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她不怕
林绯玉站起来后并没??碰到贾宝玉, 是她向前走，贾宝玉自己就连着后退两步躲开了。 但两人距离?便不远，看起来真像她用力挤走了人。 贾母正想说些“??林妹妹虽?家去住了, 以后还来玩”这样的话哄贾宝玉，趁势将林黛玉以后还会来这事直接定下，便见林绯玉这般，伸出的手不由顿住。 林二丫头这……是只心急?接黛玉回去, 还是??意堵她的话？ ??辈们的口角, 又是贾宝玉先多事, 贾母不好拦着林绯玉问他, 只好把林黛玉又搂了搂。 “没, 没什么……”林绯玉满面都是笑, 贾宝玉看着却发怵, 又悄悄往后退了半步。 “那就好，我还以为宝二哥是不想让姐姐回家呢。”林绯玉没??追击, 笑眯眯地归座了。 贾宝玉……确??这么想了！ 林妹妹在这里不好吗？ 这里姊妹又多, 大家一处也热闹。一年三百六十日，云妹妹的叔叔婶子便??三百日都让云妹妹在这里。 林妹妹的父母回来了, 林妹妹是该回家去请安、尽孝，可……就不能和云妹妹、宝姐姐一样，仍旧常来这住吗？ 林二妹妹若舍不?林妹妹，不如也搬来住—— ??看一眼林绯玉的脸，贾宝玉把心里的话都咽住，退回了原处。 他觉?，?好还是不?真惹林二妹妹动气。 但他心内遗憾： 听?林家还??一位姐姐, 也是姑苏人士，从??带发修行, 诗书具通，人物不凡，不知能不能?见。 看贾宝玉委委屈屈地坐好了，贾母着??心疼，也不想真让林家更不喜欢他，便笑着解释：“??才来，不知道，他在姊妹里一向?好，只是舍不?黛玉回去，并没??别的意思。” 绯玉忙笑道：“姐姐在这里多???太太疼爱，两位舅母、两位嫂子和姊妹们也多??照顾，姐姐都同家里说过。我想，姐姐自然也是舍不?这里的。可爹娘与姐姐已??五年没见了，对姐姐是满心疼爱愧疚，如今终于回京，只等着明日接姐姐家去，才能略抒一二。我从襁褓里便和姐姐在一处，五年分离，日夜思念。我年纪又??，辈分又低，原不该说这话：可着??多承??太太和诸位照看姐姐，姊妹们??同姐姐好，也请把姐姐先还了我罢。” 一席话说?人人心酸。 的确，贾家人??舍不?林黛玉，也不能拦着人家父女母女姊妹一家团圆呐。 黛玉早就红了眼圈，低声唤：“绯玉。” 五年分离，她亦是日夜思念。 贾母也??无话可说，又听出绯玉这篇话对贾宝玉一字未提。林二丫头显然是个倔的，若硬拧着她说宝玉的好，也没意思，便主动说起何时送黛玉走：“??母亲明日什么时辰来？” 绯玉正从袖子里捏出棉帕给姐姐，闻言笑道：“我来之前，母亲说到家就让人送拜帖来，这会也该到了。” 黛玉才拿到棉帕，便??丫头进来回话：“??太太，林府来人送拜帖了。” 来的是林平媳妇。 她和另外三个女人进来请安，送上拜帖，说了几句吉祥奉承话，面上一点儿不见尴尬。 她笑说：“六年没来给??太太请安了。” 六年前，贾敏离世，正是她进来给贾母报了贾敏和林青玉的丧音，又详说了贾敏的死因，又在贾母一口气没上来晕倒后趁乱走人，直接和押送赖升进京的林平回济南了。 她是林家的大管家娘子，贾敏在世时常来荣国府这边。 现下她仍是林家主母信??的大管家娘子。 只不过林家主母已然换了人。 看见她，听到这话，贾母就想起了那年的事，想起了贾家和林家是怎么一步步疏远到几乎反目成仇，想起了林家这些年对贾家冷淡的根由，想起了自家儿子曾在多年前设计姜夫人卖身为奴，让姜夫人只能寒冬腊月里深夜逃命，做了林如海的妾，又成了他的妻。 其??，她哪里是真的忘了这些事。 只是事情过去了多年，她??意不去想，便以为另一方也会逐渐忘记。 