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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当心机女从良了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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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一响, 红纸遍地,惊走了院墙上的飞鸟。

天天蹲在墙上飞檐走壁,跟盛国公长得很想的老狸花猫正在膳房附近吃了一个大鸡腿, 正肚子圆溜地躺在秋阳中晒太阳。

因今日成亲, 国公府长孙值得一个全城皆知的大办,商量后便决定在国公府堂前拜堂,设宴请来宾。

至于洞房等后续便回到云姜状元府中继续完成, 距离也不远, 也不算折腾。

这不光是展示对长孙的看重,也展示了对长孙媳的看重, 可见盛国公其人还真不注重出身, 多看品性。

迎亲队还在路上,陆宅上下也是沉浸在喜庆的海洋中。

院中仆从来往匆忙,丫鬟们穿着过年才会穿的鲜亮衣裳,其余仆从则在腰上系上红绸, 这种大范围地用红绸也就在特定日子中才有。

听说陆福满早在几个月前就减少对外售卖红布,都打算留给自己女儿成亲用, 他跟妻子成婚多年, 只有一个宝贝疙瘩不可谓不用心。

陆福满作为宅邸主人,站在门前迎客, 好不容易养回些肉的脸上满是笑容。

“恭喜陆兄今日嫁女,喜结良缘啊!”

“才子佳人当配,恭喜陆兄择到状元佳婿,引人艳羡!”

“好好好,里边已经备上宴席, 诸位请——”

他的眼睛都快笑成眯缝, 请着赴宴的人进去, 完全看不出来他昨晚上咬着被子跟夫人对着哭了一会。

最热闹的当属陆沅院中,李环都被打扮成大红包,但是她看看梳妆台前的陆沅。

她觉得自己是个朴素的红包,而陆沅就是精致富贵的大红包。

无他,那顶冠子怎么讲都有二十斤了,她双手托着的时候都嫌重,更别提陆沅要放在头上,用天鹅颈似的细脖子去支撑,戴上一天。

不过这顶喜冠是真的精巧,硕大的东珠嵌在上边,足有五六个,被展翅的凤凰衔住,

这顶喜冠本来没那么精致贵气,云姜来了几圈后,就越变越富贵,从十斤变成二十斤。看她当时的样子都恨不得把花轿都变成敞篷的,让全城的人都看看那顶冠子。

精细程度堪比前世在历史书上看见的图片,她没去过博物馆,想来也是差不多精致的。

李环帮忙拿着零碎玩意,心说:不愧是世家大族,主打的就是一个富贵,平时再怎么低调,一出手总是不同凡响的。

“真好看呐,我梳头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好看的新娘呢。”

“你们府上的小姐就是适合这种富贵的打扮,越富贵便越好看,天生的官夫人像呢。”

“是呢,脸盘如银月,眼睛又大又圆,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镜前的女子眉眼如画,妆容点缀,眉心也被一双巧手画上精巧的花钿——听说还是云姜亲手设计的花钿图样。

一头乌黑的长发被一双手梳起,好几个手艺精巧的梳头娘一起合作梳成高髻,这才能戴的住这顶喜冠。

“扇子,扇子快拿好。”

“您千万要记住了,这扇子要念了却扇诗才能放下,可不能不能轻易拿下。”

陆沅抹了胭脂的双唇止不住地笑,连连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

然后手就去扶脑袋,不敢再点头了,因为真的有点重。

随着喜娘一声喜庆嘹亮的“吉时到——”中,带来了迎亲的人,等在了院门外。

云姜被那些个年轻人拦住要念迎亲诗,起初也只是增加点意趣,添几分喜气,就是要热闹。

没想到状元的学识就是能打,满肚子的墨水就跟泄了洪似的,把“拦路虎”们冲得溃不成军。

直呼“又输了”“果真是远不及怀瑜兄”“一合之力都无”,都惭愧退下,给人让出大道来。

在外迎客的陆夫人也回来送别,看着盛装而来的女儿,目中露出不舍之色,眼中闪过水光。

她不愿哭,把女儿也惹哭了,哭花了妆就不好了。

握着柔嫩的手,陆夫人说道:“以前你还是那么小一点,走路都得娘抱着,现在都是那么大姑娘了,要成家了。”

陆沅的手腕上被套上一只翠绿镯子,成色极好,听说还是她娘的陪嫁,配了她那么多年,现在也该陪着陆沅了。

那新娘笑道:“状元府跟陆宅距离不远,我会经常回来看看娘的,我们不是都住在建安城吗?”

