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乙骨忧太怀疑的目光落到五条悟身上, 五条悟打了个哈哈，拍着他们两个的肩膀转移了话题，“你们两个怎么一起过来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乙骨忧太一脸复杂。
早知道桐野奏也是咒术师, 他就不用装作一直看不见咒灵的样子了。
“奏是这段时间来高专借读，所以你没见过他。”五条悟解释道。
“这样啊。”乙骨忧太叹口气，向桐野奏伸出手, “重新介绍一下，我是二年级的乙骨忧太。”
“我是桐野奏，久仰大名。”桐野奏郑重的和乙骨忧太握手。
乙骨忧太：我还是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乙骨忧太回到学校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禅院真希他们的耳朵里。
“呦, 乙骨，欢迎回来。”禅院真希抬手打了个招呼。
“金枪鱼蛋黄酱！”狗卷棘开开心心地给了乙骨忧太一个大抱抱。
“我回来了。”乙骨忧太笑着回答道。
“怎么样？非洲好玩吗？”胖达好奇地开口。
“嗯, 还挺有趣的，有很多奇形怪状的咒灵都是日本没有的。”乙骨忧太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乙骨忧太的语气过于正经，以至于胖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胖达沉思一下，而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除了咒灵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吗？”
“其他东西？”乙骨忧太沉思一下, “还有狮子和羚羊？”
胖达：“嗯嗯，还有呢。”
“还有虫子咒灵。”
胖达放弃了。
一年级的三位里只有伏黑惠见过乙骨忧太。
虎杖悠仁暗戳戳的戳了戳伏黑惠，小声问道：“乙骨学长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伏黑惠不加思索的开口回答道：“是一位非常强大且值得尊重的前辈。”
“哇哦, 超级高的评价啊。”钉崎野蔷薇感叹一声，“我听说他已经是特级咒术师了是吗？”
“没错。”
“那还蛮厉害的。”
“不过为什么叫他问题儿童啊？”虎杖悠仁好奇的开口。
桐野奏同样也好奇这个问题。
他们的声音没怎么隐藏，乙骨忧太听到声音看向他们，平和地解释道：“是因为我的术式。”
“术式？”
“是的，我的术式是里香。”乙骨忧太说着抬起手，特级过咒怨灵里香从乙骨忧太身后出现。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都是第一次看见里香，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这是…咒灵？”
“不, 现在已经不是了。”乙骨忧太拍了拍里香的肩膀, “里香曾经是我的青梅竹马, 但是在小的时候因为出车祸去世，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拒绝了里香的死亡并且诅咒了她，导致她变成了咒灵跟在我身边。不过一年前已经解咒了，现在你们看到的里香只是我术式的一部分而已。”
乙骨忧太的话听得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一愣一愣的。
桐野奏眨眨眼，大概懂了为什么之前五条悟说的乙骨忧太拥有扭曲的爱的意思了。
五条悟偏头看向桐野奏，“我之前应该没有和你说过，诅咒的来源是负面情绪，负面情绪越大，诅咒也就越强大，这些从人类身上泄露出去的诅咒就会形成咒灵，而咒术师可以将自己的负面情绪转化为咒力，也就不会产生诅咒。”
桐野奏听着五条悟的话，忽然想起了吉野顺平。