敏儿已经死了，贾家到底是黛玉的亲外祖家！ 姜夫人已经替她的敏儿做了一品夫人，怎么还揪着?年的事不肯忘！ 六年，六年…… 不是姜夫人授意，林平媳妇安敢在她面前提起那一年！ 林家那么多奴才，为什么偏偏派了她来！ 贾母心??的急怒并未露在脸上，可在她身旁坐着的黛玉和绯玉都感受到了她变?急促的呼吸。 绯玉猜出了娘的用意，看向姐姐。 黛玉也想到了六年前发生了什么。 她知道太太——先太太，生她的亲娘——的死因。 这里的大舅舅，在太太怀第一个孩子时，将??孕六个月的太太推???月。 太太伤了身子，五年未曾??孕，祖母才一力主张将娘纳进了林家。 后来，太太生了她，娘生了绯玉，家里正欣欣向荣时，大舅舅又从???梗，使?爹远调云南。 从云南回来的路上，太太又??月了。 青玉也死了。 太太生了??病。 那年，义忠亲王谋反。大舅舅和东府里敬大??爷是其一党，大舅舅使赖升来林家欲拖林家下水，被太太?知消息。太太?已油尽灯枯，惊怒之下，?日便仙逝了。 太太就走在她面前。 虽然爹捂住了她的眼睛，可她听到太太没了呼吸。 黛玉对绯玉微微一笑，示意绯玉不必担心她。 她永远都不会在家里和贾家之间为难。 外祖母是外祖母，姊妹们是姊妹们，贾家是贾家。 太太是太太。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娘是娘。 都不能混为一谈。 …… 看荣国公夫人不像还??心多谈了，林平媳妇便笑问二姑娘：“太太让我说，二姑娘见到大姑娘就先回家罢，明儿??一起过来。” 大姑娘都在荣国府住五年了，二姑娘别的日子也在这住一两晚倒没什么。只是今日二姑娘突然过来已经??些失礼，??顺着住一晚，便似乎荣国府也是二姑娘的亲外祖家这般亲密了。 明日太太来，还???赔一次礼，这般客气着，才是两家关系。 见到林平媳妇之前，贾母确??想留林二丫头住一夜，就和黛玉住一起。 现在她是全无此心了，笑道：“回去罢，也先替??姐姐请个安。”又和林平媳妇说：“??家二姑娘很好，过来也只是想她姐姐，??回去和姜夫人说，可别多委屈了她。” 林绯玉便站起来辞别。 林黛玉忙说：“我送妹妹。” 一向能说会道的王熙凤此时才忙领着姊妹们一同送林绯玉出去。 贾宝玉跟上了两步，转过屏风，看见林绯玉出了门，从门口守着的两个佩刀女随从手上接过了马鞭，一手仍牵着林妹妹。姊妹们都簇拥着她，云妹妹凑到另一边，不知正问着什么。 林二妹妹年纪不是?大，可身量在姊妹间却?高，都快??琏二嫂子高了。 林二妹妹不喜欢他。 他停下了脚步，慢慢退了回去。 贾母正闭目想着贾敏，听见脚步声，睁眼见是宝玉，便让坐到自己身边来。 贾宝玉乖乖缩到祖母怀里。 * 林府。 姜宁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瘫在榻上晾头发，听岁雪说：“我看英莲干不了这行，这孩子心太??。她明年十五了，封姐姐上回还同我商议她的将来，我说了??话：我倒愿意留她一辈子在身边做账房，可她自己是怎么想的？况且相比算账，她更爱?章诗词。??或许她过几年想嫁人了，我还能不让嫁？那我还???费劲养一个靠谱大管账。” 甄士隐把妻女托付给了岁雪，但岁雪并没??大包大揽，全权负责封氏和英莲母女的生活。 甄士隐还留了些许财产。在姑苏那一个庄子几百亩地，岁雪令人照管着，年景好的时候能??二三百两收入，不好也??几十两，足够母女俩过活开销，一年还能攒下不少。 封氏和英莲还都和岁雪签了契书做账房，现下一个月各领二两银子月钱。 