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053
【第五十三章：《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周一放课后, 吕春秋宣布了篮球赛的选人名单。
人员的安排没有引发任何不满，甚至极快地安排好了后勤的分工合作。随后就是训练。
在定下队伍时，作为班长和体育委, 吕春秋和严华两人很早就安排好了训练进程，包括但不限于自己班级内的二队替补, 一班班级的比赛队伍和四班的比赛队伍, 至于三班，他们暂时没能挑出合适的参赛队员。
训练地点是室内篮球场, 灯光自上而下, 两个班级两队十个人在场上, 篮球高扬起, 球鞋在地上划拉出刺耳刺啦声。
夜幕一点点降临，训练结束, 人群散去, 喧闹的男高校门重新安静下来。
二月寒风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变暖，日复一日，上课，作业，午休, 放学，训练, 可喜可贺的是三班终于从一众文弱分子中勉强选出五个能上场的人参与到日常的班级间训练之中。值得一提的是, 出于某种男子汉自尊心, 他们都没有私下请教练。
训练的时间分成两段，一是早晨上课前, 一是放学后的傍晚, 训练紧迫, 偶尔极个别人有事会换上替补；比如某天严曹扭伤了脚，施米作为替补上场过一次，然后在比分劣势下，在没有经过训练的情况下，纯靠大力出奇迹，配合着三分线外的黎奏，在一群猛男手里扳平了比分。
然后训练一结束就被人堵在球场上。
仿佛受到了欺骗的庄祁指着施米，不可置信地：“这么强的人，你们让他当替补？”
流了一身汗的黎奏握着擦汗的毛巾，责记录数据的吕春秋和江怀空迈着二流步子走上来：“话不能这么说，替补怎么啦？替补也是很重要的，你看我们这不就赢了。”
有被羞辱到的庄祁火双手叉腰：“在施米上场前，你们训练赛就没赢过我们班！”
他看向二班的其他人，成绩摆在明面上，但并没有人附和他或是要求让施米代替严曹上场，运动量过大的的施米坐在球场上大喘气，，二班成员已经围上去挡住了视线，和善地端水的端水，递毛巾的递毛巾……不是，这不对吧，这群乐子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安分了？
无论是对输赢的推崇还是兴趣使然，他们难道不是应该支持施米上场的吗？
为什么他们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温声细语地安慰施米让他别多想——他们这是被外星人穿了吧！
吕春秋拍了拍庄祁肩膀，语重心长：“经过了三班的事，大家都知道输赢是很重要的，但是除了输赢之外，还有很多事是比输赢更重要。”
庄祁没听明白：“比如说？”
吕春秋只好又多解释一句：“比如，越来越多的政治课？”
庄祁：“……？？？”
这还能有什么关联啊？！
训练赛结束，滞留球场的学生离去，因为妹妹黎乐的家长会，江怀空席让和林危轩闲着没事赶去了市初中，黎奏单手挎着包穿行在林荫道内，忽然停住。
不远处的路灯下立着一个背着书包的身影，脚边的石子被踢地滚出去，也许是察觉到有人靠近，她转过身。
“BOSS！”
带着惊喜的目光，黎奏点了点头，道：“有事？”
施米踟蹰了下，问：“我真的不用参加篮球赛吗？”
庄祁的话犹在耳边，但没有人对她做出要求，明明她可以做到更多。
黎奏没有正面回答，侧目看向不远处的教师楼。“安老师有没有安排？”
施米顿了顿，低下头。
黎奏没在意，“这不是什么大比赛，而且，就算没有你，班里也不会是最后一名，不必有太多的顾虑和担忧。”
言尽于此，黎奏道了别，迈开脚步往前走。
夜色浓重，昏黄的灯光照耀而下，披散的背影在脚边被拉长，施米脚步一转，大声道：“我不明白。”
黎奏回头看她。
“如果我加入队伍，会赢的吧？”
“……你对自己也太有信心了吧。”
“不是的，”施米往前踏了一步，“为什么你们不要求我参加呢？”
黎奏叹了一口，转过身面对施米：“那么你觉得呢？”
“什么？”
“你想参加吗？篮球赛和之前的运动会不同，篮球赛赛场上碰撞多，一不小心就会暴露你的身份，这种事你也思考过，不然不会这么纠结的来问我吧。”
施米脸色一白，想起邵单：“我……我还没有想好，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他们说，安学姐，不，安老师的建议是不要说出去。”
自维也纳之后，她就经常能见到安小希，能从她口中知道关于以前的事，比如她当初的高中生活，以及当时身份曝光之后的一切事宜，以过来人的经验，她提出的观点是不要主动的说出自己的身份。
“这也是大家不强制你参加的原因吧。”黎奏回过身。
夜色里，最后的车灯远去，施米立在灯下脑子里全是黎奏的话，过了好久，忽然跳起来。
“等一下，这难道……”
*
清晨，晨读前的训练赛才结束，班内稀稀拉拉的打闹着。
天气转热，打完球出来一身汗一般会选择穿着球服上课，但二班上下居然都换回了校服，因此回来的也晚，晨读铃铛响第二遍，黎奏几个才踏进教室。
晨读二十分钟，一眨眼就过去了。
