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 67 章 少女甜笑着，软绵绵地对……
终于到高中考试这天了。
历经数月的准备与沉淀终于要在今天迎来终结, 夏芙一大早就收拾好东西，对镜整理着自己的着装发型。
一切准备就绪后，镜中绑着单马尾, 穿着简洁制服式裙子的少女长呼出口气，随即笑起来，对镜子里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弯起的眸光就像是融进了窗外太阳的碎光一样。
“我出发啦，伊莱先生, 艾米莉小姐~！”
吃过早饭，夏芙拿起旁边的小包, 挥手朝他们道别，艾米莉与旁边的伊莱对视一眼, 随后揶揄地笑了笑。
“小芙，不用我们送送你吗？”看着小舅舅淡淡停住餐叉的动作，艾米莉笑着提高声音问道。
“不用不用, 有朋友来接，伊莱先生不是最近有个课题要和温言少爷一起准备吗？艾米莉小姐也要去参加茶会吧？”
夏芙关门前，非常灿烂地回头对伊莱他们自信笑道：“你们就在家里等我好啦, 没关系的！”
说完，脚步如同小鹿般轻快的女孩子“哒哒哒”地踏着小皮鞋, 跳下台阶，跑出大门。
艾米莉偷笑着看了小舅舅一眼。
面对着艾米莉的目光, 伊莱垂眸片刻，随后放下餐叉，静静起身。
“咦？要去工作了吗？父亲。”
“艾米莉，”青年碧眸稍稍瞥她一眼，“过来, 跟我一起。”
哎呀，既然对小芙那么关心，刚刚她在这里说一句就好了嘛，小芙怎么可能会为了那些人抛弃小舅舅呢？
看上去是冷淡稳重，实际上她唯一的长辈只是性格孤僻别扭过头罢了；艾米莉心知，因为习惯拒人于千里之外，独自一人在自己的世界里按部就班地生活着的缘故，在长时间的生活脱轨下，伊莱舅舅对他人的依恋与喜爱完全没有信心。
这就只能导致他克制、隐忍、克制、隐忍，本就冷漠的性格，Omega被动的天性，加上还要秉守着那一丝身为长辈的自觉与道德感，这些堆积起来，让小舅舅与小芙不自觉地渐行渐远了。
明明以前是一对关系很好的养父与养女啊，变成现在这样，是不是因为小芙逐渐长大，小舅舅正处于“吾家有女初长成”的一种复杂心态中呢？所以不知道该拿出如何态度对待小芙。
总之不能像以前一样了，毕竟小芙已经成长为“少女”了嘛。
……怎样才能帮助到他们？想想办法吧。
想着这些，艾米莉站起身，提起裙角，优雅地对小舅舅行礼，笑着俏皮眨了一下眼，应承道，“是，父亲。”
……
赛厌在门口等待夏芙，等他将夏芙送到考场时，一众Alpha少年早已在校门外等待着了。
高中学业考试基本都是Beta来参加，这是属于Beta最合适的道路，而Omega和Alpha有另外的路线可供选择——尤其是Alpha，在全民皆军的氛围下，考入各种各样的军校才是他们的目标。
于是校门口处基本都是来参加考试的，年轻又不出众的Beta们，一众帅气出众，意气风发的Alpha少年众星捧月般围着最中央的Beta女孩，这让夏芙简直成为了人群中最亮的一颗星。
“别紧张，小芙，拿出平时应试的状态就好。”赛厌温柔对她微笑，鼓励她道。
“不紧张不紧张。”夏芙深深运气。
“加油，出来后一起出去玩。”莱昂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夏芙一喜，随后又有些想起来什么般苦恼道，“但是高中成绩出来的很快，一出来就要准备开店的事情了，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放松一下也好，其他的我会让人提前准备。”
“谢谢凯因少爷！”
凯因金眸瞥了一眼少女毫无异常的脸色，不知为何没有移开，稍显低沉地“嗯”了一声。
“加油，小芙，我会一直在外面为你祝福的。”海德温也静谧对她微笑。
“不用啦小海，你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啦……
被一圈少年鼓励完后，夏芙已经完全不焦虑不紧张了，和大家又聊了几句，她被少年们关切过头的话语逗得发笑起来，含着笑意的可爱眉眼分外轻易地夺去了少年们的视线。
然而她的目光在扫到外围处站立着的，始终无措地看着她的奥托时，那丝笑意便缓缓淡去消失，她只抿唇看了一眼奥托，便装作什么事都没有过地看向别处了。
