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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换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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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病的日子格外漫长。小西对朱棣的话言听计从,耐着性子窝在昭仁殿的暖阁里整整一个月,终于熬到了八月三日。

刚过午初小西就趴在窗下眼巴巴地等着朱棣回来。将要午正了还不见人影,小西望着金色的琉璃瓦自言自语,“怎么还不回来呀?”

浅语正坐在大炕上绣帕子,转头看了看小西笑着继续手里的活计。小西坐到浅语身旁安静地看她绣花,浅语正在绣的图案和自己的簪子相似,她的女工很好。炕桌上放着盘驴打滚,小西喂给浅语一块,自己也吃了一块,一脸羡慕地说,“浅语姐姐,你绣的真好看!”

浅语高兴地朝小西笑笑。

“浅语姐姐,你也喜欢银杏叶?”

“这是给你绣的!”浅语笑着解释,“你的帕子都是素素的,我就照着你的簪子的样式绣了两片银杏叶。”

“谢谢!”小西高兴得不得了,欣喜地盯着将要完工的银杏叶,“浅语姐姐,你能帮我在小衣上也绣一个吗?”

浅语为难地轻声问,“不好吧?”

小西疑惑地摇摇头,“不明白,”

浅语红了脸,凑到小西耳边低语,“皇上会看到……”

小西也红了脸,低声致谢,“浅语姐姐,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

浅语笑着摇摇头,“要不我画好样子,你自己绣?”

小西认真地想了想不自信地拒绝,“算了吧!绣得奇丑无比的会被笑话的。”

“随你!”

“浅语姐姐,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留在坤宁宫里,可不知道新皇后会不会准许。”

“没有……”话到嘴边小西连忙咽了回去,不解地问,“浅语姐姐,你不想回家吗?”以陌和蓉月都出宫回家了,锦屏是孤儿被调到了张淑华的长安宫。

浅语摇摇头,“我爹好赌,我十岁那年我爹欠了一大笔赌债,就把我卖到王府换了二十两银子。我要是回去了,我爹会把我随便找个人嫁了换了彩礼的。”浅语的眼眸黯淡下来。

小西笑着轻声说,“那就留在坤宁宫里吧!”

浅语有些慌,轻声辩解,“小西,我不是想要你帮我求皇上!”

小西笑笑,“浅语姐姐,我明白!你放心!”

“好!”浅语笑笑,“只要能留在宫里去哪都行的。”

今天早朝散的晚未初三刻朱棣才回来,径直来了昭仁殿。小西靠在大软枕上睡得正香,朱棣轻轻地坐在炕沿上安静地看着她。一个月没出屋,小西的脸更加白皙隐隐地透出浅粉色,柔嫩得仿佛可以掐出水来,两片嘴唇娇艳欲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朱棣忍不住凑过来亲了下她的嘴唇。小西被吵醒,睡眼惺忪地瞧着朱棣。

“吵醒你了?”朱棣的话异常温柔。

小西笑着起身搂住朱棣的脖子吻上他的唇,朱棣环住小西的腰身轻柔地回吻。

“早上太医帮我诊脉了,说调养得很好,我可以出去走动了。”小西握住朱棣的一只手轻声问,“明天就满一个月了,我想去大报恩寺给皇后上香,行吗?”

朱棣轻声哄劝,“才刚好,过一阵儿再去!”

小西摇摇头伤心地说,“我想去!”

“后宫苑的桂花开了,晚膳后朕带你去看看。”

小西不想放弃轻声追问,“那明天呢?”

“明日的事明日再议!”

黄昏的时候朱棣和小西并肩坐在廊子里安静地欣赏不远处的那株桂树,绯红色的夕阳映照在树冠上,在那片金色的外面浸染了一层浓烈的绚烂。

小西仰头朝着夕阳微闭双眼一脸陶醉。朱棣笑着问,“出来就这么高兴?”

小西转头看向朱棣言辞凿凿地回答,“当然啦!人家在屋子里闷了一个月了,再不出来晒晒太阳头上就该长出蘑菇了。”小西用双手在头上比划出个蘑菇顶的样子。

朱棣凑过来仔细瞧了瞧小西的头顶,轻声逗她,“确实长了一丛蘑菇。”

“不可能!”小西态度认真地反驳,“下午我才沐浴,我现在从头到脚都是香香的!”