他们娘俩的一日三餐也是岁雪管着，屋子一起住，车马也使谢家的，余下衣衫首饰和日常用度都是自理，岁雪不插手。 女儿没找回来时，封氏就能和丫头们做针线节省开销，如今丈夫虽死了，还能和女儿相伴，她更是唯求女儿平安就好，因寡居，也上了年纪，在一应穿戴外物上更不追求。 而英莲从??被拐了几年，从没曾想还能????见到父母的一天。她正是青春娉婷年纪，因封氏俭省，她也自认并不是官宦闺秀，只是????账房，所以也不爱华服美饰。 岁宁楼自己的人买东西可以走员工价，店里也不全是动辄几十上百甚至上千两银子的贵价商品。可就连面向平民百姓的分店“长青楼”里的几两银子，几百个钱乃至几十个钱的??东西，沿街卖酸梅汤的娘子都愿意买两样装扮自己，英莲也甚少买了戴。 但她不是完全不花钱。 她不动庄子上的租子，但自己每个月的二两月钱，一到手就全去买书看了。 岁雪：“她想无忧无虑看一辈子书也没什么，她算账又快又准，从不藏私，也不和人勾结，我爱用。可封姐姐是想给她找个终身，那我就???看看了。” 姜宁抿了口热茶，慢悠悠笑道：“现在终于像个大掌柜，也像个长辈了。” 对她来说，英莲现在只是“好朋友家走丢多年找回来的女儿”“大女儿的同辈好友”和“妹妹的好用属下”，她甚至还没见过英莲。 别人说??多，她是??好感，但投缘不投缘，还是见了才知道。 “若宫??不召见，那明日去贾家，后日去李家。”姜宁问岁雪，“???来，怎么没先回家，接了嬷嬷一起来？” 才回来事?多，贾家李家都是非去不可，若宫??召见，还???多一日。她只能等这些事忙完??请桃嬷嬷来了！ 都赖岁雪！ 岁雪移开眼神。 姜宁敲她脑门一下：“别想着今晚赖在这里不回家！看回去嬷嬷怎么说??。” 又说：“也别想着留到太晚就不用回家了，去岁宁楼住！我可没??人给??派去对嬷嬷撒谎。” 两条路都被堵死了，岁雪只能撒娇：“那不是我太想姐姐了！” 姜宁扯出自己的袖子：“假哭别把眼泪弄我衣服上，这可是新换的。” 岁雪还???想招时，林安媳妇来回话：“两处院子都收拾好了，随时能住。” 姜宁摸摸自己的头发，才半干。 天太冷，湿着头发出去，身体??健壮也顶不住啊。 她想戴个兜帽去亲自查验，岁雪问：“这是预备给护国公和平昌侯住的？” 姜宁穿鞋：“是，我们回来?太快了，护国公府和平昌侯府还没修好，还???等一个月才好。穆姐姐说就不去东平王府和西宁王府了，在林家住一个月，终夏也在这住。” 岁雪拦着她拿斗篷：“姐姐歇着罢，我去看就是了。”好奇：“姐姐就直接叫平昌侯的名字吗？” 就算关系亲近，不必称“侯爷”，连“姐姐”“妹妹”这样的称呼都没??，直接叫名字？ 姜宁站在原地，恍然。 她习惯了叫终夏的名字。 终夏封侯，她们的称呼都没改，终夏没觉???什么，她竟然也没觉?不对，还?岁雪提醒？ 直呼一个人的姓名，往往是高位者向低位者，或仇家向仇家，或…… 而且，都快两个月了，为什么别人没提醒她？ 下人们就算了，连林如海、绯玉、穆姐姐、妙玉都没??？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岁雪主动替她干活，姜宁就坐回了榻上，笑：“叫习惯了，一时难改。我以后注意着些。辛苦??跑一趟。” 岁雪一面琢磨这“叫习惯了”是怎么回事，难道平昌侯以前是姐姐的人？ 一面忙说：“姐姐真觉?我辛苦了，就在娘面前替我说两句好话罢。” 姜宁半躺，闭眼：“我睡着了。” “哼！”岁雪跺脚出门。 姜宁悄悄睁开一边眼睛。 看岁雪走了，她忙叫丫头们??来给她擦头发烘头发。 就算不出门，头发湿着也不舒服。 她的头发都?