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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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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娇一路行至顺天府, 只见卢清头发散乱,一身蓝衣尽是褶皱, 上面星星点点沾染不少血迹, 神情恍惚。

顺天府尹一见到燕娇,便起身在堂中拜了一礼,燕娇随意应了, 看向卢清, 轻轻唤了一声。

卢清回过神来,望着燕娇, 急急道:“殿下,我没杀人, 我没杀他!”

卢清身上还有些酒意,眸子微红, 下巴上的胡茬微微泛青。

燕娇目光落在他的指节上, 那上面破了皮, 也染了血,显然昨晚,他用拳头打了人。

燕娇略略点了点头, 未应他的话, 此事她不能随意说什么, 否则会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对卢清更为不利。

她扭头看向顺天府尹道:“隋大人, 不介意本宫和怀安王在旁听审吧?”

“哪里哪里,太子殿下请!怀安王请!”

衙役拿上了两把椅子,放到隋大人右下方, 燕娇和裴寂便抬步上座。

隋大人问跪在下面的打更人道:“卢清殴打死者, 可是你亲眼所见?”

打更人道:“大人, 正是草民亲眼所见。”

隋大人眉头一紧,看向卢清,问道:“卢清,你可曾殴打过死者?”

燕娇见卢清神情一顿,放在扶手上的手一紧,卢清静了半晌,才道:“是。”

“既如此,你可认罪?”

“学生不认!”卢清仰头大声道,“学生打了他不假,但绝没有杀他!”

隋大人瞧了燕娇一眼,见她面上没什么波澜,心下松了口气,只要太子不是一味向着自己伴读,插手他办案就好。

他看向底下跪着的酒楼小二,问道:“李牙,本官问你,你可记得清楚,昨日此人在你店中喝了约三坛酒?大醉了一场?”

那李牙上前叩拜道:“回大人,小人记得清清楚楚,这位卢公子说我家酒好,便要了好几坛,小人还以为他要拿回家,却不想他直接在店里喝了,后来就醉倒在桌子上,小人叫他,他才清醒,然后踉跄地出了店。”

隋大人点点头,看向卢清道:“卢清,你昨日醉成那般模样,怎能记得清楚没有将周大人殴打至死呢?”

卢清猛然抬头,咬牙道:“大人,他出言不逊,学生不过是教训

他一番,学生纵是醉得再厉害,也不可能将人打死,学生离开时,他还能站起来,绝不是学生所杀!”

隋大人挑起一边眉头,看向打更人,问道:“你后面可看到周大人站起了身?”

打更人连连摇头,“回大人,这人打得又狠又猛,那人一下子就没了命,并未站起身。”

“你他娘的放狗屁!老子没杀他,他当时还站起来了,老子呸了他一声才离开!他那时候还哆嗦了一下,他都知道害怕,怎么可能死了?”

隋大人见那打更人被他吼得脖子一缩,抬起惊堂木拍了拍,看向卢清道:“堂下勿要放肆。”

卢清看向上面道:“大人,殿下,我卢清堂堂正正,我打了人,我认,我没杀人,我绝不认!”

燕娇心里一酸,却不敢随意点头,只道:“卢清,你要相信隋大人,定会秉公审理。”

卢清咬着嘴唇,狠狠点了点头,看向隋大人时,眼睛通红,“大人,我没有杀他!我打了他不假,但我走时,我确信,他站起了身,他绝对不是我杀的!”

隋大人瞥了眼燕娇和裴寂,然后拿起一枚玉佩,问卢清道:“此物可是你的?”

卢清看了一眼,点头道:“是……是学生的。”

“此物就在周大人手中,你殴打周大人时,周大人从你身上拉拽下此物,你见人死,遂慌不择路跑了,却不想你的东西会被留在现场,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抵赖?”

卢清大惊,随即吼道:“我没有,我没杀他,我……我这玉佩……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他!”

隋大人轻叹了一声,然后问道:“卢清,你说他出言不逊,本官问你,他说了什么?”

卢清一凛,却只垂着头不语。

“卢清……”燕娇唤了一声,“说话!”

卢清只抬头看了燕娇一眼,然后道:“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隋大人摇头一笑,“卢清,你不说,是因为恰恰因此人说的话,你才动了杀心。” 卢清猛地抬头,刚要出声吼自己没有杀人,就听隋大人道:“你父亲因他上报而入狱,你怀恨在心,所以……”

不待随大人说完,卢清惊道:“什么入狱?什么上报?”