朱棣柔声赞同,“确实很香!”

小西羞得红了脸,逃到桂树下使劲闻了闻桂花的香气,然后又快步跑回来凑近朱棣使劲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一脸陶醉地坐回朱棣身旁轻声解释,“皇上,我更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搬回来吧!”

“浅语想留在坤宁宫,”

“她说的?”

小西着急地解释,“是我问的,她没想让我求你的!”

“她为什么不自己来求朕?”

“她担心新皇后会不同意,其实……”小西的话戛然而止,心虚地笑笑。朱棣很有深意地盯着小西耐心等候。小西被盯毛了,不情愿地轻声问,“你还会册立皇后吗?”

“你认为呢?”

“原因是什么?”史料记载朱棣和徐仪华感情深厚因此徐仪华薨逝后朱棣没有再册立皇后。小西很想亲耳听到朱棣的解释。

“册立皇后关乎朝政大局,朕不能立你为后。朕可以承诺,朕此生再不立后!”

朱棣的答案出乎预料,小西的心里五味陈杂,盯着朱棣沉默不语。

朱棣冷了脸不悦地警告,“夏小西,不要妄图说服朕!”

小西盯着朱棣的双眼轻声问,“如果没有我,你会册立新皇后吗?”

“可你实实在在地出现了,并且蛮横无理地霸占了朕的心!”

小西红了眼睛,转头看向桂树。过了会儿幽幽地问,“我们私奔吧?”

小西坚持不懈地软磨硬泡了一个晚上,朱棣终于同意转天晚膳后带她去大报恩寺给徐仪华上香。

小西在后殿单独给徐仪华上香后去了道衍的禅房。

“奴婢见过皇上!见过少师!”

道衍朝小西笑笑,没有还礼。

小西默默地瞧着朱棣,朱棣瞪了她一眼冷着脸低声吩咐,“讲!”

“回皇上,奴婢有件事想求少师!”

道衍站起身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小西,请讲!”

“少师,奴婢想为一位长辈立长生牌位。请少师安排!”

“阿弥陀佛!把姓名给老衲吧!”

小西从袖子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条,展开来双手捧着恭敬地递给道衍。道衍接过来态度沉稳地回答,“小西放心!”

小西恭敬行礼感激地说,“多谢少师!”

从道衍的禅房出来后朱棣带着小西单独去了前面的大殿。殿门大开,朱棣牵着小西的手缓步走进去。殿里灯火通明,香烟缭绕,正前方的供案上摆放着一个长方的匣子,用一方明黄色的锦缎包裹着。小西猜到朱棣带自己来这里的用意,手心里渗出汗。朱棣转头朝小西笑笑,柔声安慰,“不怕!”

小西回以微笑柔声回答,“好!”

朱棣拉着小西走到供案前,恭敬地双手取下锦缎和朱红色的匣子,露出里面的一座楠木材质的牌位。朱棣的脸上满是悲伤和深沉,盯着小西的双眼轻声告诉她,“夏小西,这是朕的母妃,碽氏!”

小西认真辨认着牌位上的小篆,她只认识其中的四个字。朱棣拉着小西跪在蒲团上,两个人一起恭敬地朝着牌位端正地四叩首。

朱棣的脸上有了泪痕,拉着小西站起身轻声解释,“夏香蕊知道朕母妃的事情,”朱棣轻声告诉小西,“王夕颜刚入王府那会儿朕冷落了仪华,夏香蕊以此事要挟朕废黜王夕颜。朕盛怒之下就要杀她,是仪华力保才留下她。此事虽被遮掩过去但还是被人知晓她手中有朕的把柄。皇后在时有人护她,没人敢造次。皇后不在了,你护不住她。她若活着,不仅她会受尽折磨更会连累到你,所以她必须不能留!”

小西震惊不已,害怕地抓住朱棣的大手。朱棣握紧小西微凉的双手柔声安慰,“夏小西,不怕!有朕!”