长到膝盖了，真想一剪子下去给剪短点，那能方便不少。 为什么这时代不许留短发啊！ 头发干了八成，岁雪还没回来，绯玉先回来了。 绯玉进来就告状：“那贾宝玉好生无礼又不晓事！” 姜宁拍拍身边，让她坐：“别说他了，??今日就这么跑过去，也够任性的。” 不能只说人家不好，看不到自己的呀。 “我和他家赔礼了！明日娘一定还会让我??赔礼一次！我也觉?我是错了，可我太想姐姐，去了他家，赔罪几次都应该。” 绯玉“咕咚咕咚”喝茶：“可他呢，我说娘明儿去接姐姐，一屋子姊妹还没说话，他先上来问了，意思不想让姐姐回来。荣国公夫人也不说他失礼，也不让他赔罪，只说他一向和姊妹们好，是舍不?姐姐，句句都是替他开脱，生怕他受委屈。哼！” 她放下茶碗，顺手就想搂姜宁的胳膊，看自己身上还是外头的衣服，便又站了起来：“他家的姊妹倒都很好，薛家姑娘是?出挑的，我看只论人物，是贾宝玉配不上她许多。可薛家想显出她，偏?踩着姐姐，我不喜欢。让她和贾宝玉配了一对也好。” 姜宁一想： “金玉良缘”，“金”??个殴杀人命的哥哥，“玉”??一堆草菅人命鱼肉百姓的叔伯兄弟，还真挺配。 “??的院子都收拾好了，快回去洗澡换衣裳罢。”姜宁领着她到门边，“别气了，明日??姐姐就回来了。” “娘放心，娘派了张婶子去，姐姐没事。”绯玉??声说。 ——林平媳妇姓张。从原身亲娘论起，姜宁?叫她一声“姨娘”，但现在姜宁不会??这么称呼，称呼了她也不敢应。绯玉叫她和林安媳妇一声“婶子”，也是对他们两家几辈子服侍林家的看??。 “那就好。”?了绯玉这句话，姜宁确??放心不少。 她特地派林平媳妇过去，特地让林平媳妇说“六年没来请安了”，的确??提醒贾母的意思。 她猜贾母不会放过东平王府和西宁王府两条线和林家??论亲戚情分。贾家毕竟是黛玉的亲外祖家，姜宁不想闹?太难看，来京第一日就表明林家的态度，让贾母明???好。 贾母照顾黛玉五年，这份恩情，明天她会亲自上门致谢，并??送厚礼。 至于别的，贾家就不?想了。 这五年，光林家额外给贾母送的寿礼，加起来都价值破万两了。 派林平媳妇去，她唯一担心的是黛玉的心情。可这也的确是对黛玉伤害???的办法。 幸好…… …… 林如海、穆长音和终夏?上皇赐宴，至晚二更才回。 林如海喝?半醉，神思还算清明：“??圣人赐我等三日假，在家歇息。三日后早朝，??行护国公、平昌侯和西宁军封赏大典。” “穆姐姐和终……夏就罢了，”姜宁想了半天，觉?叫终夏别的都怪怪的，索性还是先叫名字，“??提早这么多回来，也只??三日假？” 林如海喝醒酒汤：“原任户?尚书病?话都说不出来了，上皇已加‘太保’之职。正是各地上交税收的时间，还能?三日假，已经是隆恩浩荡。” 姜宁：“我看??就是劳碌命。” 林如海擦嘴：“我去洗洗，??——” 姜宁：“我？” “??去看看平昌侯……”林如海心??也觉?怪异，忙又补充，“她或许??话和??说。” 姜宁：“？” 林如海：“……” 似乎，更不对劲了。 京??的林府自然不比原来的景?侯府大，但比之开封、济南两处林第?大不少。 前后五进，两边三??跨院，花园在整座府邸的?北面，面积约??三分之一个林府大??。 林如海让把东边两跨院?前面共四所院子改了校场，穆长音和终夏的客院依次在校场后面。 姜宁从正院出来，向东一拐就是终夏的院子。 终夏正在洗澡。 姜宁坐在卧房里，隔着门问她：“我们大人说，????话告诉我？” “是??。”终夏的声音伴着水声，“??不急就等我一会，出来和??说。” “那我先眯一会。”姜宁困了。 看终夏和林如海的样子，应该也不是什么急事大事。 姜宁??睡了一刻钟，被终夏叫起来。 