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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羽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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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学其实算是道家的分支流派, 其代表人物是战国末期的齐国人邹衍,他更是五行学说的创始人。

阴阳学盛行于战国和先秦时期,仪式、祭祀、仆算等等这些其实都和阴阳学有着密切的关系。汉初的时候, 还有阴阳家活动的踪迹,但相传到了西汉中期, 整个阴阳家学派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其实在现代人口中所说的一些封建迷信,大多都和阴阳学有一些关系。可以说,阴阳学从未真正的消失过。

如今眼前的楚服竟然自称是阴阳学派的传人,刘璃心中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她打量着楚服, 眼前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 面相清秀的少女。可能因为长期不见阳光,她的肤色非常的白, 就像抹了一层白面一样。

刘璃轻轻抿了一下唇,慢慢凑近了她,睁着明亮的凤眸看着楚服道:“那你还能看出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烛光在刘璃精致可爱的圆脸上闪烁, 楚服抬眸和刘璃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星河万里在眼前这个小女孩的眸中一闪而过。

“公主的命格不是我可以参悟的。”楚服神情凝重的说道:“我只能看出,公主绝非常人。”

刘璃听到楚服这么说,心中涌现几分失望。她这个样子,和街头算命的有什么区别?这样故弄玄虚的话术, 自己也能说出来。

所以其实楚服应该也没什么真本事吧, 亏自己还特意冒险来看她。刘璃轻叹一口气,正想着要不要离开的时候, 却听楚服道:“不过上次我看到天子和皇后,他们身上似乎有异相。”

楚服这句冷不丁的话, 成功让刘璃收住了要离开的脚步。她小脸上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 紧紧的盯着楚服道:“你能看出他们身上什么异样?”

“阴阳失合。”楚服如实开口。

在阴阳学的理论中, 阴自然代表了女人,而阳代表男人。那日她远观天子和皇后,总觉得这两人身上的阴阳不和谐,好像本该是一体却又被分开了一样。

看着眼前神情呆滞住的小公主,楚服低声道:“不过公主放心,翁主询问我的时候,我并没有这样告诉她。”

刘璃听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干脆盘腿坐在了楚服的对面,而后开口问:“你不是她的人吗?为什么要对她隐瞒。”

因为刘璃坐了下来,瞬间比楚服矮了小半截,和她说话的时候刘璃不自觉微微的仰着头。

而这样的姿态,也比刚才她站着和楚服说话,要更拉进她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会显得高高在上。

“因为我的族人和师长都在淮南,所以我不得不听命于她。”楚服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奈,她秀眉蹙起,缓缓道:“但我也知道有些话不能对她说,毕竟大汉朝运不该绝于此。”

刘璃沉默。

倒是没想到楚服竟然还有这样的深明大义,那前世的她为何还要配合刘陵对刘彻下所谓的巫蛊咒术呢?当然了,这个答案刘璃现在是无从知道的。

“那我先谢谢你的不说了。”刘璃眨了眨眼眸,冲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而后又问:“我还有一个疑问,不知道你能不能为我解答。”

楚服点头:“公主请问。”

“刘陵是不是也能看懂阴阳学术?”刘璃怀疑刘陵是不是和楚服一样,懂一点这个阴阳家所谓的玄学,所以才能一下子反应过来,天子和皇后是有问题的。

只不过刘陵的学艺不精,所以才需要楚服过来再确认呢?

“翁主自然是不懂的。”楚服回答:“她若是懂得我阴阳学派,就不会让我从淮南过来了。”

好像也有点道理。

刘璃浅浅的皱起眉头,一时间有点想不明白了。如果刘陵不懂阴阳学派的门道,她究竟是怎么怀疑上阿娇和刘彻的?

仿佛看出了刘璃的小心思,楚服道:“公主可知道《淮南子》一书?”