奥托红眸亮起又暗下，不死心地又盯了会儿小芙的侧脸，见她完全没有理自己的意向，少年垂下肩膀，不言不语。
“我走了我走了。”
到了进校的时间，校门敞开，一瞬间人流涌动起来，夏芙慌张地朝少年们抛下一句，就朝着校门的方向挤入人潮，因为四周人太多，她不小心被谁绊了一下——
“……！”
摇晃的纤细腰肢被一旁守候多时的人扶住，夏芙惊讶地抬眸与奥托对视一眼，奥托手掌紧了紧，红眸一直盯着她，随即缓慢地、十分不舍地将手放下了。
“注意点啊，小芙。”
他扭开脸，声音闷闷的。
“……谢谢。”
夏芙不知道要说什么，她被人流卷进校门的前一刻，不由自主地又回头看了一眼伫立在人群不动的金发少年。
他如此明朗，如此高傲优越，却用那种动也不动的目光，隔着人潮与人海与她对视，眸光执拗而深邃，神情怔然，莫名显得有些可怜。
……就像是被她撸完之后就被抛弃的大狗一样。
夏芙一怔，随即压下心底的异样，咬唇转身，走向考场。
……
目送小芙进入考场后，少年们不约而同地没有离去，在此等待着她的结果。
一个小时后，得知亲王莅临的监考主管哆哆嗦嗦地跑过来，邀请以亲王为首的少年们移步至校长室处稍作休息，被赛厌微笑地拒绝了。
“谢谢，不用了，但我想问一下，可否告知我们在419考场，一个孩子的进度和考试情况呢？”
“这……”负责人流着冷汗，小心翼翼地提醒，“Beta们高考有规定，不允许任何人对里面的考生提供场外援助。”
当然如果这位霍华德家的少爷坚持，他们也只好假意劝说一番便悄悄顺从了，为了规定得罪上层贵族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我明白，只是我有些忧心那孩子的状况，她今早起来有些不舒服，我担心她在考试中途会出现意外。”
赛厌假意担忧地说，叹声道：“我们只调用监控，看看那孩子在考场上的表现就好，不会做出让各位为难的事。”
……果然他与小芙已经有种恋人间的心态了么，单单只是一会儿没见，赛厌便分外想见到那女孩的面容，哪怕只是失真的录像也可以。
负责人意会了，只是调用监控看看考生情况而已，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于是立马点头殷勤答应下来：“好说好说，我申请一下，说是照应考生身体情况就能开启监控线路了，不知您和那位考生的关系是……？”
“哦，是家属的话申请就更方便通过了。”负责人谄媚挤挤眼，暗示少年们道。
“……”闻言，赛厌只得可惜地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恋人”收回，沉吟道，“那我就是她的哥哥吧。”
“好的好的，您二位一看就是亲兄妹，气质长相简直无一处不相似啊！”
负责人一边点头说好话，一边笑眯眯地将申请填好，就准备躬腰转身，带着这位大少爷从校门进去。
……然后就被身后的其他少年们叫住了。
“等等，”凯因伸手，皱眉扣住了负责人的肩膀，在他浑身一颤，询问而又讨好般注视过来的目光中，佩戴着耳钉的红发少年平静地指了指自己，“我也是她哥哥，二哥。”
“噢噢噢，也是哥哥大人啊，这边请这边请。”负责人分外会来事，立刻对凯因挂上了同赛厌别无二致的笑脸。
虽然为什么大哥二哥一个蓝发一个红发，特征跟森林冰火人似的完全不一样这件事被他自然而然地忽略过去了。
“我是……”莱昂沉思了一下，发现再说“哥哥”有些多余了，赛厌适时地温声替他解围，“小芙的爸爸与原配夫人离婚后与我们的母亲再婚，所以他是那孩子的亲哥哥，我们则是她重组家庭里的兄长。”
……怎么离婚重组家庭都出来了，而且一个一米六一个两米一是怎么成为亲兄妹的，基因突变了吗？！
负责人一边尬笑，一边奉承：“您对妹妹真是上心啊，少帅……啊不是，亲哥哥大人。”
“这位则是小芙原家庭里帮佣的孩子，他们一块青梅竹马长大，不是兄妹也胜似兄妹了。”
为了迎合小芙的口味，攻读过许多AO言情小说的赛厌又微笑着为海德温编出了人设，而海德温微微笑了一下，平静地点头应下来了。
“太让人感动了。”
尽管有感觉到自己的智商在被玩弄，但负责人还是不得不陪着这群大少爷继续游戏，甚至拿出小手绢擦眼泪道，“如此纯真，如此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情谊，这一定是毕生难忘的珍宝吧。”