他在乙骨忧太和虎杖悠仁他们身上都没有看到像是吉野顺平那样明显的泄露在外面的咒力。
“那如果一个人被明显的咒力笼罩了是怎么回事啊？”
五条悟思索一下，“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普通人能够产生的咒力量很小，而能够控制自己咒力的咒术师在正常情况下不会外泄咒力的...除非是他有成为咒术师的天赋，但还并不会控制自己的咒力。”
“因为如果不懂怎么控制自己的咒力的话，外泄的咒力会吸引咒灵，非常危险，这也是我想让你来高专的原因。”
听完五条悟的话，桐野奏面色严肃起来。
这么说的话，吉野顺平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啊。
“不过为什么问这个？你发现什么了吗？”五条悟开口问道。
“因为我前两天看到了一个出现了这样情况的男生。”桐野奏实话实说。
“这样啊，你下次见到他可以联系我，说不定一年级会因此多一个新生。”五条悟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好的，我知道了。”
“说起来，奏的术式是什么？”乙骨忧太开口问道。
“是式神。”桐野奏话音落下，克苏鲁从他身后探出一个脑袋。
克苏鲁出现的瞬间，乙骨忧太下意识的警戒了起来。
直觉告诉他，这个式神非常危险。
怪不得五条悟会叫桐野奏来高专，如果叫这个式神肆无忌惮的成长下去很会产生可怕的事情。
如果桐野奏一不小心成为了诅咒师就更糟了。
“啊对了，差点忘了，我今天叫你来是为了把这个给你。”五条悟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匕首放到桐野奏手上。
“这是咒具，可以对咒灵造成伤害，虽然你的式神很厉害，不过如果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再厉害的式神都没有办法发挥力量，我看你好像没有趁手的武器，正好我淘到了这个匕首，我觉得很适合你。”
桐野奏接过匕首，匕首很漂亮，通体带着光泽，尖端镶嵌着深色的晶体，看起来价值不菲。
“这太贵重了。”
“不用在意这个。”五条悟大方的摆摆手。
“五条悟老师很有钱的。”钉崎野蔷薇说着伸手就要拍桐野奏的肩膀，但还没等她的手碰到桐野奏的肩膀，猛的被触手拍开了。
钉崎野蔷薇收回手，搓了搓被打疼的手心，嘟囔了一句，“碰一下都不可以吗？真小气。”
桐野奏伸手拍拍克苏鲁的头安慰他，带着歉意开口，“抱歉，他可能是有点怕生。”
钉崎野蔷薇信吗？钉崎野蔷薇不信。
她咋咋舌，“不是我说，你的式神的占有欲也太强了。”
胖达好笑地看向乙骨忧太，“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里香也不许我们碰忧太。”
乙骨忧太无奈的点点头，“是这样的。”
钉崎野蔷薇切了一声，“有式神了不起吗！”
五条悟走到一旁接了个电话，因为工作的原因不得不先走一步。
五条悟走后，胖达提议道：“好不容易我们都在，机会难得，我们一起玩游戏吧。”
禅院真希点头表示同意，“好啊，我们玩什么？”
“我记得班级里还有扑克牌来着。”虎杖悠仁跑回教室没一会儿，拿着扑克牌跑了回来。
“我们玩抽鬼牌好了。”钉崎野蔷薇接过扑克牌，“在谁手里剩下没有办法配对的鬼牌，谁就输了。”
“哦，我知道那个！输的人还要在脸上贴纸条对吧。”虎杖悠仁兴奋的开口。
“对，就是那个。”钉崎野蔷薇打了一个响指，将鬼牌抽了出来，然后将扑克牌随机打乱。
所有人按顺序从钉崎野蔷薇手里拿走牌，然后将手里能够配对的牌挑出去。
“啊。”桐野奏将自己手里的牌配对的牌全部挑出去，他手里就已经一张牌也没有了。
“诶？？”钉崎野蔷薇惊讶的看向桐野奏，“怎么游戏还没开始，你就已经结束了？”
桐野奏很无辜，“我也不清楚。”
如果是一次也就算了，接下来的五把里桐野奏全部都是刚拿到牌就结束了游戏。
钉崎野蔷薇用怀疑的眼光看向桐野奏，“你作弊了吗？”
“我没有啊。”桐野奏摇摇头。
钉崎野蔷薇不信，下一把她坐在桐野奏身边，亲自盯着桐野奏抽牌，但是结果还是一模一样的。