刘璃连忙点头:“这个我知道,是淮南王刘安召集门下一起编撰而成的。”

楚服笑了笑说道:“淮南王翁主幼时经常看这本书,或许公主想要的答案,就在《淮南子》里面。”

刘璃听着她的暗示,忍不住腹诽,有话就不能直接说明吗,非要用这样的暗示来告诉自己。

就在刘璃还想再问楚服一些事情,例如她既然能看出天子和皇后的阴阳不合,那有没有让天子和皇后归位的方法之类。

楚服突然道:“公主,你该离开了,不然你就出不去了。”

刘璃仔细一听,还真的听到了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之前守在门口的那个内侍过来了。

刘璃倏地站起来,向楚服说了一声:“我之后还会找机会过来的。”然后匆匆走向门口,准备离开。

谁知道那个内侍已经走了过来,若是她这个时候走出寝殿,必定要和此人碰面。刘璃不得不又退了回来,无奈道:“门口出不去了。”

楚服的手指来回动了两下,随后她指着对面的窗子道:“公主若是不怕,可以从那扇窗子跳下去。”

刘璃一愣,她转身走到窗口,伸手轻轻的将窗子推开一点缝隙。这扇窗子外面正好是无人看守的宫道,但是这高度……刘璃向下目测了一下距离,最起码有两层楼那么高。

从这里跳下去,就算不会被摔死,那也会被摔伤的吧。刘璃咬唇,心里是拒绝从这里跳下去的。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看见曹襄带着人从旁边路过。她眼前一亮,刚想开口将人叫过来,又怕说话的声音引起外面那个内侍的注意。

刘璃握了握拳,抬手解开束在头上的布带,然后将手里布带用力抛向曹襄那边,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曹襄连忙带着那几个侍卫来到了窗子下,他仰头看着站在窗口的唇红齿白的女童,乌黑的长发垂在她的肩膀上,又被微风轻轻的吹起。

刘璃双手拱在唇边,压低声音道:“表兄,我要从这里跳下去,你让侍卫接住我。”

曹襄下意识的向刘璃伸出双手:“你跳吧。”

刘璃:“……”她一点也不相信曹襄一个九岁的小屁孩能接住自己好么!

见刘璃没有动作,曹襄也意识到自己的能力有限,可能是接不住她的。他连忙指挥身边的两个侍卫:“你们两个过来,接住建陵公主。”

侍卫们听到曹襄说出了刘璃的名讳,一点也不敢怠慢,连忙站到窗子下面,准备接住往下跳的刘璃。

刘璃深吸一口气,按下砰砰直跳的心,给自己加油打气之后,找准了位置从这个窗子跳了下去,被其中一个侍卫稳稳的接在了怀里。

侍卫将刘璃轻轻放在地上,“公主,冒犯了。”

脚踏实地的刘璃安心了下来,她抿唇一笑:“谢谢你。”

曹襄连忙伸手将刘璃拉过来:“怎么样,你找到什么证据了吗?”

刘璃眨了眨眼睛,摇头道:“没有找到证据。”她侧头看着曹襄道:“我得回未央宫了。”

曹襄点了点头:“哦。”顿了顿他说:“正好,我打算回去了,我和你一起走。”

刘璃也没想太多,伸手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对曹襄道:“那你将布带还给我。”

曹襄一愣,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将刘璃的束发的布带撮在手里,他忙将布带递给了她:“还你,披头散发的,真难看。”

刘璃接过发带,却也没办法将之前的发型复原了,她只好用发带在脑袋上随便绑了一个单马尾,就这还是歪歪扭扭的。

曹襄一直注视着她的动作,明明是奇奇怪怪的打扮,偏偏看上去还蛮好看的。

“你要不要乘我的车辇,我先送你回未央宫。”曹襄开口。

刘璃摇摇头:“不必了,我的车辇就在前面停着,你还是快点回去吧,说不定还能赶上去给你母亲送最后的祝福。”

曹襄:“……”

“今日多谢表兄的帮忙。”刘璃侧目看向他,笑着说:“还请表兄为今日的事情保密,谁都不能说,包括你外祖母和你母亲。”

“我外祖母不也是你的祖母么?”曹襄没好气的应了一声:“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得到曹襄的保证之后,刘璃暂且放下心来:“那好,我先走了,改日太学见吧。”

“喂……”曹襄还想叫住刘璃,谁知道她一溜烟就跑没了,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曹襄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随后一脸郁闷的带着侍卫准备离开长乐宫回家。

**

婚礼的宴席已经接近尾声了,这时天色也黑暗了下来,侍女们将院子里石柱里的火点起来,让整个院子变得明亮了许多。

阿娇搁下手中的筷子,余光瞥向和周围臣子交谈甚欢的刘陵,烛火下她的面颊多了一抹陀红,明显是喝醉了。

卫青天子的命令,不得不守在刘陵身边,防止她因为醉酒而跌倒。

“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回宫吧。”阿娇抬眸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刘彻:“将阿陵一起带着。”

