘之间有一营地,火光照耀下可见其内人员进出繁忙,且有三组士兵正在巡逻。

我们径直朝营地内部走去,一路畅通无阻。穿过十几顶营帐,一间土木建筑出现在眼前,大门上系着一张木牌随风转动,我只看清木牌上有一个“驿”字。

我们被带到了一个小院子里。院外有人把守,院内有四五十人个穿着素衣的男人围坐在地上的两个火盆周围。我立即想起来经过院子门口时看见有一堆盔甲堆起的小山,或许正是从他们身上扒下来的。

将我们救上岸的人把表哥放在地上之后就离开了。院子里的人都直勾勾地看着我,火盆里的光照在他们的冰冷麻木的脸上,看起来有些瘆人。

我局促不安地在表哥身边坐下。

在我坐下后,院子里的人又纷纷垂下了视线。过了一会儿,我偷偷打量他们,他们毫无察觉又或者毫不在意,一副死气沉沉的氛围。仔细看,会发现他们的衣裳上、手上、脸上都有一些污迹。他们都是俘虏,而这里不久前应该发生过一场战斗,或许还有人死在了这里……想到这里我觉得很不舒服。

突然我的脚踝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以为是老鼠虫子的我跳了起来,目光在地上找寻却什么东西也没看到。

“咳!”表哥咳了一声,手臂虚弱地晃动了一下。

他终于醒了!

在这一刻之前,我很多次想过他或许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握住了他的手,难以按耐心中的激动。

他缓了一会儿才说出第一句话:“这是哪儿?”

“我们穿越了。”

“嗯?”他大概是觉得自己在发梦,又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再睁眼。

这会儿他的眼神看起来清醒了很多。

他费力地坐起身,首先关注到了自己腿上的伤。草药已经掉了,露出了血肉模糊的伤口。他仿佛在看到伤口之后才感受到痛一样,开始按着腿呻/吟。

他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后站起身,茫然四顾片刻后情绪激动地朝着院子门口走去。

我拦住他:“门口有士兵把守!”

“我要回家……我要去医院。”

“这里没有医院。”我忧愁地看着他,“你先冷静一下。”

他脸色苍白,盯着我的脸好一会儿,缓缓跌坐在了地上。

我把从我醒来之后看到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他一直静静听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我不知道他是否相信了。

“这里好像叫赞国,外面把守的士兵是大祁国的,他们两个国家在打仗。这个院子里除了我们应该都是赞国的俘虏。”为了避免他再冲动乱闯,我又恳求似地叮嘱了一句,“你还受了伤,就算是想逃也需从长计议,今晚先忍耐一下。”

等到他终于肯点头回应我时,我才放心下来。

我早已疲惫不堪,表哥醒了后我的困意也越来越重,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有一盆尚未燃尽的篝火放在我的身边,却没有看见表哥。我霎时清醒,视线在院子里找寻一圈后,在一群俘虏中发现了他。

他见我醒了,笑着对我招了招手。坐在他身旁的那位俘虏也冲我笑了笑。

我有些吃惊,愣愣地对他们点了点头。

表哥和旁边的俘虏打了声招呼,一瘸一拐向我走来。

“我睡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啊。我就是睡不着找人聊会儿天。诶,你别看他们一个个长得挺糙的,昨晚他们看你裹着湿衣服睡觉主动让了一个火盆给你。”

我更加感到吃惊,又悄悄打量了几眼刚才冲我笑的俘虏。

“你们昨晚都聊了些什么?”

“聊了不少。”

“说给我听听。”

“这个赞国和大祁国的关系本来是情同手足,紧邻大祁国的边邑只设了驿馆没有设关卡。这次大祁国的大王突然带了一万骑兵进攻赞国都城,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昨晚驿馆被攻陷后大军便向都城行进了,只留了汝北郡的人马驻守。汝北郡就是大祁国紧邻赞国边境的一个军事基地。他们这些没有受伤的赞国俘虏才被关在这里,受伤了的人和驿馆的负责人关在另一个院子里了。他们一方面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打仗,一方面又担心都城的战况……可以放心的是,这里暂时不会再打起来了,只要这些大祁国的士兵不会虐待俘虏,我们就是安全的。”

“我昨天也听救我们的人说了,他们在这儿负责粮草调度,大概是给攻城的队伍做后勤保障的吧。”

“我现在比较关心的是什么时候放饭。我肚子叫了好几回了。”

被他一提醒,我也觉得肚子饿。

我思忖再三,走到院门口,小心翼翼地问把守士兵:“各位大人,请问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其中一位士兵说道:“等着吧,我们都还没吃呢。”

我又问:“我哥腿上有伤,可不可以帮我找点儿药?”

那士兵转过身来往里探看了一眼:“有伤的不都在另一个院子里吗?”