下课铃声才响，维序的吕春秋刚坐下，教室门就轰地被推开，庄祁大刀阔斧地踏上讲台，愤怒道：“握槽，你们怎么回事，居然真的不让施米上场，你们在搞什么东西，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众人：“……？”
庄祁：“一句话，你们到底让不让施米上场？”
众人面面相觑，不甚明白庄祁的上火点，施米刚要说话，黎奏叹了口气：“不上施米，增加了你们班的夺冠率，不是挺好的？”
庄祁更气了：“我们才不要这种夺冠方式，我们要堂堂正正的赢你们！施米打的比严曹好，为什么不让他上？”
“话不能这么说，”严曹忽然道，“我是自愿上场的，施米可是我们二班的文化分子，拉分数的，怎么能上球场呢？”
庄祁完全不接受这种敷衍方式：“那黎奏呢，他不是也你们班拉分的。”
众人：“……”
吕春秋只好说道：“那不一样。”
庄祁：“哪里不一样？”
吕春秋：“哪里都不一样。”
庄祁：“……”
吕春秋：“……”
庄祁还想再说什么，邵单站起身维持场面：“冷静冷静，也不算什么大事，对吧。”
有了邵单起头，其余人也都纷纷起身安抚火气上头的庄祁，却始终没有一个人提让施米入队。
席让拍了拍他肩膀，俯身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咱们四个都出场了三个，除了实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江怀空，就连阿奏都上场了，你还觉得不够面子？”
庄祁：“又不是这个问题！”
林危轩从另一边也探出身体，森然微笑：“那不然是什么问题？还是你觉得我们家阿奏不太行？”
庄祁：“……？！”
原本只想趁着下课接壶热水的黎奏：“……”
算了，就知道会是这样……
在抬头看看时间，课间时间不够了，还是下节课再接水吧。
同一时间，教师楼天台上。
“给。”
一罐热咖啡递到手边，安小希接过，随即，同样教书的老友秦诉在身侧站定。
“一个月了，教书还适应吗？”
安小希笑道：“也就那样，当老师还是当学生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秦诉嘶了一声：“也只有你们优秀生能说这种话了，当年的我们可是很辛苦的，别的不说，就现在，已经不下十个学生跟我吐槽政治课太多了，他们甚至还想把政治作业带到我们的音乐教室里写——这谁能忍啊！”
作为科目受益人，安小希撇开目光假装没听见。
秦诉也不是真的纠结课时被占，话锋一转，提到了施米：“你这段时间很关照她？”
“嗯，算是吧。”安小希道，“虽说每届都有，但转校生其实都相当低调，毕竟也不是没个转校生都能和校园风云人物成为朋友。而且太早了。”
“真的太早了，才高二啊。我真不知道该说施米她扮演能力差还是夸你侄子黎奏能力太出色，居然第一天就发现了她的伪装。”安小希头疼地叹息，“离毕业还有一年多，虽然是按正规手续入读，但能不被发现还是不要被发现得好，毕竟要是被发现了，接下来能会变得很麻烦……或许我能提前为她提供一点升学建议呢？”
面对好友的困恼，秦诉仰头将最后一口咖啡喝尽：“我说，你担心的未免也太多了。”
“阿奏可不像我，再说了其他人也都是好孩子，或许会有你意想不到的结局也说不定呢？”
*
有关篮球赛的训练进行大半个月，期间有雨，又转晴，时间流逝，篮球赛即将到来。
庄祁依旧对替补席上施米念念不忘，好几次想直接邀请都被拦下，甚至有一次是在食堂碰到落单的施米，刚开口就被旁边一个十分眼生的打饭的同学蹿出来拦截——重点是施米看他的眼神也很迷茫，他思索了半天才从犄角旮旯里想起，这人也是二班的学生，一个不怎么活跃的平平无奇的学生。
“你们班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施米送别了好心帮忙的同学，站在庄祁三米开外，遥声喊话——三米的距离是他们测出来了，但凡庄祁朝施米走进一步，就会从四面八方天降一个二班学生对他们的谈话进行阻拦。
“我只是想邀请你打篮球。”庄祁愤懑强调。
施米同样很震惊，她说：“可是，我真的不上场。我就是个替补。为什么你非要我上场？”
庄祁：“因为你的能力可以当首发。”
施米：“可是我们班有足够的首发，而且我也不想当首发。”
一楼之隔的二层餐厅内，林危轩趴在窗边远远看着掰头的施米和庄祁，眼里都是困惑，他回过头看向准备吃午饭的三个损友，“说起来，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不让施米首发？”
桌上的江怀空侧头看向席让，席让看向黎奏，黎奏一顿，慢慢放下筷子，郑重地看着他：“你想知道？”
林危轩思索了三秒，点头。
黎奏：“可是我们不能告诉你？”
席让立刻附和：“没错，这个游戏得靠你自己发现才行。”
江怀空眯眼微笑：“游戏的名字大概就叫：《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林危轩：“……？”
席让补充：“而且，根据游戏进度，现在应该已经到决赛圈了吧。”
“哈？”完全不在状态的林危轩震惊地看向黎奏。
安然吃饭的黎奏迫于压力，不得不重新放下筷子，沉重点头。
“啊，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