刘彻扬了扬眉:“嗯。”

阿娇朗声对周围的侯爵臣子道:“今日朕之长姐大婚,朕有些乏力,便不作多留。诸位继续畅饮,明日可以罢朝一日。”

众人纷纷向天子举杯,阿娇伸手牵着刘彻的手,帝后相携向一对新人道别。

刘彻见刘陵醉得站立不住,看向卫青道:“卫青,你将淮南王翁主抱来车辇上吧。”

卫青微微垂头应道:“诺。”

他微微弯腰抱起醉醺醺的刘陵,却在不经意间对上了平阳公主看向他的目光。卫青愣了一下,随即垂下眸光,专心跟在天子和皇后身后,一起离开公主府邸。

前面有两个侍女在为帝后带路,偏偏天上的月光似乎比眼前的灯笼要更明亮。帝后携手前行,刘彻瞥见自己和阿娇的影子也是并肩走在一起的,心情莫名变得很是舒畅。

好像很久都没有和阿娇像现在这样,牵着手走在一起了,即使此时他是她。不知不觉中,他们互换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这一年时间里,他们好像经历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他好像也没有像一开始那样,非常迫切的想要换回来了。

刘彻甚至在想,如果真的换不回来,一辈子牵着阿娇的手这样走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月色朦胧,刘陵睁开醉眼惺忪的眸子,安静的盯着正抱着自己前行的男子,目光有些恍惚,仿佛透过了他在看另外一个人。

不过很快刘陵的眸光就恢复了清明,她顺着卫青的目光转头看去,却发现他一直在盯着走在前面的“阿娇姐姐”看。

刘陵眯了眯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三确认之后,才肯定自己并没看错。这样的神情……卫青莫不是对阿娇姐姐有意识?

对于这个发现,刘陵压下心头升起的异样感觉,心中也迅速多了几分思量。

走到府邸门口,帝王的御辇就停在眼前。阿娇转身吩咐卫青:“将她放上车,动作轻一点。”

“诺。”卫青应了一声,随后小心翼翼的将抱在怀里的刘陵放在了御辇上。

刚将人放下,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急促的马蹄声,不一会儿便也在府邸前停下。曹襄从马车里走出来,他没想到会在门口看见天子。

“曹襄拜见天子,小君。”曹襄从马车下来,便给阿娇和刘彻行了个礼。

刘彻见到他,皱眉道:“今日是你母亲的大婚,你怎么现在才到?”

曹襄听见皇后舅母的责问,心中自是愧疚的,他连忙道:“希望侄儿此时过来,还不算迟。”

阿娇笑道:“快点进去吧,你母亲能够听见你的祝福,会高兴的。”

曹襄直起身子,咧唇一笑:“谢谢舅舅。”随后他转身往府邸里奔跑。

阿娇对刘彻道:“我们回去吧。”

**

刘璃一个人在椒房殿吃了晚膳后,并没有去睡觉,而是在房间等阿娇和刘彻回来。

反正闲着也无聊,刘璃干脆趴在自己的小书桌上教尔雅认字,还将太学里要求背诵的算珠口诀也都教给了她。

之前刘璃确实想带尔雅一起去太学的,但刘彻说目前太学里众人都没有带婢女过去,她作为公主便不能开这个头。

刘璃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便放弃带尔雅去太学了。不过她在椒房殿学习的时候,尔雅都会主动来帮她砚墨,刘璃便如同小老师一样,一边写作业一边教尔雅认字。

原先一个字都不认识的尔雅,现在已经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乔进来通传:“公主,陛下和小君回来了。”

刘璃听罢,连忙放下手中的笔:“太好了,我这就来。”她将纸笔都交给尔雅:“尔雅,你乖乖在这里练字。”

尔雅抓着笔,用力点头:“好。”她不算白的小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好几处墨汁。

刘璃去迎接父母,还没走到他们身边,就闻到了她们身上非常明显的酒味。刘璃故意捏住小鼻子:“哇,父皇母后你们这是喝了多少酒呀?”