他看向燕娇:“

殿下,隋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燕娇张张口,看着他煞白的脸色,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隋大人道:“卢清,你父亲因贪墨一案入狱,这事你竟不知?可你若不知,怎会昨晚一夜都没回府,还那么巧打了上报之人?”

卢清摇着头,“不,我没有,我爹也不会贪墨,不会!”

他眼中血红,抬头看向燕娇,“殿下,你说,他是骗我的,我爹堂堂正正,绝不可能贪赃枉法!我是他儿子,也绝不会杀人!”

燕娇避开他的眼神,看向隋大人道:“卢大人之案尚在审理之中,隋大人此言不妥。”

隋大人闻言,连忙躬身应是,“是下官失言了。”

燕娇点点头,又道:“既是卢清不知卢大人之事,那他便不会心生杀机,此案疑点重重,不若隋大人押后再审?”

隋大人一顿,又想到卢清不认罪,仵作验尸也未完,遂点头道:“下官遵旨。”

如此,隋大人命人将卢清押到牢中,择两日后再审此案。

卢清被带下去时,一直望着燕娇,燕娇袖中的手轻轻捏紧,直到他的身影消失,燕娇的手才微微松开,然后看向下面的打更人,问道:“昨日什么时辰,你见到卢清和周大人的?”

那打更人刚要转身,闻言想了片刻,方道:“快要四更天时。”

燕娇眉梢一挑,“你确定?”

“确定,小人就是打更的,绝不会记错,再过会儿正要打四更。”

燕娇沉吟一瞬,冲他摆了摆手,让他下去。

“此事也未免太巧了。”裴寂道。

燕娇看向他道:“你的人在哪儿?把他们找出来,他们一直跟着周崇安,怎么卢清昨晚遇到的却是周崇安一个人?”

裴寂拱手道:“殿下放心,臣这就派人去寻他们。”

裴寂一走,燕娇就往牢中行去,卢清一见到燕娇,就奔上前来,“殿下,隋大人说我爹的事,是怎么回事?我爹他怎么了?”

燕娇吸吸鼻子,“卢清,你先别急,我一定会救你和卢大人,但现在周崇安死了,卢大人贪墨一事便死无对证,若我没猜错,这构陷卢大人之人,正是陷害你杀周崇安之人。”

卢清一怔,

“为……为何要害我爹?”

燕娇低垂下头,“岳临死前攀咬卢大人贪墨,此事被杨忠义提起,周崇安给了他一封信,信上言卢大人近十年都在向大楚和南蛮商人私卖铁器。”

“不可能!”卢清喊道:“不可能,我爹不会的,不会的,定是陷害!陷害!”

燕娇上前握住他的手,“我知道,我知道的,卢大人不会做此事,但卢清,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帮你洗脱嫌疑。”

卢清抬眸看向燕娇,“殿下,我没有杀他,我不知道他怎么就死了,我只是打了他几拳,我……我绝不可能打死他的。”

“我知道,可你昨日为何要打他?他到底说了什么?”燕娇急急问道。

卢清嘴唇微动,一拳砸在牢门上,“此人侮辱悦宁,污言秽语,我听不过,就跟上前去,狠狠打了他一顿!”

“陈姑娘?”

“他……他说悦宁,我说不出口!”卢清狠狠将手掌拍在牢门上,侧过头去。

燕娇问道:“你昨日应是与陈姑娘在一起,为何后面只剩你一人?”

“昨日悦宁生辰,我不敢在她面前多吃酒,送她回府后,又去喝了三坛。”

燕娇眉头一紧,她知卢清贪杯,却没想到竟如此嗜酒,喝了那三坛,怎能不醉?

“那周崇安怎会提起陈姑娘?他怎么会认识陈姑娘?”

“那人是清州口音,悦宁老家也是在清州,他……他说悦宁在老家时是、是……浪,”卢清摇摇头,“我说不出口,他……后来他又说什么,只有我才会把悦宁当宝,啊,对了,殿下,他竟还知道悦宁被掳进平乐坊之事,还说殿下当时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将那几人送去官府,说……说我与你共……” 卢清恨恨咬牙,狠狠砸下几拳,“他如此胡说八道,我焉能不打他?”

燕娇想了半晌,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周崇安一直在清州,怎么会知道陈悦宁被卖进平乐坊之事?

平乐坊的人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会乱说,燕洛并不知陈悦宁身份,而谢宸喜欢陈悦宁,就更不会泄露出去。

她猛地抬头,“是金庙!是金庙的幕后之人,只有这群人才会知道此事,才会泄露给周崇安。”

这群人贩卖女子,暴露之后,有人派杀手杀了那老婆子,他们这群人

也是知道当夜平乐坊发生的事,也只有他们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不过……

“不,他们为何要告诉周崇安?还是说周崇安也是这条链上的人?陈姑娘来京被掳有他的手笔?”燕娇低声喃喃,“可是周崇安又为何肆无忌惮说起这个?”

