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 122 章
蝙蝠洞仿佛陷入一场死寂般的漩涡中。
“砰——”
老管家手中的托盘摔落地面, 打破了在这一瞬只剩超级电脑运作声的寂静。
阿福的声音少有的失去了稳重，“抱歉，先生小姐们……”他似乎下意识地想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可是颤抖的手却让他没法再把一切都变得有条不紊。
一向从容冷静的老管家抬起头, 他的眼眶潮湿，对爱尔柏塔道：“您刚才说, 杰森少爷他还活着？”
“杰森…这是真的吗？他现在在哪？”玻璃隔离房中的迪克站了起来。
他急切地想要从女孩儿那里再得到一遍答案。他那个已经死去的兄弟, 他那位没能保护好的弟弟……
“我没听错对吗？”提姆耳麦的内线中传来芭芭拉的声音，芭芭拉本想找到机会对这个被她伤害的女孩儿说声抱歉，但是没想到会听到又一个在意料之外的事。
提姆想要回答，但哑了下声, 他看向了布鲁斯。
没有人能击垮的战士，此刻眼中像是布上了血丝, 紧绷的肌肉似艰难地帮他维持住最后的冷静，但又像无法判断这是不是真实、不想打碎这场午夜的梦。
“杰森还活着, 他已经回到这座城市了。”爱尔柏塔说。
等所有人都有了缓冲的时间, 她才看向蝙蝠侠, “他现在没事……在马德里坡港，他逃避刺客联盟追捕时想要救下一船被绑架的孩子, 卓尔就是因为这个巧合碰到了他。”
“他当时的身体状况很差, 记忆不是很完整……”被小丑虐杀的少年，从灵魂到身躯都是残破的, 那时就像一具刚从墓地中走出来的行尸走肉。
“他还好吗？”蝙蝠侠声音嘶哑。
“该死……”隔离房间里的迪克在听到女孩儿最后那句时重重地锤了下透明玻璃，却激活了监狱的电击系统，险些被麻痹在地。
记忆又拉回了中东那间爆炸的仓库, 布鲁斯在废墟之下找到了他那个满身伤口的孩子……他的孩子被他亲手放入木棺之中, 布鲁斯以为他现在更该做的是去打开庄园的墓穴。
但如果又是一场疲惫带来的噩梦, 那这场梦境时间也有点太长了，沉闷到几乎无法喘息的胸腔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爱尔柏塔以为这位父亲似乎是最冷静的，可是现在却觉得这个无坚不摧的古堡像是在崩塌的边缘。
“我们没法确定他复活的具体原因……但是卓尔他们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些异常情况，杰森的身体得到过修复，已经比那时好上很多了。”
当初听石像鬼讲，二代罗宾的死亡像一场噩梦，对于这个家庭似乎更是过多久都无法跨过的深渊。
“卓尔将他带了回来，给他安排了一个住处，但在我们意识到他是谁的时候有些晚，杰森恢复了记忆就离开了。”
“等联系上卓尔，我会让他来找你们，他知道的事情或许更多一些。”
爱尔柏塔没有将带杰森回来的过程说得太过详细，卓尔的视角和她的转述终究有些不同。
地图上属于通讯海螺的绿点可以看到杰森的位置，但海螺的位置停留在了奥利所在的那栋居民楼里，很久没再动过，依靠海螺或许没法追踪到那少年了。
“我需要出去一趟。”
布鲁斯按按太阳穴，没有给自己休息的时间，只不过这次他用了很久才拖起那具疲惫的身躯。
他的孩子还活着，但是他还没有回家……
“谢谢……”布鲁斯对面前的女孩儿说，她告诉他这些，他们带他的孩子回来，这一切很重要。
沉默了片刻，爱尔柏塔在他打算离去前，将杰森住过的那栋住宅楼的位置告诉了他，“杰森那段时间住在东区的约里街。”
虽然那里现在什么也没有，但这位父亲或许需要些什么来证实他的孩子真正回来过。她当时买下那附近的居民楼时做的伪装并不巧妙，如果调查起杰森的踪迹也没法再隐藏下去。
另外……
哥谭午夜发生凶案的街头，虽然让塞洛斯往韦恩庄园来，但爱尔柏塔留了镜中人在原地。
她意识到她好像弄错了一件事……
蹲在吸血鬼的尸体旁，处理现场的一个实习警员推演了一下子弹的来向。
“同时击中了吸血鬼跟混混的脑袋？上次我听到这样的射击精准度还是死亡射手，不过这个人到底想杀谁？”
“说不定人家就是在练枪法呢？”另一个警员笑道，他看了地上的混混一眼，“也可能是干什么助人为乐的好事，毕竟这些家伙都不算什么好人……”
布洛克不耐烦地掐了烟，“你们勘查课上学到的东西都让喂回狗肚子里去了吗？”
他觉得他在警局的老人里都已经算得上够混蛋的了，但是跟这些小崽子们比，戈登那家伙都应该给他办一个表彰大会。
如果不是这晚出现了吸血鬼这种不死生物局里人手不够，他也不至于带这几个菜鸟出来。