陆夫人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出嫁为妇,哪还能总往家里跑?”

陆沅脸侧流苏微动,不以为然道:“我...我夫君说管他们说什么的,自己高兴就好,公爷心底好,更不会在意这些。”

好悬就叫错了,在状元府里天天喊娘子夫人喊着玩,都快忘了这是外边了。

嘱托了一番,就该是上轿的时候了,要出门的时候被陆夫人不舍得拉了一下。

垂下的珍珠穗子晃动更甚,像是送嫁母亲的心。

有个红裳丫鬟捧着绣球追上来:“绣球忘拿了,小姐的绣球忘记拿了!”

*

鞭炮的响声越发的近了,那在路边翘首以望的人群便看见清隽的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踱步而来,不由眼前一亮。

踱步的骏马全身通白,没有一丝杂毛,双眼湿润黝黑,马腿修长矫健,肌肉壁垒,一看就知道是千金难买的好马。

这好马配英才,那穿着红衣也清贵的新郎官着实当配此马,着实吸引了不少目光。

看她眉眼带笑,那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往身后的八抬大轿中看去,看似镇定淡然,早就将她迫不及待的心暴露。

后面喜乐仪仗跟随,随嫁的丫鬟仆从挎着小篮子,往人群中撒些喜钱和糖果吃食,一块沾沾喜气。

再往后的,就是十里红妆延绵,好似看不见尽头,听说人已经到大街上,还有一些在陆宅中等着出门。

这一圈路说长也不长,对云姜来说是有点长了,好不容易走到了文镜街,在国公府门前下马。

坐在马上的人翻身下马,姿态顺畅漂亮,透着股斯文雅韵。

世家大族要求族中子弟不仅要能文,还要熟习君子六艺,不可当真做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李环只觉得云姜下马的姿势都下出个花来了,有底蕴的家族看起来确实是不太一样。

“请新郎往轿门踢三下,才能让新娘下轿。”

那人站在轿边说道,一说正地位,灭威风,二说新娘婚后百依百顺。

云姜理都没理,直接往轿门前去,站定,弯腰叩门。

“叩叩叩。”

指关节敲响轿门,越过那从未停歇的热闹喜乐清晰地传到轿内,声音有点闷,却让扇子后的唇角弯起。

“沅沅,到家下轿了。”

周围的人静了静,说话那人跟其他人面面相觑,还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喜娘刚想上前说些什么,便给很懂眼色的国公府家仆们给拉了下去,他们只听大少爷的,大少爷不理就是不用的意思。

行吧,国公府大少爷想要自己牵着就自己牵着吧。

轿门被打开,涂着丹蔻,画着花样的手伸出轿子外。

“我娶你回家。”

伸出的手被另一只手握住,精心牵了出来,由写着诗句的扇子遮住脸,背后的美人面影影绰绰,叫人看不真切。

身上红衣盛装,那精巧的喜冠在秋阳下熠熠生辉,漂亮得不可思议。

轿夫压轿,陆沅抬脚,被牵着往大门走去,迎进门。

喜娘便说:“新娘下轿——”

越过人群,走入堂中,坐在高堂上的两位笑着看走进来的一对新人。

皆是盛装而来,实在登对,两人手中都牵着红绸,那绣球则垂在中间,由它来链接两人的桥梁。

盛国公终于看见长孙成家立业,云夫人则再也不用担心被怀疑身份,两人心结消除不少,都笑得真心实意。

也就没能看出云爹眉宇间总萦绕的一丝纠结,考虑这种事情实在为难正直了一辈子的他。

想来从云姜考上童生他才隐约察觉到端倪,等到真正确定的时候人已经是名扬建安城的十四岁秀才,揭发和不揭发都很为难。

傧相已经张嘴了,唱着贺词。

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才算礼成。

云姜抬头的时候,云爹忽然想起前几天晚上云姜对自己说过的话:“君子以诚待人,父亲放心,我不会欺瞒度日,反埋祸患。”