周崇安没有理由在这个节骨眼去说卢清和陈悦宁之事,明明他牵扯进卢微然的案子,他怎么可能还自找麻烦讥讽卢清呢?

“卢清,当时周崇安是清醒的,还是喝醉了?”

卢清想了想,摇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燕娇眉头一锁,又道:“那你把遇到周崇安,并且如何跟着他,再到如何打他都同我说一遍。”

“我……我当时在二楼,醉得迷糊,朦朦胧胧听到他说了什么,然后小二就把我叫醒,他声音很大,酒楼下面的人都听得见他的声音,我气得很,就跑下去要同他理论,因我醉得厉害,还将一把椅子撞了,等我再回过神时,就不见他的身影了,我就连忙跑出去找……”

“你可看到他的脸了?”燕娇打断他道。

卢清一怔,摇了摇头,“我在上面,醒来后,扫了下面一眼,只看到他穿着一袭紫裳,然后发冠上簪着个木簪,他的脸……我,我没看到。”

燕娇讶然,又问他道:“那你出去,他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卢清捶了捶脑袋,想了片刻,才道:“他往城门的方向,那时好像敲了三更鼓。”

燕娇登时瞪大眼睛,“你说敲的三更鼓?”

卢清不解燕娇怎么这么大反应,愣愣地点了点头。

燕娇一乐,紧紧抓着牢门,盯着他问道:“你再说一遍,听到了几更鼓?”

“三……三更?我……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

燕娇一急,紧紧捏着他衣袖,“卢清,你一定要想清楚,你听到的是三更鼓,还是四更鼓。若是三更,那周崇安一定不是你杀的。”

卢清看着燕娇,痛苦地摇了摇头,捂住脑袋道:“殿下,我记不清了,我记不得了,好像是三更,又好像是四更,好像敲了四下,又好像三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燕娇见他神色痛苦,将手伸进牢中,握着他的袖子,“无妨,不记得就不记得,会想起来

的。然后呢?然后你怎么追上他,打了他哪儿?这些还记得吗?”

卢清点点头,燕娇神色一松,“你一定清清楚楚地一个细节都不落地告诉我。”

“好,我记得我当时还纳闷他为什么那么晚还往城门去,但他突然就拐到了一个巷子里,我追上去……”

“你说他突然拐去一个巷子?”城门附近的巷子都不住人,周崇安拐进巷子是做什么?

卢清点点头,“对,我看他进了巷子,就赶紧追到巷子里,看他正弯着身子,我就踢了他一脚,然后把他按在地上打了一顿,打了他肚子,我不记得打了几拳,我打了他脸,但也只打了两拳,我虽然醉得厉害,但也记得,殿下你说过我勿要鲁莽,所以我又打了他肚子,都避开了要害,所以人真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他!”

燕娇听完,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却想不出来,想到隋大人手中的玉佩,问他道:“你还记得你出了酒楼时,你的玉佩还在吗?”

卢清有些茫然,想了又想,捶着头道:“我不记得了,但我送佳宁回府,又回到酒楼时,我的玉佩还在。”

燕娇眉心一动,“所以,如果你的玉佩不是在巷子中掉的,就是在酒楼,有人趁你醉酒拿走的。”

卢清一听,拿头撞了一下牢门,“我就不该喝酒的,我以后再沾一滴,我他妈就把头砍下来。”

燕娇听他说后半句,心里一紧,刚要开口,就见卢清紧紧看向她,“殿下,我是不是没法翻案了?我自己都记不清了,记不清时辰,记不清三更还是四更,也记不清打了他多少拳,也不记得玉佩什么时候掉的,是不是就没证据能证明我的清白了。”

他又抬袖抹了抹眼睛,“若是翻不了,殿下你帮我告诉悦宁,让她忘了我,寻个好人家……”

“卢清!”燕娇喝了一声。

卢清扁扁嘴,吸了吸鼻子道:“我说的是真的,人证物证都在,又有人看到是我打了他,那人说悦宁的话,我也不能说出来,我是男子汉嘛,要护着她,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护着她了。”

“卢清,本宫不准你胡说!” 卢清呵呵笑了一声,“殿下,我最喜欢看你呵斥人的模样,真的特别霸气!可是,殿下,卢清可能真的不能陪你了,你日后记得带秦小苏、北安和鲤鱼来看我,给我坟头扫扫草。”

“闭

嘴!”燕娇狠狠瞪他一眼,抬袖抹了抹眼泪,“没本宫的令,你敢死个试试?”