“这些吸血鬼的身长跟那几个混混根本不对等，你们觉得该怎么样才能一次性命中两个身高差别那么大的人的脑袋？”
混混跟吸血鬼倒地的方向一样，但血液溅射的位置却有差别。狙杀吸血鬼的跟混混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布洛克也不想把事情想这么复杂，可从现场的迹象还原来看，情况更像是第一个枪手看到这几个混混被吸血鬼追，对方可能是想救人开枪杀了吸血鬼。
后来又有什么人杀了混混并伪装了凶杀现场。
这做法其实不够高明，然而没人会给吸血鬼做弹道检查。如果再摊上一个混乱的夜晚、跟几个懒得处理这些麻烦想把事情简单化警察的话……
是啊，如果这几个人是没什么背景势力的地痞流氓，他也想让这件事简单化。
布洛克又点了根烟，但是话都吼出来了，还能不作为凶杀案查下去吗？
他年轻的时候还有那么两年对正义跟真相的追求…只不过很快就被哥谭磨平了棱角，而现在局里的年轻人们，可比那时的他要适应得快多了。
布洛克环顾了下地面，想找一下还有没有被遗漏的线索。
但不远处路灯下出现的高大黑影吓了他一跳，他按住腰间的枪，“谁在那！？”
待看清黑暗里走出来的人，布洛克眉头一松，对出现在这儿的熟人有点意外，“嘿伙计，你怎么在这儿？”
地图上的绿点曾经重叠在案件发生的地方。过于的巧合，当时塞洛斯路过这里看到这一幕，让爱尔柏塔不免下意识联系到杰森身上。
杰森曾说让卓尔别管他，但爱尔柏塔考虑后还是将他归来的消息告诉他的家人。
她没跟恢复意识后的杰森见过面。她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被仇恨支配，或者复生池对他的神智造成了影响后果会很严重。
但她忘了，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那少年仍然遵循本能地救下被绑架的孩子，如果不是这个契机，爱尔柏塔当时也根本不会折返去救他，更不会阴差阳错地一路将他带回了哥谭……
卓尔的嗅力敏锐，接近现场时他捕捉到这个地方真的有另一个不同的硝烟的气味。
是她想错了，那个少年一直都没想过伤害无辜的人。
年轻的警员在看到高大的异生物的第一秒还心生警惕，但看清那人路灯下流溢着冷光的黑鳞，立时意识到了他是谁。
“嘿，你难道就是那个……”龙！他是出现在纽约的那个黑龙？
局里有前辈说这男人在哥谭出现过并且帮过警局，没想到都是真的！
有一个年轻人立即想要上前：“伙计，我的侄女儿很喜欢你，我能和你合个影吗，或者……”
布洛克吼道：“滚去把现场证据保存好！”
以为卓尔是路过，布洛克打发了几个菜鸟，才朝男人递出手，“哈维·布洛克，叫我哈维，之前的酒吧大火谢谢你的帮忙了。”那之后听说人偶师的那场绑架案，有几个同事也是被他救下的。
爱尔柏塔点了下头，“卓尔。”
她看了眼地上那几具尸体。
布洛克见卓尔留意那几个混混，随口提了一嘴，“这几人死于仇杀的可能性大上一点儿，毕竟真的牵扯到黑一帮势力纠纷，他们会被沉在哥谭湾而不是死在街头；而凶手是连环杀人犯的话，掩饰现场或许不会这么潦草。”
“这两晚哥谭发生什么怪事了吗？”卓尔问。
“你在说今晚多出来的那些吸血鬼？”
“东区。”
“啊，最怪的就是昨晚一伙儿毒一贩的老巢让清理了，”布洛克说，“不像是什么势力洗牌……当然，也说不定是新出现的地头势力。只不过在哥谭，没几个人舍得清人的时候连毒｜p也一起烧掉。难以想象，对吗。”
爱尔柏塔目光从吸血鬼上收回：“谢了，你们先忙。”
“‘深渊摇滚’重新装修了，有时间可以一起去喝一杯，或者，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算算杀手鳄那次，这伙计真是救过他不止一次了。
“如果有时间的话。”卓尔没拒绝，离开前说，“别单独行动，外面可能还有吸血鬼，注意你们的安全。”
“头儿，你刚才说的仇杀没准没错。”一个年轻警员取证时看到为首那个混混脸时古怪道，“我好像在报告上见过这几个人，两三周前有起入室抢劫案，作案的几人枪|杀了屋主一家。这几个好像就是嫌疑人，但是没有证据又给放了。”
另一位警员说：“哈，这算什么，恶有恶报？”
爱尔柏塔侧眼看了看几人，脚步没停。
她穿过东区，来到了那栋居民楼。
那个离去的少年似乎不是走错了路，而是在找一条他想要走的路。
爱尔柏塔来到这里本是想拿走被杰森留在这里的海螺，但迈入杰森房间时却没想到属于少年的气息还留在这里。
卧室中的人似乎因突然出现的声音一惊，枪械从上膛到对准了异种连一秒都不到。
卓尔躲都没躲，他看着杰森：“我没想到，这就是你给我见面打招呼的方式？”