“他们是昨晚符令送来的。”我正不知道如何解释,迎面走来几位换岗的士兵,其中一人对我说,“你等会儿,晚点我找医官过来看看。”

我感激地连连道谢,退回了院子里。

后来门口的士兵还讨论了几句,我听得不清楚。

等到了中午才送来了食物。我争先恐后地从一桶米饼中抢到两块米饼并确认桶里只有米饼时,食欲减了大半。表哥看着手里的米饼也陷入了沉思。

表哥新结交的朋友以为我们是嫌少,特意分了我们一人半张饼。

我和表哥交换眼神,算是互相安慰了,紧接着便坐下进食。

虽然单调了些,但是肚子被填饱后我还是感到了满足。

吃饱了后,早上说帮我找医馆的士兵大哥来叫我,丢了一袋药粉给我:“医官给的药,撒在伤口上即可。”

谢过士兵大哥,我赶紧走到表哥旁边,准备给他上药。大概是昨天沾了水的缘故,原本只是十厘米长、半指粗的伤口此刻发炎肿大了一倍。

“你的腿好像一根猪蹄。”我一边撒药一边嘲笑道。

他听了之后哈哈大笑。

“你还笑咧!祈祷这个药有效吧!”

“他们行军打仗用的药肯定有效的。”

“不知道他们的酿酒技术如何,你这伤口还是用酒消毒一下比较好。”

“那很痛吧?我还是用药粉。”他把手伸出来,脸上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谢谢表妹,我可以自己来。”

我把剩下的药粉包好递给他,嗔怪道:“都上完药了才说。”

他接了过去,又是一串笑声。

正午之后,院子里的人扛不住太阳炙烤都躲到了屋檐下。问他们为何不选择开门进屋乘凉,他们说这个院子是他们长官桡啬夫的住宅,虽然长官不在,但是他们也不能动长官的东西。听到他们这么说,我和表哥也只能找个屋檐下的角落待着。

昏昏沉沉地熬了半日,傍晚时分又送来了吃食和一桶清水。

天黑后,守卫送了两盆篝火进来,赞国人都围坐在篝火旁昏昏欲睡,对于他们来说,今天已经结束了。对于我来说,夜晚最漫长。

表哥百无聊耐地用石子在地上画着:“今天守卫在门口看了十三次,进院子里看了两次。他们白天换班了三次,每次换班后也会再清点一次里的人数。”

“你今天一直在观察他们?”

“不是我想观察他们,实在是因为太无聊了。”

我低声问道:“那你觉得我们可以逃跑吗?”

“逃跑之后去哪儿?况且我的腿还不中用……”

“是呀,外面的地形复杂,你这腿跑不了一里地就得报废了。”

我和表哥接连叹了口气。

令我宽慰的是现在还有表哥陪着我。

第二日,太阳像是融了似的,空气闷闷地,人更闷闷地。院子里比前两天更加死气沉沉。

我歪歪扭扭地躺在檐下角落里,脑袋一半昏沉一半胡思乱想,越躺越觉得有一股气堵在胸口。在那口气差点儿撑破胸口的时候,我终于“垂死病中惊坐起”,走进院子里茫然地逛了三圈。

“你干嘛呢?”表哥疑惑地看着我。

我缓慢地转过头去,苦兮兮地说道:“我快要被闷死了。”

表哥起身绕过檐下躺得歪七扭八的赞国人走到了院子里,在地上捡了几颗石子后冲我扬了扬眉毛,笑道:“不如我们在地上画个棋盘下五子棋吧。”

我眼前一亮,主动拿了一颗石头找了块干净的地开始画棋盘。

横有九格,竖也有九格,每格大约三指宽。

“棋盘有了,怎么分敌我的棋子呢?”表哥掂了掂手里的十几颗大小不一的石子儿。

“画圈和画叉不就行了。我圈,你叉。”

“那这棋盘不就只能用一次?下完一局就得重新画,太麻烦了。”

“那再多找些石子,大的当你的棋子,小的当我的棋子。”

于是我和表哥一南一北蹲在地上捡石头,从院子这头捡到另一头。直到我俩会合在一起,我俩手里都有了三十多颗大大小小的石头。

我们又把所有的石头挑选了一番,挑除了那些不大不小的石子,留下来最大的和最小的。

我和表哥各执一子,终于开始了下棋。

第一局,我和表哥都不太熟悉,落子十分随意。甚至我早就已经赢了,却等到六个连成一线才发现。

表哥赶紧回收地上的大石子:“再来!”

第二局表哥谨慎了许多,我紧追着堵他的线路,毫无布局之力。最后输了也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儿。

有两个赞国人好奇,走过来围观,他们也不问我们玩什么,就只在一旁专注地看着我们玩。

接下来的几局都是我输。我落子的手一次比一次犹豫,心一次比一次焦灼,甚至玩的兴致都快没了。

可要真的就这么不玩了,不就是输不起吗?

于是开始思考对手为什么下到这个位置、对手再下一步可能在什么位置。

表哥也并不是什么高明的对手,我稍稍用心便扳回了局面。这一局在最后一颗石子用完的时候我终于赢了。顿时,云开雾散,心情明朗。

表哥也表示了赞许:“这水平才是我的对手!”

我们又下了几局,有输有赢,有来有往。不知道是第十二局还是第十三局结束,我腿麻了,想要暂退,便问:“你们谁想来试试吗?”

立即有一双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有点意思,我来试试!”

我把手里剩下的石子倒到他手里,顺着手臂看过去,看见一张小麦色的稚嫩脸庞。虽然我与他只在暗夜里有过一面之缘,但是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他正是前夜把我们救上岸的少年。我还记得别人叫他“符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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