钉崎野蔷薇看向桐野奏瞪大了眼睛，“你这是什么运气。”
“奏的运气一直都很好。”虎杖悠仁边往脸上贴纸条边开口，“国中的时候他的运气就好到爆，如果他忘记带作业的话，那一天老师就会忘记收作业，走在路上会因为捡到钱而躲开头顶上掉下来的花瓶，和他一起迟到就绝对不会被老师抓，跟他走在一起就会神清气爽，传说只要能得到奏的东西就会受到神明保佑之类的。”
“后面就已经不是运气好的范围了吧。”禅院真希小声吐槽了一句。
“居然还有那样的传闻吗？”桐野奏眨眨眼，他完全不知道。
“我国中的时候是灵异社的，因为奏太有名了，我们社长一直想让我把奏带过去研究一下，不过奏一直都不肯跟我去。”虎杖悠仁的语气里满是可惜。
禅院真希：“不，正常人都不会去的吧。”
“我不信，我们换个游戏。”钉崎野蔷薇不信邪。
但是无论换了哪有游戏，只要是靠运气的游戏，桐野奏就绝对不会输。
他们一直折腾到太阳开始落山，每个人的脸上都贴着好多个小纸条，只有桐野奏脸上一干二净，什么也没有。
钉崎野蔷薇吹掉脸上的小纸条，啪的一下躺倒在地上，“可恶，我认输了。”
桐野奏十分体贴的拍了拍钉崎野蔷薇的肩膀，“下次继续努力。”
“可恶啊！不要来气我！”
时间不早，桐野奏和他们告别，回了合宿地。
桐野奏回来的时候今天训练刚好结束。
合宿就剩下最后的几天时间，大家都在加紧训练，晚上加练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
这倒是给了桐野奏和孤爪研磨非常好的打游戏机会。
等黑尾铁朗训练完回到宿舍的时候，他们两个刚刚好通关，顺便把游戏机藏了回去。
黑尾铁朗打开房门，就看到了一脸正直正襟危坐的桐野奏和孤爪研磨。
他扫了一眼，他们四周，没有看到游戏机。
孤爪研磨站起身拿起自己的毛巾，“那我就先去洗漱了。”
“我也去。”桐野奏屁颠屁颠的跟在孤爪研磨身后，两个人一溜烟的逃离了黑尾铁朗的视线。
黑尾铁朗眯起眼睛。
不用想，他们两个这个表现肯定有鬼。
两个人钻进浴室，占领了相邻的位置。
“说起来，研磨，你将来想做职业排球运动员吗？”桐野奏打开花洒，给钻出来的克苏鲁让了点地方。
“我才不要，那样超级累的。”孤爪研磨想也不想一口回绝掉，“我可能会去开一家公司，在幕后做老板之类的，也有可能做YouTuber。”
桐野奏笑起来，“这个确实很像是研磨你的风格。”
“奏你呢，将来你打算去做什么？”
“可能去读大学吧，之后还没想好。”桐野奏随口说着。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做什么，或者说他也不知道将来野妈妈们会为他安排什么，就像他在国中的时候不会想到高中的自己会被卷入跨国犯罪组织一样。
如果他一直在黑衣组织里的话，估计大学毕业之后就会像琴酒的那样全心全意为组织工作了吧。
要不他去考警校好了，到时候还可以骗boss说他是去警校当卧底的。
桐野奏想着，觉得这个方法非常可行，就是琴酒知道了肯定会嗤之以鼻然后狠狠嘲讽他一顿。
桐野奏打趣了一句，“如果我到时候流落街头，研磨你可以收留我吗？”
孤爪研磨仔细思考一下，“如果你愿意给我洗衣做饭的话，我可以考虑。”
“诶，那要加工资的。”
“那你难不成还想白吃白喝吗？”
“居然不行吗？”桐野奏从隔板探出头，露出了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孤爪研磨纠结了良久，勉强开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一直陪我打游戏。”
桐野奏弯着眼睛笑起来，“研磨你的要求也太简单了吧，你小心被图谋不轨的人骗得倾家荡产。”
“我又不是傻子。”孤爪研磨哼一声，不以为意，“我洗完了，你好了吗？”
“差不多了。”桐野奏随手关上了花洒。
水流断掉，原本还沉浸在冲水的快乐中的克苏鲁抬头看向桐野奏，用触手拍了拍地板表示自己的不满。
“今天没有时间了，下次吧。”桐野奏摸摸大章鱼头。
克苏鲁不开心了。
桐野奏明显感觉到克苏鲁因为他关掉了花洒这件事情生气了，因为直到第二天克苏鲁都没有再出来过。