“你怎么起床了?不是不舒服吗?”刘彻是被蒙在鼓里的,并不知道刘璃所谓的不舒服其实是在装病。回宫的路上,刘彻还在担心刘璃怎么样了。

刘璃眨了眨眼眸道:“女儿已经好啦。”

阿娇伸手捏捏她软软的小脸蛋,温柔道:“时间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看着刘璃兴奋的神情,阿娇猜一定是她进展得很顺利。今晚她也喝了不少酒,索性明天再说。

“好。”刘璃点点头,却看向刘彻:“母后,我想问你要一本书。”

“什么书?”刘彻觉得稀奇:“如今你都可以和董仲舒辩论了,还需要什么书?”

刘璃抿了抿唇回答:“就是淮南王在建元年间献给父皇的《淮南子》。”

刘彻的脑子微微一顿:“《淮南子》?”

“恩恩,我想看看《淮南子》。”刘璃一脸期待的看着刘彻。

“那种书有什么好看的?”刘彻嗤了一声道:“大抵被我给烧了吧。”

刘璃:“???”

阿娇不忍刘璃被刘彻蒙骗,扬眉道:“若我没记错的话,《淮南子》应该就在椒房殿的书阁里,阿璃想要看的话,可以叫人去给你找来。”

当年刘安编撰《淮南子》一书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否定刘彻想要进行的政治改革。刘安本人是黄老学说的拥护者,而《淮南子》书中的内容,受到《庄子》的影响,多是一些关于黄老道家的学说。

刘彻看了一点《淮南子》中的内容之后,差点就要将这些书给烧了,最后被阿娇拦下并收于椒房殿的书阁里。

刘璃知道《淮南子》在哪后,笑眯眯的向父母道:“那父皇母后尽快去休息吧,阿璃就不打扰你们了。”

刘彻还是忍不住问:“你要看《淮南子》作甚?”

“有点好奇里面写了什么,所以想要看看。”刘璃当然不会告诉刘彻,自己是想从《淮南子》中寻找答案。

“只是看看可以,你别被那书里的内容给影响了。”刘彻不放心的叮嘱,生怕刘璃会被《淮南子》给带坏了。

刘璃点点头:“母后放心,我只是看看,哪会这么容易被影响,我又不是小孩子。”

刘彻挑眉,抬手轻轻的敲了一下刘璃的脑袋:“你不过六岁,怎么就不是小孩子了?”

刘璃:“……”这对话怎么感觉有点耳熟,好像白天的时候说过一样。

目送父母走向寝宫,刘璃直接转身往书阁走去,招呼来竹青和乔帮她掌灯,她要从书阁中将《淮南子》给找出来。

竹青和乔都不识字,没办法帮刘璃一起找,好在椒房殿书阁并不是很大,有一些书刘璃都看过了,她只要去查看没有看过的地方就行。

在长达半个小时的寻找中,刘璃总算在书阁书架的边角找到了一个箱子。她将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竹简,借着烛光看了看,上面写着《淮南子》三个字。

总算找到了!

谁能想到这一整箱子里面的竹简都是淮南子呢?

刘璃叫来两个侍卫帮她将这一箱子书抬回房间,借着房间更明亮的烛光,刘璃将箱子里的所有竹简都拿了出来,按照顺序一一排开。

这里一共有十多个竹简,刘璃随手挑了一个展开看了看,发现这是属于《淮南子》中篇的内容。序章中有介绍,《淮南子》一共有内中外三部,内篇论道,中篇讲养生,外篇是杂学。

当初刘彻就是看了内篇里的道家学说,觉得生气便没再往下看。

这个箱子里的书册基本是中篇和几册外篇,因为光线过暗,再加上又是竹简书,刘璃看着很是吃力,最后她只好放弃,等明天天亮了再看。

**

刘璃换装潜入刘陵住的寝宫一事,并未被刘陵发现。刘陵将楚服大老远的叫来,并未在楚服口中获得有用的消息,她暂且将这件事情放下了。

甚至连卫子夫那边,刘陵都没有再联络,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大动作。

刘璃则每天带一册《淮南子》去太学,别的同学都在认真上课的时候,她则在认真阅读《淮南子》。

随着刘璃阅读的《淮南子》越多,她发现《淮南子》中篇的养生诀,大多都是讲以阴阳调和来养生的。不难看出,编撰《淮南子》的作者中,肯定有阴阳学派的传人。

《淮南子》的序章中已经标明了编撰者的名字,刘璃大概看了一下,瞬间就将这些人和传说中的淮南八公对上了,那么这八个人中,谁才是阴阳学派的呢?

