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塑料爱
因为我内心的逃避, 再加上医院要求的修养时间，一周后我才按照医嘱坐车离开医院。离开时惠香给了我一袋子药，还给我带来了一身新衣服, 高领的大衣正好可以遮住我脖子上的绷带。
送我离开的车是很长的黑色轿车，即使我对汽车一点也不了解也能看出其造价不菲。我坐在车的最后排, 窗户是全黑的, 看不起外面的路，我也看不到司机的车窗, 应该是为了保障医院位置的隐私性。
汽车开出一段时间后, 脸上戴着墨镜, 面容俊朗的司机才停下递给我一个新手机，恭敬地说：“藤井小姐，这是给您配的新手机，您的之前电话卡也给您插上了。”
“谢谢。”我道谢后, 从他的手上接过了新手机。
给手机开机后，我没有马上登录聊天软件，只看到了屏幕上跳出了无数条未接电话和没有查看的短信。
我逃避似地忽视了高专的人发来的信息，只给妈妈发了条短信报平安，说自己还会继续在外面待几天。
我随意打量了一下手机, 是我不知道的品牌。上网一搜才知道这个品牌很贵。
这时, 新跳出的一条短信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是银行发来的短信, 我现在都余额数目后面的零闪瞎了我的双眼。上一次有这种体验还是看到五条悟的银行卡余额。
车停下后，司机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 对我说：“藤井小姐不用担心如何和家人解释钱的来源, 只要配合一下我们就好。”
什么？就在我疑惑时, 司机带着我来到一家彩票店门前。
我下了车, 突然来了一个抬着摄像机的人递给我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恭喜藤井小姐喜中一等奖一亿日元。”
“咔擦咔擦。”
在我举着牌子一脸茫然地拍了一大堆相片后，我又被带回了车里。
做完一切后，司机转身问我：“现在已经到东京内了，藤井小姐想去哪里？”
我想张口，却几次没说出话，犹豫了。因为我现在身上还包着绷带，不想回家让家人担心。看到路边有一个公交车站台，我对司机说：“谢谢您，我就在这下车就好。”
“好的藤井小姐，下次再见。”司机对我露出了职业性的微笑，等我下车后驾车离开了这里。
司机离开后，我坐在公交车站台前等候的长椅上，茫然地望着对面站牌上贴的广告，是时下当红的养成系未成年偶像。
她有着麋鹿般灵动的棕色瞳孔，精致的发型和打理得当的刘海，此刻穿着校服拿着泡面，对镜头露出治愈的微笑。
一直以来，我都是为了家人而选择自己人生的道路。从一开始的进入东京大学，到现在选择成为咒术师。
而现在我已经可以还掉家里所有的债务了，我未来又何去何从。
有公交车到站了，有几个乘客陆陆续续地下车。我没有看线路，也没有看公交车的班次，直接走了上去，投币后靠窗坐了下来。
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我的脸吹着寒风有点微微发红。到终点站了我才下车，周围的店铺看起来很稀疏，我站在红绿灯前，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跟随着人流与灯光，我随便走进了一家快餐店，点了一杯红茶，捧着红茶看着外面人来人往。每个人看起来都无比忙碌，脸上带着疲惫。
就这样一直坐到了深夜，打扫卫生的店员小姐有些担心地问我：“是不是和家里吵架了？”
“没有…”我看着眼前的女生，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戴着眼镜，笑容温柔，但是更吸引我的是她身上却有一只章鱼模样的咒灵紧紧地缠着她的身体，还不断吐出恶心的粘液。
她对我说：“有什么事情不能和家人说呢？看你一晚上都没有点东西吃，这个就给你吧。”
店员小姐从后台偷偷给我拿出一个汉堡，塞给了我，说：“是不是没钱买吃的啊，早点回去吧，外面很冷。”
她朝着我俏皮一笑，眨了眨眼睛说：“千万不要告诉店长哦。”
“谢谢。”我看着怀里的汉堡愣了愣，忍不住问她：“你是不是最近感觉肩膀有点痛，还有些呼吸不畅，夜晚总是睡不安宁，经常做噩梦？”
“诶？你怎么知道？我最近确实感觉肩膀很累，应该是上班太累的原因吧，早上我精神也总是不太好。”店员小姐听后很惊讶，动了动脖子。
我假装说：“我学过按摩，我帮你按下缓解一下吧。”
“真的吗？”店员小姐有一些将信将疑，但没有拒绝我。
我直接伸手，使用我的术式把章鱼咒灵给祓除了。除掉了她身上的咒灵后，我又继续假装帮她按摩了几分钟。
“真的感觉轻松了好多，谢谢你！”结束后，店员小姐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对我露出了感激的微笑。