终夏发梢还在滴水。 她擦着头发，水珠从她颈上滚下来：“今日领宴，席间上皇垂问林大人为何年过四十还无子，林大人说曾??一子夭折，先夫人还曾??过两个男胎，都在五六个月上掉了，只养活了两个女儿，想来是今生没??子嗣缘分，已经看淡了。上皇鼓励林大人，说他年至五十还??了一子，林大人才四十??三，还远不到灰心的时候。” 姜宁拿过一块棉巾，拢过终夏的头发：“上皇的意思，是说我不贤，还是另??别意？” 终夏轻笑：“我猜，?多只??三分是关心林大人的子嗣，其??更多是说给我和护国公听的。这一下封了两个女公侯，天下女子若都学了我们，岂不没人能给男人生孩子了？” 姜宁换一块棉巾：“这可是才回京第一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次握住终夏的长发，笑：“说不定今年还没过，这府里就又?多几个青春正好的美人了，又能让我一饱眼福。” 上皇都关心起了林如海的子嗣问题，不赐几个美女像话吗？ 终夏回身，握住姜宁的手腕，看着她：“是我和护国公连累了??。——这话也是护国公让我说的。” 姜宁把终夏的身子掰回去：“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不许说。” “……我不怕这些。”她靠近终夏耳边，“??知道。” 凑近了才闻到，终夏身上还??淡淡的酒气。 “嗯。”终夏答应着。 “还??两件事，虽不是林大人不好说出口的，也一并告诉??？”她问。 “看来是好事？”姜宁想听。 “可能算好事？”终夏笑，“我的平昌侯府便是原来景?侯府??修的。??前年不是说，可惜没能看到景?侯府秋日的景吗？工?应该没大改，等修好了，??随便去看。” 姜宁搭着终夏的肩膀笑了一会：“对我是好事，对我们大人就不一定了。” 林如海是?臣，不大可能????军功封侯。景?侯府?便是朝廷的财产，??新修了给新侯住很正常。 但空着的王公侯府那么多，偏偏?修林家的给终夏—— 没????证，姜宁控制住自己暂时不往阴谋论上猜测，问：“还??一件呢？” “我可能?做禁军统领了。” 终夏回头，眼??是无限璀璨。 * 十月初一。 起床后，姜宁思考了一分钟，决定今日去贾家还是按正常“夫人”装扮，不穿骑装了。 她让绯玉也穿普通闺秀出门的衣服。 今天唯一的任务，就是平安把黛玉接回家。 ——希望一切她按惯例多心多疑猜测的事都不会发生^^ 早饭后，她和绯玉上车去荣国府。家里的两位贵客不用人招待，一大早就去新修的校场上真刀真枪比起来了。 姜宁不知道该不该希望她们拉着林如海也比一比^^ 车停。 荣国府正门大开，一个??扮?“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一双丹凤眼，两弯吊梢眉的年轻明艳女子领着许多媳妇丫鬟上前来接。 姜宁猜，这便是王熙凤了。 她又多了一点点??激动。 毕竟今天不但能接到黛玉回家，还能看到很多原著里的人。 她以前不对原著人物好奇，也不关心她们的命运，——她自己的事还忙不完呢！可来都来了，总?不虚此行吧！ “久闻夫人美名，今日终于?见……”溢美之辞不断从王熙凤口??飘出来。 …… 荣国府东院。 贾赦密嘱??厮：“……事成，我保??们全家三世富贵！” …… 不到一刻钟后。 早就?了姜夫人叮嘱，一直注意着林家车马，假扮成林家下人的护国公多年亲卫，看见两个??子拿着板子锤子鬼鬼祟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