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咚咚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
艾萨克连忙让乔纳森将文件收起来，自己小短腿麻溜的从转椅上滑下来，下意识的脑袋歪歪，身子躬曲想要躲藏在办公桌底下。
门外的玛丽娜老师拿出钥匙转动门的声音愈发的明显，艾萨克索性便自暴自弃了。
从洞里钻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得笔挺，看着很有气势。
一身橄榄色卫衣和藏青色工装裤，双手插兜，下巴微微上扬，眼尾挑染桀骜，莫名的让人联想到熊孩子。
可想到艾萨克之前的行为举止，再看看现在这模样，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乔纳森抿直唇线，脸上表情一如既往的冷硬，隔绝于千里之外，偏偏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潜藏着细碎的笑意。
“乔纳森，想笑便笑吧，我不会怪你的。”
艾萨克颇为气恼的说道，乌黑的墨发蓬松自然，眼神恨恨的剐了乔纳森一眼，透露着隐隐威胁的意思。
“boss，我没笑。”
乔纳森淡淡的回了一句，这很好的安抚了艾萨克受伤的心灵。
“你最好真的没笑。”
艾萨克凶巴巴的回了一句便低垂下脑袋不理人，装出一副乖乖学生的模样。
玛丽娜老师进来便看到了这一幕，样貌精致神似上帝精心雕琢宠爱的天使，乖乖地低下头认错，一副“我已经知道错了”的模样。
玛丽娜再次妥协了，什么凶人生气的话语都说不出来，她本来就是因为喜欢小孩子才选择成为一名小学教师的。
“小坏蛋，就仗着这一只转椅的情面，就赖在我的办公室不肯走了。”
“当初我就不应该收下它的。”
玛丽娜眼里透着几分笑意揉了揉艾萨克的小脑袋瓜子，语气似抱怨似无奈。
不过看向乔纳森的眼神就不太友好了，身为哥哥怎么可以这么纵容艾萨克，还跟着他一起乱来。
乔纳森很是无辜，漆黑的眼眸带着迷惘，不知道他怎么招惹玛丽娜老师了。
没错，那把转椅是艾萨克在某一个教师节的时候送给玛丽娜老师的礼物。
能让艾萨克这般不要连绵的心机计算，这不得不提起一件万分无奈的事情了。
身为“DREAM”产品研究的幕后boss，King组织的背后老大，他竟然没有时间处理组织的运转文件。
是的，没有错，就是这么一件可笑的事情，甚至只能借助玛丽娜的办公室了。
艾萨克还是一个“学生”（重音）。
他需要上学。(杰克认为的)
说实话，艾萨克宁愿和爱德华换一下，去和那些成年学生们平等交流，也不愿意和那些小萝卜头玩一些弱智的扮家家酒的游戏。
不过在杰克的强硬要求和眼神攻势下，艾萨克妥协了，乖乖的背起小书包去上学。
平时King组织的主要事务大部分由乔纳森和爱德华处理，除了一些重点的需要他过目决定大体方向的。
艾萨克一般都是在晚上趁杰克已经睡熟的功夫，跳窗进入楼下对门房间秉灯处理文件。
没错，杰克住的这栋房子周围的房屋包括杰克的这栋房屋，都已经被艾萨克豪气冲天的给买下来了。
周围全部住的都是自家人，安全有保障。
但是现在爱德华去上大学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处理那么多事情。(故意的)
艾萨克只能重新拎起担子，加班赶点的次数更加的多了。
平时艾萨克就经常借着玛丽娜老师的办公室处理文件，只不过这次频繁了一些，让玛丽娜老师也实在有些接受无良。
“艾萨克，虽然我知道你想成为一名大文学家。”
“不过现在你还小，时间还很长，梦想是要靠着自己对于知识的积累一步一步来。”
艾萨克耷拉下脑袋，给人一种像鹿一般温顺听话的感觉。
没错，艾萨克为了摆脱掉一些不必要的游戏自习时间，充分利用起每一分每一秒，给自己安装了一个文学方面的天才人设。
甚至专门写了几篇小短文放到了出版社出版，连玛丽娜老师的那张转椅也是稿费购买的。
性格方面参考爱德华，暗地里觉得其他人都是智障，不愿与之为伍。(除了在老师面前露出来了那么一点痕迹)
很合理的人设，不去和小朋友们游戏，不去自习的原因有了。
“他那么聪明为什么和那些还没有开智的小蝌蚪们为伍。”
“他那么聪明有必要学习这么简单的知识吗。”
不过倒是学校里的那些关心学生老师例如玛丽娜，真的为了艾萨克操碎了心。
玛丽娜也想过通知艾萨克的家长，杰克来自然的引导。
不过这就是艾萨克的聪明之处，通过言语不自觉的诱导还有心理暗示，让玛丽娜误以为杰克认为艾萨克这样做没问题，甚至赞同，而且自己的思想也会潜移默化的跟着艾萨克的语言而转变。
如果不是玛丽娜真的是一个真诚的关心学生以及喜欢小孩子的老师的话，艾萨克的话语真的可能在暗中悄无声息的催眠这位老师，让玛丽娜忽略艾萨克这一个孩子的存在。
不过这也是一件没办法的事情。
谁叫艾萨克嫌其他老师的办公室恶心，觉得就只有玛丽娜老师的办公室勉强还算干净，便选择了与她交好。
