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人为制造出的救世主
夜晚，夜色沉沉，月光撒在广袤海洋中，破碎的光芒在海面轻波闪烁，粼粼波光都闪着海洋中特有的凉意，天际浮云黯然，朗月高悬苍穹，清寂寒凉。
砚月站在书房中的落地窗前，微微失神地看着海面上浮动的微光，突然想起了曾经自己在世界各地行走时，曾看到的一次震撼人心的沧海升明月的景色。
一轮圆月自海边升起，瞬息间驱散黑暗，明月光辉将海边沙滩镀上了一层银光。
海面微风吹过，拂起阵阵涟漪，朗月投下的光影跳跃破碎着，粼光闪烁，偶有银鱼跃出海面，卷起朵朵小小的浪花。
整个世界静谧祥和，时间在这里走得格外缓慢，像是眷恋着这罕见的美景。
圆月升至当空，月辉笼罩世界，天地间瑰丽罕见的美景，被她幸运地捕获，砚月一时无言，轻轻踩着海面，随意走动。
天是黑的，海也是黑的，只有一轮明月倾泄月辉，为黑暗的世界留下一抹柔和清光。
砚月觉得在浩瀚天地间，在古往今来的历史长河中，每个人都微渺如尘埃，在真正的宏大面前，毫无反抗的力量。
但微渺的人也会有强悍的力量，分享智慧，创建文明，这是独属于人们的伟大。
天地瑰丽的景象可遇不可寻，她很幸运，也知晓满足。
砚月微微回神，碎星般的眼眸浮起点点荧光，熠熠生辉，即使她的出生被定为不详，即使她被迫担负起了古悉兰人犯的错误，即使她注定会走向死亡，但她有幸遇见过这天地美景，有幸经历这跌宕起伏的人生，她就没有辜负自己这一生，没有辜负自己。
“咚咚咚……”有人敲门走了进来，是九长老。
砚月一时讶异，随意道：“大长老休息了？”
九长老轻嗤一声，调侃道：“休息？他是又去摆弄诺伦刚送来的那一套设备了，啧啧，这么大年纪了，仗着自己身体好就使劲造作，等他再老几岁，有他难受的。”
对于大长老来说，天大地大，都不及他的设备重要，年纪并不能成为他投身科研的阻碍。所以，你们这些外行人不懂就不要来妨碍我！
砚月无言以对，大长老确实经常干出这样的事，这里的人早就习惯了。
“有什么要嘱咐我？”砚月平静询问。
看着砚月平淡的样子，九长老反而有些悻悻然：“唉！这不是担心你吗，未来变故无常，老大之前担心你，就去索伦族找了莫妮卡占卜。”
说到这里，九长老细细分析了一波砚月的表情，见没有什么异样，这才继续说道：“但是，莫妮卡说，命运格外关注你，不允许任何人探查你的未来。”
九长老有些急了：“砚月，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关于命运的蛛丝马迹，为什么命运会格外关注你？你会不会……真相到底是什么？”
九位长老都不是庸人，最年轻的九长老更是敏锐，他们应该早有猜测，但是一直在等着她说。
只是发现她主动隐瞒了玄月的事，才发觉，砚月对他们并不是知无不言，他们不问，她可能就不会说。
但这次砚月不打算隐瞒：“并不是命运作祟，而是，万年前的古悉兰人造成的恶果，被一些人归于命运身上，意图减轻罪恶感罢了。所谓的命运不过是古悉兰万年的遗祸产生的一种有因有果的联系，不必多虑。”
“但莫妮卡所说的命运似乎是一位未知的存在。”九长老皱眉沉声问道。
砚月平静回道：“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命运，那命运恐怕是一位真正的神明吧！即是神明，祂又怎会在意地球这低纬的世界。而我被命运格外关注，可能是我身上有什么让祂感兴趣的地方，但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命运并不会插手我们的计划。”
砚月看着面带忧虑的九长老，宽慰道：“我已经弄清楚了什么是真正的“救世”，一切计划都已提上日程，世界不会毁灭，诸位长老可以放心了。”
九长老欲言又止看着砚月，半响才喏喏出声：“你呢，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吗？只要你想，完全可以在救世之后，为自己留下一份生机，而不是形神俱灭。”
孤岛外的海域，海鸟鸣叫，呼应着此起彼伏的海浪声，砚月看着九长老，神色平静。
“未来瞬息万变，只有最孤注一掷的计划才能达成我们所谋划的未来，其他的并不重要。”
“嗐……”九长老良久后叹叹气，不只是无奈还是歉疚，“我们几个看着你一年一年长大，转眼间，你就真的长成一个大人了。”
他们九个人养了她十几年，感情也是真的不能再真了，眼睁睁看着砚月义无反顾地走向死亡，要说忍心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大长老将他推过来跟砚月好好谈谈，只是，再不忍心，他们也不能不顾及人类的未来。
“砚月，现在我不想说什么守护世界，延续人类未来这样大义凛然的话，我们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们……我们就以长辈的身份问你，你是真的一点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吗？还是你肯给自己留下后路？九长老眼神不忍，带着属于长辈看晚辈的关怀与担忧，声音竟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砚月许久未言，眺望着浮光闪烁的海面，终于轻声回应道：“九长老，不是我不给自己留后路。万年前，有一位预言师以生命为代价，强行扭转我的未来轨迹，所以，我是预言中注定的救世之人。”
砚月转过身，站在窗边，看着九长老：“我的死亡在万年前就已经注定了，无法避免。”
九长老的神色震骇惊疑，变换不定，显然是被这突破认知的消息吓到了，口中不自觉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砚月依旧平静，像是在谈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事情，“古悉兰人要偿还他们做的孽，就要选出一个名义上寄托着神明赐福的人代行正义，诛杀恶灵，还世间一个太平。若是没有这样一个人，那就强行制造一个出来，牺牲的也只是一个预言师，挽救的却是所有古悉兰人如愿以偿…回归天国。只是很不巧，我就是那个被选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