擦完薛定谔的眼泪，负责人便收回手绢，也不急着挂上微笑，推着这“虚空四哥”进去，而是偷偷等着亲王会说些什么。
“我是……”
一瞬的寂静后，奥托挠挠金发，茫然地低声道，“我是小芙的……”
想不出来。
或是因为脑内还在想着小芙刚刚为他回眸的那一瞬间，或是看见赛厌因为他的犹豫，即将开口为他解困——不知道为什么，奥托心中排斥赛厌，不想接受对方的帮助，于是他语速加快，直接按照内心最本身的想法肯定道：“小狗。”
“我是小芙家的小狗。”他低喃道，随后抬起红眸，注视着负责人，又认真重复了一遍。
“你听到了么？”
负责人：“……听到了听到了。”
差点被亲王吓呆的负责人扶住自己的下巴，拉回自己空白神游的思绪，“那就请这位狗狗大人……”
呸，对亲王说什么呢！负责人惊了一下，连忙慌张改口道，“那就请这位成了精的狗狗大人……”
好像也不对啊！
话说为什么传闻里那位高傲冷酷的少年亲王会直截了当地说出他会是一个Beta少女家的狗呢？就算说也别让他听见啊……他并不想成为大人物们某些play中的一环。
然而面对着负责人以及其他少年们各异的视线，奥托却不为所动，甚至说出那句话后，心情反而平静沉淀下来了。
原来直白地说出“当狗”也没有那么屈辱啊，他以前让海德温当小芙的狗实在是太草率了，还以为这种方式会折辱到他。
现在想来，让他当小芙的狗是奖励才对吧？可惜他意识到的时候海德温已经当狗当过瘾了，就算自己现在要来当，小芙也不一定能像接受海德温一样接受他。
稍微有些嫉妒他了。
……总之竭力把自己智商降为负数的负责人很不容易地迎合起这群大少爷们的游戏，将这四哥一狗（？）艰难地送了进去。
在夏芙开始考试后的一小时二十分钟，少年们进去了二十分钟后，伊莱与艾米莉的车到达校门外。
因为他们并未下车，没有被人辨认出贵族身份，因此负责人没有第一时间来迎接。直到将近半个小时后，考试即将结束，负责门口守卫的保安人员不得不清理校门前的道路，以保证考生能正常离开考场时，伊莱的车门才被人叩响了。
“喂，车停到这里……”
保安烦躁的话语没能说完，车窗摇下，美丽而淡漠，身穿白色整洁正装，从发丝领结到手套都十分一丝不苟的青年同他对视一瞬，翠眸如同被雨林间骤起的一场雨浇湿，泛出不可忽视的冷意。
Omega……贵族。
Beta保安看见伊莱的着装与面容时不由得一呆，随即既惊艳又惊吓般的情绪迅速消退，他连忙摆出殷勤的姿态，这似乎是所有底层Beta特有的变脸技能。
“十分抱歉，这位大人，刚刚是我失礼，不过车停到此处确实不便，能否劳烦您移到稍稍移到别处去呢？”
“我在等人。”伊莱道。
保安笑脸一僵，随即搓着手意会，明白这位大人并不是为难自己，“您要等谁，稍后我可以帮忙给您留意一下，您看……”
“知道了，稍后我会把车停在别处。”伊莱平淡道，翠眸瞥来一眼，告知了保安夏芙的名字和特征，“如果看到她，就让她在五百米外的车库找我，我是她的监护人，她终端没带，我在那里等她。”
“好的好的，谢谢您，夏芙……夏芙。”
保安讪笑着念了两遍，随即莫名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细细一想，刚刚在校门外的那群大少爷们，想要见的是不是也是这个名字的主人？
他们还说自己是那女孩家庭的亲兄弟继兄弟，还有小狗什么的，总之乱七八糟——不过那群少年各异的相貌来看，这个家庭确实很混乱很不幸福吧，这么漂亮的贵族Omega独自带着孩子艰难流转于两个家庭，一定吃了不少光鲜亮丽背后的苦吧。
无论是不是贵族，Omega就是不容易啊。
保安越想越感慨，伊莱关拢车窗时，他忍不住对着这位美丽的青年承诺道：“我一定会传达到的，唉，您也辛苦了，抚养并照顾了那么多闹腾的孩子。”
伊莱：……？
“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孩子们再多，保证自己的幸福与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您不知道，光靠Alpha也是靠不住的，更何况您还有着这么多孩子……”
看过不少AO家庭伦理剧的中年保安忍不住侃侃而谈，伊莱无聊收回视线，合拢车窗，然后倒车离去。
