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数学老师回到讲台，全班感受到低气压，纷纷低头。
教鞭跟钢制讲台碰撞，啪啪作响：“低着头干什么？啊？头抬起来！现在知道羞耻，做题时怎么不知道？习题册空出来的题目一个比一个多，只有一两个同学全部完成我让预习的部分。”
“你们就是这样学习的？是在给我学习吗？以后不检查习题册，净耽误时间，毁人心情。”
讲课过程中更是一改之前方式，讲到一个知识点，随后找出习题册上相关题目，开火车似的接龙上讲台做题，哪怕是选择题都要把过程写出来。
再有四个人就到孙佳伟，孙佳伟火烧眉毛，扯过何意习题册，心焦地念叨：“快快！让我对对答案。”当着全班同学面做题，不能出错，
孙佳伟慌张转过身，何意拿出胳膊肘压着的三角样碎片，她的习题册瘸腿了。
数学老师抱肘现在黑板前，看着学生解题：“往下写，不要再擦了。”
上台五六分钟，一道选择题没解出来，写了擦，擦了写，板擦快被擦秃了。
数学老师心里大致有数了，要么选项是抓阄抓出来的，要么就是抄别人的。
轮到孙佳伟，他上台时还想拿着何意习题册，被阻止了：“不许拿册子。”
孙佳伟又看了一眼题干跟正确选项，豁出去了。
他的解题过程顺利，写出题干答案后，还用粉笔在黑板上用力墩一下，有气势的动作，粉笔断了一段，这下正确选项，迈着自信的步伐下台。
拜拜手跟何意道谢，她的习题册旁大概写了解题步骤，孙佳伟临时抱佛脚记住，上去默写下来。
何意不忍直视，现在提醒他也无济于事，大兄弟…选项跟答案不匹配诶！
数学老师觉得真是可气又可笑，自己做的题答案跟选项配不上，偏偏做题的人还特自信。
“你们真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学生。”
孙佳伟得瑟的表情瞬间转变，他做错了？老师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扭头去看何意，用眼神问她：意姐，你题做错了？我可是一字不差照搬你的解题过程跟选项。
哐哐哐！粉笔怼在黑板上，一截又一截粉笔段从老师手中掉落，每个步骤后面画大大的对勾，而答案后面写了叉，选项后面紧跟对勾。
孙佳伟更懵，他的答案错了？
“孙佳伟来说说你的解题思路，以及你的答案是怎么得出来的？你是怎样在答案错误的情况下选出正确选项的？”
数学老师一句句话仿佛催命咒语般绕着孙佳伟立体循环，他是懵上加懵，该说什么又怎么…该怎么说？
下意识回头看到坐在他身后的人，求助。
“孙佳伟，这题是你做的吗？”
场内求助信息还没发出去，就听到数学老师的催命符，孙佳伟浑身一个机灵，双腿颤颤，声音都发虚：“是…是我做的。”
硬着头皮想破脑袋，支支吾吾说了几句没一句说到点子上，仅仅将题干重复一遍，又将黑板上已有的解题步骤口述一遍。
这次说对了答案，也跟选项相符合。
数学老师不满意，她所关注的点还是被落掉了。
“坐下吧！”
“以后做题认认真真做，不要撒谎。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别人的思路跟步骤不会主动跑到你脑子里去。”
孙佳伟搓卷习题册边沿，没有任何反应，数学老师似乎在自说自话。
杨瑞不仅上台解题还讲解题目，数学老师作补充。
“跳过高迩跟何意，后面的继续。”
精确到人的惊雷般的话，让何意跟高迩聚焦在众人视线中。
何意问高迩：“数学老师怎么个意思？”
高迩比她淡定：“等着。”老师总归有她的意图，不用他揣测。
教室里每个人都想知道老师的目的，聚光灯般强烈的视线在何意座位的方向以及老师身上来回照。
“后面的继续。”
直到最后两道大题，数学老师叫停：“剩下的题目交给何意跟高迩，你俩自行分配，分好之后上台写出解题过程，再讲解一遍。”
高迩冲何意示意：“你先。”
何意唰唰写，只听到粉笔跟黑板摩擦声，偶尔夹杂一声刺耳的划拉声。
讲解时声音洪亮，确保各角落的同学都能听见，井井有条，逻辑严谨。
讲完之后，数学老师在黑板一角画上大大的“100”，下划两根线，再用圈算起来，红色字迹，格外醒目。
搞完这些还带头鼓掌，同学跟上鼓掌。
何意并不觉得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好中二…好社死，她不习惯这种方式。
她只想安安静静学习，奈何老师同学不放过她，被迫社死。
羞得何意脸面通红，上台讲课没怕过，但是！老师搞得阵仗她怕！
高迩临上台前说：“恭喜！”