小西点点头,在心里念着,‘所以皇后才没让我照顾夏姨。’

“唉!”小西红了眼睛,重重地叹口气。

“朕的皇位是从亲侄儿手里夺过来的,朕担心世人诟病朕是谋朝篡位,只得隐瞒朕是庶出的事实……”

小西在朱棣的手掌心里一笔一划地写了一个‘朱’字,合上手掌用双手握紧,郑重地说,“永远都是!”

朱棣沉思片刻后低声问,“你早知道了?”

“不知道牌位的事情,”小西盯着朱棣的双眼郑重地告诉他,“大明朝是朱氏的天下,你是朱氏子孙!作为君王,建文帝资质平庸,不胜重任。皇上您取而代之是顺应天意的英明之举!永乐盛世是您一手开创的丰功伟绩。永乐皇帝,远迈汉唐!”

朱棣郑重回答,“朕知道了!”

回宫的路上,小西窝在朱棣的怀里想心事。朱棣一脸宠溺地低声问,“怎么了?”

小西捋着朱棣的胡子轻声解释,“我非常感动,想和你交换秘密。但是……”小西仰起头一脸为难地盯着朱棣,“但是我得知秘密的过程有些匪夷所思,怎么办?”

“朕不追问!”

“好哒!”小西的脸上有了灿烂的笑容,朝朱棣勾勾手指,“附耳过来!”朱棣笑着把耳朵凑近小西,小西用手捂着压低声音告诉他,“我可能知道如何拔剑!”朱棣震惊不已,瞪着小西沉思。小西想了想轻声问,“如果我说是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个梦,你会相信吗?”

朱棣不假思索地回答,“朕信你!”

这次变成小西震惊了,“只是个梦,也许并不能……”

朱棣态度认真地轻声打断,“试试就知道了!”

“好!”

回宫后朱棣照常在西暖阁里批阅奏折,将要亥正的时候才就寝。朱棣和小西合衣躺在龙床上安静等候了两刻钟后才一起悄悄地坐起身。借助夜明珠的柔光朱棣把随身佩戴的团龙玉佩平放着塞进了床顶正中团龙木雕的龙嘴中,玉佩严丝合缝地嵌了进去。同时按下两只龙眼,龙口松动,玉佩掉落回朱棣的手里。小西克制着兴奋和激动目不转睛地盯着。朱棣收好玉佩,和小西一起翻身下床,拉着她的手快步转到龙床后面的隔间。北墙上出现了一个恰能容一人通过的墙洞。朱棣转头对着小西笑笑,握紧她微凉的右手一前一后地走了进去,从里面按下墙壁上的机关,墙洞悄无声息地又闭合了。

密道里昏暗不明,低矮而狭窄,同样只能容一人通过,四周安静异常,置身其中有种濒临死亡的压抑。半圆的穹顶上每隔五步就嵌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用于照明。朱棣牵着小西的手快步走着,开始的一段是平坦的直路,后来他们到了一个三岔路口,朱棣带着小西走进右手边的岔路,才走了一小会儿就变成了延伸向下的台阶。

小西拉着朱棣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朝下面望去,台阶有些陡蜿蜒曲折望不到底。小西握紧朱棣的左手害怕地问,“不会有不好的东西窜出来吧?”

朱棣转身亲了亲小西的额头柔声安慰,“不会!有朕在,不怕!”

小西抓着朱棣的左臂跟着他缓步走下台阶,尽头是一扇朱红色的小门。朱棣从旁边一处不起眼的凹陷里抠出一把钥匙打开门,带着小西快步走了进去。门里面灯火通明豁然开朗,小西用衣袖遮住眼睛片刻后才适应过来。

除了角落里的一扇小门外,整个空间的墙面从上到下都安装了木质的多宝阁,边缘和接缝处包裹了铜活加固。小西粗略地计算了一下,竟然有上千个之多。每个格子里都存放着一个大小不一的盒子,每个盒子都精美绝伦,盒子的材质以紫檀的居多,也有一些象牙的,明黄色锦缎的最少。可能是许久没有打扫的缘故盒子外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小西刚要上前查看就被朱棣拉进了角落里的那扇小门。

小门里是一处狭小的隔断,门对面的墙边安放着离地三尺高的木架子,木架子上摆放着三口大木箱子。朱棣指着左手边的那口木箱压低声音说,“那里面的就是!”

