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灯灭
有群鱼从身旁湛蓝的玻璃内部游过，松尾理子仰起头，视野里是线条优美的鳐鱼与各色水母。
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
松尾理子的身体早已经在这段时间的训练里形成了肌肉记忆，大脑的还未判定，原本放在玻璃墙上的手就已经反射性地往后捅，右腿也跟着回旋一踢——对着身后的男人的下腹。
“嘶，真狠啊。”
嘴上这样说着，却还是很轻松地躲过了她的反击。
哪怕是有加成，几天的时间果然还是比不过他人几年乃至几十年的锻炼。
松尾理子这样想着，面上却是眼一亮，带着恰到好处的，偶遇熟人的灿烂笑容：“安室先生！”
是的，出现在身后的男人正是已许久未见的降谷零。
这个年纪的男性一个人独自前来水族馆的几率小得可怜，但要说是追着她来到这里，速度也确实是太快了些。
毕竟，在被五条悟拉到这里，直至现在，也还没超过两个小时。
就以刚才降谷零的身手来判断，要么是出任务，巧合遇见她；要么就是她的重要程度或者说，掌握的‘波本威士忌’这个情报远超想象，以至于一探测到她就前来试探。
松尾理子猜测的期间，被称为安室先生的降谷零笑着朝她打了个招呼，脑海活动和内心警惕性都直线飙升。
刚才如果没有集中精神，就那力道来说，被踢到的话可不是简单就能够恢复的。
但关键的还是。
——当时在废弃仓库里的出现的，到底是不是她。
如果是她，那么，她是怎样做到凭空出现，又是怎样逃过琴酒的攻击，安全地出现在了这水族馆？
降谷零视线从松尾理子身上划过，从她的衣物状况和神态上搜集情报：“松尾小姐一个人吗？”
“不是哦，我在等人。”松尾理子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恩……这个时间，应该也快要到了吧。”
在来到水族馆之前，她先让广场上的鸽子为她送信，按照五条悟的速度，也是时候要到了。
看来今天是没有机会与他交流‘感情’了。
降谷零：“是男朋友吗？”
“只是同校同期生啦。”松尾理子惊疑了一声，“我记得……我应该，没有说来的人的性别？安室先生是猜测还是推断出来的？”
“因为……”
降谷零忽然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压迫感。
他猛地回头，白发苍蓝眼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左手抓着一只白鸽子，右手将小圆眼镜撩高，挂在额头上，满脸的不爽。
“理——子——”
“啊，”松尾理子略带歉意朝降谷零挥了挥手，“抱歉啦，我和他约好了在先，下一次再见吧，安室先生~”
*
水族馆外。
“也就是说——”
五条悟声音拉长，将松尾理子递来的手机举高，歪头，“它坏了？”
松尾理子试图狡辩：“不。事实上它只是……夏眠了。”
五条悟：“那栗子把它叫醒？”
“说来你可能不信，”松尾理子诚恳，“我没钱了。”
五条悟沉默片刻：“我记得，理子也就离开了个十五分钟？”
少女一脸无辜，这时候倒是难得的乖巧。
五条悟上下打量衣服蹭了些许灰尘的松尾理子，冒出一个让他虽然原因不明，但却是异常不爽的想法：“被刚才水族馆那个男人给骗光了？”
“？你这莫名的想法从哪冒出来的。”
心情莫名的愉悦了起来，五条悟一手搭在松尾理子肩膀上，好奇猫猫脸：“呐呐，发生了什么？”
松尾理子低下头，买入了画板、素描纸和一支笔，开始根据记忆中的场景画起那个银发男人的模样。
五条悟凑近去看，松尾理子毫无怪异，就着这个姿势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右手稳稳拿笔进行速写。
此时正值白天与夜晚的交接，温暖昏黄的光线落在两人身上，配合着两人的动作，引发了路人不尽的遐想。
“情侣吧。”
“真是恩爱呐。”
“现在的年轻人啊。”
……
对路人的话毫无知觉的松尾理子压根没注意到白毛猫猫越发放肆的接近。
她专注地起笔落笔，草稿到成稿几乎一气呵成，就连背景仓库的细节和光影都画得干净利落，如果有去过仓库的人，就会发现各种细节与松尾理子所画别无二致。
“恩……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五条悟散落下来的头发被风吹到松尾理子的脸上，痒痒的。
她顺手将人如拍苍蝇一样给拍开，松了松肩，抬头就见到路人用暴殄天物的眼神看着她。
“？”
对哦。
五条悟这家伙，好像也是可攻略人物之一。
松尾理子恍如隔世般想起。
不过这样的相处方式似乎也不错。
攻略什么的，等自己能打爆他狗头再说吧。
于是那点争取的心情又降温了下来。
“也就是说，想要我帮忙调查他？”
虽然但是。
难得像情侣一样约会，还被路人看着，不如试试？
松尾理子双手合十，如同常世热恋中的情侣一般，撒娇地露出小俏皮的笑容；“悟，拜托啦~”
脸颊被掐住。
“——？”
“啊，抱歉，我以为这是咒灵做出来的你。”
罪魁祸首嬉笑着解释，转头就与暴躁的松尾理子又掐起架来。
最终两人两败俱伤。
分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打算最后乘坐的摩天轮在彩色的灯光下唯美耀眼，松尾理子四周环顾，还是没敢在这种人山人海的地方使用反转术式。
反正也没怎么受伤。
犹豫了一下，松尾理子最终还是接过五条悟给的黑卡，为他进行手机的修复，成功后将手机抛了起来，被白毛dk稳稳接住。
将银发子弹男的画像递给五条悟：“要多久？”
五条悟接过那张素描，检查手机确定拍摄的照片都完好无损后，将松尾理子画的人像拍下来，发给自家负责暗查的人，让他们去调查画中人的资料。
又以防万一地将照片云备份，再发到line小号里备份：“放心放心，那群老家伙们别的不行，调查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一天？”
“画像准确的话，一天内~”
松尾理子满意了。
于是哪怕五条悟指自己的脸蛋吵嚷着要画像，也没想下意识给他扇一巴掌。
打架期间松尾理子和五条悟进行了交易。
五条悟背后的势力帮忙调查银发男，而作为交换，自己除了修补好五条悟的手机之外，还得给他画一幅独一无二的画像——想也知道是要向夏油杰炫耀。
松尾理子望向摩天轮，这时候正值夜间狂欢，灯光和氛围都正好。
“现在吧。”
烟花盛宴就要开始，等五条悟下来后拍拍烟花的照片，就能够平安回到咒术高专。
再过两天就会展开交流会，接受上层人所谓的测试，回到高专后明天夜蛾老师应该会给她一些情报，她需要保持充足的精力。
“现在？”
松尾理子指了指摩天轮：“坐上面去，我在这里给你画，下来画就好了——放心，绝对会让你满意的。”
估计是好奇心和向挚友炫耀的心理占据了上风，五条悟竟然没嘴贫几句就乖乖上了摩天轮。
松尾理子快速购买了一批颜料、画笔和一把小椅子，准备难得的陶冶一下情.操时。
“咻——”
松尾理子抬起头。
所有区域的灯光一块块地黯淡熄灭，喷泉池本该闪烁彩光的水珠被黑暗掩盖，只剩水族馆还保持着亮光，吸引着慌乱的众人的注意。
“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啊，有小偷！！”
“水族馆那边还有灯，我们过去那边！”
……
摩天轮的上方，有直升飞在夜幕中降临。
“哐当”的剧烈响声后星火溅射，吊舱被破坏、吊起。
松尾理子迟疑地看向自己手上的画板。
还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