自家孩子是个玲珑心肝的,她也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

那就,这样吧。

云爹微拢的眉宇彻底舒展开,车到山前必有路,且走且看呗。

新娘被迎进房中休息,新郎可就没有那么轻松,可不被拉着灌酒。

“我们就不说虚的,大哥,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总不能还跟以前一样滴酒不沾吧?”

此次活动由胆子最大的云昊组织,云旭积极响应,云长光被迫加入,振臂高呼,响应者就不止这三个了。

然而胆子再大,也不敢上手拦,只敢拉几个人组成人墙,挡住云姜的去路。

身高方面,整个云家都没能跟偷偷返祖的云旭一较高下,在禁卫里折腾了大半年,云昊是生的更加高大威武。

直接把身边几个包括云姜在内的都衬托成文质彬彬且柔弱的世家公子。

云姜笑道:“当然不会,我还得回去喝合卺酒。”

云昊说:“那我们尽量给大哥留点喝合卺酒的肚子。”

看着架势,看着表情,势要把风光霁月的大哥灌成软脚虾才肯放回去,让他们也成为一次大哥的阴影。

这些人从小就被云姜的阴影笼罩,无论哪一样都是比不过比不过,嫉妒都生不起来的比不过。

云姜眉头微动,笑容却深了:“好,那今日便是不醉不归,谁敢中途退场,谁就是孬种!”

“好!不醉不归!”

“大哥霸气!”

“那只好...舍命奉陪了。”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不光是其他方面比不过,连喝酒都比不过!

那醉成一滩,互相叠在一块的云家小辈,云姜好友只能迷瞪着眼睛,看那红衣身影潇洒而去,当真是无情。

举着酒杯,嘴里还说着:“喝,来喝...”

一个两个,全都被狡猾狐狸忽悠瘸了,灌醉不成,自己反而醉成烂泥。

*

状元府中不如国公府那边热闹,坐在房中是还能听见庭院里的虫鸣,还有仆从走动来往的声音。

“大少爷回来了。”

“大少爷安。”

“大少爷怎么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您是喝醉了吗?”

这边有不少仆从是从国公府那边调过来的,他们还是习惯性叫一句大少爷。

云姜只是搬出来住,并没有跟国公府分家,关系如以往般紧密。

带着酒气,但步履平稳的人朝他们摆摆手,示意都留原地不用伺候。

云姜说的却是:“我没醉。”

喜娘见人进来了,还要再安排新人走步骤。

念了却扇诗句,便是要喝合卺酒。

清澈的酒液被倒在两个半边葫芦中,散发着酒香,盛着酒液的葫芦分别被两只手捏住,有红线系着头部,成了一对。

看着眼前的眉眼,陆沅的心怦怦乱跳,交臂低首,共饮一壶酒。

酒液入喉,湿润了唇瓣,云姜一抬眼,就看见陆沅偷偷舔唇,鲜红的舌尖将那挂在丰润唇瓣上的一滴酒液舔掉,还茫然地看着她。

喜娘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喝了这杯合卺酒,之后便是同心同德,相濡以沫,相伴到白首。”

不等喜娘再说什么,就有人过来将她领走。

“辛苦喜娘了,我们少爷给你准备了赏钱和吃食,不如出来看看?”

知宁早得了命令,把那碍事的喜娘给带了出去,另一边的翠谷一手拉着喜娘,另一手带走李环。

被两边夹击的喜娘:“诶?我还没说完....”