店员小姐想了想，开口对我说：“如果实在不想回家的话，可以来我家里哦。不过我是和别人合租的，只能你和我一起一张床挤挤了。”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不用了，我马上就回家。”
“好，这才对嘛，有什么都可以和家里人好好商量。”听到我这么说，店员小姐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欺骗了店员小姐。离开后，我继续在夜晚的街头徘徊，想着随便找个酒店住一晚。
现在大街上的人已经很少了，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风雨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和繁忙。
这时，我却在转角处偶然碰到了小惠的爸爸，伏黑甚尔。
他应该是才从牛郎店出来，嘴上叼着一根烟。注意到我投来的目光，他不禁挑了挑眉，露出暧昧的笑容道：“优子。”
我停下脚步，看着路灯下的男人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伏黑先生。”
伏黑甚尔吸了一口烟他的眉眼在烟雾里显得朦胧，“是惠说的，他好像很喜欢你。”
他看着我脸上的神色，打量了我几眼说道：“你怎么看上去比原来更瘦了？最近心情不好吗，跟我去喝一杯吧。”
我有点确实想借酒消愁，也没直接拒绝，只是说：“未成年人不能买酒。”
他闻言轻蔑地笑了，“牛郎店可没这些规矩。”说着他温柔地拉起了我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被夜色和他的眼神蛊惑，加上对自己武力的自信，我一时间并没有挣扎。
等到我反应过来，已经和伏黑甚尔一起在店里坐下来。酒吧里昏暗的灯光，迷离的霓虹灯，显得伏黑甚尔的面容危险又迷人。
酒吧里放着竹内玛莉亚小姐的《Plastic Love》，明亮而慵懒复古的女声，好像让人梦回80年代泡沫经济下灯红酒绿的日本。
“I am just playing games， I know that's plastic love. Dao the plastic beat， another m es..."
“今晚为我们聚在一起，可以开一瓶酒庆祝吗。”伏黑甚尔看着我，充满磁性而低沉的声音引诱着我。
“多少钱？”我想着现在银行卡的余额，我也没有拒绝，难得想任性一次。
“一百万。”伏黑甚尔看着我说，报出了最贵的价。
我点了点头直接说：“开吧。”
伏黑甚尔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因为我开了最高额度的酒，店长也来了，带着几个头牌牛郎围着我唱歌跳舞。
“铛铛铛，藤井小姐为甚尔开了一瓶的爱神之酒，证明了她对甚尔的爱。今夜藤井小姐，你是我们最美丽的公主。让我们一起，为公主唱歌吧！公主殿下请发言！”
我只是说：“不用管我，你们自己玩吧。”
店里的其他牛郎闻言愣了愣，但反应过来还是都围着我开始唱起歌来，阵势很大，酒吧里的人都看着我们。一部分女生会因为这种成为人群中心，被人关注的感觉而沉迷，从此为牛郎店花光自己所有的积蓄，到最后甚至出卖自己的身体来供养自己心爱的牛郎。
我却意不在此。此时只是感叹他们的声音还挺好听的，酒的味道也还不错。
我和伏黑甚尔坐在中间喝着酒。虽然他一直在跟我调情，我却没有怎么搭理，只是沉默着喝着手中的酒。
伏黑甚尔的声音很低沉，微微沙哑的声音多少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优子，你的品味很好，你穿的衣服我都很喜欢。”
“嗯嗯。”我敷衍地回应着。
这时，酒吧前台的电视突然插播了一条新闻。那新闻里报道的中了一亿日元彩票的幸运儿的照片，即使脸部被打了马赛克，我也马上认出来是我。
幸好店里大家都意不在此，没有太多人注意到，旁边的几个牛郎还在卖力地唱歌，只有看到我一直盯着电视剧的伏黑甚尔看到了新闻里我的照片，他仔细地对比了一下我和照片里的衣服，是一模一样的，顿时笑得更深了。
“优子谈过恋爱吗？只要能给钱，我能让你体会到最极致的快乐的感觉…”伏黑甚尔把我搂进怀里，暗示性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我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他胸肌的柔软。
我有些心神微乱。不愧是顶级牛郎吗，身材很好。
喝了几杯高度数的酒下去，我有些微醺了。突然响起电话，我推开了伏黑甚尔，是一串陌生的号码，没想太多直接接了起来。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