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静影沉璧之下的浪花
肃州与京城的往返得需要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再过半月就要迎来肃州最冷的日子了。
苏慕晴窝在她哥哥那里喝着茶，一脸神秘的看着苏慕尘。
苏慕尘看了她一眼，宠溺一笑：“再过几日东西就该到了，晴晴与王爷的婚礼亦可以如期举行。”
“你不生他的气啦？”之前他可是都快要气疯了，她刚和慕容岩订亲，那死狐狸就和菱儿有了“钩扯”，如今却甚是平静。
“为兄生不生他的气还重要吗，你又不生他的气？”苏慕尘捏了捏她的小脸，“那个菱儿，她是你姐姐亲自指的人，也不好处理。不过，你此番入宫，就别带着她了，省得她老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东西。”
“哎呀~”苏慕晴拉着他的手撒娇，“哥哥，王爷和菱儿早已经断了，他又不喜欢她，不过图个一时新鲜罢了。她在我身边习惯了，若是换了我会不习惯的。”
“哼！”苏慕尘甩开她的手起身怒气冲冲的，“慕容岩一个病秧子，还妄想娇妻美妾，他以为独占北域之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我们苏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哥哥~”苏慕晴也起身再次撒娇，“他已经知道错了，就不要为难他了嘛，他和我保证过以后绝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是会心疼的。”
她嘴上这么说些，心里可没憋什么好话：慕容岩，你这个死狐狸，要不是看在你帮我灭了那贱蹄子的份上，我脑子有病才会帮你说这些话，你个该死的死狐狸。
因为这场婚礼，整个肃州都热闹起来了。
市井里的生意也做得热火朝天的。
“呦！我说老郑啊，今日怎么舍得开门了？还扫雪。”
苏慕晴和菱儿一起到市井里，去买一些婚礼上忽略的小东西，发现今日人人都开了门。就连不做生意的人，都自觉组成一队去扫雪了。
“我不光扫雪，我还要一直扫到王宫门口去！”老郑沧桑的声音，今日听起来颇有精神头。
“是为了明天多捡几颗银瓜子和金米吧啊？哈哈哈哈哈……”
“谁不捡，你不捡，明天谁要是不捡，我老头名字倒过来写。”
就这么把自己的人生给搭进去了吗？
当苏慕晴坐上花轿时，耳边回响的是市井那些人的欢笑声。也许自己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活在俗世的俗人。婚姻成了一场交易，她还是有些落寞的。
坐在轿子里，听着街上人的嬉闹声、鞭炮声还有乐人吹奏的曲子声。
其实那些送轿之人还是撒绑了红线的铜钱多一些，那些银瓜子和金米万中有一就不错了。
可是就如同昨日见到的老郑那般，为了那万中无一的东西，愿意扫雪扫到王宫的大门口去。这世上有千千万万个老郑，她又何尝不是老郑呢。
轿子后面跟的是她的嫁妆，在这嫁妆里，有一封苏家大小姐和书信。
她的一举一动苏慕月都知道，运嫁妆是假，送消息才是真。
“苏慕尘，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一个人在花轿里默默的念叨。
慕容岩又犯病了，所以这一天他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可即便是她自己，该过的礼节一样也没拉下。
结束之后，她只觉得自己累得都元神出窍了。
“王爷今夜是不会过来了，王妃娘娘还是早些歇息吧。”
不过来好啊，莫说是他病重，就算活蹦乱跳的她也不希望他过来。
婢女为她准备了吃食，还有沐浴及浴后更换的衣物，浴后还悉心的为她养护着头发。
“娘娘的头发真好，要是加以养护定能更加好看。”
她动作轻柔的让苏慕晴都快睡着了。
“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的话，奴婢名唤溶月。”
“溶月，真是个好名字。”苏慕晴莞尔，人也长得美。
“听墨石姐姐说了，菱姑娘不能来王宫伺候娘娘，往后娘娘吩咐奴婢便是。”
溶月给人一种清冷之感，和她的名字一样。
菱儿不来，表面上是因为慕容岩的那些破事儿。但愿苏慕尘看不出来什么，她毕竟不是真的菱儿，若频繁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迟早会露出破绽。这样下去不行，还是得想办法把她要到宫里来。
“娘娘，头发干了。”溶月柔声低语。
“你回去歇着吧，我有事叫你。”苏慕晴这才缓缓睁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奴婢告退。”
溶月走了，屋子里就只有她一人了。她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那张脸，自己初时的模样究竟如何，为何要来到此处。
傲雪园苏慕尘院子里的地下暗室里，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刑具，对面的刑架上五花大绑的正是菱儿。
菱儿周围是几个跟随苏慕尘一起从京城来的武师。
“你和小姐入了宫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他早就怀疑了，只不过碍于苏慕晴还在，不好动手。
“肃王给的东西是假的，引出来的也不是星曜，是个妖兽，幸好有云菻大人的臂钏，奴婢才得已护住小姐。”菱儿眼泪汪汪的回答。
苏慕尘起身走近她，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的端详着，他并没有找出破绽，他只是怀疑她不是菱儿。
可她滴水不漏，他也看不出端倪。
安泰殿中，一炉清茶，有人难以入眠。
“苏慕尘已经对她用刑了，你就不怕他真的查出什么来？”
“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睡？”慕容岩放下手里的书，看着温颜，语气里全是不耐烦。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温颜刚从外头回来，身心俱疲并不想和他争论。
“他问不出什么来，怀疑就怀疑吧，没什么证据，他也不会轻举妄动。”
“你都做了些什么，这般有自信？”
慕容岩没有回答，只是嘴角上扬，目光变得有些可怕。
“那些异动都平息了？”
“哪有这么快？不是听说你病了吗，回来看看。不过一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
慕容岩垂眸无奈一笑：“只是为了避开一些事，才这么说的。”
“好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温颜跟随他多年，如兄如父。不过他的很多决定，他也无能为力，“肃州附近郡县州府的异动好说，可有一处离肃州太远了，你须得随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