“咦，小舅舅，刚刚那人在说什么？”
艾米莉困惑向后看了一眼，问道。
“不知道，”伊莱淡淡目视前方，佩戴着手套的手指握紧方向盘，“我从不关注脑子不好的人的话。”
……
一旦开始考试，时间便流逝得分外迅速。
转眼间，两天考试就这样一晃而过，考试结束的当天下午，夏芙开心地将书包扔向天空，与伊莱先生提前报备后，无忧无虑地和少年们一起跑去餐厅大肆庆祝了一番。
因为过于开心，加上她心里压着些属于少女的小小心事，席上她还碰了几滴酒，喝得脸红扑扑，眼睛水亮亮的，一直在害羞而期待地朝赛厌少爷那里看。
原来她已经想通了，现在就是想和赛厌少爷成为恋人，和他做成人的那种事啊。
说起来，从那天发完消息后她就没再看终端了，赛厌少爷究竟有没有对她说什么呢？同意还是不同意——应该是同意吧？夏芙几乎纠结都不用纠结，便这样想道。
毕竟席上只要他们对视，赛厌就会冲她笑啊。
每当她与蓝发少年那样含着笑意注视过后，夏芙的身体便暖洋洋的，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精催化的缘故，她的意识好像要舒服得飞出大脑了。
她对酒精的接受度不太高，之后自然是被少年们晕乎乎地送到了庄园大门。
一路上，赛厌少爷似乎都要寻找机会和她温柔地低语些什么，然而她实在是太困啦，眼皮都打起架了，赛厌见到她这样也只好无奈地笑起来。
但夏芙努力地让自己不要真的睡着。
……她还记得，自己一会儿还要打车去定好的情侣宾馆呢。
——然后，把自己交给赛厌，和他做自己一直很想做的那种事。
怀揣着这样的执念，在庄园门口和少年们告过别后，夏芙假装自己已经进了庄园，等他们走后，便又踮着脚悄悄从庄园里面偷溜出来，跑到几百米外打车前往宾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壮胆的缘故，她虽然脸颊烧红得不行，但其实心里已经完全不害羞了，找到位置后，她便提着裙摆，一溜烟地跑下车，向大厅里的员工报出自己预定的房间号。
推开定好的房门时，赛厌还没有到。
夏芙醉醺醺地趴在门边休息了一会儿，随后晃晃脑袋，踉踉跄跄地走向浴室，打算先提前做个准备再说。
她要以最好的姿态迎接这段真正的恋爱！以前的事就不想了，赛厌少爷十分温柔，她、她也是喜欢的……所以第一次，是不是要留下最好的回忆比较好呢？
洗好澡后，就去换一件衣橱里超级大胆的衣服吧，然后、然后要不要提前用上道具呢？自己提前做好准备的话，会让赛厌少爷感到惊喜吗？
男生都会这样吧……奥托就很喜欢看她自己让自己舒服起来的样子，大概别的男生也不例外？
夏芙一边晕晕涩涩地想着，一边打着小酒嗝，真的借起酒精开始准备。
可是因为考试好久没有那样过，只是吃进去一个，她就有点受不住了，水都被打翻在薄薄的衣物上，让她浑身变得湿漉漉的。
“呜……”
夏芙趴在桌面上，发出了个小小的泣音，有些痛苦，却并非是完全的排斥。
“……好喜欢，怎么会。”
以前这种事会让她感到这么舒服吗？想不起来了。夏芙仅是纠结了一会儿就不再想，她听见没被关严的房门处响起脚步与试探的推门声，赛厌仿佛在踏入房门的前一刻纠结下来，这让夏芙感到一些被悬吊在空中的无措。
“好喜欢，……少爷。”
一丝小小的酒嗝打断了她的话音。
她的语气微抖着，以急切柔软的语调呼唤那个人过来到自己身边，以有力强壮的拥抱环绕自己，“过来呀，停在那里干嘛？你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吗？”
“小芙。”
停顿的脚步再次响起，一道年轻而沉哑的少年声音如此沉吟犹豫地唤她，夏芙努力地眯起眼，却是只能看到对方高大的身形，看不清赛厌少爷的神色。
“你真的……”那声音顿住，看清少女的模样后，凯因金眸迅速紧缩，下意识地攥紧拳头，紧闭双眸，喉结重重滚动着偏过头去。
“是呀，我喜欢您的，无论是对我的温柔也好，还是一直辅导我功课的陪伴也好。”夏芙幸福地眯起眼，被水打湿裙摆的她颤抖着小腿，那一刻的到来让她的语气稍显拔高，愉快而又轻飘飘地道。
“所以，来抱我嘛。”
少女甜笑着，软绵绵地对他张开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