能当老师一般都是要有学历的，所以哥谭的老师要么趾高气扬，以学生家境看人，狗眼看人低。
要么出身上带着一股郁郁不得志的阴郁。
毕竟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想要取得一番事业的时候，偏偏做了一个没有什么前途定死在这个位置上的小学老师，脸上又怎么能够出现好脸色呢。
玛丽娜老师是一个意外，她出身富贵，为人活泼单纯，因为喜欢小孩子才当老师的，身上氤氲着淡淡的温柔。
哥谭小学的很多学生都很喜欢她，她和其他老师都不一样。
玛丽娜看到他这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艾萨克大概还是没有听进去。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这一句话用来形容玛丽娜的心理，形容玛丽娜对艾萨克的感受最恰当不过的。
因为有这样一个父亲，这样一个哥哥，处于这样一个环境，再好的天赋也会被折腾没有。
可是她偏偏却没有办法掺和他们家庭内部的事情。
玛丽娜无奈，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规劝希望艾萨克能够自发图强，改变这一处境。
凭着这孩子的才能是完全有可能的，他就只差一点点的耐心而已。
乔纳森原先所待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见不着人。
乔纳森借着玛丽娜劝导艾萨克的时候，趁机溜了。虽然他也很想看艾萨克的笑话，不过他比爱德华聪明的一点便是更会衡量得失。
如果留下来他这个明面上的“哥哥”免不了也要遭受到一般耳朵的折磨，教导，大道理，啰嗦，事后还要遭受艾萨克的报复，少不了要被调遣到一些冷部门攻克一些奇葩的东西，例如让脑袋上一直长头发的药水，每次剪掉一段头发再次会复生到同样长度。
原谅乔纳森实在不知道这个药有什么作用。
与此同时，乔·齐尔悠悠从学校附近的阴森小巷醒过来。
戴着一顶纯色贝雷帽，阴影遮住了大半面孔。身上是简单平平无奇的衬衫与工装裤，不显眼的颜色，再加上刻意减低的存在感，很容易让人忽略他。
乔·齐尔手撑着破裂的地面起身，眼神带着迷茫与未知。
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裤兜，里面的那把枪还在。
右手轻轻地在向衣服右上角拍了拍，藏在内口袋里面的钱也没有少。
乔·齐尔这才彻底放松了下来，抬眼望向学校方向，继续盯梢。
显然这一次的经历没有给他带来什么教训，乔·齐尔只以为自己太累了所以导致一时间突然就睡着了。
想到卡维尔在电话里唾沫齐飞，如果他再不能完成任务，他便要求退钱，将这件任务委托给其他人。
只要胆子大，猪也可以放产假，都做这种伤天害理，毫无良知的事情了，又何谈畏惧鬼神惩罚呢。
顶多在办事的时候祈求上帝保佑此事顺利进展。
当然，乔纳森利用“DREAM”的催眠诱导也起到了一个极大的作用。
乔·齐尔背靠在墙面，双腿交叠，手指从口袋内捏出一根皱巴巴的劣质烟，用打火机点燃，口中烟雾缭绕。
嘴里不停的放出脏话，爆粗口。
“该死的，干完这担，老子就不干了。”
“反正这些年攒的钱也够自己花了。”
“甚至可以找好几个婆娘。”
之前的遭遇还是给乔·齐尔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乔·齐尔不断的疏导自己。
“大不了之后捐一些钱给教堂维修。”
“愿上帝保佑。”
“上帝与我同在。”
乔·齐尔双手合十，眼神真诚，看着哥谭小学的目光格外的虔诚。
之前想趁着这个兔崽子早上去上学的时候，悄悄抓住，结果没想到盯着盯着，走过绕过一个又一个小巷子，人直接没有了。
这都已经七八天了，卡维尔那个嚣张的大胖子都等结果等的不耐烦了。
乔·齐尔也没有办法在谨慎不留线索的行动了，索性今天就直接在学校盯梢了，等艾萨克一出校门便用迷药捂住他的嘴，将人直接给扛走。
学校的门口是安装着监控摄像头这个摆件的，虽然一般时候都没有用。
因为平民没有那么大的体量去申述，去与帮派较量。
当拐卖已经成为产业链的时候，当政府与帮派勾结狼狈为奸的时候，这个社会就已经烂到了极点。
家庭唯一能够为孩子所做的便是抱着同归于尽的代价去报复。
这也是乔·齐尔不想选择在监控下露出线索的缘故。
曾经有一个父亲根据监控一点点查找线索，追踪了这件事情整整二十三年，最终幸运的找到了那个已经年老体衰的帮派子弟，悄悄的潜入他的别墅，结束了他的生命。
哥谭小学放学时间大概在16：50，目前还有35分钟。
乔·齐尔浅浅的吸了一口烟，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学校位置。
在选择去学校盯梢的时候，他就已经打听清楚了这瓜娃子的父亲由于工作原因一般不会选择亲自选择去接孩子，且有老板卡维尔拖时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