养生篇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倒是剩下的那几个外篇里面的内容比较有趣,大多数是一些古代的神话故事。其中有一篇“颛顼复生鱼妇”的故事,引起了刘璃的注意。

这篇故事引用于《山海经》,被《淮南子》归纳为了神话故事。相传颛顼是黄帝之孙,“五帝”之一。颛顼死去的时候,刚好有大风从海面上吹来,将地上的蛇变成了鱼。而已经死去的颛顼就趁着蛇变成鱼的时候,托体到鱼的躯体中,从此死而复生了,人们就将和颛顼结合在一起的鱼叫作鱼妇。在《淮南子》中,鱼妇也被认为是“鱼凫”,是部落的女首领。

刘璃看完这个神话故事,莫名的联想到阿娇和刘彻的灵魂互换,还有阿娇的重生。如果刘陵很喜欢她父亲编撰的这本《淮南子》,如果刘陵也看到了这个神话故事,那当她发现阿娇和刘彻异常的时候,会产生一些联想,倒也不足为奇了。

或许她就是受到了这个神话故事的启发也不一定呢。

难怪刘陵会这么聪明,有刘安这样一个学术文化都比较深厚的人为父亲,她不聪明才怪呢。

好在刘陵不懂阴阳学,不能像楚服那样,直白的看出天子和皇后有问题。刘璃暗自在心中计划,一定要先将楚服给拉拢到自己这边来。

不管楚服的阴阳学说有没有道理,这样的人若是为别人所用,绝对不是好事。可刘陵将楚服看得很紧,要怎么才能再见楚服呢?

还有安排去淮南国打探消息的探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刘璃对刘陵本人的故事也越发好奇了。

转眼间便到了十一月末,天气越发寒冷了。不过今年刘璃就不用再穿很多衣服来保暖了,她非常奢侈的花了1000积分,在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一件很厚的羽绒服出来。

等到腊月里的时候,她只要将羽绒服穿在里面就可以了。

而之前王太后想让自己的外孙女嫁给淮南王太子的事情,在刘陵和淮南王往来的传信中,似乎已经定下来了。刘迁将于元光五年开春,迎娶王太后的外孙女金娥为太子妃。

对于这桩婚事,刘彻倒也乐见其成,他的意思是,淮南王可以安排刘陵来长安,那不如就让他的外甥女嫁去淮南,监视淮南王这一家子。

刘璃悄悄的和阿娇吐槽:“这么一来,辈分就乱套了。”

按照正常的辈分,淮南王太子刘迁是刘彻的堂弟,而金娥是刘彻的外甥女。等这两个人成婚之后,难不成要我管你叫堂弟,你管我叫舅舅吗?

阿娇倒是看得开:“幸好我与刘迁也不是很熟。”

天气越来越冷了,而且天亮的时间也延迟了,天黑的时间更是提早了。刘璃向太学提议给学生们放寒假,等开春后再回来上课。

其实因为天气冷,太学院的那些博士们也不乐意来上课,有了刘璃的建议,大家便也顺水推舟向天子请示,要求给学生们放假。

阿娇批准之后,大家就不用再早起去上学了。

刘璃也愉快的将自己的新羽绒服穿了起来,比起那些用动物皮毛做成的大裘,她还是觉得羽绒服保暖。

她自己穿上羽绒服是不冷了,但是每每看见竹青,乔还有身边伺候她的那些宫女,冻得瑟瑟发抖,刘璃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

现在十二月才过了几天,很多宫女都没办法加衣服,只有到更冷的时候,大家才能穿稍微厚一点的。

如果不是一件羽绒服的积分太贵的话,她不介意给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兑换一件衣服。

等等……刘璃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可以按照羽绒服的做法,做一件属于西汉的羽绒服呢?

棉花没办法种植,但是羽绒服里面的羽绒应该还是很好获得的吧!

羽绒服里的羽绒大多数是鸭绒和鹅绒,只要有足够多的鸭绒鹅绒,不就可以做成羽绒服了吗?

刘璃一拍脑袋,立马跳起来去找阿娇,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阿娇之前也感受过刘璃那件羽绒服的暖和程度了,所以听到刘璃的想法后,她也觉得可以搞一下。未央宫当然没有那么多鸭绒和鹅绒,那只能去民间收了。

既然要收,那必定要花钱。既然要花钱,那就要找大农令桑弘羊了。

刘璃兴冲冲的去找桑弘羊,让他下令设置官驿,号召百姓贩卖鸡鸭鹅等禽类的毛。

桑弘羊一开始还不理解,刘璃要这么多家禽的毛做什么,当他听说要做衣服的时候,不免大吃一惊:“这些家禽的毛可以做衣服?”