李环老实跟着走,表情还是有一点不太自然的,她觉得今天的云姜看起来有点...欲。

那眼神,都快盯穿了扇子,跟泛着绿光的狼似的。

瞬间就将房中清理干净,还留下一句话:“热水已经为大少爷准备好,请大少爷洗漱。”

该说不说,这说话的声音分明是带着笑意的。

房内安静了下来,自成一片无人打扰之地。

烛火下的面容柔色三分,都没说话,暧昧却在无声蒸腾着。

陆沅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人,手里的扇子一直都没放下,这回又拿起来挡了半张脸。

“为什么要看那么久,我脸上妆容不好看?”她竟然是有点羞,又有点热。

扇子被抽走,随手一丢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但是谁都顾不上这些。

陆沅腰间一紧,就被俯身抱住拥吻,力道有点凶蛮,好像是要把她吃掉一样撕咬,只能张着嘴承受。

还说没喝醉,没喝醉能是这样的吗?

迷迷糊糊中,这样想到的陆沅抬起手,抱住云姜的脖子,然后就被托着腿坐在桌子上,继续未做完的事情。

唇上的胭脂都被吃完了,衣衫也被蹭得散乱,呼吸急促。

“好看,很好看,好看到我忍不住了。”云姜亲亲她的嘴,偶尔唇贴着唇摩挲,声音也是又低又哑。

“好好好,你也很好看,他们到底给你喂了多少酒,上头成这样了。”

陆沅也不遑多让,手已经放上了腰部,眼睛连都不用看便能解开系腰带的扣子。

啪嗒一声,腰带掉落在地上,发出叫人心悸的声响。

云姜却说:“我不是对酒上头,我是对你上头。”

这话说得...真是...

陆沅脑子一下子就热了,距离冒烟就差一点点:“我知道你很爱我,你的衣服得脱了才能睡啊,不然会不舒服。”

“你帮我。”

“帮帮帮,你得让我看着才能脱啊。”

身上的人没管那些,只追着陆沅的嘴亲,要么就是吻着细腻修长的脖子,小报复似的留下一片片印记。

云姜身上的袍服不如新娘喜服繁复,总归是男装款式,只要腰带一扯,就能跟开花一样散开。

现在已经顾不上其他,仅存的理智让她抬手将那碍事的喜冠拆下,放在桌子上。

盘好的发髻失去了冠子发钗的束缚,全都散落下来了,散着头发的陆沅总是看起来乖巧柔顺,易折花朵般娇气。

一双眼眸蒙着泪水,潋滟生光,眉心艳红的花钿比春日花朵还要迷乱人眼。

扯开的衣襟掩不住那片莹润的奶白肌肤,精巧的锁骨若隐若现,情.欲悄生,便难止息。

一夜漫长,房内春色难歇,方到天色朦胧时分止息。

*

天明后,丫鬟们看着大少爷的房门还是禁闭着的,也没听他叫人伺候。

便都识趣地不做打扰,将早膳和热水准备好,只等随时待命。

所幸房里的人没让她们等太久,即将到新人给长辈请安的时辰的时候,门终于开了。

她们没有一股脑上前,而是等待传唤,她们家少爷不喜欢那样。

果然,门前传来喊声:“知宁。”

知宁上前,垂着眼,侧耳听了几句吩咐后,行礼离去。

头发披散,披着宽大外袍的人又关上门。

知宁便说:“等会你们将热好的吃食端进房里,动作要轻,我去国公府上替少爷回话。”

下面的人自然领命去办,训练有素的样子着实让陆宅的丫鬟们长了眼。

不过知宁也没有落下她们,她对为首的李环说:“少夫人尚未起床,你们也可准备整理一下少夫人带来的嫁妆登记造册,放在专门的库房中,将钥匙给少夫人自行保管。最重要的还是那些日常衣服,状元府上也有为少夫人准备不少,但是也能整理好了,问过少夫人再处理。”

这一套话术下来,自然将任务都给分配好了。

房内安静如旧,埋在被子里的人被挖了出来,倚靠在云姜臂弯里的人眼尾泛红,脸蛋红扑扑的,察觉到有人在碰她,嘴一瘪。

“不要了,呜..真的受不住...”声音可委屈。

“好,你睡,我不扰你。”

轻柔的安慰平息了她的心绪,寻了个舒服的地方闭上眼睛接着睡。

睡到天大明时,陆沅才彻底清醒过来,猛地睁开眼睛。

——竟然忘记了今天要去敬茶!