高迩解题也漂亮，讲题时跳过他认为不重要的步骤，语速快，吐字清晰。
何意给高迩说：“恭喜恭喜。”
高迩回：“同喜同喜？”
数学老师画“100”，圈起来，鼓掌，一气呵成。
“看看…你们都看看，这就是标准解题模板，以后都向这两位同学学习。”
“大家掌声鼓励。”
何意再次被迫尴尬。
孙佳伟特意转过来，冲着高迩鼓鼓掌，换人，冲着何意鼓鼓掌，专门把手伸到他们眼底，确保当事人能看到他的憨憨动作。
高迩不理会孙佳伟。
何意拍一巴掌不停在眼前煽动的手。
孙佳伟缩回手，“你好狠，都给我打红了。”摸一摸带走红印子的手背，下手忒狠。
下课高迩跟孙佳伟去了卫生间，杨瑞专门坐在高迩位置上，抱住何意胳膊不撒手：“意姐，你了不得啊，以后你就是我一姐！解题解得棒，讲课也讲的一级棒，能给我传授经验不？我站在台上紧张死了，不敢看你们。”
数学老师像监考者，她越紧张了。
“克服站在台上的紧张感，没有好办法，只能不停练习，多发表自己观点。”这方面，何意没有好方法分享，她也是一周周的组会汇报逼出来的。
大学毕业时，她在大众面前讲话会害羞会脸红放不开，一次次面试一次次汇报，不停地在上司面前表达自己。
“你可以对着镜子练一练。”
一节数学课仿佛过了一天，何意心累。
“何意有人找你。”坐门口的同学冲着何意喊。
“谁啊。”何意只想趴桌上缓一缓，数学课消耗太多精力。
“说是你爸，你来看看。”
何意到门口一看，果真是她爸：“爸，你怎么来学校了？老师找你？”
“没有，我来给你哥哥办理走读，顺道过来告诉你店开了，你中午回家吃饭。在西门口。”
西门口…二中在东边，意味着她中午要从东边走到西边，最快最快也得25分钟，吃完饭就要返回学校，再一个25分钟，县城不通公交真麻烦，她想念后来的便利的交通设施。
放学后，何意告诉杨瑞：“我要回家吃饭了，不能和你一起去食堂吃饭了。”
二中还有个变态规定，放学要排队，两列竖队，每个年级一班先走二班跟上，以此类推，前面的不走后面没法走。
跑早操也这样，一个班接着一个班，按顺序来。
11：50放学，出了校门已经12：10，十分浪费时间。
有利有弊，按班级顺序离线，大大减少了早晨最后一节课的拖堂几率，老师不愿意耽误全年级学生的时间。
毕竟有过先例，一班某位老师第四节课讲嗨了，拖堂十分钟，有胆肥学生打听了延迟放学的老师的名字，匿名写了一封信。
【敬爱的老师！您好！您拖堂耽误的是十分钟吗？不是的，您耽误的是全年级学生每个人的十分钟，一共五百多人，我帮您算了算，您一共耽误了五千多分钟，将近83小时，大约三天半的时间啊，这不是拖堂，这是谋财害命。】
一张薄薄的纸，传遍全年级，臊得老师不敢在拖堂，担不起谋财害命的罪名！
这会学校还没有安装监控器，查不出来到底是谁写的纸条。
只能不了了之，拖堂的老师被办公室其他老师笑了好几天，一口气撒不出去，再上课时对学生没有好脸色，肯定是他带的学生写的纸条。
宁可早两分钟下课也不会拖堂。
何意回到家已经12：40，庆祝早餐店顺利开业，王霞绞尽脑汁烧了几个大菜，有红烧鱼，红烧肉，蒜泥茄子，辣子鸡。四口人，五道菜。
何烁一碗接一碗吃米饭，一共吃了三碗，“妈，中午时间紧，吃得着急，我都没吃好，这些大菜应该放在周末晚上慢慢吃。”
何华买了两瓶可乐，每人一杯。
“开业顺利！”
“开业大吉！”
“财源滚滚！”
“幸福安康！”
何意最在乎家人的健康，钱多钱少无所谓了，钱总能挣来，只要一家人身体健康团团圆圆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妈，家里有饭盒吗？我给杨瑞带点。”
“宿舍能热饭吗？”王霞拿出饭盒。
“食堂应该可以帮着热一下。”何意也不知道食堂师傅会不会帮忙。
何烁瞅一眼招牌，火红色为底色，白字写着“状元早餐店”！
何烁：？？？？
状元？哪里来的状元？他家从来没出过状元，他今年中考，他妹中考还得两年半。
爸妈太夸张了。
“爸，店名有点夸张了，咱家没有状元存在。”
何华：“这是我对你的期望，希望你明年能成为中考状元，证实一下咱们这个店名没瞎取。”
王霞：“状元是对每一个来吃咱家早餐的学生的美好祝福。”
何意：“不吃咱家早餐，你就不送人家祝福？不祝人家考状元？”
“瞎说，都有祝福，只不过在咱家吃早餐的学生的祝福会多一点。”
来回约一个小时，为了一顿大餐，也算值得。
稍微在店里写会作业，兄妹俩又急匆匆往学校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