卢清却不理她,龇牙一乐道:“还有我娘和那些姨娘,她们平日虽唠叨些,但都特别好,我怕她们因为我,日后去宴上抬不起头,殿下要为她们撑腰。还有……还有我爹,我爹他虽然总打我,但其实他打得一点儿都不疼,就是屁股开个小花,倒也还好。”

燕娇哭笑不得,这时候他还有闲心开玩笑,又听他道:“他是个好官,是个清官,他一直在教我忠君爱国,他绝不会贪赃枉法,殿下一定要救他,否则我死了也不安生。”

燕娇听到后半句,心里又是一揪,板着脸道:“本宫说了,让你闭嘴!什么死不死的,你不会死!本宫不准你死!”

“殿下,别哭!”

燕娇这才发现脸上一脸,竟是泪流满面,而对面这人说着“别哭”,却一个劲儿抬袖子抹眼泪,“我是真的好舍不得,殿下,我舍不得我爹、我娘,舍不得你们。”

燕娇拉过他的袖子,将他的手拉拽下去,她看着他,神色坚定,一字一句道:“卢清,你听着,你名清,那我便让你清清白白一生,无人可陷你于不义。我燕娇,绝不容人在你身上泼一滴脏水!而你,你卢清也绝对不要抱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否则,本宫就不管你爹,不管你娘!你听到没?”

卢清轻轻扯着唇,那胡茬咧到了耳朵根,“好,都听殿下的!”

“这还差不多。”燕娇也笑起来。

“哟!这可是卢微然卢大人之子?”

燕娇一回头,便见燕茁转着手中佛珠施施然来了,她眉头一拧,“你怎么在这儿?”

燕茁嗤了一声,“殿下事忙,大抵忘了审问卢大人之事。”

卢清一听自己父亲,神色一紧,又听燕茁看向他道:“如今,你们父子两个倒是在牢中相见了,卢大人一定很是欢喜。”

卢清的手一紧,喝道:“你要做什么?你不要告诉我爹!”

见燕茁不搭理自己,卢清连忙拉着燕娇,“殿下,我求你,你不要告诉他,他年岁大了,受不得吓。”

燕娇拍了拍他的手,“你放心。”

燕茁听她应话,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只道:“殿下可知,卢大人已认了罪?”

燕娇一

惊,卢清也一脸震惊,扬声喊道:“不可能,我爹不会的,他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为你十年前的一场大病而私卖铁器为你买药吗?”燕茁看着卢清,嘴角轻勾。

“你……你说什么?”卢清喃喃问道。

燕茁却只懒懒扫他一眼,抬脚往密室走去,只他刚错身同燕娇挨着,就听密室传来剧烈而痛苦的嘶叫声。

卢清一惊,“爹!”

他瞪向燕茁,大吼道:“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燕茁只转着腕上佛珠,轻蔑地瞧了卢清一眼,往密室走去。

燕娇看了眼卢清,示意他放心,也快步跟上,待到了密室,就见卢大人早已里衣染血,脸上也有几道血痕,她猛地看向燕茁,“燕茁,你这是在严刑逼供!”

燕茁冷笑一声,“那又怎样?好用就行,他不是已经认罪了?”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卢微然道:“卢大人,十年前的罪认了,那这十年间私卖铁器一事,就都直接认……”

不待他说完,燕娇气得上去给了他一拳,“狗东西!我特么早就想打你了!”

燕茁拼命拦着,一手捂着自己的脸,叫道:“燕艽,你有胆子,别挠人!”

“我就挠你了,你个狗东西,本宫今天就替父皇教训你,你目无尊上,暗杀本宫数次,我不还手,你是真当我是病猫啊!”

说到这里,燕娇狠狠踩他乱动的脚,正是他跛的那只,疼得他“嗷”了一声,要抬手去捂腿,燕娇一把打下他的手,然后又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你私自用刑,置律法于不顾,简直胆大包天,本宫这就替大晋百姓、替大晋先祖、替大晋制法者教训你!”

她用头狠狠磕在燕茁胸口,疼得他险些吐血,燕娇捂着脑袋,这人胸这么硬的吗?

犹自不解气,她又伸手抓挠了几下燕艽的脸,捏着他的下巴,“说!谁是哥?”

作者有话说:

小酒怡情,大酒误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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