掀开被子想要坐起来,腰上的酸疼瞬间打倒了陆沅,失去活力的兔子趴在被面上,已经是一只死兔兔了。

咬着被角的人还看见罪魁祸首正在逐渐靠近,浑身那叫一个仙气飘飘。

“沅沅醒了?”

看着她身上层层叠叠的衣衫,陆沅难免想到昨晚的事情,说来就气人。

最气人的不是身上脱了一件还有一件的衣袍,而是那束得严严实实,一圈又一圈的束带。

那束带拆下来的时候要一圈一圈的拆下来,叠好到明天要用,不然就会纠缠在一起,成了一个结。

她在好心相助,云姜就在趁虚而入,都快把人挖哭了还不停,还一个劲地说这个束缚的太紧了,求你帮我脱掉。

响起的话语打断了陆沅的记忆,看向来人。

“要不要吃点东西,祖父那边我已经跟他说了,他老人家也不拘这些礼数。”人坐在了床边,衣摆垂落。

云姜摸摸她的脸,一头青丝没有梳成发髻,用一根发带随意束着,放在一侧垂下。

陆沅受到攻击,再次被美人计打倒,发出一声饱受迷惑的:“吃,我吃。”

抬眼,提要求:“但是要你喂我。”

云姜笑意更深,当然说好。

映在陆沅眼里的形象真的是温婉又清雅,好像昨晚上趁酒作妖的人不是她一样。

至于后续的喂是在怎么从正经地喂到不正经地喂,就很难说明究竟是谁先动的手了。

*

说来这婚后生活,好像是跟之前有很大差别。

上边的泰和帝赏赐方面就大方,准假就抠抠搜搜的,只准了五天假。

五天时间倏忽而过,第六日就要日日天不亮去翰林院上值,随侍皇帝身边。

每日早晨,陆沅都是迷迷瞪瞪醒来,趴在床边看着云姜穿衣,她出门吃早膳的时候也跟着下床,靠在身上,靠在腿上,总之就是得靠着人。

——她也想直接坐她身上,只是这身官袍代表着门面,弄皱了会失礼。

吃完,就该出门了。

还在昏昏沉沉的陆沅就会睁眼,伸手要个抱抱,云姜弯腰回抱的时候,她就胡乱在她脸上亲十几下,尽量把所有地方照顾到之后,才放人离开。

这黏糊劲,跟甜滋滋的麦芽糖似的,吃着甜,过后也唇齿留香。

总归是春风得意,亮瞎不少人眼,皇帝都调侃了她几句,说成了亲的人就是不一样。

今日外边无事,陆沅就趴在花架下画着什么。

她不画山,不画水,也不画天高云阔,万马奔腾,云姜身上的文气没能传染到她几分,只喜欢画女子头上戴的钗环,身上穿的衣裙配饰。

宝黛楼能两三年内立足建安城,并且风靡到宫中,靠的就是别人家都没有的设计和难以模仿的精巧工艺。

画了一会,陆沅觉得有点无聊了,躺在躺椅上用扇子盖着脸,直接睡了个午觉。

半梦半醒的时候,她还在想远在宫中的云姜在干什么。

最近就听说云姜在皇帝面前提议有功,最近就被派去清查库银,那些个弯弯绕绕的太麻烦,陆沅听不懂。

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来理解就是,估计是又离升职不太远,就是不知道又会去什么部。

婚后陆沅还掌着家中生意,日日回去产业巡视,这些都是在婚前说好的,还是提亲的时候约定好的事情。

端看盛国公府是开朝将军转成的文臣世家,便知道他们骨子里都流着灵活变通的血液,自然不会置喙这些。

不过也有云姜提前做好思想准备有关,光凭三寸不烂之舌就把盛国公给说服了。

阳光正好,微风吹动被檀木镇纸压住的纸张,想蝴蝶一样翻飞。

等到黄昏的时候,云姜就会回来了。

在睡着之前,陆沅如是想到,就把脸埋在小毯子里,沉浸在梦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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