小西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摸着木箱,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木头?”

“黄花梨,”

“哦!”小西又看了看旁边的两口黄花梨的箱子转头轻声感慨,“皇上就是有钱!黄花梨的大箱子就有三个!”

“夏小西,箱子不能赏你!”

小西贪婪地摸着箱子不情愿地回答,“知道啦!”

轻轻地掀开箱盖,箱子里只有一只狭长的紫檀木盒。小西贪婪地抚摸盒盖上木质特有的纹理轻声说,“这个我认识!是皇家御用的紫檀!”小西对这个盒子爱不释手,轻声赞叹,“这个盒子比我那个盒子可大多啦!”小西转头问朱棣,“这个盒子值多少银子?”

朱棣瞪了小西一眼,轻声回答,“皇家御用的东西谁敢买卖?”

“有道理!”小西连连点头又贪婪地摸了摸,“那就是无价之宝喽!”

朱棣走过来打开盒盖,拿掉明黄色的丝帛露出里面的油纸包,不耐烦地轻声提醒,“这里面包着的才是无价之宝!”

小西语气夸张地问,“无价之宝竟然用这么丑的纸包着?真是暴殄天物!”

“为了防止宝剑生锈!”

“这样啊!”小西朝朱棣笑笑,伸手进去,三两下就拆开了油纸,皱眉埋怨道,“怎么又一层?”小西想到一段相声,转头笑着逗朱棣,“最里面的那层不会是张写了‘挠挠’两个字的纸条吧?”

“什么?”朱棣听不懂小西的话。

“没什么!”小西笑着摇摇头,“就是个笑话,以后有机会说给你听。”

小西继续耐着性子拆油纸包,犹如抽丝剥茧一般又打开五层包裹严实的油纸才终于看到了鱼肠剑。小西转头用眼神询问朱棣,朱棣默默地点点头。小西深吸一口气,双手捧起鱼肠剑,认真地欣赏剑鞘上的花纹。

“原来鱼肠剑是这样的呀!拿在手里好沉啊!”

“这是用上好的精钢和生、熟铁锻造的,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小西把剑递给朱棣,“你来拿着!”朱棣左手握着剑鞘接过剑。小西一脸佩服地夸赞,“皇上,您手劲真大!”

“夏小西,不要拖延!”

剑柄的末端做成了鱼嘴张开的造型,小西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地从上到下滑过鱼嘴,如此往复了三次才收回手,掏出帕子按住伤口止血。

小西踮起脚凑到朱棣耳边低语,“这把剑有灵性,更换主人的时候必须由前主人以血祭剑,然后再由新主人以血祭剑,鱼肠剑才能被新主人拔出。铸剑师或者他的后人可以代替前主人。

鱼嘴两边都开了刃,只要用手指滑过鱼嘴就会被割破,鲜血滴落在鱼嘴中含着的小银珠上,小银珠会随之转动同时把鲜血滴进鱼肚中。”小西停下来盯着朱棣的眼睛轻声解释,“在那个梦里,我是铸剑师的后人。这个听起来很像是无稽之谈吧?”

朱棣笑笑,模仿着小西的样子一丝不苟地以血祭剑。朱棣退到门边,深吸一口气,使出六分力气,“仓啷啷~”鱼肠剑被朱棣拔出了剑鞘。

小西站在一旁开心得直拍手,“天呀!真的拔出来啦!”

朱棣兴奋异常,举着剑挥舞起来。朱棣舞了一套剑法后,潇洒地把剑收回剑鞘。快步走回来仔细地用油纸包重新包裹好,放回了紫檀木盒里。

“不带走吗?”

“等朕穿着戎服的时候再佩此剑。”

“有道理!又不是逢年过节的没必要拿出来显摆!”

朱棣瞪了小西一眼,低声警告,“夏小西,这把剑关乎朕的江山社稷,不得妄言!”

小西言辞凿凿地反驳,“你是真命天子,坐拥天下靠的是你的文韬武略!这把剑只是锦上添花!”

朱棣盯着紫檀木盒沉思片刻,一脸欣慰地赞同,“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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