刘璃就知道他会不相信,特意从口袋里拿出一撮从羽绒服里剪出来的绒毛给他看:“你瞧,这东西是很保暖的。”

一小团绒毛究竟保不保暖,桑弘羊也不知道,但是既然建陵公主说保暖,那就一定保暖。

于是他认真的记下了刘璃提出的要求,要家禽身上不含羽梗的羽毛。随后他就安排人去长安城的各大集市去宣传收家禽绒毛的事情。

桑弘羊的办事效率非常快,短短两天时间,他就将好几箩筐的绒毛给收来了。

这些绒毛被送到了未央宫专门制衣服的作室里,刘璃指挥着几个宫女用口袋将绒毛装起来,然后放在热水里进行清晰晾晒。

早在收羽毛的时候,宫中负责制作衣服的织女,便开始按照刘璃画的衣服模样,将羽绒服外胆做好了。等这些羽绒晒干蓬松起来之后,填充进衣服中,然后再缝合起来,一件简单的羽绒服就做好了。

刚做出来的两件衣服,自然是要先送给天子和皇后先试穿的。

刘璃亲自将两件衣服拿回了椒房殿,见到刘彻正贴着暖炉烤火,她蹦到刘彻面前:“母后。”

刘彻抬头看她:“大半天不见你人,去哪了?”说着他伸手将沾在刘璃头顶的一个羽毛拿下来:“听说你让桑弘羊收了很多家禽的羽毛回来,打算做什么羽绒服?”

刘璃笑眯眯的点头:“是呀。”她如同献宝一样,将一件刚做好的羽绒服送到刘彻面前:“母后你试一下,看看合不合适。”

刘彻目光中的带着几分迟疑,从女儿的手中接过这件几乎没什么重量的衣服:“这……就是羽绒服?”

“嗯哪,设计的简陋了一点,但是穿着应该很暖和的,比你之前穿的那个裘衣要暖和。”刘璃眼巴巴的盯着刘彻,希望他快点试一试自己亲自设计出来的衣服,然后狠狠的夸一夸自己。

刘彻微微挑眉,转眸对上她睁得圆圆的眸子,他的心里莫名一柔,便不自觉的应了她的要求,先脱下身上的衣服,将这件所谓的羽绒服穿上了身。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再将这件衣服穿在外面吧。”刘璃提醒:“穿一会就暖和了。”

看刘彻将衣服都穿好了,刘璃道:“这些羽绒都是清洗干净之后,织女们用蚕丝固定过才填充进衣料里的,不容易跑毛,应该非常保暖的。”

这可是纯手工,百分之百的绒毛填充羽绒服啊,若是放在现代,最起码是被拍卖的水准了,可比自己身上这件普普通通的羽绒服要值钱多了。

“好像……确实很暖和!”刘彻已经感受到身上的温度了,暖烘烘的甚至都不需要暖炉了。

“我就说很暖和吧。”刘璃听罢,也开心的笑了。她抱起另外一件衣服:“那我将这件送给阿母去。”

阿娇这个时候在宣室殿,刘彻因为怕冷,所以偷懒没有过去。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刘彻觉得阿娇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处理一些小事了。

“我送去吧。”刘彻穿上了羽绒服,他觉得自己不怕冷了,所以决定亲自去一趟。

刘璃点点头:“那好吧,那我再去作室让宫人们多准备几件。”还剩下很多羽绒呢,继续做的话,还能做出五六件衣服。

父女两人一起往椒房殿外面走,刘彻突然问:“阿璃,你去年怎么没想到做这个羽绒服呢?”

听到刘彻的问题,刘璃眨了眨眼眸,露出一个清澈又害羞的笑容:“因为去年父皇还不喜欢阿璃呀。”

刘彻闻言,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这件事情你还要挂在嘴边什么时候?”

刘璃拍开他的手:“看心情咯。”

其实去年,刘璃还是想过的,只不过那个时候刘彻对她的好感度,就30多点,和阿娇之间的关系也怪怪的,她哪里敢这样搞啊?