桐野奏尝试着用各种方法呼唤克苏鲁，但是克苏鲁都无动于衷，不理不睬。
桐野奏这下犯了难。
这要怎么哄，要不去买点吃的安慰一下他吧。
桐野奏打定主意，趁着和其他学校的经理们出门采购的时间去了趟市场。
章鱼喜欢吃什么？海鲜？
桐野奏来到卖海鲜的档口，走走停停来到了卖龙虾的档口。
他从水箱里捞起一只龙虾，就在他打量龙虾的时候，一股咒力的波动席卷了他。
桐野奏警惕的抬起头，他眼前的景色变幻，市场被森林取代了。
桐野奏踩了踩脚下的地面，地面也从水泥地变成了土地的柔软质感。
这是什么东西？结界？
桐野奏抬头向咒力的来源处看过去，一个黑影从山洞里缓步走了出来。
等那个东西完全走出山洞，桐野奏看清了他的样子。
那是一个人形的生物，他的身体被条状物覆盖着，虽然有着和人类相似的胳膊，却没有脸和腿，他整个下半身都和地面相连。
也就只有咒灵能长得这么奇形怪状了。
但是咒灵为什么会在这里？
咒灵抬头看向桐野奏，伸出手摇摇的指向他，张开嘴发出了桐野奏听不懂的声音。
也就在这一瞬间，桐野奏脚下的土地暴动，土地化为尖刺朝着桐野奏的身体刺了过来。
桐野奏跳出那些尖刺的攻击范围躲开了他们的攻击，但无论他在哪里落脚，他脚下的地面都会飞快再次变化成尖刺。
桐野奏的目光从那些尖刺上扫过，落到眼前的咒灵身上。
这样下去只会一直消耗他的体力，得想办法攻击到咒灵本体才行。
在桐野奏下一次落地的瞬间，他干脆利落地朝着咒灵冲了过去。
桐野奏动作很快，在咒灵作出反应之前，他的拳头已经到达了咒灵面前。
咒灵慌忙的用手臂挡住桐野奏的拳头，而下一秒桐野奏左手抄起五条悟送给他的匕首，猛地插进了咒灵的肩膀。
匕首上带着的咒力在咒灵身体里炸开，咒灵吃痛怒吼一声，他身下的土地暴动，巨大的尖刺朝着桐野奏袭来。
桐野奏见势不妙，只能先向后撤去，而这下便拉开了他和咒灵的距离。
咒灵伸出手，口中发出一串怪异的声音。
在他眼前的土地拔地而起，高达三米的土墙朝着桐野奏倾泻而下。
被这个土墙砸中估计会被直接活埋在这里的。
桐野奏深吸一口气，寻找着突破这层土墙的方法。
就在这个时候，巨大的章鱼从桐野奏身后出现。
比眼前的咒灵更加庞大的咒力铺散开，那一瞬间桐野奏听到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不像是桐野奏认知范围内的任何生物发出的声音，悠长的在桐野奏脑海中荡开，仿佛从远古的旧日传来，再然后，桐野奏眼前的土墙消失不见了。
准确的说，他刚刚所在的场景整个都消失不见了。
桐野奏抬眼看过去，他此时站立在海面之上，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深色海洋，阴郁的乌云压下，透不出一丝光亮。
似有所感，桐野奏回过头，看向自己身后。
祂出现在海面之上。
桐野奏没有办法用言语去形容祂的样貌，甚至祂的存在本身都不能被人类理解。
那是不可名状的神，旧日的支配者。
咒灵进入到这个空间的瞬间，便开始不安的躁动起来。
这种躁动没有持续太久，直面克苏鲁带来的恐惧感叫他的理智瞬间清空，很快他便陷入了癫狂的状态。
他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直到将自己身上的条状物全部撕下来，然后他开始用头撞击海面，结结实实的发出瘆人的声响。
本来咒灵就长得吓人，他这样做给人的感觉更可怕了。
桐野奏皱皱眉，“那个，克总，停下来吧。”
刚说完桐野奏就反应过来，现在克苏鲁还在和他生气呢，不一定会听他的话。
桐野奏沉吟一下，正思考着要说什么继续安慰一下克苏鲁，他眼前的场景忽的消失了。
桐野奏一眨眼他就重新回到了市场，那只龙虾还在他手里拿着。
市场的大叔很热情的招呼他，“就是今天刚捕到的龙虾，如果你想买的话，我可以给你优惠。”
桐野奏愣愣的转过头看向刚刚咒灵所在的方向，然后就看到大章鱼在那儿吃的正香，嘎嘣嘎嘣的，看起来也没有继续生气的意思了。
桐野奏沉默了一下，将手中的龙虾放了回去，“不用了，谢谢您。”
比起龙虾，他好像更喜欢咒灵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