而且那个时候桑弘羊的经济改革都还没成功,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刘璃闭上眼睛瞥了一眼刘彻对她已经高达70点的好感度,心里莫名美滋滋的。当然,她知道70点还远远不够。

她的目标是100点!

刘璃坐上车辇去作室,刘彻则去宣室殿。

在进宣室殿的时候,刘彻偶遇了来汇报工作的桑弘羊,桑弘羊向刘彻行李:“见过小君。”

刘彻扬了扬眉:“大农丞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事吗?”

桑弘羊也不瞒着,便道:“洛阳成都等地集市,也收集到了一批绒毛,臣有一些想法,想和陛下沟通一下。”

“哦。”刘彻道:“是想说做成衣服的事情吗?”

“正是。”

刘彻假装无意的将自己身上穿着的羽绒服露出来,而后道:“阿璃真是孝顺,收集了那么多绒毛,做出来的衣服第一件就给了吾。还别说,这家禽做出来的衣服,还真是暖和。”

说着,他用余光打量着身形单薄的桑弘羊,假装关心:“大农丞,这么冷的天,你也要多穿点衣服呀,毕竟你没有像阿璃这样贴心的女儿,给你做羽绒服。”

桑弘羊:“???”为什么皇后要用如此阴阳怪气的语调和他说话?自己好像……也没得罪他吧?

不过介于皇后对自己的关心,桑弘羊抬起袖子,给刘彻展示了他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而后道:“小君有所不知,之前公主与臣提出要用羽绒做衣服的时候,便提前做了一件给臣试穿了。确定真的很保暖之后,才大量收购羽绒,做出衣服来献给陛下和小君的。”

刘彻:“……”所以他并不是第一个穿上羽绒服的人,而桑弘羊才是?!

终究是自己这个当父亲的不配第一个穿吗?刘彻瞪了桑弘羊一眼,压下心中的怒意走进宣室殿。

宣室殿内还燃着暖炉,刘彻走到阿娇身边,将衣服递给她:“阿璃做出来的羽绒服,这是你的。”

阿娇听罢,眸中露出惊喜之色:“衣服做出来了呀。”

刘彻没好气道:“你高兴什么?她做出来的第一件是给桑弘羊穿的,在她心里,桑弘羊恐怕比你我都重要。”

阿娇瞥了刘彻一眼,自信道:“我相信,在阿璃的心里,我的位置肯定超过桑弘羊,至于你……那就不好说了。”

刘彻:“……”

等阿娇将羽绒服穿在身上之后,桑弘羊也走进了大殿,他大概和阿娇说了一下收羽绒的情况,而后道:“如今各地都设置了官署收集羽绒,也都见成效。各诸侯和商人们都还不知道,陛下收羽绒要做什么。臣建议,安排各地织女按照公主提出的方式,制作出衣服,先以奇货价格卖给诸侯商贾,这样便可以追回这几日收羽毛的本钱。”

阿娇听罢,挑眉道:“或许你可以再加大收羽毛的力度,将大家的羽毛都收的差不多了,然后再卖衣服。第一件羽绒服确实会很稀奇,但是越往后大家可能会自己仿制,就不值钱了。那个时候你低价收到的羽毛,不管是做成衣服去卖,还是直接卖羽毛,都可以赚回来。”

桑弘羊听着天子的建议,啧啧称奇:“陛下,什么时候你竟也学会了这门生财之道?”

阿娇笑:“之前你与阿璃商讨卖土豆的时候,朕便耳濡目染了。”其实还是要靠刘璃经常和阿娇说这些,时间久了她自己便也摸出一点门道来了。

桑弘羊连忙道:“诺,臣这就按照陛下的意思去做。”

“好。”阿娇微微颔首,目送桑弘羊离开,待她回神却对上了刘彻打量她的目光。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刘彻缓缓收回目光,垂眸浅笑道:“以前竟没发现,阿娇也有当商贾的潜质。”

这一年多的互换时间,明明也不是很长,可不知道为什么,刘彻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忘了以前的阿娇是什么样子的了。他看见的,接触的,都变成了眼前这个长着自己模样的阿娇。

从处理政务时的慌张谨慎,到如今她已经可以独自面对内朝臣子,甚至还能给桑弘羊提出意见了。

她好像一个跌跌撞撞的小孩,逐渐的长大成人,可以独当一面了。

刘彻觉得自己应该替阿娇高兴的,可是……高兴个屁啊!她若是独当一面了,那自己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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